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正如舒瑾所說，想要立起來，有自己的想法很重要。

    若這一次，柔姐兒又選擇妥協(xié)和順從，按她的性子，下一次恐怕便更不敢有自己的想法了。

    衛(wèi)靈兒心覺應(yīng)該推舒靜柔一把，讓她能夠勇敢邁出那一步。

    只光靠三言兩語未必有用。

    王姨娘那邊……同樣不怎么好辦。

    對于舒靜柔而言，總歸是王姨娘更親近，這也是她會向王姨娘妥協(xié)的原因。

    當(dāng)下未多說，寬慰過舒靜柔幾句，見她言語間沒有松動的跡象，衛(wèi)靈兒便先走了。她沒有立刻回扶風(fēng)院，而是去找舒靜怡，同舒靜怡說一說舒靜柔的事。舒靜怡能曉得舒靜柔的小女兒家心事，兩個人關(guān)系自然親近，她讓舒靜怡多留心些舒靜柔的情況，舒靜怡滿口應(yīng)下。

    “大嫂嫂，你放心，柔姐兒的事便也是我的事?！?/br>
    “我不會不管她的。”

    衛(wèi)靈兒微笑道：“不必著急做什么，讓她自己再想一想?！?/br>
    “若她找你了，你多開導(dǎo)她一下?！?/br>
    亦將舒瑾的一些話說與舒靜怡聽。

    舒靜怡向來敬重這位大哥，對舒瑾的話更是在意，聽衛(wèi)靈兒一說，忙牢牢地記在心里。

    見過舒靜怡之后，衛(wèi)靈兒才放心些回扶風(fēng)院。

    卻沒有如她離開事所想的那樣見到舒瑾，天色漸晚，然而，舒瑾沒有回府。

    已是夕陽西斜，暮色四合。

    想到舒瑾去徐府快要一個白天，衛(wèi)靈兒不得不面對徐家可能出事了的這種可能性，否則不至于遲遲不歸。

    她逐漸變得心神不寧，壓不下那份焦躁不安。

    哪怕夏橘和夏梔備好晚膳，她也全無胃口，一碗粥吃得兩口便再吃不下。

    眼瞧著外面天色暗下來，夜幕降臨，衛(wèi)靈兒坐在燈下，眼前的小幾上是要給舒瑾裁制的新衣，她卻無縫裁衣裳的心情?？葑肷危忠淮稳滩蛔姆块g里出來行至廊下。微涼的夜風(fēng)吹在她臉上，庭院里靜悄悄，什么動靜也無。

    衛(wèi)靈兒不想進屋，在廊下來回踱得幾步。

    夏梔看出她是著急舒瑾未回府，走過來低聲勸：“少夫人，爺無事的，明言明行也都跟著呢?！?/br>
    衛(wèi)靈兒勉強一笑：“嗯，我知道?！?/br>
    話音才落，只見夜色中漸漸出現(xiàn)一道身影，她一愣，提裙快步從廊下出去。

    “大表哥！”

    疾走十來步，終于借著庭院里燈籠散發(fā)的光亮勉強看清楚舒瑾的臉，衛(wèi)靈兒喊他一聲。

    衛(wèi)靈兒尚且站在廊下時，舒瑾已看見她身影。

    她快步朝自己過來，哪怕不出聲，他也清楚是她走過來了。

    “靈兒。”舒瑾大步走到衛(wèi)靈兒面前，喊她一聲。

    離得近，見她眉眼似有兩分急切，又問，“怎么了？有事在等我？”

    “沒……”

    衛(wèi)靈兒搖頭，同樣仔細去辨舒瑾的神色。

    不知是否在外面奔波一天，總之，舒瑾面上看得到有些許疲憊之色，但除此之外沒有發(fā)現(xiàn)太多別的情緒。壓下心思，未急著問徐家怎么了，衛(wèi)靈兒一面牽著舒瑾往廊下走，一面低聲說：“只是大表哥這會兒才回來，有些掛心?！?/br>
    舒瑾聞言，腳下步子忽而頓一頓。

    衛(wèi)靈兒跟著停下腳步，轉(zhuǎn)過頭望向他，見他面有愧色，疑惑問：“大表哥，怎么了？”

    舒瑾認真看一眼她，握住她的手：“抱歉，我該讓人回來同你說一聲的?！?/br>
    “下次若晚歸，會派人知會你，不會讓你這樣干等?！?/br>
    幾句話說得鄭重。

    衛(wèi)靈兒并無怪罪他的意思，可是聽他這樣說，心底仍舊涌現(xiàn)出一股帶著歡喜與甜蜜的情緒。

    “大表哥在外面是有事要忙，我明白。”

    她微微一笑，卻未拒絕舒瑾的體貼，“不過下次若能派人先說一聲，確實能安心些?！?/br>
    衛(wèi)靈兒重新牽起舒瑾的手，與他往廊下走去，慢慢道：“今早出門的時候，大表哥說要去徐家，我想當(dāng)然以為能夠早一些回來，誰知忙到這個時辰才回府。因而我有些掛心，不知是否徐家出事?！?/br>
    話說到此處，兩個人亦走到廊下。

    衛(wèi)靈兒吩咐夏橘和夏梔送熱水去浴間，復(fù)對舒瑾道：“奔波一天，泡個澡，身上舒服些?！?/br>
    舒瑾一頷首，牽著衛(wèi)靈兒進里間才與她說：“師傅受傷中毒，昏迷不醒?！?/br>
    衛(wèi)靈兒吃了一驚：“怎會這般？”

    她剛剛見舒瑾臉上不見焦急凝重之色，以為沒有太嚴重的事情。

    未曾想，驟然得知這樣一個消息。

    衛(wèi)靈兒當(dāng)下又去看舒瑾表情，和方才一樣，不見凝重之色，反應(yīng)過來不僅僅是這樣。她眨一眨眼，壓低聲音：“這是怎么回事？是否另有隱情？”

    舒瑾便湊到衛(wèi)靈兒的耳邊，低語過幾句。

    衛(wèi)靈兒訝然，抬眸去看一看舒瑾，知道自己沒有聽錯。

    舒瑾今天去徐府見過昏迷的徐闊之后，與徐庭耀離開徐家去了徐闊受傷的地方，并且去查一查重傷徐闊的人是否留下什么蛛絲馬跡。而他們查探過后，得到的結(jié)論是那些人應(yīng)并不能重傷徐闊。

    那么無非是兩種情況。

    一種是他們對線索有所遺漏，另外一種是徐闊乃故意受傷。

    他和徐庭耀通過種種細節(jié)最終確認應(yīng)為后面一種情況。

    如此，便無須太過擔(dān)心師傅的安危。

    舒瑾在衛(wèi)靈兒耳邊說的正是此事。

    慢一拍回過神，衛(wèi)靈兒又問：“徐大人重傷的消息，會傳出去嗎？”

    “會?！?/br>
    舒瑾手臂輕摟她腰肢，“待到明日，師傅傷得極重的消息便會散出去?！?/br>
    衛(wèi)靈兒點頭：“待消息傳開，我也當(dāng)去徐府看望。”

    她名義上是徐家的義女，盡管她不習(xí)慣稱呼徐大人為義父，但徐大人重傷，以她的身份沒有不去探望的道理。

    “嗯，屆時我們一起去?！笔骅?。

    聊過徐闊的事，衛(wèi)靈兒與舒瑾提一嘴舒靜柔的事，也說了她讓舒靜怡多留心舒靜柔的情況。

    舒瑾道：“王姨娘如何急迫也是無用。哪怕柔姐兒改口，母親答應(yīng)幫忙留心相看，亦斷斷沒有隨便尋一戶差不多的人家草草讓柔姐兒出嫁的道理，因而無須著急，且柔姐兒仍有得是反悔的機會?！?/br>
    衛(wèi)靈兒說：“柔姐兒性子如此，我是怕她下一次不敢再開口?！?/br>
    “想這一次能說出這些話，于她已是鼓足勇氣。”

    舒瑾捏了捏衛(wèi)靈兒的臉：“能開口便稱得上好的開始。”

    兩個人說得一陣話，浴間熱水備下，衛(wèi)靈兒沒有拉著舒瑾繼續(xù)說下去，而讓他去沐浴。

    舒瑾微笑，松開摟住衛(wèi)靈兒的手臂往浴間去。

    走得幾步又回過頭來。

    “靈兒呢？”舒瑾含笑看著衛(wèi)靈兒問道。

    他目光落在她身上的衣裙，依然是他上午出門前的那一件。

    衛(wèi)靈兒的確尚未沐浴。

    遲遲不見舒瑾回來，她無那些心思，何況現(xiàn)下而言，也談不上多晚。

    “大表哥先去?！?/br>
    以為舒瑾是單純關(guān)心她的衛(wèi)靈兒莞爾，“晚一些我再去?！?/br>
    舒瑾卻折回衛(wèi)靈兒面前，牽過她的手：“那樣太麻煩了，一起吧?！?/br>
    衛(wèi)靈兒微怔，隨即被舒瑾牽著往浴間去。

    罷了……

    看一眼舒瑾的背影，衛(wèi)靈兒無奈彎了一下唇，隨他入浴間。

    “夫君，我伺候你沐浴?！?/br>
    關(guān)上浴間的門，站在專門用來放置衣物的木施前，衛(wèi)靈兒對舒瑾道。

    話說出口后，她未抬眼去看舒瑾，只雙手搭上他腰間的系帶要去幫他解開，甫一動作，忽被舒瑾摁住手。衛(wèi)靈兒的手被舒瑾移開，她抬一抬眼，對上他沉靜的眸子：“靈兒，我說過，我不要你伺候。不過，我依然愿意伺候你?！?/br>
    舒瑾手掌搭上衛(wèi)靈兒肩膀，讓她轉(zhuǎn)過身。

    下一刻，他一雙手臂從后面擁住她，修長的手指飛快解開她腰間的衣帶，將她的外裳脫下。

    他們大婚第二日便在浴間里胡鬧過。

    衛(wèi)靈兒雖從未說過，但每次入得浴間都極易想起那日發(fā)生的事。

    好在沐浴時，總歸是她一個人，那些異樣能被壓下去。

    而今日又與舒瑾一起。

    浴間的氣氛驟然變得旖旎曖昧令人心悸。

    衛(wèi)靈兒一瞬晃神，身上便少了外裳，她下意識抬起手臂擋在胸口處，臉頰guntang說：“不用的?！?/br>
    伸手要去將外裳取過來以逃出去。

    舒瑾張開手臂抱住她，下巴輕輕搭在她肩上：“不做別的，只是沐浴。”

    衛(wèi)靈兒感覺到舒瑾偏了下臉，他的氣息拂過她的臉頰。她沒避開，擋在胸口的手臂放下來，尋到舒瑾搭在她腰間的手，掌心覆上去，輕聲說：“夫君，我也可以幫你。”便在舒瑾的懷里轉(zhuǎn)了個身。

    舒瑾攬住衛(wèi)靈兒的手臂松一松。

    她退開一步，方便幫他脫衣，先是上衣，然后則是……

    衛(wèi)靈兒起初垂著眼，后來又別開眼，不知在看何處，雙手搭上他里褲的邊緣，深吸一口氣。

    于是聽得舒瑾輕笑一聲，阻止她的動作：“算了，我自己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