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wèi)靈兒配合她柔聲道：“能查清楚真相便好?！鞭D而望向馮家大少爺和徐庭耀，“今日終究該多謝馮公子和徐公子?！?/br>
    “累煩兩位cao心這樣的事情實在過意不去。”

    衛(wèi)靈兒與馮家大少爺和徐庭耀深福，“但也要鄭重謝過二位，查清真相?！?/br>
    馮家大少爺溫聲說：“衛(wèi)小娘子客氣。被那等刁奴擾你們做客的興致也是我馮家的待客不周，今日之事，還要請舒二小姐、三小姐和衛(wèi)小娘子見諒才是?！?/br>
    舒靜怡和舒靜柔都與馮家大少爺福一福身道：“馮公子客氣。”

    事情處理妥當，馮家大少爺和徐庭耀不一會兒都走了。

    一行人原本是要去用午膳。

    被這樣一件事壞了心情，哪怕弄清楚與衛(wèi)靈兒無關，到底不如之前輕松。

    舒靜怡、舒靜柔和衛(wèi)靈兒留下用了午膳。

    卻也在此之后不久，告辭回府，馮語姍沒有多留她們。

    馮語姍和馮語妍送衛(wèi)靈兒三人到垂花門外，目送著鄭國公府的馬車離去。

    待她們走后，馮語姍轉頭看馮語妍，難免有怨氣。

    “今日之事雖說是丫鬟們的問題，但都是你院子里的丫鬟，確實有你管教不周的過錯。”她語氣里不由帶著幾分不滿，“倘若靈兒被誤會，往后你我還怎么和舒家來往？靜怡和靜柔定也不樂意！”

    馮語妍垂眉斂目，語聲卑微：“三jiejie教訓得是，往后我會認真管教院子里的丫鬟。”

    馮語姍道：“這樣最好，否則下次不定闖出什么禍事來?！?/br>
    兩個人一面往回走，馮語姍繼續(xù)叮囑起馮語妍別的話。

    馮語妍始終低垂著眉眼，似專心在聽，藏在袖中的一雙手，手指卻暗中掐了掐自己的掌心。

    另一邊。

    舒靜怡和舒靜柔、衛(wèi)靈兒乘馬車回府。

    在沛國公府的時候，許多話不好說，直到回府的路上，舒靜怡才與衛(wèi)靈兒道：“表姐，今日叫你受委屈了。我看那丫鬟也不知存的什么心思，居然想往你身上潑臟水，還好遇到了庭耀哥哥。”

    舒靜柔也說：“幸得另一個丫鬟及時發(fā)現玉佩不見?！?/br>
    “若不知不覺當真將那塊玉佩帶回府，往后才是真的說不清?！?/br>
    她們都沒有懷疑此事與馮語妍有關。

    衛(wèi)靈兒理解，畢竟平日里的馮語妍看起來一直是溫良好相處的性子。

    她也給不出事情乃馮語妍故意設計她的證據。

    如果貿然和她們說一些話，反倒像她因險些被污蔑而遷怒到馮語妍的身上。

    衛(wèi)靈兒更好奇徐庭耀是否有所覺察。

    雖然徐庭耀今日只審問過幾個丫鬟而已，但查案之人，理應更敏銳。

    不知在徐庭耀眼里，那名丫鬟所謂的“慌亂之下，塞到海棠身上，想著海棠把玉佩帶出府，興許會送回來”這些話，是否站得住腳?；蛟S她可以考慮，下一次見到徐庭耀，是否要試探下這個問題。

    “今天是多虧了徐公子?！?/br>
    衛(wèi)靈兒溫聲詢問舒靜怡和舒靜柔說，“我想為徐公子準備謝禮，不知兩位表妹可有什么建議？”

    兩個人便認真想一想。

    舒靜怡道：“表姐突然這么問，我乍也記不起庭耀哥哥有何偏愛?！?/br>
    舒靜柔不似舒靜怡那般同徐庭耀熟悉，這會兒未多說什么。

    她安靜坐在旁邊聽舒靜怡說話。

    舒靜怡則繼續(xù)道：“不過提起這個，我記得前兩年庭耀哥哥夸贊過大哥哥親筆所作的一副扇面極好，想要大哥哥將那把扇子贈與他?？上к浤ビ才荽蟾绺缫矝]能答應，他為此念叨過這件事許久?！?/br>
    衛(wèi)靈兒笑：“徐公子原也是風雅之人。”

    “是不是看不出來？”舒靜怡也笑，“大哥哥便是擔心送給他要被糟蹋才不樂意的?！?/br>
    “但我覺得大哥哥若真送了，庭耀哥哥定然會仔細保管?！?/br>
    “那樣想要的東西，如何會到手卻不珍惜？”

    衛(wèi)靈兒微微一笑。

    只是徐庭耀再怎么喜歡，她總不能從舒瑾手中求來一柄扇子卻轉手送人。

    如此，唯有考慮準備別的謝禮了。

    不過謝禮重在心意，未必是送得越貴重越好。

    但衛(wèi)靈兒尚未將要給徐庭耀的謝禮備下，她和徐庭耀便已又見面了。

    這一次見面是在舒瑾的扶風院。

    這些日子，衛(wèi)靈兒不再每天到扶風院學習射箭之術不假，但她依照舒瑾所說，隔幾天會到扶風院的小校場溫習二十箭，以免日子長了后變得生疏。

    衛(wèi)靈兒今日有些空閑時間，便留下在扶風院練習射箭。

    因為舒瑾這會兒同樣待在小校場，徐庭耀直接過來這個地方找的他。

    衛(wèi)靈兒練完二十箭，回頭要詢問舒瑾意見，才注意到不知何時出現在小校場、正站在舒瑾身邊的徐庭耀。

    她將長弓放回兵器架上，走過去微笑著與徐庭耀見了個禮：“徐公子?！?/br>
    徐庭耀一頷首：“衛(wèi)小娘子?！?/br>
    “正巧你在，有些話，不妨留下來一起聽?！?/br>
    衛(wèi)靈兒微怔。

    徐庭耀道：“與那一日在沛國公府的事有關系?！?/br>
    衛(wèi)靈兒面上訝然，心下也有兩分詫異。

    當聽見徐庭耀提及那天的事，她幾乎瞬間猜到多半與馮語妍有關，而驚訝的是徐庭耀會為此專程過來找舒瑾。

    細細想，若對馮語妍故意栽贓的心思有所覺察，徐庭耀或不在意一個“衛(wèi)靈兒”，但念及和舒家以及舒瑾的關系，未必不想提醒舒靜怡和舒靜柔。該怎么提醒？找舒瑾，告訴舒瑾，再由舒瑾去提醒自己的meimei，約莫是更合適的。

    或者舒瑾斟酌過后，認為暫時不必告訴舒靜怡和舒靜柔，也是舒瑾的事。

    至于差一點兒被污蔑的“衛(wèi)靈兒”，反而不必要避開。

    說不定徐庭耀也在奇怪……

    馮語妍無緣無故為何要這樣費心針對她。

    衛(wèi)靈兒卻沒有完全猜中徐庭耀心思。

    對于徐庭耀而言，上一次徐闊去北靈寺的事情他上了心，對衛(wèi)靈兒這個人物，同樣上了心。

    他想知道衛(wèi)靈兒身上是否有秘密。

    而若要在不驚動自己的父親的情況下，去探究那個可能存在的秘密，想辦法接近“衛(wèi)靈兒”，是一個不壞的辦法。

    但徐庭耀沒有做過這種事。

    之前在沛國公府，趕巧能讓衛(wèi)靈兒欠他一個人情，他自然不會錯過機會。

    今日來找舒瑾，衛(wèi)靈兒在扶風院，要說的事與她有關，更不該錯過。

    是以，徐庭耀理所當然說出讓衛(wèi)靈兒留下一起聽的話。

    衛(wèi)靈兒和徐庭耀心思各異，而舒瑾從徐庭耀三兩句話中覺察出他和衛(wèi)靈兒之間有他所不知道的事情，更是沉一沉眉眼。舒瑾目光從衛(wèi)靈兒臉上掃過，似笑非笑：“表妹這是有什么事情，連我這個表哥都不清楚，反倒旁人清楚？”

    衛(wèi)靈兒無辜看一看舒瑾，抿了下唇。

    徐庭耀聞言解釋道：“是衛(wèi)小娘子在沛國公府時，差點兒被誤會?！?/br>
    “不過那件事其中牽扯到一些別的事情，恐怕連衛(wèi)小娘子也不怎么明白。”

    “故而我今日來尋你，想同你說一說?！?/br>
    舒瑾臉色淡淡的，一點頭：“去正廳坐下慢慢說吧。”

    三個人便離開小校場。

    夏橘和夏梔奉上茶水之后退到外面。

    舒瑾、衛(wèi)靈兒和徐庭耀皆坐在案幾旁邊，舒瑾道：“是什么事，說一說?！?/br>
    徐庭耀略嚴肅兩分，先與舒瑾說明那一日馮語妍的玉佩丟失以及衛(wèi)靈兒、丫鬟海棠被懷疑與之有關的始末，復道：“那日我有事去沛國公府尋馮大少爺，靜怡meimei情急下求我?guī)兔Γ冶銘柿??！?/br>
    “因在沛國公府，到底要估計馮家顏面，沒有深查下去?！?/br>
    “但——”

    徐庭耀望向衛(wèi)靈兒問：“衛(wèi)小娘子，你與馮家的四小姐，是否有過節(jié)？”

    衛(wèi)靈兒面上一怔，看一看徐庭耀又去看舒瑾。

    她和馮語妍之間能稱得上“過節(jié)”的唯有那么一件事。

    那一件事，舒瑾是曉得的。

    聽得半天徐庭耀的話，舒瑾已然明白過來沛國公府發(fā)生的事情。

    此時徐庭耀發(fā)問，而衛(wèi)靈兒看著他，他淡淡道：“談不上是什么過節(jié)。”

    舒瑾沒有提端午那一日定遠侯夫人暗中相看衛(wèi)靈兒，也沒有提馮語妍與林盛差一點有婚約，只問徐庭耀說：“你的意思是，可能馮家的四小姐有意栽贓污蔑？”

    徐庭耀頷首：“對。”

    “那認錯的丫鬟說是為了報復另一個丫鬟才故意偷走玉佩，且不說此事是真是假，單說她害怕被發(fā)現玉佩在她手里，大可把玉佩扔進湖里，任誰都不會曉得。這比將東西塞到上門做客的小姐身邊的大丫鬟身上，要容易得多。至于說是曉得玉佩對馮家四小姐重要才想著這么做，說不定玉佩能被送回來，更是無稽之談?！?/br>
    “若回府之前曉得馮家四小姐丟了玉佩，那便如那一日會被懷疑?！?/br>
    “若回府之前不曉得，之后送回去？那是當真說不清楚為何玉佩會出現在不相干的人手里了。”

    徐庭耀冷冷一笑：“那天是我碰巧在，又管了這件事?！?/br>
    “我若不管，這丫鬟怎么可能站出來承認是自己把玉佩塞到衛(wèi)小娘子的丫鬟身上的？”

    “甚至，她本也可以不承認?！?/br>
    “咬死不知情，左右玉佩從衛(wèi)小娘子的丫鬟身上尋出來，與她何干？但她心里有想要袒護的人便會不一樣?！?/br>
    “這些都是小把戲?！?/br>
    “可那日我見你們其他人都沒有懷疑到那個馮家四小姐身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