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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種個男人當(dāng)老公在線閱讀 - 第五十章 所謂告白和咬痕

第五十章 所謂告白和咬痕

    “夜,夜牙?你現(xiàn)在是清醒著的吧?!痹掳装撞桓覄?,因為驚嚇,雙腿有些虛軟,呼吸顯得有些急促,卻不敢用力去呼吸。

    “那年我才五歲,我娘在我的面前自殺,無論多少的棉花都無法替她止血,我那個時候很害怕,可是周圍沒有一個人,一個人也沒有。我看到棉花因為鮮血而飽脹著,我眼睜睜地看著汩汩鮮血從我娘的身體內(nèi)流出來……”

    “沒事了沒事了,都過去了?!?/br>
    “我一直在喊她不要走,她卻笑著跟我說解脫了。她說有的人活著就像死了,有的人死了卻像活著,而她活著就是為了快點死去,她說這一刻等了好久……而我卻至今不知道原因?!?/br>
    月白白不由伸手像安慰孩子那樣拍打著他的背部,聲音很低,如同母親安撫兒子那般,“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白白,你知道么,你跟我我娘一樣,左耳的下方都有一顆小小的黑痣?!痹掳装茁犃嗣偷匾汇?,似乎有那么一顆,不過很小,連她自己都幾乎忽略。她想起夜牙碰到她之后的種種,他說他不喜歡女子的靠近,唯獨待她卻不一樣,難道是痣的緣故?“我娘曾經(jīng)對我說,每個人的身上都會有痣,但是長在不一樣的地方,為了能夠讓愛她的人好辨認(rèn)?!?/br>
    “我……”

    “我討厭紅色,討厭那種如紅似火的紅色,與死亡的顏色一樣,所以我會不顧一切地去毀滅。比如波妲,她就沒有錯,錯就錯在她喜歡紅色,所以只會讓我更加厭惡她,我不喜歡女子,不與人成婚,因為我不愿意有一天身著大紅色的喜袍浸身在紅色氣氛中。甚至被我撞上的婚禮也會被我毀去。我們夜氏一族與葉氏家族差不多,人丁稀少,我因不喜被逼婚便離開故鄉(xiāng)。我喜歡中土,那里是我母親曾經(jīng)活過的地方,她說她人生快樂的時光都在那里。”

    月白白聽得心驚。

    “所有的人在我發(fā)病的時候都會躲得我遠遠的,從小我便是被歧視的人,雖然他們尊重我的身份,但是他們背地里說我是瘋子,沒有人在我發(fā)作的時候能夠這么近距離地幫助我?!?/br>
    “其實我……”

    他的聲音越發(fā)溫柔下來,“白白,我不相信緣分,但是我們之間的緣分真的一直牽扯著,所以,可不可以……”

    “不可以?!痹掳装拙X起來,連話都不讓他說下去,她突然有點明白葉老太太為什么要她來送了紅棉花了,望著周遭一片狼藉的殘痕,她不由苦笑,“夜牙,不要將自己一直沉醉在過去,沉醉在虛幻中,紅色不是死亡,不要排斥它。今天若是幫到你,我很開心,你一定要振作。我要走了?!?/br>
    “不想讓你走。”夜牙加注在她身上的力氣又大了幾分,死死地將她往自己的懷里按,“我一直希望有一天你會將所有的目光都放在我的身上,可是我不得不放你走,因為你不愛我,我也勉強不了你愛我……”

    “夜牙,快點放手。”

    “我真的好舍不得放啊,我喜歡你,月白白,我喜歡你。真的好喜歡你啊……”夜牙的聲音低低地,帶了幾分呢喃,月色下的眼睛顯得更加朦朧。

    這句深刻的表白讓月白白在那一瞬間完全亂了方寸,就在這一怔忡之間,夜牙的唇便要落下,月白白偏頭過去,夜牙的唇落到了她的臉頰上。當(dāng)他的唇觸上她的細(xì)膩柔軟的肌膚之后,一股guntang之火從心底冉冉升起,可是他瞥見了她那厭惡的神色,眼眸一黯,他的唇離開她的臉,聲音輕柔,“白白,為什么不喜歡我,他待你不好。”

    月白白趕忙反駁,“才不是你見到的那樣子,其實在你們見不到的地方他待我好,而我也已經(jīng)將自己全力托付。夜牙,喜歡我也可以,朋友那樣喜歡?!痹掳装装欀碱^,忍著怒氣緩緩說道,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挺起來自然輕柔,“我知道你在我身上找尋你娘的感覺,但是,但是這很虛幻,請你分清楚?!?/br>
    “好?!币寡垒p笑一聲,放開月白白,“如你所愿。”

    月白白轉(zhuǎn)身就要走,卻突然聽到夜牙在呼喚她的名字,如同在呼喚他的心頭寶,“白白?!?/br>
    “嗯?”月白白停住了腳步,自然反應(yīng)地轉(zhuǎn)過身去,夜牙一步跨了上去,乘其不備,張口狠狠地在月白白的脖子上咬了一口,甚至咬出了血印子。

    月白白大呼了一聲,用力推開夜牙,無意間瞥到他唇邊淡淡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溫柔,她無意識地咒罵了一聲,捂著臉跑了。

    她才剛跑了幾步,就碰上了行色匆匆的葉臨,葉臨找到了月白白之后松了一口氣,“沒有出什么事兒吧?我奶奶今天晚上沒事找事跟我念舊起來,我想一定是讓你去干什么去了,趕忙跑出來找你。”

    月白白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脖子上的傷痕,有些郁悶道,“沒有什么事兒,就是,就是看到夜牙狂吼了一頓,是不是那個啥隱疾???”

    葉臨驚了一下,趕忙問道,“你給他見血啦?有沒有傷著?”

    “那倒是沒有。不過誒,他怪怪的……”

    “我去看看,可能我家房子又要被拆了。”

    “沒事兒了,就毀了些石凳石桌,揭了幾片瓦,后來拉著我喊娘,被我打醒了?!?/br>
    “哦,那就好?!比~臨點了點頭,然后又道,“你還真的打得下手,我替我奶奶像你道歉,這種事情太過于危險,如果我提早知道,我定然不會讓你過去?!?/br>
    “如果我事先知道我也不過去,老太太太狠了。”

    “不過如果你真的能打醒他也是件好事,因為每次他發(fā)瘋之后,元氣大傷,好些天下不了床的?!比~臨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問道,“奶奶是否給了你什么東西?”

    “有啊,她給了一個紅色的香囊,還有那團紅色棉花。”因為紅色棉花已經(jīng)丟掉,月白白便將香囊拿出來給葉臨看,葉臨看了之后會心一笑,“以后記得給你女兒帶上,保平安的。其實奶奶不會傷害你,那團棉花下過咒的,他傷不了你?!?/br>
    “屁……”月白白終究沒有說,其實他咬過她,那個傷,不叫做傷么?

    “這么晚了,不要去睡覺么?”

    “我要回去,哼……我就是要回去?!?/br>
    “好啊,我們?nèi)ゴ箝T口等,程獨很快就來。”

    “真噠?”月白白覺得意外,更多的是驚喜,她的雙眼在月光下顯得很亮,“他怎么會來?”

    “感謝我吧,我說你想他,讓他來接你回去?!比~臨雙手交叉迭在腦后,一臉狡黠的模樣。

    月白白不說話,臉上顯現(xiàn)淡淡的紅暈,也不去辯解,只是不疾不徐地往大門口走去。原來思念,是時時刻刻地想念。

    葉臨在她的身后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果然,當(dāng)月白白來到了大門的時候,程獨正朝她走來,見了月白白便將她攬在懷里,輕聲問,“想我了?”

    “沒有,小臨子亂說的?!?/br>
    程獨將手腕伸了出去,“你看,相思結(jié)緊了。”

    月白白將頭仰起,“天上的月亮好大啊……”

    一回去,月白白就說要睡覺,背著程獨換上了一件高領(lǐng)的新睡衣,程獨看了一眼,白色的綿軟料子,袖口和領(lǐng)口處都文上了精美的繡花,他瞥了一眼,帶著絲不解,“你不是說很喜歡那套白色的棉布睡衣么,不穿晚上睡不著,今天怎么換了?!?/br>
    月白白嘻嘻哈哈開始插科打諢,開始往程獨身上粘,“你看都快冬天了嘛,會冷的?多穿點,要不要我也給你找件高領(lǐng)子的?”

    程獨只覺得月白白今晚特不正常,笑得特假,摸了摸她的腦袋,“有我在,你還怕冷?要不我們做點發(fā)熱的東西?”

    “今天不方便……哈哈,我困,很困誒?!痹掳装仔∧樇t紅地往床上爬去,心中暗自舒了口氣,幸好,幸好,能遮幾天就遮幾天。

    程獨話是那么說,可是睡覺的時候還是小心地將她摟在懷里,怕她著涼。

    “月白白,你喜歡哪里,喜歡將哪里當(dāng)作家?”

    畢竟已經(jīng)是深秋,月白白到了晚上手腳會有點涼,她環(huán)抱住他結(jié)實的背,將自己的雙手貼在他溫暖的脊背上,雙腳纏在他的腿上,調(diào)整好姿勢,滿足地嘆了口氣,“有你的地方……其實還都能將就啦,不過人都是喜歡自己的故鄉(xiāng),那里有我們成長的痕跡,有我們相識的親朋好友,是吧。”

    “我沒有……”

    月白白聽到這一句,急忙反駁,“有的有的,誰說沒有,你就是在那里遇上的我,那里娶的我,那里欺負(fù)的我,唉,為啥第一次你對我那么兇啊,我害怕?!?/br>
    “因為看到你很討厭!”

    月白白微囧之后就開始糾結(jié)這個問題。奈何程獨不再繼續(xù)這個話題,只是讓她快點睡覺。

    月白白本是準(zhǔn)備等程獨走了之后再起床穿衣的,奈何今日早上她睜開眼睛的時候,程獨還躺在她的身邊。月白白對上他那雙淡墨色的眸子,又開始發(fā)愣了。

    “月白白?!背酞殕舅?,將她喚過神來。

    “嗯?”

    “這是怎么回事?”月白白的領(lǐng)口不知道什么時候被解開,程獨的手指就在她脖頸口輕輕撫摸,有輕微的疼痛,因為他在撫摸在個傷口。

    “我……摔的?!?/br>
    “是么?”程獨微微皺眉。

    月白白見他皺眉,渾身一顫,“不,不是,被狗咬的……”

    程獨的眉頭舒展開一點,“哦?我怎么不記得葉府有狗???”

    “剛養(yǎng)的,是條瘋狗,昨晚突然發(fā)瘋,然后不小心,呃……就這樣子。”月白白一邊撒謊,一邊在心中默念,夜牙,我不是故意這么說的,是情不得已啊。

    程獨突然將頭挪了過去,在月白白脖子上另外一個方向也狠狠地咬了一口,月白白呼痛。

    “記得,以后不要去招惹瘋狗,下次再讓我發(fā)現(xiàn)有瘋狗的痕跡,我就去閹了那瘋狗,記得了?嗯?”

    “嗯嗯,記得了,以后再也不去招惹了?!痹掳装缀莺莸攸c頭,然后見到程獨從床頭摸出一個小瓶子,然后掏出里面淡綠色藥膏,香氣彌漫,往月白白的脖子上抹,抹之前還問了句,“想保存哪個痕跡?”

    “能兩個都不要么?……那個,保留你這個……”

    程獨笑了笑,在兩個痕跡上都抹上了藥膏,“不想保存就大聲說,說錯了我也不會打你?!?/br>
    月白白是屬于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見程獨似乎沒有追究此事,小性子又上來了,“哼,你敢打我,我就找其它的男人去?!?/br>
    “你找好了,找一個我閹一個,找兩個我閹一雙?!?/br>
    “噗……”月白白捂臉笑噴。

    “月白白安分點,過段時間我就帶你回去,然后讓你在家里安心養(yǎng)胎?!彼难凵駨浡σ馀c寵溺,月白白一抽,抱著腦袋在床上打滾,“我還沒有?!?/br>
    “快有了?!?/br>
    “會疼?!?/br>
    “我們一起疼的,同甘共苦,生死與共。”程獨拽著她起來,在她唇邊輕輕一吻。

    幾日后的一個下午,月白白無聊地坐在院子中,時不時地替在手帕上繡上幾針。深秋挽著金黃色的裙裾轉(zhuǎn)身,季節(jié)即將進入冬至。寒風(fēng)將熟枯的樹葉一把把地吹散下來,落在院子當(dāng)中。天氣似乎又冷了些,蕭條了些,月白白并沒有外界的天氣情況而感到心情變化,反而覺得心情很好,看著手中的半成品,不由微笑,上面是一只大灰狼與白兔,雖然針法很差勁,卻覺得比幾年前那只烏龜繡得好多了。

    突然一個人影從圍墻處飛了進來,似乎有些站不穩(wěn),摔在地上。他又重新站了起來,走起路來,腳步卻十分踉蹌,月白白忙看過去,居然是許久未見著的風(fēng)四,只見他那身白色的衣服有大半邊染上了鮮血。臉色因為失血而異常慘白,唇色發(fā)紫,當(dāng)他看到了月白白之后,站在原地,緩緩地朝她微微一個露笑,不帶一點浮躁,寧靜而致遠。隨即撐不住,整個人倒向一邊。

    月白白何曾見識過這種場面,當(dāng)場就嚇住動也動不了,手中的東西全都抖了掉在地上。

    “風(fēng)四,風(fēng)四……”月白白忙跑上前去,聲音帶著哭腔,“你不要死啊,風(fēng)四,你怎么了……”

    風(fēng)四見到月白白擔(dān)憂他的樣子,不由莞爾道,“大嫂,不要慌張,我沒事,找給地方給我休息一下就好,你去找劉叔?!?/br>
    “好,我馬上去。”月白白拔腿就跑。

    風(fēng)四望著那逐漸縮小的背影,緩緩地閉上了雙眼。他喜歡她的吧,所以才趕回來見她一面,可是,她永遠都不會知道吧,因為她很笨,她被大哥護在羽翼之下,什么都不知道。

    四下靜寂,唯有風(fēng)獵獵而過,卷起殘花無數(shù),如同破碎的記憶,即要飄向滄海,陽光熠熠,落在風(fēng)四失了血色的面容上,忽明忽暗,令他看上去愈發(fā)不真切,風(fēng)吹起衣袂,風(fēng)四微微側(cè)首,臉上仍有淺淺的笑紋,似在回憶何種美好,葉,一片片地凋零在他的掌心、身上、頰邊……

    腳步聲由遠及近……只是,他再也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