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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光粼粼的河面在火熱的陽光下顯得格外的有誘惑力。 軟磨硬泡,激將法來來回回使了好幾遍,葉笙歌終于答應脫了涼鞋和他一起玩,這可把他高興壞了。 兩個人坐在河邊,撲騰著水花,笑的格外開懷。 他們很少有這樣心平氣和相處的時候,吵吵鬧鬧慣了,宋華楠忽然覺得這樣的相處方式也不賴。 “怎么樣,這樣把腳伸進水里,是不是格外的涼快。”他獻寶似的。 笙歌不住的點頭。 “你看,我經(jīng)常上這兒來玩,從來沒有被妖怪帶走過,那些話都是騙小孩子的?!彼稳A楠有些不屑的說著。 笙歌不停的笑著,不停的點頭,格外的乖順。 許是兩個人說說笑笑的聲音太大了,他們很快就被大人發(fā)現(xiàn)了行蹤。 宋華楠記得那日,他們是被各自的家長領回了家里。 他皮慣了,原以為家里早就不在乎他怎么樣了,可是那日,從沒有對他發(fā)過火的父親卻狠狠的打了他一頓。 屁股被抽的火辣辣的疼,疼的都冒眼淚水??墒撬€是沒想通,自己究竟是犯了什么天理不容的大錯誤。 在葉家玩兒的華林回來說,笙歌也被她父親教訓的慘??墒撬恢闭驹谝慌哉J真的接受批評,愛哭的她這回卻是一聲不吭。 宋華楠越發(fā)覺得這些大人不可理喻。 晚上出來納涼的時候遇到葉笙歌,她似乎還沒有從被父親的教訓里回過神來,整個人看起來都是悶悶的。 她一個人坐在聯(lián)通兩家的石門欄上發(fā)呆,宋華楠跟著一屁股坐到她的身邊,結果著地太猛,他被打的地方立刻起了反應,他疼的哇哇亂叫著。 這一叫,倒是把笙歌逗笑了。 她一笑,宋華楠頓時覺得自己不疼了,也跟著在一旁摸著后腦勺傻樂呵。 “你今天真勇敢,被這么教訓都不哭,你這金豆豆什么時候這么值錢了?”宋華楠揶揄著笙歌。 “我本來就錯了,憑什么哭?”笙歌撇了撇嘴。 “我們哪兒錯了?是他們大人大驚小怪的?!彼稳A楠不以為然,他身子往后一靠,仰頭望著星空,夏夜的星空就像是被誰打翻了的首飾盒,滿目都是晶晶亮亮的。 “況且,他們大人騙我們水里有妖怪,這就對么?” “他們是為我們好,老師說這叫善意的謊言?!斌细栊÷暤恼f。 “你知道水里沒有妖怪?”宋華楠抓重點總是抓的特別的奇怪。 “我當然知道?!斌细韬叩囊宦?,對宋華楠小看了她很不愉快。 “那你怎么從來不去玩兒?” “沒看見那會惹爸爸mama擔心嗎?”笙歌伸出指尖,狠狠的戳了戳宋華楠的額頭“你以為大人為什么不讓我們?nèi)ズ舆呁??你以為今天爸爸mama為什么發(fā)這么大火,他們是怕我們有危險呀?!?/br> 笙歌的聲音稚氣未脫,可是偏偏顯得格外的有道理,宋華楠頓時就沉默了。 天上的星星一閃一閃的,她的瞳孔也是一閃一閃的。 他的心神都被晃了。 “這么懂事,那你今天還和我一起玩兒?”宋華楠為了掩飾自己的慌亂,急急的吼了一聲。 這一聲吼之后,他倒是覺得緩解了不少的尷尬。 這是他和葉笙歌相處的,最熟悉不過的方式。 笙歌只是瞪了他一眼,就站了起來,她拍了拍褲子,往自家的屋子走去。 晚風攜著夏夜的味道飄過來,一起飄過來的,還有葉笙歌小聲的咕噥。 “我還不是陪你么……” 宋華楠在門框里站定。 他仿佛看到,自己的腳邊,那個失神的小小少年久久不能回神的窘樣,以及接下來他很快露出來的會心笑容。 而那個穿著白色紗裙的小女孩,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了星光上,也踏在了他的心上。 是他們都老了嗎?為何年少時候的那些義無反顧隨著歲月的流逝越來越少,少到他都快要忘記那晚的星光,是有多明亮,是怎樣暖了他的心房。 宋華楠往屋里走,一轉(zhuǎn)頭就看到了在廚房里忙活的母親。 這些年,他的母親已經(jīng)很少下廚了,今兒大概是聽說他要回來,所以才又帶上圍裙重出江湖。 像是感應到了宋華楠的目光,楊秋琴也轉(zhuǎn)過頭來??吹絻鹤诱粲兴嫉恼驹诳蛷d里,頓時就眉開眼笑。 “在等等,馬上就可以開飯了。” 宋華楠點點頭,抬腳就往廚房走。 “哎哎哎,你進來干嘛?這廚房油煙味重,可別把你的衣服熏出一身的味兒來,出去出去?!睏钋锴贀P著手里的大湯勺,拿胳膊推搡著他。 宋華楠卻沒有理,他一把圈住了母親的身子,彎下腰像個孩子似的將頭枕上母親的肩膀。 他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靜靜的靠著。 楊秋琴推了推他。 “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楊秋琴警覺起來。 “沒事?!彼稳A楠搖頭。 “沒事你這么膩歪,從小到大,今天這樣可是第一次,說說,究竟怎么了?”楊秋琴自然是不信的,宋華楠從小就獨立,別說不會撒嬌,平時連和他們親近的時候都少。 “mama?!彼稳A楠輕輕的喚了一聲。 “嗯?!睏钋锴僖膊淮叽偎?,知道他想講就一定會講,不想講就算那拿虎鉗去撬也撬不開。他就是這么一軟硬不吃的性子,什么都由著自己的心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