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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過程不超過十五秒,豪車再駛離。 馮簡沉默片刻,對她們的背影說:“我很好,多謝關(guān)心?!?/br> 華鋒在天亮之前帶來一個好消息。 “三個月以前,衛(wèi)生署為流浪人口免費choucha艾滋,疤頭三當(dāng)時為了換干凈的針頭接受檢查,檔案顯示他沒有感染跡象……” 疤頭三被警方拘留,馮簡卻撤銷投訴。 根據(jù)各種經(jīng)驗,流氓為了保命,什么都肯說。癮君子更是謊話專家,萬一在警局血口噴人,額外生事并不是好習(xí)慣。 華鋒自然不滿:“這么放過他?” 馮簡冷冷道:“這事我不便插手而已。你安排個人,拿現(xiàn)錢去琳瑯街訂干貨。先交足額訂金,然后讓他把剩下的貨送到疤頭家。到時疤頭肯定付不出余款,又肯定舍不得之前送來的毒品——剩下引起的爭端,就讓他們用自己的方式解決?!?/br> 所以并不缺少狠絕,也并不是全然不懂人心世故,以前不肯用心而已。 世人生命比任何財產(chǎn)都要寶貴,傷人者罪大惡極。想到刀疤,也許應(yīng)該唾棄他,仇視他。但馮簡作為受害者,居然也覺得還好,想徹底解決麻煩的想法甚過報復(fù)。 琳瑯街對于暴力和**的追求,和上流社會對優(yōu)雅和品味的講究,馮簡只是不會蠢到阻擋別人的熱情而已。 至于他的生活,有埋伏,有地雷,有意外……總要時刻保持清醒、理智,妥善,才能活得長久。 至于他的生活,有埋伏,有地雷……總要時刻保持清醒、理智,妥善,才能活得長久。 做完最后一次血樣檢查,馮簡穿上外套,走出門。 正好聽到宛云在走廊拐角處對館長道:“……昨晚的機(jī)票和后幾日的行程,都取消吧。”頓了頓,“全部損失從那人的賬戶里扣?!?/br> 馮簡不由頓住腳步。 “不像你作風(fēng)啊,小云云,”館長壓低聲音道,“我說,你是不是還挺喜歡你丈夫的?“ 墻壁擋著宛云的身影,只聞對方沉默。 馮簡下意識地咳嗽一聲,現(xiàn)身加重幾步走出來。 館長卻已經(jīng)雙眼晶晶亮地看著宛云:“哇!” 車駛離醫(yī)院的時候,天也就剛剛蒙亮。 一夜未睡的宛云,整張臉上只剩極大的眼睛占據(jù)臉頰。她囑咐司機(jī)先回別墅,反而往跨海大橋駛?cè)ァ?/br> “去哪里?”馮簡奇道。 宛云道:“你剛經(jīng)歷此事,不要著急立刻回家,總要到凈地去去晦氣才好?!?/br> “什么亂七八糟,我要回家,我很困?!?/br> 馮簡讓司機(jī)停車,把哈欠連天的館長請上反方向的出租,隨后道:“也不需要這么講究?!?/br> 宛云卻罕見地堅持。 馮簡困倦已極,倒在座位上小睡,感覺沒一會又被喚醒。 他再睜開眼,發(fā)現(xiàn)來的是曾經(jīng)上香的寺廟。 此時晨鼓猶響,僧侶早課,他們進(jìn)入的時候,昨夜落葉堆砌階旁,異常靜謐,就如最初。 馮簡對此處印象不佳,不耐煩道:“我在這里站會就可以,不需要捐錢和問簽吧?!?/br> 宛云笑道:“你自己去燒束香吧,等我片刻。” 她走到曾經(jīng)的問簽室。 正在擦拭桌椅的小和尚正是曾經(jīng)刁難過的那位,見到她后一愣。 小和尚當(dāng)然記得宛云,他張嘴就想喊師傅,宛云卻淡淡道:“不準(zhǔn)叫,出家人不準(zhǔn)動嗔戒和色戒?!?/br> 他張口結(jié)舌地看著她。 宛云放緩聲音道:“小師傅,我這次又要麻煩你。我想求簽?!?/br> 小和尚眼淚都要流來了。 宛云坐在他對面,輕松道:“這次我不作弊。” 外面的馮簡馬馬虎虎地朝神像擺了擺,他被香火熏得難受,走出來在庭院里閑逛。 石橋下的流水里有錦鯉,池塘中的魚已經(jīng)被香客喂慣,見到人影便浮上水面。馮簡下垂著眼睛瞧著,過了會突然感到肩上有人輕輕一拍。 “施主看到什么?” 馮簡隨口道:”池底堆滿硬幣,怎么也沒人撈?!?/br> 方丈愣住。 但他到底不比平常的沙彌,淡淡地說:“施主認(rèn)為原因是什么?” 馮簡想了想,作出科學(xué)解釋:“硬幣放在水里,會釋放出硫酸銅,因此造成孑孓死亡。所以,這是貴廟用來防蚊的?” 宛今走出來時,看到馮簡正在和方丈聊天。 他正說道:“……硬幣豎直朝下扔的話,由于水流的關(guān)系會飄離原本方向。因此,比較好的方法是將硬幣橫著平放,然后受力松手,這樣就能準(zhǔn)確的落入既定位置?!?/br> 方丈沉思片刻,夸贊道:“施主全神貫注又超脫世外,真真有佛性。” 臨走前,方丈親自為他們掛上姻緣順利符。 馮簡皺眉:“上次我們不是掛了一次?” 宛云只道:“你怎么又把方丈哄得那么開心?” 馮簡不清楚,他連自己在說什么都不清楚。 折騰一晚,此刻頭疼腦暈,馮簡催著宛云,只想回去補(bǔ)眠。 半山別墅,何瀧和宛今已經(jīng)不見蹤影。 馮簡徑自走進(jìn)自己的房間,先整身沐浴,隨后發(fā)現(xiàn)浴巾和睡袍都在外間。他猶豫會,試探性地道:“李宛云?” 過了會,宛云在外無奈道:“怎么了?!?/br> 遞來浴巾的時候,看到□身體的對方,很詭異地在霧氣蒙蒙中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