第七十五章 徹底失控
冰冷的海水吞沒了陳耀東的身體,一股波濤襲來將陳耀東瞬間就被退出去了老遠(yuǎn),他奮力的朝著郵輪游去,然而他剛剛劃出去一點點就再一次被波濤推了出去。 “救命啊,救命……”陳耀東拍打著海浪大聲呼救。 轉(zhuǎn)眼間他的聲音就被波濤給淹沒了。 又是一股波濤襲來,陳耀東在波濤涌起的瞬間猛的扎入了海中,拼盡全力再次游到了郵輪邊上,他緊貼郵輪雙手胡亂的在船身上摸索想要找到一個著力點,船身長期泡在水里又濕又滑什么都抓不著。 海浪再次襲來,陳耀東被狠狠的拍在了船身上,腦袋撞在了堅硬的船身上火辣辣的疼,下一秒他又一次被海水卷走了,數(shù)米高的巨浪猶如巨大的水墻洶涌而來,陳耀東再次被吞沒,等他再次鉆出海面的時候已經(jīng)在數(shù)米開外了,陳耀東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無力感,他很清楚郵輪就是他唯一的避風(fēng)港,遠(yuǎn)離郵輪他就是死路一條。 陳耀東就像是一塊泡沫,被高高的拋起然后重重的摔下,他的身體完全不受控制,無論他用多大力量都無法靠近郵輪。 就在這時候一個黑影出現(xiàn)在了欄桿邊上,他費力的將一個巨大的橡木酒桶推入了大海之中,橡木桶濺起大片的水花,就漂浮在距離陳耀東也就兩三米的地方。 陳耀東連忙奮力劃水在下一個浪頭打來的間隙抓住了橡木桶上面的拉環(huán),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他抬起頭看了一眼甲板,那張臉?biāo)床磺宄?,但那身形他認(rèn)出來了,是那個很會煮飯的廚子朱候。 橡木桶一部分淹沒在了水里,看情形里面還裝著不少的紅酒,散發(fā)著淡淡的酒香味,它將是陳耀東唯一的庇護(hù)所,能不能撐過風(fēng)暴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砰!” 一聲槍響紛爭戛然而止。 余成萬舉手投降了,他不過是個公司的管理,跟隨他的人成分也差不多如此,這些人僅僅是為了自保才和他合作的,這會兒直面槍口都老實了。 “誰再敢亂動我就殺了誰!”波仔拿著手槍表情兇狠。 “別開槍兄弟,有話好說,我們之間可不是仇人,我們這么做也僅僅是為了自保,不至于開槍吧?”余成萬舉著手走了出來,同時還擺了擺手示意他的人放下家伙。 這一番打斗大家都吃了虧,阮浩帶著人成功奪回了小船。 “打死他,不然以后誰也不會聽你的?!比詈茰惖讲ㄗ猩磉叺吐曊f道。 波仔想起了陳耀東的話,任何秩序都是建立在強權(quán)之上,人不狠站不穩(wěn),只有讓人怕你才會聽你的。如果陳耀東還在這會兒他會毫不猶豫的打爆余成萬的腦袋。 “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嗎?”波仔對準(zhǔn)了余成萬的腦袋。 “兄弟,你不能殺我,殺了我就沒人幫你了。”余成萬站在原地表情緊張不敢動彈。 “動手!”阮浩低聲怒吼。 波仔的手指搭在了扳機上,瞳孔收縮,表情異常的凝重,只要他扣下扳機子彈就會打穿余成萬的腦袋,腦漿飛濺命喪當(dāng)場。 這一刻空氣都凝固了,誰也不敢亂動,余成萬心跳加速大腦一片空白。 “那你想怎么樣?”波仔突然放下了手槍。 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居然不敢殺人了,他滿腦子都是昨天晚上被他殺死的那個女人的樣子,那血腥的場面一次次的沖擊著他的大腦讓他心生畏懼,最終他放棄了。 他實在是無法朝一個正看著他的大活人開槍。 阮浩失望透頂,波仔這種心慈手軟的人注定成不了大事,看來有些事情他必須親自出手了。 余成萬也長出了一口氣,剛剛差點小命就沒了,他也暗自竊喜,這個波仔和陳耀東比差太多了。 “我不想怎么樣,想你和單獨談?wù)??!庇喑扇f說道。 “談你媽呢,現(xiàn)在還有什么可談的,你他媽偷鑰匙搶東西這不是事實?再說了我們是來和你講理的嗎?”阮浩一把奪過手槍就對準(zhǔn)了余成萬的腦袋?!安ㄗ心闼麐尩脑捥嗔耍@種人就該一槍崩了。” “好啊,開槍吧,不就是想獨吞所有物資嗎?就幾箱東西了,還不夠我們一天的消耗呢,把我們都?xì)⒘四銈兙湍芑钕氯チ耸遣皇??”余成萬大聲說道。 “你說什么?” “我說什么你不清楚嗎?大家都看看啊,這物資艙里的東西只有三箱了,別說幾十個人,就算是一個人也吃不了幾天,所以你們早就想好要開溜了,于是你們想方設(shè)法拿到了,造好了小船,就等著合適的時候開溜,你們根本就沒想過我們的死活!” 余成萬這么一說其他人也都反應(yīng)過來了,船的事情大家沒聽清,可物資僅剩下三箱刺激了所有人的神經(jīng)。 三箱,幾十個人,也就是說只有幾個人能夠活下來,而活下來的前提就是拿到物資。 “搶東西??!” 人群里不知道誰喊了一句,這句話就像是在沙丁魚群里放下了一條鲇魚,所有人不顧一切的沖進(jìn)了物資艙里,后面的人看見前面有人進(jìn)去了也跟著沖了進(jìn)去,就連阮浩都被擠到了一邊。 原本就沒有燈光全靠手電照明,這會兒一亂阮浩瞬間就失去了目標(biāo),余成萬在他的眼前溜走了。 “船,快把船拖走!”阮浩大聲怒吼,帶著人撲向了小船。 局面徹底的失控了,游客們就像是發(fā)了瘋一樣的往物資艙里擠,廝打叫罵聲不絕于耳。 波仔看著這些人瘋狂的游客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了。他不是陳耀東,根本沒法做到陳耀東那般心狠手辣,也沒有陳耀東的果決沉著,這樣的局面除了干看著他什么也做不了。 阮浩帶著兩個人護(hù)著那艘簡易的小船揮舞著手里的家伙防止其他人靠近。 “嘭!” 探照燈熄滅了,郵輪上最后一絲店里耗盡了。郵輪瞬間就被黑暗吞沒了,只有偶爾搖晃的手電光能夠證明它的存在。 蘇瑪麗的話這會兒也不管用了,陳耀東死了,壓在所有人心頭的畏懼也就沒了,再也沒人能夠控制住他們,在信仰和生存面前他們選擇了后者。 搖晃的燈光之中波仔分明看見了高高舉起的菜刀刀刃,鮮血飛濺,刺耳的慘叫聲被吵鬧聲淹沒,幾個壯漢拿著木棍就像是推土機一樣無差別的攻擊他們所遇到的人,有什么就搶什么。 哄搶變成了暴行,越來越多的人倒了下去,慘叫聲逐漸代替了呼喊聲。 郵輪變成了人間地獄, 原本擠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甲板這會兒反而沒人管了。 蘇瑪麗依舊是那副處變不驚的表情,跪在六芒星的中央一遍又一遍的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