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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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徐一點點頭,沒再說些什么。 兩人借由取藥之名會面,本就不應交談太多,言罷二人就此分別,各自行不同的路回了宮,而后秦語辭便直接進入書房,許久未出。 日日皆是如此,這幾月來一直忙碌非常,直至除夕。 時間流逝的當真飛快。 眼下皇帝的病依舊未能痊愈,全靠徐一給他的丹藥吊著,雖咳疾有所緩解,但終歸還是有其他癥狀漸顯,叫他感到愈發(fā)無力疲累,無心于朝事,也無心于后宮,一心只盼著長生。 哪怕除夕,也并未像往年那般大辦,只簡單交代下去叫人給各宮添了些東西,又命人準備了家宴,與各宮嬪妃和皇子公主短暫一聚。 時過境遷,年年各有各的不同,秦語辭身為長公主,自然位置十分優(yōu)越,抬眼便能將席間所有人都盡收眼底。 秦月微,自從那次徐北之事后雖僥幸并未受到牽連,但到底也漸漸被皇帝所疑,認為她能力不足,難以成器,盡管有時也會稍作提拔,卻不再像以往那般予以重任。 反倒是五皇子秦銘軒,因為母妃風頭正盛,這些年的寵愛也從未斷過,甚至前不久還封了寧王,可謂格外風光,眼下不過剛剛落座便有不少皇子公主前去討好。 而剩下的大部分人,也或多或少的發(fā)生了改變,天家本就如此,今日受寵明日失寵,不值一提。 若說唯一不變的,或許也就只有秦若瑾了。 皇姐!秦若瑾道,近來一直被母妃壓著讀書,許久沒有出來玩樂,也恰逢秦語辭最近實在太忙,輕易難見,便更覺想念。 干脆趁著皇帝還未來,便偷偷溜過來和秦語辭打招呼:快讓我看看你最近身體如何了? 尚可。秦語辭道,抬手拂掉她緊抓著自己的手,如今眾人全都聚集在秦銘軒眼前聒噪,此番熱鬧場景,你怎么不去看看? 不去。秦若瑾聞言連忙搖頭,老五那兒有什么好看的,他們之所以聚在那兒,無非是因為他最近被父皇封了寧王,權勢好看罷了。 還不如皇姐這里。她頓了頓,下意識的抬眼四顧,誒對了,今日墨然怎么沒來? 天氣太冷,便叫她留在長樂宮內休息了。 不愧是皇姐,就是體貼。秦若瑾聞言頓時明白,連忙點點頭對她豎起大拇指,未等再寒暄幾句,便聽宮人高聲道,圣上駕到! 哎呦。秦若瑾被嚇了一跳,生怕皇帝責罰,連忙快步起了身,待宴席結束后再找皇姐玩樂! 溜的比兔子還快。 秦語辭見狀一時無奈,但終歸心情被她影響的稍稍平和了些,隨之與眾人一同起身拜見,待一番流程過后,作為長公主,自然要作為表率,親自去給皇帝和皇后敬酒。 近來皇帝愈發(fā)憔悴了,離的越近便越明顯,哪怕有富麗華貴的龍袍襯托,卻難掩疲憊氣色,甚至整個人分明要比往常更加消瘦,鬢邊也多了數縷白發(fā)。 實在叫人有些感慨。 但秦語辭卻并未多言,恭敬同皇帝敬了酒,隨之再次斟滿一杯,轉身去敬皇后。 與皇帝不同,她這位母后雖一直對外宣稱自己病著,但數年來容貌氣色卻依舊未改。 自然,對她的態(tài)度也始終如一,倒像是君臣之間相處,哪里像是母女。 兒臣祝母后萬事順遂,如意安康。秦語辭道,抬手舉起手中的酒再次一飲而盡,蕭皇后見狀同樣舉杯,酌飲杯中的酒以示回應。 只是未等動作,便被皇帝出言阻止了。 你身體一直不好,飲酒便罷了,以茶代替吧?;实鄣?,往年家宴皆是如此,也不知怎么今年竟然被錯上成了酒,來人,換上皇后平日最喜愛的粟蘭。 所謂粟蘭,是一種花的名字,若是制成茶,味道微苦,但回甘卻又十分清甜。 只是此花十分難見,生長環(huán)境也極為不同,不光對溫度和濕度的要求頗高,也往往生長在陡峭的山頂,采摘起來十分艱難,每年產糧極少。 因此能喝到此茶的,也就只有像皇后這樣居于高位,受盡皇帝寵愛的人。 陛下還記得此事。蕭皇后聞言難得勾唇展露出一抹淡淡的輕笑,臣妾受寵若驚。 這是哪里的話?;实蹜曅πΓH為開心,你是朕的皇后,是朕的正妻,朕寵你乃是天經地義! 再者此茶的確十分好喝?;实厶掷∷氖?,將其放在掌心暖著,自數年前朕嘗過一次后,便深受皇后影響,愈發(fā)喜愛起來了。 或許也不是因為喜歡。說到這兒他哈哈一笑,覺得自己似乎有些矯情,可看到皇后的臉,握著她的手,被她那雙漂亮的眼睛盯著,又忍不住還是想要繼續(xù)往下說去,應是為了皇后吧。 見你喜歡,朕便也想試著去喜歡,這樣我們二人之間就又多了一項共同之處,何樂而不為。 實在叫人開心。 第九十九章 皇帝和皇后感情極好, 這是無論朝堂亦或是后宮,幾乎所有人都知曉的事。 秦語辭見狀并未多言,恭敬行過禮后隨之轉身回到席位落座, 垂眸飲下一盞茶以作清口,再次抬眸時皇帝依舊在拉著皇后說話。 天家鮮有純粹的感情, 向來都與名譽地位掛鉤, 就像皇帝的其他嬪妃也基本全都出于名門, 所謂成婚也不過一場交易,是天家與世家雙贏的手段。 除了皇后。 蕭家隸屬三大名門之一,皇后雖也是世家之女,但皇帝之所以會風風光光的迎娶她, 原因卻分明比旁人都要純粹的多 只因心悅。 因為喜歡,便迫不及待的想要娶她進門, 叫她永遠做自己的妻子,那會兒皇帝還只是太子, 著實比現(xiàn)在自由的多, 每逢處理完手頭的事便會馬不停蹄的跑去蕭府, 攜幾朵花約皇后出來玩樂。 無論多苦多累, 只要一見到她笑,一切煩惱憂愁便都會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皇后這個人,始終是皇帝心中僅剩不多的一抹柔情。 可皇后呢。 秦語辭頓了頓,以往或許很難察覺到什么,但現(xiàn)在她有了然然,有了與她兩情相悅的人, 自然知曉和心愛之人在一起時會是何種神態(tài)。 至少不像皇后這般, 盡管在笑著, 但笑意卻始終不達眼底。 這偌大的皇宮, 竟沒有一人能看得懂她的心,她的夫君不能,她的女兒也不能。 不知怎么,明明方才才喝過酒,但秦語辭卻還是覺得身上有些冷,干脆拿起一旁的酒壺,繼續(xù)為自己倒酒,可饒是這般卻始終覺得身上冰冷刺骨。 尤其是心底,更是隱隱覺得十分不安。 時間過了許久,除夕宴才終于結束。 林墨然前一陣因為刻苦讀書,一時疲勞過度免疫力下降,不慎感染了風寒,秦語辭心疼她,這次除夕宴說什么都沒叫她跟著一起去,哪怕如今她已經見好,卻依舊叫她好好在被窩里等著。 林墨然拗不過秦語辭,只得聽話的應了,在等待的這段時間里閑的沒事做,干脆趴在被窩里剪些紅紙。 如往常那般,依舊想剪些葫蘆如意這樣的小玩意送給秦語辭,當是取個吉利之意,望她新的一年也平安健康,福祿順遂才好。 時間就這樣緩緩流逝著,不知不覺便過了許久。 在林墨然已經剪到第幾十個的時候,秦語辭終于回來了。 音音!林墨然見狀頓時喜出望外,連忙從被窩里鉆出來,杏眼一彎開開心心的走上前去迎接她,冷嗎? 語畢,下意識的抬手撫上她的臉,企圖幫她取暖,也正是在此時,接連聞到秦語辭的身上有股極重的酒氣。 林墨然了解秦語辭,知曉她向來冷靜自持,為了身體考慮,也為了始終保持清醒的頭腦,雖然酒量一直很好,但輕易不會沾染太多。 可今日卻不是,她似乎喝了很多的樣子。 可是發(fā)生什么事了?林墨然頓了頓,隨之連忙開口詢問,語氣里難免帶上了些許擔憂,音音怎么喝了這么多酒? 并無大事發(fā)生。秦語辭應聲笑笑,勾唇輕聲回應,無非是近來有些疲累,一時疏忽便多飲了些。 然然不必憂心,天氣寒冷,快些躺下吧。她道,見林墨然身上只穿了件單薄的寢衣,怕她風寒反復,隨之牽住她的手腕,再次將人帶到床邊,親眼看著她躺好。 我先去沐浴,馬上回來。之后她道,垂眸親了親林墨然的臉頰,盡管這個吻沾染了些許酒氣,卻依舊輕柔又溫暖。 語畢,隨之轉身離去,雖步伐依舊平穩(wěn),可林墨然卻還是隱隱覺得有些不對。 這樣的懷疑一直持續(xù)到她回來,林墨然眼巴巴的看著她在自己身邊躺好,正打算開口問上一句的時候,卻見秦語辭已經抬手抱了上來。 與此同時,迎面而來的還有一抹十分好聞的蘭香,沁人心脾,幽香馥郁,卻又不似平日那般純粹,另有淡淡酒氣隱藏其中。 我似乎有些醉了。秦語辭道,聲音輕緩,好似清泉,可以抱抱然然嗎? 自是可以的。林墨然應聲點頭,抬手為她掩好被角,繼而又緊緊抱住了她。 不管外面有多寒冷,可若是兩人緊緊抱在一起,卻依舊能夠感到溫暖,林墨然抬手拍拍她的后背以作安撫,越看眼前的秦語辭越覺得心疼,終究還是啟唇道出了疑問。 音音,是不是宴會上發(fā)生了什么事? 語畢,眼前的人似乎一怔,沉默半晌萬千情緒終是化為一笑:逃不過然然的眼睛。 無非是有些感慨罷了。她道,聲音很輕,極為平緩的說與林墨然聽,甚至也有些害怕,怕自己懷疑錯了,至此一切努力付之一炬,卻又怕自己的猜測是對的,不愿也不敢去面對冷酷的真相。 當真叫人不安。 是說皇后娘娘。林墨然聞言艱難開口,近來隨著愈發(fā)深入的調查,如今懷疑的范圍早已縮的極小,甚至答案已經呼之欲出。 試問這宮內能夠擁有如此權勢,輕易便能要人性命,但凡cao縱就能勾起千濤駭浪,卻又片葉不沾身的,又能有誰呢。 此言終究未能得到答案,秦語辭以輕笑回應了她,轉而再次提到了一個看似與此事毫無關聯(lián)的話題:然然可知粟蘭花? 不知。 此花時常盛開在最陡峭的山峰,花瓣成艷粉色,每逢盛開香氣悠遠,沁人心脾,頗具安神之效,甚至晾干后還可做茶,初品雖苦,回味起來卻十分清甜,當真寶貴萬分。 我曾在母后那里喝到過,很小很小的時候。秦語辭道,緩緩閉上了眼,聲音很輕,那時我同母后的關系還并未如現(xiàn)在這般僵,也時常在她殿內玩樂,困了便留下睡上一覺,餓了便大方吃她的糕點。 甚至還破天荒的喝到了她平日最為寶貴的粟蘭茶,只是那茶卻與她平日喝的不同,因其才剛剛采摘下來送到她手中,還尚未得到晾曬。 那日母后告訴我,新鮮的粟蘭味道更好,她愛我至極,這才甘愿同我分享,此言真切萬分,叫我深信不疑,頃刻之間便喝光了手中的茶。 這之后便生生的大病一場。 話音一落,林墨然頓時震驚,沒想到皇后竟會這樣對待自己的嫡女:是那新鮮的粟蘭有問題? 或許吧。秦語辭輕輕點頭,不過那時我身體本就十分虛弱,御醫(yī)前來診治也只歸結于風寒,并未多做聯(lián)想。 就連我也是。秦語辭說,眼底漸漸閃過一絲諷刺之意,母后給的皆是珍寶,又有何疑。 若不是今晚夜宴時忽聞父皇竟時常飲下此茶,或許直至今日我也不會對此抱有任何疑慮,與眼下不同,至少在那時我始終相信,母后定是對我寵愛萬分視我如命的。 或許我終歸是個笑話對嗎? 這話說的很輕,卻分明包含了萬般痛苦與不安,發(fā)著抖,帶著顫,聽進耳中,叫心都跟著一起痛了。 林墨然鼻子一酸,眨眨眼險些要哭出來,卻又在感知到秦語辭似乎落淚后生生的止住了淚水。 隨之抬手將她抱的更緊,從未這般緊過:音音才不是笑話,音音是世界上最棒,最厲害,最美好的人了,值得所有人去喜歡和愛慕,就譬如我。 她道,緩緩釋放自己的信引,也隨之仰頭虔誠去吻眼前的人,任憑花香與酒氣死死交纏,任憑她的淚水打濕自己的臉頰衣衫。 認真的,一字一句的同她講:音音從不是一個人,有我陪著你,有我真誠的愛著你。 特別特別愛,很多很多的喜歡。 第一百章 秦語辭很少哭, 至少在林墨然面前是這般,饒是忍不住真的落了淚,也是克制的, 隱忍的,叫人一時輕易難辨。 早先林墨然一直不解她為何如此, 直到現(xiàn)在卻突然明白了過來 源于她兒時的經歷。 她自小不得父母所愛,也從未有過可以交心的朋友,數年來一直孤身一人, 無依無靠, 就算落淚也并無一人安慰, 反倒平白叫人看了笑話。 既如此,不如將所有憂愁快樂一并隱去,好好做個不近人情的殿下。 林墨然這般想著,心底不由得被難過填滿,甚至氣惱自己為何沒能早些遇到她, 沒有早點像這樣擁她入懷, 也如眼下這般, 由衷的告訴她你是最好的, 你值得被人所愛,也值得這世間的姹紫嫣紅, 風光萬千。 可終究事事難如愿,如今再多愁思也終歸無用,與其糾結過去, 不如放眼當下。 我會一直陪著音音。林墨然道, 啟唇緩聲說與她聽, 與此同時也將她抱的很緊很緊, 幾乎嵌入身體的力度, 我們還會有許多個以后,所有美好,到那時我陪音音一起看過。 一切都會好起來。她輕笑,像是在安慰秦語辭,也像是在為自己打氣,外面很冷,可愛人的懷抱里卻十分暖和,未來也是,無論發(fā)生何事,兩人也定會如今日一般,手牽手肩并肩的一起渡過。 一定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