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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梁涼把偷偷跑到沙發(fā)上睡覺的坦克搖醒,狗狗知道是主人回來,從不睜開眼睛,只是會發(fā)出如夢方醒又嬌弱無力的“唔嗯”一聲。這也就是梁涼剛才在黑暗里所發(fā)出的聲音,毫無自主的撒嬌,不要不要的,叫得令人受不了。 吳燕夏還沒反應,遲來的害羞就像隔著雨衣的水淋下來,澆得梁涼面紅耳赤,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男人的手分量重得令人有些驚訝,壓著她和她的膝蓋。梁涼感覺她的雙腿虛弱而撐不住了——那是很確定自己絕對不會松開力道的一支胳膊。 昨天晚上商量要看電影的時候,她那討厭的謹慎性子又發(fā)作了,在至少五六個電影里猶豫來猶豫去,最后把選擇權交給吳燕夏。 他上來就直接選了票房最高的一部。 “萬一電影不好看怎么辦呢?” 他莫名其妙的笑起來:“那我們看五分鐘就走啊?!?/br> 眼前這個口碑很好的電影演什么,梁涼完全不知道。有好幾次想張嘴說什么,卻只能感覺他坐在她旁邊。 就像沉睡了一萬年的人,被突然驚起。梁涼又很想問問吳燕夏幾個問題,但根本就不需要問。當一個男人真心喜歡你,這根本不需要問也不需要猜,當他站在面前,你內心只會非常的確定,他確實喜歡你。 梁涼能想象著吳燕夏全身上下只帶著一個書包,然后他低頭仔細的看了看,轉手把書包塞給她就跑了。 她的心臟跳得很奇怪,時而非??斓珪r而非常穩(wěn)定。過了很久,梁涼在越發(fā)炫目的屏幕光芒中依舊胡思亂想,感覺手突然一松,是吳燕夏無意識把手放開了。 占星師身為一條資深單身狗,他原本心不在焉地看電影,順便緊張觀察梁涼。只可惜沒多久,他開始很可悲地投入到電影的劇情里,連談戀愛都忘了。 維持這坐姿顯然很辛苦,而略微低頭,梁涼的手已經被他捏白了 吳燕夏選擇潦草地把她的手塞到自己的臂彎處,他解放自己雙手后,開始捧著爆米花放松地吃起來。 “你還吃爆米花嗎?”他抽空小聲問她句。 與此同時,吳燕夏愜意地把長腿歪過來,兩個人的膝蓋在椅子下面緊緊靠到一起。 梁涼盯著前方:“……你就是豬?!?/br> 吳燕夏“嘿嘿”笑了聲,他被罵了句后膽子突然活躍起來,目光瞄了她側臉忍不住又想湊過來親她一口,梁涼這次卻躲開了,不過她倒是一直挽著他。 今晚時間過得飛快,他們一起吃了頓飯。 但好像從電影院走出來后,吳燕夏就不得不遺憾地要把她送回家。 雨已經停了,梁涼在散場后就把手飛快地從他臂彎里收回來,只肯遠遠地跟著他走。吳燕夏被她一瞪就又有點不敢牽她的手,只好有一句沒一句地逗她說話:“電影挺好看的。” “……嗯,我沒怎么看?!?/br> 吳燕夏不由沉默了會:“其實也不是特別好看的,等以后出了資源,在電腦上重新看也可以?!?/br> 占星師那種賠著小心的表情顯得生硬且尷尬,但梁涼看了覺得很開心。她罕見地蠻橫起來:“我不想在電腦上看,不然我們明天再來電影院重新看一次電影吧?!?/br> 吳燕夏眼珠一轉,他是如果對方害羞立刻也就急忙忙地退避三舍,但梁涼要是放松后他能順桿躍到三萬里的人物:“唉,你這是主動提出來要跟我第二次約會?第一次被女生約,你讓我平息下,想想怎么拒絕?!?/br> 梁涼果然又害羞起來,低下頭:“你討厭。” 梁涼要等推開家門,才能汗顏地自省那句“你討厭”又是多么多么的rou麻婉轉,不過吳燕夏當時眼睛亮晶晶地停留在她臉上,而她除了傻笑也根本沒覺得這有什么不對。 臨別前,吳燕夏又若有若無地盯著她的臉,梁涼下意識用雙手捂著臉:“不可以!” 這人怎么老食言啊,不是說過都不親她不抱她的么! 她真的不高興了。但最后他一把攬過她,從背后摟了她半分鐘后放手,整個人被勒得有點暈,又感覺他還是做賊似的親了自己的頭發(fā),反正今晚是稀里糊涂的飛速過去。 ☆、第 54 章 梁涼第二天定了鬧鐘時間, 但早上走出臥室前卻站住了。她卻膽戰(zhàn)心驚地先伸出個小腦袋,想看清客廳沙發(fā)上有沒有人不請自來的躺著。 幸好沒人。 她松了口氣,別了下頭發(fā)。 現(xiàn)在感覺真是復雜。吳燕夏送來的那大束玫瑰,梁涼只敢擺在臥室里,生怕放在客廳被突然而來的魏奎看到。她就像瞞著丈夫,和小癟三發(fā)展地下情的主婦, 越開心的時候越心虛, 靈魂在內心的某個角落焦急地走來走去。 一到吉兆, 桑先生那張傷心混合憧憬的糙臉在等著她。 他昨晚鼓足勇氣, 給楊雨薇打了長達半分鐘的電話,對方聽他胡扯了幾分鐘,以“電話會議”的名頭掛了電話, 但桑先生依舊全身冒著黑粉色的泡泡。 梁涼這才知道桑先生昨天放鴿子的緣由,她天真地問:“那你去找楊小姐后, 把餐費要回來了嗎?” 桑先生一愣:“……什么餐費?” 梁涼默了幾秒后死心, 她想到楊雨薇習慣居高臨下打量人的挑剔神色, 再想到以前曾經猜過“老太婆”是什么樣的人, 甚至還會隱隱吃醋。但等真和楊雨薇見面后,只有一種“果然啊”的敬仰心情,就是, “果然啊魏奎會被這種女人治得服服帖帖”的感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