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br>
    得到允許，她坐到鋼琴前，有模有樣地?fù)嵘锨冁I。

    她坐下之后說，“其實我不會彈?！?/br>
    林僑言彎著眉眼仰頭看他，“但一直幻想過自己彈鋼琴的樣子。我小時候有一段時間很想學(xué)鋼琴，可是沒有機會?！?/br>
    她一直以來都只想著回報師父，不辜負(fù)自己。這些東西就像是她現(xiàn)實世界的虛幻理想，沒什么用，也沒什么所謂。

    她隨口道，“當(dāng)然，我也想過學(xué)小提琴，學(xué)尤克里里?！?/br>
    沈榷走到她身后，雙手搭在她肩上笑道， “你這是三分鐘的理想熱度?！?/br>
    林僑言隨便按下一道琴鍵，鋼琴婉轉(zhuǎn)的音符傳出來。

    她按照順序按過去，就能聽到明顯的音調(diào)變化。雖然不懂，但不難知道每個音都很準(zhǔn)，很清晰。

    她的手在琴鍵上，很漂亮。

    沈榷安靜看著，目光順著她的手落到戴在她脖子上的項鏈。

    他的手繞過她后頸，拿到墜在銀鏈上的袖扣。這么久過去，還是如此暗盈光輝。

    “僑僑。”

    “嗯？”

    他的聲音低緩地從頭頂傳過來，隨琴聲輾轉(zhuǎn)繞進她耳朵。

    “這是我十三歲時，國際鋼琴大賽拿到的。”

    第30章 秋日私語。

    國際鋼琴大賽。

    林僑言怔然, 仰頭看他。

    “那是我第一次拿獎，冠軍?！鄙蛉妒捌鹦淇劭戳艘粫海抗廪D(zhuǎn)向她說, “那時候我以為我可以一直彈鋼琴?！?/br>
    這是他第一次和她說關(guān)于他自己的事情，林僑言抬手挽住他的手臂, 問他, “那冠軍應(yīng)該會有很漂亮的獎杯對不對？”

    “嗯，很漂亮?！鄙蛉蹲剿磉? 平淡道， “不過被摔碎了。”

    他看著鋼琴時, 目色和琴身一樣藏著暗而不滅的光。獎杯被摔碎了嗎應(yīng)該是他的夢想被摔碎了才對。

    原來他還有這樣的過去。

    十三歲就獲得國際大賽的桂冠, 該是十分熱愛的。

    “我也是那個時候才知道, 自己姓的沈就是南城沈氏?！?/br>
    他抬手搭在琴鍵上，林僑言才知道他的手為什么這么好看。分明是天生彈鋼琴的手，修長白凈。

    她下巴抵著他的肩膀, 挽著他問, “其實你一點也不想爭塵寰對不對。管他是沈舟還是別人繼承, 你都不在乎。”

    沈榷偏頭看她, “可我必須得爭?！?/br>
    因為姓沈。

    像他這樣的人, 何來什么夢想可言。都是些可笑荒唐的東西。

    “嗯, 和你比起來, 我是不是太世俗了？”她說， “我一直想著的都是往上走，賺很多很多錢，和同舟共生共死。”

    沈榷低眸笑了笑，視線像是落在她唇上， “我喜歡你這樣?！?/br>
    林僑言看著他, 低聲問，“沈榷，你當(dāng)初為什么把這條項鏈送給我？”

    他沒有動搖，只說，“沒有用的東西，留著也沒什么意義。”

    “你還說它不值錢。”

    這分明是他最值錢的東西。

    沈榷笑起來，“的確不值錢?！?/br>
    林僑言撫摸著項鏈下的袖扣，問他，“那上面刻著的TL是什么意思？”

    “忘記了?！鄙蛉渡焓謸н^她的腰將人抱到腿上，將她肩上的頭發(fā)都撩到后邊去，手掌撫在頸上，繞過來捏捏她的下巴，“你對我這么好奇做什么?！?/br>
    “不行嗎?！绷謨S言伸手摟上他的脖子，“我就是對你很好奇，所以你能不能告訴我？”

    她說完補充道，“你肯定沒有忘記。”

    他低聲笑了笑，呼吸落在她耳邊，“非要說的話，當(dāng)初的意思大概是——The Last.”

    年少時的不甘和困斗罷了。

    時間長了也就淡了。

    他離得很近，林僑言順勢抱緊他。有些難過，雖然具體的情緒也說不上來，可就是悶悶的。

    她在想，如果他不是沈榷，她還能遇見他嗎。可是那樣的話他會不會更開心一點？

    她抱的有些用力，沈榷輕咬了一口她的脖子，“怎么，心疼我了？”

    “嗯?！彼龖?yīng)了一聲，手在他身后安撫地拍了拍，“沒關(guān)系沈榷，我們不傷心?！?/br>
    她像哄小孩子一樣，沈榷吻著她道，“這話你留著對照片里十四歲的他去說。”

    她笑了笑，趴在他耳邊輕輕說，“沈榷，你能彈琴給我聽嗎?！?/br>
    林僑言推開他一些，親上他的唇請求道， “我很想聽。”

    沈榷壓著眼簾，偏頭欲加深這個單純的親吻。但她已經(jīng)及時退開從他身上站起來，林僑言跑到一邊的樓梯上坐著，趴在扶手上期盼地看著他。

    他懷里一空，虛無感席卷。沈榷抬眸凝著她，出聲道，“我彈琴是要報酬的?！?/br>
    林僑言頓了頓，大方地說，“沒問題，多少錢都可以?！?/br>
    他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衣服，眸色深沉， “言總，我最不缺的就是錢?！?/br>
    她啞然，對上他的目光，心重重地跳了一下。

    “那你要什么”

    她問到一半聲音漸漸小下去，不知想到了哪里去。

    才不怪她胡思亂想，誰讓他的眼神一直如此極具暗示的侵略性。

    沈榷抬手撫上琴鍵，沉聲道，“我想要什么，待會兒告訴你?！?/br>
    話落，隨之傳來的是婉轉(zhuǎn)悠揚的鋼琴聲。

    低緩的旋律，抒情遲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