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焉說：“章奶奶讓我和她過年?！?/br>
    “我下崗了？”甘棠嘆口氣，“我爸還說給你做紅燒rou呢?！?/br>
    想起那個香噴噴的味道，喬焉笑笑：“回頭我買好年貨去看叔叔?；馃齬ou啊，我打包帶走?！?/br>
    *

    回到筠園，章之聆還沒休息。

    她在客廳看書，見喬焉回來，招手叫她過去：“談的怎么樣?。俊?/br>
    “還沒想好。”喬焉坐下靠著章之聆，“總感覺我這個水平?jīng)]辦法教人?！?/br>
    “誰說的？你啊，隨你爸爸，很有天賦?！?/br>
    以前，章之聆經(jīng)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亦廷這孩子天生就是要畫畫的。

    她欣賞喬亦廷高于自己，雖然譚微的資質(zhì)也很高，但不如喬亦廷那么通透。

    所謂天才，就是那樣。

    喬焉挽著章之聆的手臂，頭搭在老太太的肩上，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她不想靜下來，便撒嬌：“奶奶，您再多和我說說我爸爸mama的事，好嗎？”

    章之聆拍拍她，哄孩子似的，說喬亦廷是怎么樣來找她拜師的，他說自己不為名利，就是喜歡畫畫，想一直畫。

    后來，他遇到譚微，又來告訴她：老師，原來還有比畫畫更讓我熱愛的存在。

    喬亦廷和譚微的愛情是能想象到所有美好愛情該有的樣子。

    下雨天，喬亦廷的包里永遠都會有傘；打雷時，譚微害怕前永遠都有溫暖的懷抱；而那些日子里，他們陪伴著彼此，永遠有說不完的話。

    “我以為，他們會好一輩子的?！闭轮鲂χ宦晣@息，“看著他們，我就會相信很多我不敢相信的東西。真摯，熱烈，普通卻不平凡?！?/br>
    喬焉腦海里浮現(xiàn)出爸爸mama相視一笑的默契樣子，揉揉眼睛，也笑了：“沒關(guān)系。我就是他們的延續(xù)。您看著我就好啦?！?/br>
    章之聆不住地點頭，抱緊懷里的孩子。

    見到喬焉后，章之聆有讓李秘書去查喬焉之前的生活。

    喬亦廷和譚微死后，她的兩個姑姑先后收養(yǎng)她。

    沒過多久，她們都以沒能力撫養(yǎng)為由，踢皮球似的推諉。

    有一次，喬焉高燒40度，暈在學(xué)校里，是老師送她到醫(yī)院，一直陪著她。

    后來，喬焉的情況被反映上去，又輾轉(zhuǎn)到了她舅舅那里。

    譚征家里做生意，經(jīng)濟狀況好，她才穩(wěn)定下來……

    “雪竹，奶奶會讓你以后無憂的?！?/br>
    喬焉吸吸鼻子，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

    她太久太久沒有過避風(fēng)港，也忘了有人寵愛保護的滋味是什么樣子的，如果……

    “六少爺回來了。”

    傭人的通報暫且止住喬焉和章之聆的悲風(fēng)秋畫，各自斂了情緒。

    “清予也回來了?！闭轮龌謴?fù)如常，“廚房備了燕窩，待會兒讓雪竹陪你吃點兒?！?/br>
    喬焉忙說：“我可不吃了。我最近胖了三斤！”

    “我沒瞧出來?！闭轮瞿竽笏母觳?，“多瘦！去吃?！?/br>
    喬焉向陸清予求救，給他使眼色，他倒好，裝作沒看見不說，還跟著附和：“她是該多吃些?！?/br>
    1V2，失敗。

    章之聆合上書，傭人扶著她準(zhǔn)備回房，腳步一頓，她又和陸清予說：“馬上就過年了。你大伯父他們今年都回老宅，我們也過去。”

    “是，奶奶?！?/br>
    “還有，章家那邊你代表我去吧?！?/br>
    陸清予微微一愣：“是?！?/br>
    章之聆走后，喬焉在陸清予的監(jiān)督下吃了碗燕窩，然后也回了房。

    關(guān)上門，喬焉問：“陸先生，我真的要和你回老宅過節(jié)嗎？”

    陸清予坐在沙發(fā)上按壓著眉心，閉著眼：“不想去？”

    “不是。”她頓了頓，“我是覺得不太合適。平時就算了，春節(jié)這樣的節(jié)日……”

    太敏感。

    陸清予睜開眼，看著她：“二十萬?！?/br>
    “……”

    他以為她真掉錢眼了么。

    “三十萬。”

    “……”

    呵，太瞧不起她的定力了。

    “四十?！?/br>
    “……倒也不是一點兒都不合適?！?/br>
    在金錢面前，她一向能屈能伸，從不矯情。

    陸清予輕哂，站起來：“我不用書房，你去吧。”

    見他去浴室，喬焉也沒來得及組織好措辭，又問：“會不會有什么朋友去你家拜年啊？”

    陸清予回頭。

    她抿抿唇，不太自然地避開他的注視：“你們陸家是大家族嘛。這種家族肯定有很多世交，到時候不得來串門？”

    “你想說什么？”

    說什么……

    喬焉也不知道，就是心里莫名有些堵得慌，她低頭盯著毛絨拖鞋半晌，說：“我覺得我們的關(guān)系控制在筠園就好。還要再往外延伸，鬧得誰都知道，不太……”

    “現(xiàn)在，”陸清予轉(zhuǎn)過身，身影蓋到她嬌小的身軀上，“還有誰不知道你是我女朋友？”

    “……”

    明知道不是那個意思，喬焉心頭還是無法控制地泛起絲絲甜味的歡愉。

    她別了下頭發(fā)，借著抬手的遮擋，快速笑了一下，再放下手，又是平時那副優(yōu)秀員工的樣子。

    “那我去。在哪兒工作都是工作?！?/br>
    陸清予又囑咐：“老宅不比這里，多些謹慎?！?/br>
    喬焉點頭：“知道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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