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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至冰箱前,拿出一瓶礦泉水,擰開瓶蓋,喝了大半。 溫淳之這一覺,睡得不太長。 醒來的時候,是被手機(jī)鈴聲吵醒的。 他這人有起床氣,一開口語氣有點(diǎn)不耐煩。 那端是他二伯母何慧欣,何慧欣聽他這聲音,不由問:“怎么,休息下了?” 心里卻稀罕這小爺能這么早就睡下? 溫淳之坐起身,抬手抹了把臉:“什么事?” 何慧欣這才徐徐道來:“溫蟬這丫頭給她打電話也沒接。她說今兒是在你那兒過得生日,你去看一下,點(diǎn)差不多了,就讓她回來,別鬧騰太晚?!?/br> 溫淳之應(yīng)下,看了眼手機(jī)屏幕,晚間十一點(diǎn)多。 溫淳之乘坐電梯下樓,給經(jīng)理去了個電話,問清包廂的房間。 門扉虛虛掩著,并沒有關(guān)嚴(yán)實(shí)。 溫淳之的手搭上銅制的門把,往里頭輕推。 輕柔纏綿的女聲傳出來了。 一首王菲的曖昧。 瑩白的電視機(jī)屏幕前,一道纖柔的身影。 溫淳之倒是沒料到這姑娘一開口,能把這首歌唱的這樣婉轉(zhuǎn)富有情緒。他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從兜里摸出了煙盒,拿了根煙,叼在嘴上。 郁喜是那種做什么事兒,都全幅心思放在手頭事上的人。 包廂里,倒有幾個姑娘發(fā)現(xiàn)門口站的男人,紛紛側(cè)頭看去,低聲交談。 一首歌完畢,郁喜放下麥克風(fēng),回頭時,便看到門口的人。 門外的光線透進(jìn)來,男人倚著門框,一副好整以暇的姿態(tài),指尖一點(diǎn)紅芒若隱若現(xiàn)。 ...... 夜里十二點(diǎn),空曠的車庫,除了他們兩人,還有一男一女。 男人將女人壓在車門上,旁若無人地接吻,氣息濃重,倒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郁喜的目光落在那對男女身上,溫淳之察覺,抬手給了她腦門一下:“瞎看什么?非禮勿視,不懂?” 郁喜撇撇嘴,抬眸看他一眼:“懂?!?/br> 溫淳之從褲兜里摸出車鑰匙,一聲嘀響,雙跳燈一閃。溫淳之繞過車頭,上了駕駛座。 郁喜站在原地,在后車座和副駕駛之間猶豫,然而只是幾秒,她便拉開副駕駛的車門。 見她系好安全帶,溫淳之這才把車開了出去 車子駛出車庫,拐上街道。 兩旁路燈似長龍,消失在盡頭。 溫淳之手掌著方向盤,閑閑開口:“歌唱的不錯。” 他話音落下,擱在中央扶手上的手機(jī)卻嗡鳴震動起來。 郁喜下意識去看,屏幕上亮著一串號碼。 溫淳之摸過手機(jī),連看都沒看一眼,直接關(guān)了機(jī),又扔回到駕駛臺上。 一路上都很安靜,恰逢紅燈。 溫淳之的手指敲著方向盤,似想起了什么,歪頭看了身邊的人一眼。 “溫蟬是不是早戀了?” 郁喜腦子里還想著他鎖骨上的那抹紅痕,冷不丁聽他這么一問,懵懵地扭頭看他。 溫淳之挑了眉梢:“嗯?” 郁喜遮掩:“我不清楚?!?/br> 溫淳之哪里看不出來她眼神的躲避,他話鋒一轉(zhuǎn),故意逗她:“你呢?” “什么?” “早戀?!?/br> 郁喜抿抿唇,底氣不足:“沒有?!?/br> 溫淳之嘴角浮現(xiàn)淺淺的笑意,有些散漫,似隨口一問,也不在乎她的答案。郁喜琢磨不透的他的心思,又慎重其事強(qiáng)調(diào)一遍:“我沒有?!?/br> 溫淳之見她這幅認(rèn)真的小模樣,笑了,繼續(xù)逗她:“就沒有喜歡的人?” 郁喜烏黑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看著他,心里有個念頭蠢蠢欲動,理智告訴她還不是時候,她心跳如擂,嘴唇翕動。 后方車子發(fā)出悠長的鳴笛聲,溫淳之收回視線,抬眼一看。 綠燈了。 郁喜似被扎破的氣球,一下子xiele氣。 說不出此刻的心情,七分失落,三分慶幸。 她靠著車窗,手指摳著安全帶。 郁喜忽地就想起第一次見他那回。 那天,郁喜去拜訪林韻。 林韻是郁喜初中三年的班主任,郁喜初三那年,因?yàn)橛舾干藞龃蟛。U些交不起學(xué)費(fèi),面臨輟學(xué)的選擇。 林韻那時候,見郁喜學(xué)習(xí)刻苦,不忍她輟學(xué),便資助了那一年學(xué)雜費(fèi)。 后來,每年臨過年前,柳香冬都會讓郁喜去拜訪林韻,送些海產(chǎn)。 高一那年,郁喜是第一次去拜訪林韻。 那是個初夏,落了一場雨,窗外雨聲淅淅瀝瀝。 客廳里,郁喜端坐在沙發(fā)上,挺著脊背,分外局促拘謹(jǐn)。 即便這諾大的客廳只有她一人。 樓上傳來一聲沉重的悶響,郁喜一個激靈,凝神去聽,片刻后,是腳步落在木板上的聲音,她扭頭望去。 樓梯口下來一人,先是瞧見淺灰色的西褲布料,繼而,那人每落下一層階梯,便多看清一分。 郁喜就那樣盯著他,神情平靜。 溫淳之下了樓梯,壓根就沒去注意客廳的小姑娘。 郁喜最后的記憶里,是他走向玄關(guān)的身影。 欣長挺拔,潔白挺括的襯衫,肩頭一角濕了寸許。 ...... 臨近巷子口,郁喜接到了柳香冬的電話。 溫淳之搖下車窗,低眸點(diǎn)了根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