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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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起來就是陰雨綿綿,透著入骨的冷意,陰霾的天空下壓抑著危險(xiǎn)的氣氛。顏虛冰極早地在清儀的門外駐足,輕敲了敲門,待聽到清儀的回應(yīng)后,只見他平和道:“我就要去見他了,他若死了,你必是會恨我的,只是,就算這樣,我也是非做不可?!?/br> 清儀醒的也早,她只回了一聲便不多說,自顧的躺在床上,聽著顏虛冰的腳步漸漸走遠(yuǎn),她才沉沉地嘆了口氣,穿好衣服,看著桌上的沙漏,直直過了兩個時辰,她才細(xì)細(xì)地梳妝起來。梳妝鏡前,是顏虛冰特地為她添置的胭脂花紅,平日里她都是不去理會的,今天她卻是特意將自己妝扮了一番,細(xì)細(xì)將胭脂抹在臉上,掩去病容,顯出艷麗。拿起玉梳,細(xì)細(xì)大理著自己的長發(fā),仔細(xì)看去,發(fā)梢已經(jīng)有些發(fā)黃了,清儀臉上露出惋惜,自己的身子正在苦敗呢!在鏡臺邊,正放著一個卷起的布包,此刻,清儀將發(fā)梳好后,就不再藏進(jìn)去。 “顏虛冰,你以為可以困住我嗎?”清儀面有嘲笑,“等到今日走,是因?yàn)檫@是最佳的機(jī)會,你和千痕都忙著對抗,又還有什么心思來管我的來去?”說著只見她從布包中拿出一粒藥丸,放至掌心,在她運(yùn)力之下,那藥丸漸漸融化,從中飛出一只小蟲來,令人稱奇的是,伴著這只小蟲的還有一股濃郁的香味。又見清儀打開門,隨著那香味的飄散,門外的守衛(wèi)一一倒地,而那小蟲似乎循著什么味道,一直往前飛去。原來,在顏虛冰與她在一起的時候,她在他身上撒了一種香粉,常人聞不到,即使聞到了也是淡極,而她手里的小蟲卻對這香味極為的敏感。顏虛冰即使知道自己身上有香味只怕也以為是和清儀待久了所致吧。 即便這地底曲折的很,有了小蟲的帶路,清儀是順利的出了地面,而那些守衛(wèi)在聞到小蟲發(fā)出的味道后都紛紛暈倒在地。上了地面,清儀也就任那小蟲飛去,不再跟隨,自己環(huán)顧四周,陌生的很,只怕又是顏虛冰的某個秘密基地吧。為了避免引起動亂,她小心的避開了下人,躍過墻頭,穿過幾條街后就到了自己熟悉的地方。街上除了寥寥的行人外,多了很多江湖客,想來平常百姓也感覺到了不安吧,清儀望了望凌煙閣的高樓,略一思索,眼下她身無長物,總該是回去一趟的。藥廬此刻應(yīng)該是沒人吧,即使有人,自己小心些也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吧。想到這,她就小心地往藥廬方向趕去。 越是靠近凌煙閣越是覺得氣氛不尋常,此刻顏虛冰應(yīng)該是在里頭吧,千痕,原諒我在這樣的時刻不能陪你,清儀心中略略傷感,四下無人時,就躍墻進(jìn)了藥廬。此時的藥廬果然是靜謐的很,想來水行如等人都去了各堂壓制叛亂了吧。清儀輕車熟路的到了自己的屋子,這一天她早就做好了準(zhǔn)備,所一打開柜子,就可以發(fā)現(xiàn)原先整理打包好的行李,清儀粗略地一看,這里面的衣服和藥以及盤纏之類的能讓她過上好多天。迅速地將行李背起,清儀知道這個時候遲疑不得,如果生了什么意外,自己怕是走不了了。 怎么來的就怎么走,不驚動任何的人,清儀走的決然,只望了一眼慕千痕所在的方向,變毅然轉(zhuǎn)身。 此刻,顏虛冰正做在慕千痕的對面,偌大的一個書房內(nèi)不見第三人。 “虛冰,你說有清儀的消息可是真?”慕千痕帶著深深的期許問道。 “虛冰有了藥師的下落后就即刻趕來了,半分不敢隱瞞閣主,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藥師可能已經(jīng)兇多吉少了?!鳖佁摫媛镀萆?,低垂了頭。 慕千痕腳底一個踉蹌,跌坐在地,一臉的難以置信,口中呢喃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顏虛冰拿出隨身帶著的小布包,展開呈于慕千痕面前。慕千痕一見之下,一口鮮血噴出,顏虛冰呈上的是一件血衣,而那樣式,正是清儀失蹤前所穿的。顏虛冰低垂的眉目略略抬起,只見慕千痕一臉哀傷,臉色枯敗,想來是心痛至極,一絲笑意露在顏虛冰嘴角,他在等,等到外面的號聲一起,他就動手,這樣情形下的慕千痕還能有多少的威力。 “你是在何地發(fā)現(xiàn)此物的?”慕千痕的話語里帶著死氣。 “虛冰的屬下在城中各地盯梢,見有一行人行蹤詭秘,跟蹤之下卻被對方發(fā)現(xiàn),等到救援趕到后先前的兄弟已經(jīng)喪生,而在那院子中卻發(fā)現(xiàn)了此血衣,虛冰曾見藥師穿過此衣,心下悲痛之余也只能稟告閣主?!鳖佁摫矌е?,低頭說道。 “清儀,清儀……”慕千痕口中喃喃,“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看著慕千痕失魂落魄的樣子,顏虛冰心中不由大動,雖然外面還是安靜的很,但他這個時候出手,勝算豈不是十足。一旦慕千痕死了,他手下的那些人又還有對抗的必要嗎?想著這些,便見顏虛冰暗中凝了勁,正要出手,卻被急促的敲門聲打斷。未經(jīng)允許,便見云幽急沖沖地闖進(jìn),看到顏虛冰先是一愣,卻是面有喜色,直直道:“閣主,藥師她回來過?!?/br> “什么?”慕千痕一震,和顏虛冰異口同聲道。 云幽本是不想說的,畢竟清儀遲早要走的事她是知道的。但一來先前清儀失蹤那么久,身上又沒有藥物相隨,云幽心里也是擔(dān)憂;二來,見慕千痕為清儀如此神傷,她也是心生了惻隱。她方才去了藥廬卻見少了東西,便明白清儀定是回來過了,所以欣喜之下就跑來告訴了慕千痕。 顏虛冰心里警鐘大鳴,清儀回來過?什么時候,怎么會?再看慕千痕,卻見他臉上有著喜色,心覺事情不對。 “云幽,你確定清儀回來過?”慕千痕問道。 “我自然確定,每日我都將藥師的東西整理的清楚,就怕藥師哪天要用上了。昨日了我還去藥廬看了,東西都還在,方才去了,卻是發(fā)現(xiàn)東西被動了。除了藥師,又有誰會去動呢?”云幽篤定道。 “哦,可是方才顏堂主卻告訴我清儀兇多吉少了?!?/br> “呸呸呸,藥師福澤深厚,怎么會有不測?!痹朴陌蛋翟沽嗽诡佁摫?,卻還是眉梢?guī)Α?/br> “既然話已經(jīng)帶到,你就先回去吧,說不定清儀要用上你呢?!蹦角Ш壅f道,他只聽云幽說清儀回來,卻忽略了云幽說的是回來過,而云幽也只說是東西動了,而沒有說東西少了。若他想到這點(diǎn)怕是笑不出來了?!邦佁弥鳎@事我們是不是該好好談?wù)勀???/br> 云幽退去后,顏虛冰越來越覺得不好,抬頭看慕千痕,哪還有半點(diǎn)死氣? “不知道顏堂主有沒有覺得今天安靜了很多呢?”慕千痕戲謔道。 難道事情敗露了嗎?顏虛冰有些不愿相信,難道說慕千痕早就知道了,方才的一切都是在作戲嗎?是啊,四周安靜的很,按照計(jì)劃,這個時候應(yīng)該是亂翻天了。不安浮上心頭后,顏虛冰卻是挺直了身軀,直視慕千痕道:“你一個人對付我,就那么自信嗎?” “這話也是我問你的,一個人應(yīng)對我,你就那么自信嗎?”慕千痕說道。 “你是什么時候知道的?”顏虛冰問道,他自問自己從不曾露餡過。 慕千痕臉上露出沉痛,既而又有戾色,“我也想問問你,何以非叛不可?” 顏虛冰也不再隱瞞,既然事情已經(jīng)敗露,那他還有什么可說,這里這么安靜,那應(yīng)該是都去處理外面的事了吧!“這閣主之位誰不想要,上官天鑒在世時就已經(jīng)負(fù)了我,他死后我自然不可能忠于他選的人?!?/br> “若我猜的不錯,這期間定也是有清儀的緣故?!?/br> 說到清儀,顏虛冰臉上帶著悲哀,他不答反問:“那我要叛之事也是她說的。” “不錯!”慕千痕說道,原來那日尹孤云交給他的信中,清儀便已經(jīng)說明,顏虛冰心懷不軌,近日內(nèi)必要叛,要他多加防范。那日他心中就陡生怒火,他怎么也想不到要叛的會是顏虛冰,雖然說不上全然的信任,卻是從不曾懷疑。 “外面這么安靜,那是所有人都去對付其他人了?” “趁其不備,出奇制勝。在你們還沒行動前,我就派人暗中盯著‘勝水’‘束煞’‘幕夜’‘紫青’各堂堂主,只要他們一動,就會被人制住,失了主事的人,下面的自然也亂不起來?!蹦角Ш壅f道。 “你手下的人真能制住他們?”顏虛冰對此有些不相信,慕千痕身邊有什么人?一個容硯修,還有一些剛提上來的人能有什么作用? “一個不行兩個上,再有我的‘暗’暗中動手,又怎么會不行,顏虛冰,你太小看我了?!?/br> 顏虛冰卻笑了,“如此,就是我們的對決了吧!”他不信慕千痕的武功真能有多高,他潛伏那么久,自認(rèn)功夫決不低。 “非此不可嗎?”對于顏虛冰,慕千痕還是有一點(diǎn)惜才之心的。 “非此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