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260.你是不是知道自己沒多少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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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城不能待了。 云松知道暗地里盯著自己的人多,所以他索性不去藏頭露尾,光明正大的公布他的行程: 老子要回老鎮(zhèn)! 反正大笨象知道回老鎮(zhèn)的路,他們總能在老鎮(zhèn)相遇。 結(jié)果他準(zhǔn)備撤回去的時候愕然的發(fā)現(xiàn)。 是他自己不知道回去的路! 老鎮(zhèn)是一座在地圖上找不到的鎮(zhèn)子,甚至連縣城古城在地圖上都沒有標(biāo)注! 這就很詭異了。 云松隱約記得古城的位置,但不知道具體該怎么走,他找人打聽了一番但毫無所得。 畢竟良城港隔著古城和老鎮(zhèn)還很遠(yuǎn),而古城的百姓還保持著封建王朝時代的安定,他們極少有人會外出,這便導(dǎo)致在遠(yuǎn)離古城的地方并沒有人知道這兩個地方。 他找云彩打聽老鎮(zhèn)和古縣位置,云彩一攤手表示兩不知。 云松撇嘴:“我才不信你不知道,你跟轉(zhuǎn)輪奴有關(guān)系,而老鎮(zhèn)是轉(zhuǎn)輪奴的地盤,所以你能不知道你們的地盤在哪里?” 云彩說道:“我確實與轉(zhuǎn)輪奴有些關(guān)系,可是轉(zhuǎn)輪奴又不是都在老鎮(zhèn),所以我為什么一定會知道老鎮(zhèn)的位置呢?” 她頓了頓,語氣突然柔和起來:“喂,云松,你好像對爭霸天下沒什么意思,那為什么非得去找龍脈呀?” 云松嘆氣說道:“我找龍脈不是為了爭霸天下,是想要看看能不能通過它找到我的家!” 云彩好奇問道:“你家在龍脈里?” 云松搖頭:“我說過了,但說了你也不信?!?/br> 云彩說道:“你又要說你是天外來客這件事?” 云松改成點點頭:“對,我是天外來客,我的家不在你們這方天地,我想找一個離開這一方天地的地方。” 云彩說道:“如果找不到呢?徐福他們那么多人,找了十六年卻沒有找到這樣一條路,你覺得你能找到嗎?” 云松沉默的不說話。 云彩又說道:“我感覺徐福要比你更聰明一些,他都找不到,所以……” “你的感覺是錯誤的?!痹扑勺孕诺恼f道,“如果你說人多人少,這個我不反駁,我確實比不上他人多,可是你提到了聰明也就是說要比智慧,那我面對任何人都不虛!” 云彩欽佩的說道:“你是比起臉皮厚度來你比任何人都不虛!不過這也是好事,這是自信,你能這么自信終歸是好事,自信男人更有魅力!” 云松嘆氣道:“唉,不開玩笑了,你帶我回一趟老鎮(zhèn)吧,徐福曾經(jīng)提到過那里,或許那里有一條回鄉(xiāng)之路?!?/br> 云彩問道:“如果沒有呢?” 云松落寞的搖搖頭。 云彩也搖搖頭:“我真是理解不了你,何必非得找到回家的路,哪怕你真是天外之人,那你又不是什么皇帝皇子,所以為何非得回去?” 云松說道:“因為那里有我的家人,你從不懷念你的家鄉(xiāng)、你的家人嗎?” 云彩笑了笑說道:“我不知道我的家鄉(xiāng)在哪里,更不知道我家人是什么樣子,我對他們毫無印象,師傅說我是被放在一個木盆中順流而下被他們撿到的?!?/br> 云松說道:“那你不會想念你師傅他們嗎?” 云彩說道:“不太想念,我?guī)煾叼B(yǎng)大了我、教了我本事,但我從十二歲開始就報答他們了,是我報答了他們養(yǎng)育之恩后才外出游歷的?!?/br> “如果我們將來會相遇,那是一件很好的事。如果我們余生再不見面,那我就過好我自己的日子。” 她這一番話說的很平靜。 云松竟然無法回應(yīng)。 兩人對待家庭與親情的態(tài)度并不一樣,這是三觀問題,是生長環(huán)境造成的,無法討論。 滅掉了司馬氏門客的第三天,古云三又來找他們了,見面便問道:“云船長,你在打聽古城和老鎮(zhèn)這兩個地方?” 聽聞這話,云松精神一振:“你知道怎么去這倆地方嗎?” 古云三搖頭道:“我不知道,不過我曾經(jīng)聽一個朋友提起過,或許你可以找他去打聽一下?!?/br> 云松問道:“你這個朋友現(xiàn)在在哪里?方便給我引薦一下嗎?” 古云三說道:“當(dāng)然方便,就是他不在咱們良城里頭,而是在良城東北面的溪源,從這邊過去的話行程得有個一兩天?!?/br> 云松一拍屁股說道:“那還愣著什么?走吧!” 云彩笑吟吟的看著古云三說道:“你就這么跟著他走呀?不怕他把你帶進(jìn)什么地方?你可是剛被人算計過了,小心又有人算計你。” 云松直勾勾的看向古云三。 古云三當(dāng)場就作揖了:“哎喲,姑奶奶您可別開小老頭的玩笑,你們能夠呼喚出開眼天王,我哪敢算計你們?” “要是真有人逼我算計你們,那我寧愿跟你們說實話,因為我相信你們倆更厲害!說實話吧,我感覺你們是這世上頂厲害的那一撥人了!” 云彩挑了挑眉頭道:“難怪你能做到船隊的大掌舵,確實是有幾分腦子,走吧?!?/br> 兩人收拾東西,古云三帶他們?nèi)プ疖嚒?/br> 別看良城只是個小地方,但因為它有個良港,所以前朝末期朝廷便修了鐵路通過良城港。 不過經(jīng)過的火車都是貨運車,悶罐頭一樣的鐵皮車,條件很差,車上竟然還有盤著大辮子的漢子在車頭往鍋爐里填煤。 兩個漢子是兄弟,都長的膀大腰圓,大冷的冬天也光著胸膛露出一肚子的護(hù)心毛,就跟熊大熊二哥倆一樣,名字也像,哥哥叫阿大,弟弟叫阿二。 他們倆看到云彩后當(dāng)場眼睛就直了:“這個妹子真水靈?!?/br> 古云三上去挨個給了一腳:“看什么看?不想要眼睛了?” 云彩倒是不在意,她擺擺手笑道:“兩位大哥愛看就看,他們沒說下流話也沒打什么壞譜,而我也沒有搔首弄姿,所以還能不讓人家看人了?” 一個漢子咧嘴憨笑:“這個妹子真大方。” 另一個漢子走到門口內(nèi)側(cè)將焊在車皮上的板凳擦了擦示意云彩來坐:“你過來坐,車上很擠巴,就這里寬敞?!?/br> 車頭駕駛室冒出來一張臉,司機(jī)就是這趟火車的車長,跟古云三是熟人。 這種火車最舒服的地方就是駕駛列和鍋爐列,再往后的車廂全被死死的關(guān)起來了,因為火車途經(jīng)荒野多有貧民、土匪,他們會扒火車偷東西。 云松兩人便待在了鍋爐列,這里面爐火燒得很旺,很熱,大冬天比待在悶罐里可好受多了。 不止兩人在這里,還有一些搭車的乘客也在里面,大家擠作一團(tuán),所以剛才漢子里的老二才會讓云彩去坐門內(nèi)側(cè)的鐵凳子,那是他們的位置。 云彩剛才落落大方的表現(xiàn)贏得了鍋爐兄弟的好感,兩人本性憨厚純良,火車開動后便揮舞鐵鍬拼命干活,歇息時候便對著云彩嘿嘿笑。 上車之前古云三準(zhǔn)備了好些吃食,云彩挑蘋果扔給兩兄弟一人一個,兩兄弟高興的咧嘴啃了起來。 云松隨意的問道:“你們兩個怎么還留著大辮子呢?這干起活來多不方便。” 老大啃著蘋果笑道:“爹讓留的,這個活是爹給留的,得留著辮子才行。” 云松沒聽懂他的意思,不過本來就是閑聊,他沒有多去過問。 老大又問他:“你們倆要去哪里?要是遠(yuǎn)的話我們就加把勁讓車跑的快點,要是近的話就讓車跑的慢點?!?/br> 云松正要回答,搭車的乘客里有人問道:“為什么如果他們?nèi)サ牡胤浇?,就要跑的慢點?” 老大理所當(dāng)然的說道:“因為要多看一會這個妹子呀?!?/br> 乘客們便笑,云彩說道:“你們給我留個地址,以后我拍照片郵寄給你們。” 老大好奇問道:“什么是照片呀?” 一個乘客從兜里掏出荷包拿出孩子的照片給他們看,兄弟兩個還是第一次看到照片。 老二驚奇的說道:“這些小孩子都被鎖在里面了?” 兩兄弟的話引得乘客們又笑了起來,這樣車廂里頭的氛圍便越發(fā)活躍,眾人互相聊了起來。 這種地方?jīng)]什么好聊的,一些人便講起身邊遇到的靈異鬼事。 與妖魔鬼怪的話題總歸更刺激、更能激發(fā)人的交流欲。 老大聽了一會想起剛才問云松的問題,于是他又問道:“對了,你們?nèi)ツ睦镞€沒有說呢?!?/br> 云松說道:“一個叫溪源的地方?!?/br> 老大點點頭:“溪源,我知道,火車跑六個小時你們要下車,然后轉(zhuǎn)山道走十多個小時才能到?!?/br> 他又問:“你們?nèi)ハ锤墒裁矗俊?/br> 云松笑道:“我要去找一個人,然后通過這個人去找一個叫做古城的城或者一座叫老鎮(zhèn)的鎮(zhèn)子?!?/br> 他不怕暴露行蹤,反而希望有人能知道古城和老鎮(zhèn)的消息,所以便放心大膽的說出目的。 結(jié)果車上的人聽了后沒什么興趣,他們甚至沒有聽過這兩個地方。 不過一個正在講古的漢子若有所思的說道:“古城、老鎮(zhèn),這種名字的地方應(yīng)當(dāng)有許多詭異事情發(fā)生吧?” 老鎮(zhèn)確實曾經(jīng)發(fā)生過一些神異往事,云松便撿了兩件說出來。 車上的人聽的連連驚呼,最終有人問道:“那是你的家鄉(xiāng)嗎?” 云松搖搖頭:“不是,我的家鄉(xiāng)在一個很——應(yīng)該說更古怪的地方?!?/br> “哪里古怪?”眾人興致勃勃的問。 云松笑道:“其實我的家鄉(xiāng)本身沒有古怪的地方,但它本身就很古怪,人一旦出來就很難能找到回去的路,人如果待在里面,也很難找到來到外面世界的路?!?/br> 正在干活的阿大停下鐵锨說道:“啊呀,太巧合了,你跟那個誰是老鄉(xiāng)??!” “那個誰?”有人問道。 阿大想了起來,但是他沒有想到結(jié)果,便撓撓頭問弟弟:“那個誰來著?他也坐過咱們的火車,說他想要回到家鄉(xiāng),還說他當(dāng)時為了出來費盡千辛萬苦,說他家鄉(xiāng)的人都是出不來的?!?/br> 云松一聽這話大起興趣。 這么巧? 這個世界還有這樣的地方存在? 阿二腦袋瓜子看起來比他哥哥還不好使,他傻愣愣的問道:“有這樣的人嗎?” 阿大說道:“你真是個傻子,當(dāng)然有,那人跟老大認(rèn)識的,老大還請他喝酒安慰他來著?!?/br> 有這句話,事情就好辦了。 阿大口中的老大就是火車的駕駛員,也是本次列車的列車長。 搭車的眾人沒有很在意兩人的話,他們又隨意的轉(zhuǎn)換了話題,聽一個人講起了老狗成精抓狐妖的故事。 等到火車在下一個站點??刻砑用禾?,云松去了駕駛室。 駕駛室里頭一片酒氣,列車長跟古云三正在美滋滋的對飲。 云松將阿大的話說出來,列車長急忙說道:“尊客別把他們兩個兄弟的話當(dāng)真,他們兩個是傻子,我要不是受他們老爹所托,那我早讓他倆滾蛋了。” 古云三撇嘴說道:“你少在這里裝仗義,奶奶的,你還不是看他們倆有兩膀子力氣能干活才留下兄弟倆?” 云松皺眉。 他對列車長的答案很不滿意。 古云三注意到后頓時打了個哆嗦,趕緊給列車長使眼色:“尊客想要知道什么消息你趕緊告訴他,少唧唧歪歪!” 列車長習(xí)慣性拿起手邊的鐵酒壺抿了一口,然后遲疑的說道:“唉,老三你不知道,我不說出這個人的事,其實我也是為了尊客著想,我怕尊客惹麻煩?!?/br> 云松問道:“什么意思?” 列車長說道:“阿大說的是實情,但他了解的不多,我這個朋友有些邪門,或者說他那個家鄉(xiāng)有些邪門,他雖然離開了那地方,可是現(xiàn)在日子過的還是不太順心?!?/br> 他又抿了一口酒,連連嘆氣:“他家鄉(xiāng)的事,不是能人不要碰!” 古云三說道:“那真是巧了,我這位尊客還就是個能人,我老古走南闖北、陸上海上也走了不少地方,但從沒見過比咱這位尊客還要厲害的人!” 列車長吃驚的看向云松。 云松攤開手道:“人不可貌相啊老哥!” 列車長說道:“你們要去溪源,本來要從萬泉下車,這樣你們從金橋鎮(zhèn),金橋鎮(zhèn)上有個鮮于獵戶就是你們要找的人!” 火車開動,當(dāng)天夜里抵達(dá)了金橋鎮(zhèn)。 鮮于獵戶是金橋鎮(zhèn)上的名人,他來到金橋鎮(zhèn)沒有幾年時間,但靠著一手打獵和處理皮貨的手藝很快在鎮(zhèn)上站穩(wěn)了腳跟,起了一座大宅子。 云松三人上門的時候,鮮于獵戶正在門口曬太陽。 這是個身材結(jié)實、長手長腿的青年人,光看身板便知道是個好漢子,但精神狀態(tài)不太好,面色泛白、嘴唇干枯開裂,整個人躺在門外寬敞秀潤的竹木躺椅上,有氣無力。 陽光曬在他身上,本來金燦燦、暖洋洋,可云松一眼看上去卻感覺光芒慘淡。 他又仔細(xì)看鮮于獵戶的面容。 從面相上來說,他長得還挺帥氣,濃眉大眼、鼻梁高挺闊嘴巴。 云松平日里看的書很雜,也看了一些面相上的書,所以現(xiàn)在他能粗略的看看一個人的面相。 從鮮于獵戶的臉來看他為人應(yīng)當(dāng)不錯,自古以來濃眉大眼都是好面相,這鮮于獵戶的眉毛粗短而濃密,應(yīng)該是行事莽撞但本質(zhì)上老實、講信用的好漢子。 他的鼻梁高挺,闊嘴習(xí)慣的抿起來,從這來看他應(yīng)當(dāng)是勤奮踏實的性子。 云松從他臉上一掃而過,然后看向他的腦袋。 他的頭發(fā)不好! 鮮于獵戶發(fā)色不太黑,年紀(jì)輕輕便有了不少白發(fā),叫做少白頭。 從相面術(shù)上來說,少年白發(fā)主克父、不享祖業(yè),白發(fā)集中于腦后,這主離鄉(xiāng)別祖,符合阿大說他離開家鄉(xiāng)并且難以回到家鄉(xiāng)的說法。 除了少白頭,他的其他頭發(fā)則帶著枯黃色并且亂糟糟如蓬草,這也有說法,說的是一生運淺福薄,愁苦到老。 這也鮮于獵戶的面相就很古怪了,只看臉是好面相,可若是只看他頭發(fā)又說明他一生命數(shù)不佳。 云松皺眉搖了搖頭。 整體來看,鮮于獵戶的面相非常糟糕,面部相與發(fā)相沖突的厲害,這叫背行相,主早夭! 所謂背行相又叫背星逆行相,背星為東方主星宿辰星的代稱,曰北方冬水。 背星逆行代表智虧聽失,傷水氣,放在國家上主刑,有殺伐之氣、戰(zhàn)斗之象。 放在軍事上為偏將之象,無軍為刑事和陰陽應(yīng)效不效,其時不和。 放在天氣上則主寒暑失其節(jié),邦當(dāng)大饑。 放在個人身上則主早夭、命途多舛! 所以看鮮于獵戶整體面相,他能活到現(xiàn)在挺不容易的,當(dāng)然云松自己是半吊子水,這一切還說不準(zhǔn)。 三人出現(xiàn),鮮于獵戶瞇著眼睛看了看他們客氣的問道:“三位客人來我面前,有何貴干?” 古云三拿出火車列車長當(dāng)擋箭牌,鮮于獵戶一聽是老朋友介紹了朋友上門,便麻利起身熱情的招待他們進(jìn)家里。 他家是新起的大房子,雖然處于鄉(xiāng)野之間,可是房子收拾的很好,里面家具全套且嶄新,甚至雇傭了個小姑娘當(dāng)丫鬟打理。 屋子里客廳有實木桌椅,鮮于獵戶招待他們坐下,丫鬟很快送上茶水和點心。 古云三是見過世面的人,他打開茶盞蓋子抿了一口,詫異的說道:“好茶。” 鮮于獵戶笑道:“托做買賣的朋友采買的雨前龍井,不過時日已久,口感難免差一些了?!?/br> 古云三連連擺手:“鮮于小哥這可是客氣了,你這日子過的真好,真舒坦?!?/br> 鮮于獵戶說道:“只是喜歡享受而已,人活一世草木一秋,當(dāng)享受的時候就該享受?!?/br> 這番話本來說的豁達(dá)。 可是云松看著房子里頭精美的裝潢、聽著他的話,再聯(lián)想鮮于獵戶的背行面相,心里忽然生出了一個古怪的念頭。 這個念頭一出現(xiàn),他忍不住說了出來,道:“你這么在乎享受當(dāng)下,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沒有多少日子可活了,所以想要珍惜活著的每一天、享受活著的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