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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先生對這個理由無話可講,不過他肯定不會親自出馬。梁涼有自己的解決辦法,她找了店里其他自尊心沒那么高的二把手,一起根據(jù)自助餐和人數(shù)確定食材。 因為當天要借用對方廚房,趕在深夜把確定好的食譜和樣菜照片發(fā)給酒店,并抄送給魏奎。 魏奎立刻再打來電話:“這些食物看起來很好吃,到時候記得做個標志,把最貴的留給我哦!” 竹馬的聲音在話筒里傳來沙沙啞啞像撲打的浪花,梁涼的心變得非常軟。 “你怎么還沒睡?不要熬夜工作,這樣對身體不好。” ?魏奎聞言便笑了:“娘娘真關心微臣,但你不是還沒睡嗎?” 梁涼不知道怎么接話,她心臟加快跳動,帶著暈暈乎乎的緊張感。 好像兩人在一起的時候,每次都是魏奎主動說話時候更多,她在旁邊托著下巴安靜的聽。 他倆其實小的時候有很長時間不對付。梁涼嫌魏奎太瘋,魏奎覺得她就是一個死木頭人。但后來莫名其妙地玩到一起,魏奎整天得意洋洋的招貓逗狗,回家前一定記著來看看梁涼。而梁涼打扮自己洋娃娃,也會安靜地說“咱們等爸爸下班回來”。 說完后臉整個都紅了。 不過,這是小女孩的秘密。 魏奎掛了電話,長大后的梁涼仍把手機貼在耳朵上幾秒。才想到忘記把租了吳燕夏商鋪的事情告訴他。 她心滿意足地躺在床上。 吳燕夏算什么人物嘛?完全比不上魏奎。而且,魏奎剛剛的聲音好好聽、說話好溫柔,她回憶起他的臉也覺得好好看啊。 梁涼自己浮想聯(lián)翩了會,突然柔柔地說:“坦克?” 也許是多年單戀總是沒有回應,她總會在想念魏奎的時候呼喚愛寵,因為這也是魏奎送她的狗狗呢。 但泰迪這次沒有軟萌地跑過來,親熱地蹭自己的腿。梁涼這才悲傷地想起來,它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成一條蛇,還留在吳燕夏家。 她腦海中不情愿地浮現(xiàn)出占星師那雙明亮犀利的眼睛,他輕描淡寫地說出她以為自己隱藏很好的感情,剎那間,那些隱秘朦朧的少女情懷就沒那么浪漫了。 假如隨著剛才呼喚,是一條光溜溜的蛇游到自己手臂上……梁涼在黑暗中猛地睜開眼睛,趕緊用被子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仿佛像防止什么鉆進來。 反正自己是不信占星和鬼神那些,梁涼只能發(fā)抖的祈禱:坦克,jiejie不是不喜歡你了,但你也要快點變回來啊! 到了周六中午,梁涼帶著LU他們仨人,提前去了瑰麗酒店。 梁涼從大學開始莽莽撞撞地當幫工,從被痛罵“只愛打扮的小殘廢”一直到“勉強能用吧”,她的價值觀被桑先生塑造得差不多。其中就有,“專業(yè)廚師只要進了廚房,必須等準備菜上齊后才能離開料理臺”。 梁涼想了想:“你們先去廚房,我去日料餐廳里照幾張相就去找你們,要不然待會抽不開身。” 她帶了個小相機來,打算趁著宴會還沒開始的時候拍幾張細節(jié)圖。 瑰麗酒店整體非常富麗,掛著各種復古油畫。梁涼向來非常喜歡這種風格,她輕聲哼唱著,正沿著樓梯輕緩往上走,突然聽到熟悉的聲音—— “我國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最大的黃金進口國之一,但68%目前依舊是通過……而港交所采取期貨交易,和上海的交易相比……” 魏奎在工作上還是很能有內(nèi)斂的精英氣息。當他邊打著電話邊從走廊里穩(wěn)步走上來,西裝嚴密外表瀟灑,一舉一動都很自如。 梁涼頓住腳步,她的心剛要忍不住撲騰,魏奎正好也隨意抬起頭。 他不自覺地皺起好看的眉,她才暗暗叫苦,掉頭想走。 梁涼的廚師服是特意定制的,全白色雪紡配上米黃緞帶,很精細的花邊和很小的蝴蝶結,外面帶著那布滿星星月亮的圍裙!但完了完了,有人就像對花粉過敏一樣討厭她穿的LO服。 逃跑已經(jīng)晚了,前面伸出一支手把她牢牢地擋在角落里。 “你跑什么啊,娘娘?”魏奎英俊面孔在酒店燈光下,顯得更加灼眼。 他眼睛已經(jīng)危險地瞇起來,帶著小時候熟悉的壓迫感,“我也真是服了,你今天又打扮成這樣?你怎么做個飯還能穿成這樣!你穿著這樣在酒店里晃又是想給我丟臉嗎?” “不是的……”梁涼想躲開他的胸膛,卻沒成功,她結結巴巴地說,“我本來應該在后廚里,但因為想看餐廳的裝修才跑上來,我這就走……” 他輕輕一笑,眼睛盯著她:“今晚發(fā)布會是在他們的貴賓宴會廳舉行,不是他們的餐廳。你來他們餐廳干什么?” 他身上古龍香水太濃,梁涼腦子都亂了:“你先放開我……” 魏奎盯著她的臉,視線再往下移。 公平的說,梁涼現(xiàn)在的服裝配上她嫣紅到脖子的臉,就像個美貌如薔薇的女仆。但這一切總讓魏奎感覺非常暴躁。 因為梁涼根本不是女仆,她應該是牡丹而不是薔薇。 她明明可以站在任何最高處的宴會最耀眼處,或者驕傲地站在他旁邊。但梁涼似乎只樂于被一個長得像腰花的大廚指著鼻子罵得眼淚汪汪,或者打扮成涉谷角落里三流漫畫店的店員,每天穿著博取眼球的衣服,真實身份扔到馬路上就能被沖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