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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明蕊追著問:“什么時候回家來?那晚上在家里吃飯。你早點回來?!?/br> 得,李劭忱,我去你大爺。 她的工作已經(jīng)交接完了。除非一直留在那里,要不然就是自動離職。 她選擇了離職。 決定留在北京,所以打聽了一中午租房信息,不得不說,她可真是窮的明明白白。 心里越發(fā)想做葉潮給她留的那個活兒。 下午等她回了西四院,遇見很多老鄰居,看見她都笑說:好久沒見年年了…… 她又變成曾經(jīng)在大院里的樣子了,笑著和每一個人打招呼。 馮明蕊等了她一天,等她到家,陳堯也在,見她回來驚喜的喊:“jiejie!” 馮豫年沖他笑笑,但是什么也沒說。 馮明蕊見她不帶行李,問:“你晚上住哪?” 馮豫年把手里的東西放下,自己說:“給陳叔的酒,你的是衣服,堯堯的是球鞋?!?/br> 馮明蕊見她還是那副不言不語的樣子,又忍不住故態(tài)復萌:“你買來買去,亂花這個錢做什么,你有沒有錢我能不知道。讓你考編你不考,讓你做什么你也不肯。你看看這個這個院子里和你一樣年紀的,哪個不是工作輕松又賺錢?!?/br> 馮豫年從前小就被她這樣的語言控制,簡直是精神折磨,大學那幾年過的尤為痛苦,離開幾年,后來再聽到她這么說,心里那根弦就沒那么緊繃了。 好脾氣的笑笑,沒說話。 馮明蕊回廚房看阿姨做菜去了,陳堯偷偷問:“jiejie,你搬回來了?” 馮豫年問:“你周末不上補習班?” 陳堯一秒鐘變沮喪,耷拉著腦袋,晚飯后有兩小時英語課。 馮豫年看著六年級的弟弟,笑說:“好好學習。” 陳堯睨她一眼:“沒勁,你有男朋友了嗎?mama讓爸爸又給你介紹一個?!?/br> 馮豫年看了眼廚房出來的馮明蕊,馮明蕊趕緊說:“晚上就咱們娘三個,你陳叔也不回來,加了個你愛吃的菜。” 飯桌上馮明蕊又開始嫌棄她的工作,但是因為她們當初鬧得太僵,馮明蕊抱怨了幾句,也不好說得太深。 飯后她把手機借給陳堯玩了會兒游戲,這才準備回酒店,馮明蕊舍不得她回家一趟都不住家里,但是前幾年自從她搬出去后,房間給老陳改成了書房,事實上,現(xiàn)在馮豫年在家里沒有房間了。 她知道馮豫年不愛住這個家里,年年在陳璨手里吃過很多苦頭,她又說不出什么理直氣壯的話來,問:“晚上就住這里,家里誰也沒有?!?/br> 這話,乍一聽好像心安理得。 可是細一想,卻不是滋味,聽的馮豫年心里一酸,如果她能有本事站住腳,mama也不必要這樣。 mama的理直氣壯,始終都帶著偷偷摸摸的味道。想直起腰桿,又直不起來。 她安慰馮明蕊:“我真有事,明天一早有工作。mama再見?!?/br> 等她從院子里出來,她仰頭看了眼夜幕下郁郁蔥蔥的樹蔭。 李劭忱就在不遠處的車里等著她,她就那么仰著頭一動不動的站了十幾分鐘,最后才低頭一個人往外走,路燈把她的影子拉的細長,重重疊疊的燈,卻照不亮她回家的路。 她真的無家可回。 他從來沒細想過,或者說,她掩飾的太好,他從不知道她和陳家早就格格不入了。 是了,陳璨那個大小姐脾氣,只有馮豫年吃虧的份,何況陳璨的mama,也不是吃素的。 他第一次見馮豫年是十五歲。 張弛偷了老張的車出來,帶他兜風,兩個人從外面偷偷摸摸回來。在外面馬路上遇上了文崢,文崢比他們長了好幾歲,見兩個小子坐在車上就知道沒干好事, 文崢生的高瘦,眉目特別標致,用長輩們的話說,是院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樣貌。 但骨子里也都是野性,外頭敲車窗問:“怎么的?你們兩自己開進去?” 兩毛頭小子,怎么敢。 張弛嘿嘿笑著跳下來,文崢上了駕駛位置,李劭忱坐在副駕駛,等剛進門口就見馮豫年站在路上仰頭看著天,離得老遠文崢就問:“又曬太陽呢?” 兩人像是很熟悉了。 馮豫年看了一眼他們,笑吟吟的答:“是嘞,這會兒太陽可真好?!?/br> 兩人隔著李劭忱就這么開著玩笑。 馮豫年的笑,就那一眼,他看進了心里。 清清爽爽的馬尾,笑起來眼睛都彎起來。 張弛是個渾小子,整日就愛鼓搗那些。不是開車就是去山地賽車比賽。 沒過兩周聽到文崢考上了國防大學。 正值暑假,張弛新買的變速賽車回來了,約了一幫人出去。正巧他mama溫女士休假回來探親,不準他出門,張弛又等不了他,和葉潮幾個人就出去了。 他一早上為了躲避溫女士的各項精細檢查,一直窩在房間里刷題,等午飯后,溫女士終于要去午睡了,他才得以溜出門,大中午從小樓出來,一路上靜悄悄的,等拐到梧桐道上,就見文崢開著車,載著一個女孩,笑嘻嘻的和馮豫年在說話。 馮豫年乍一見文崢領(lǐng)著女朋友回來,連表情都沒來得及收起,似喜非喜的看著文崢和他女朋友。她心里清楚,她和西四院里的人不可能有后續(xù),但是還是難免心里有點失落,可能文崢眼里的開心,讓她也不由的開心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