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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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的緊了,竟還有主動辭官的。 都是一群慫包軟蛋!皇帝為此多次在朝堂上大發(fā)雷霆,朝中的臣子多為世家出身,趨利避害是本能,平日往前沖的厲害,嘴上叭叭的從不饒人,真到實事上卻像是提前都通過氣一般,開始一個個的打起了退堂鼓。 叫人想管,卻實則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更何況近日不知怎么,皇帝覺得自己的身體越發(fā)不適起來,御醫(yī)前來診脈多次,卻都看不出毛病,只說是因為天氣燥熱,外加朝中事務(wù)太多,一時急火攻心,身體難以承受。 需當(dāng)靜養(yǎng)才是。 可身為大昭的帝王,每日看著臣民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他又如何能夠靜養(yǎng)。 只是越這樣,身體便愈發(fā)承受不住,再加上朝中瑣事太多,更是叫人力不從心,渾身上下都裹滿戾氣和疲憊。 甚至變得多疑,尤其看著自己的孩子一個個成長起來,羽翼漸豐,漸漸在朝中也有了勢力和支持者,而自己則在逐漸衰老,甚至鬢邊也生出了幾縷白發(fā)。 朕是不是老了。某日在上朝前,皇帝突然啟唇緩緩?fù)鲁隽诉@樣一句話。 像是在問身邊的人,也像是在自言自語,語氣聽起來滿是疲憊和無力。 怎么會呢。身旁的德海應(yīng)聲忙道,陛下正當(dāng)壯年,又是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得上天庇佑的真龍?zhí)熳?,怎會有老這一說。 你倒是個會說話的?;实蹜?yīng)聲笑笑,聽德海這樣一說,心底總算稍稍寬慰了些,揮手宣布早朝開始。 眾大臣早已在殿外聽命,得到應(yīng)允這才漸漸步入正殿,接連匯報朝事,遇到意見不合的,也依舊如往常那般唇槍舌戰(zhàn)的吵架辯駁。 每每這種時候,總是要吵上一陣的。 皇帝皺著眉頭看向他們,聽這個說的內(nèi)容有些道理,聽那個說的也是,原本就狀態(tài)不佳頭痛欲裂,如今則更是,怒氣漸漸積攢起來,本想發(fā)作,卻突然覺得渾身上下都疲憊的厲害。 甚至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抬眸看去,下面的眾臣漸漸分裂出了數(shù)個,再之后又漸漸隱去,變得愈發(fā)模糊,隨之演變成無邊的黑暗,就連耳邊的爭吵聲也漸漸飄遠。 皇帝眼前一黑,沒來得及言語,反倒張張嘴,吐出了一口血來。 第七十二章 徐北的事情拖不得, 沒想到在這樣的節(jié)骨眼上,皇帝又病了。 各宮聽聞此事,皆憂心難安, 接連探望卻又全被德海攔在門外, 來一個勸走一個,來兩個勸走一雙,唯獨能進去的只有皇后。 聽聞皇帝這一昏,直到現(xiàn)在都還未醒來。 德海公公。秦語辭同眾人一起站在殿外,見今日許是進不去了,也就并未強求, 父皇他怎么樣了? 回長公主殿下。德海道, 語氣里帶著些為難,老奴也說不好,如今王御醫(yī)正在里面為殿下診治, 進去已經(jīng)有些時辰了。 不過殿下也不必太過憂心,陛下有神明庇佑, 定會無事。 許是問的人多了, 這套回答流暢且官方。 從入夏時父皇龍體便時常不適, 好在有王御醫(yī)的方子調(diào)養(yǎng)著, 方可緩解, 可近日為何卻又加重了。秦語辭道, 并不想聽這些敷衍之言,許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瞞不過殿下。德海應(yīng)聲點點頭,按理說朝堂中的事本不應(yīng)向旁人吐露,但長公主的身份卻不同, 更何況她雖身居高位, 卻從未看不起他們這些宮人, 自己不應(yīng)瞞她才是,頓了頓還是如實道,一切皆因徐北之事。 果然。 因早年四處征戰(zhàn)落下了病根,近幾年皇帝也生過幾場大病,卻全然不像這次一般性情大變。 看起來令人有些費解,但仔細想想?yún)s也完全能夠?qū)さ玫骄売伞?/br> 無非兩種答案,一種來自外界,許是最近發(fā)生了什么大事,亦或是皇帝聽到了些意味深長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而另一種則是來自內(nèi)部,源于他自身的狀態(tài)。 也許這次的病和以往的都不同,令向來無所畏懼的父皇也開始感到不安。 得到的越多,往往就越害怕失去,無論權(quán)勢亦或江山。 近來皇帝對她的防范分明愈發(fā)明顯,秦語辭與其他臣子不同,無需每日上朝,除非有大事發(fā)生亦或得皇帝宣召。 為了防止皇帝對她起疑,認為她太過貼近朝堂關(guān)心朝事,秦語辭上朝的頻率不高,卻并不意味著她對朝堂中的事全然不知。 相反,每次早朝中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哪些大臣的意見相悖,哪個位置上的人玩忽職守,皇帝下達了什么指令,做了什么決定,她都心知肚明。 尤其最近的徐北之事,失態(tài)如此嚴重,朝堂上下無人不知,她又怎會不曉。 當(dāng)是不能再拖了。 本宮知道了。秦語辭應(yīng)聲道,心底波瀾萬千,但面上卻絲毫不顯,恭敬和德海道了謝,之后又道,煩請公公照顧好父皇。 若父皇狀況有所好轉(zhuǎn),還請公公派人來長樂宮內(nèi)支會一聲。 語畢,很快得到回應(yīng),秦語辭勾唇輕笑謝過,沒再說什么,隨之轉(zhuǎn)身離去。 身邊的朝云快步跟上她,一主一仆背對著人群漸行漸遠,就這樣緩緩回到長樂宮,就連寢殿都未進秦語辭便直接移步書房。 公主。朝云道,聲音中帶著疑惑,行了這么久的路,不先休息一下嗎? 不了。秦語辭應(yīng)聲道,隨手拿起案邊的筆,沒再說什么,反而抬筆飛快擬了個折子。 之后抬眸看向朝云:親自送到太極殿去。 公主是在憂心徐北的事?朝云道,聲音里帶著些遲疑,可如今陛下龍體抱恙,恐不會 父皇會看的。秦語辭道,送去便是。 喏。見公主如此堅定,一定是有完全的把握,朝云知曉自己不如夕雪和墨然聰明嘴巧,沒再多言便緩步退了出去。 時間就這樣緩緩流逝著,約莫一個時辰后有個宮人快步來報,說是陛下已經(jīng)蘇醒,看過公主的折子,特意宣她到太極殿去。 既如此,那便走吧。秦語辭應(yīng)聲點點頭,沒再說什么,跟著宮人一同前往太極殿,恭敬行過禮后邁入寢殿,抬眸看去,皇帝此時果真已經(jīng)蘇醒,正坐在案邊喝藥。 今日的他和往日十分不同,面容蒼白,衣冠不整,身形也不如之前那般挺直,鬢邊散落下幾縷遮掩不住的白發(fā)。 褪去那身驕傲端正的帝王光環(huán),現(xiàn)在的他倒像是個最普通不過的常人,甚至有些老了。 父皇。秦語辭道,來到皇帝面前后再次行了個禮,您的身體可是好些了? 好多了?;实埸c點頭,似乎不想以病懨懨的模樣示人,便努力揚了揚唇,緩聲叫她,辭兒過來吧。 是。秦語辭應(yīng)聲道,見他笑對自己,便也勾唇展露出一抹輕笑,俯身坐在案邊的玉凳上,不等多言便聽皇帝這般道,今日你叫人送來的折子父皇看過了,辭兒辛苦。 徐北災(zāi)害如此嚴重,百姓民不聊生,朕實在痛心?;实劾湫σ宦暎钟昧祿糇肋?,可饒是這樣,朝中卻沒有一人肯主動擔(dān)下此事,不過一群無能之輩,如今竟還要朕的女兒跟著一起憂心! 父皇言重了,女兒不苦。秦語辭應(yīng)聲搖頭,抬手輕輕為他倒了杯茶以作安撫,語辭既是父皇的女兒,也是您的臣子,理應(yīng)為您分憂。 還是辭兒叫我寬心。皇帝抬眸瞧她,半晌輕輕嘆了口氣,憑你這份心,日后父皇定會好好嘉獎你。 嘉獎就不必了。秦語辭輕笑搖頭,柔聲道,父皇只要把身體養(yǎng)好,便是對女兒最大的嘉獎。 更何況如今百姓身在水深火熱之中,我身為大昭的長公主,又怎能置若罔聞棄之不顧。 沒想到她會這樣說。 皇帝應(yīng)聲頓了頓,半晌笑容更甚了些,抬手拍拍秦語辭的肩膀,辭兒不愧是朕的女兒。 朝中事務(wù)太多,朕如今雖病了,但早朝還是要上的。之后他道,明日你也去吧。 這話聽起來似乎在暗示著什么。 是。秦語辭道,知曉他不愿再談,便緩緩起了身,既如此,女兒便不再打擾父皇了,望您好好休息,保重龍體。 會的會的?;实坌π?,態(tài)度始終慈祥又和藹。 此時此刻,二人看起來始終宛若一對尋常人家的父女,話里帶著親近和信任,氣氛和諧又溫馨。 但畢竟只是宛若。 第二日早朝時,秦語辭如昨日約定好的那般上了朝,卻不想竟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也不想皇帝一改昨日,說出的話與之前大相徑庭。 確實提到了徐北的事,提到既然朝中大多臣子都不愿接手此事,權(quán)衡利弊后,只得另派他人。 而那人則是 秦月微?;实鄣?,語氣端正且嚴肅,此事,交予你了。 第七十三章 在皇帝說出那句話的瞬間, 秦語辭稍稍有些晃神。 她怔了怔,不等言語便見秦月微緩緩站了出來,恭敬拜謝過父皇, 表明定會將此事處理得當(dāng), 不負圣恩不負眾望。 父皇。秦語辭應(yīng)聲也站出隊列, 認真道, 兒臣以為此事還有待考量。 哦?皇帝垂眸看向她, 辭兒有什么想法。 回稟父皇, 徐北災(zāi)害頗重,百姓民不聊生,事態(tài)到了如此地步, 已是不能再拖。 雖二公主天資過人,先前又有戰(zhàn)功傍身。她道, 抬眸掃過秦月微的臉,頓了頓才繼續(xù)說, 但賑災(zāi)不是小事,理應(yīng)從多種方面評判抉擇。 所以辭兒是覺得月微不能勝任此事?皇帝應(yīng)聲道, 似笑非笑的勾起唇角。 兒臣并無此意。秦語辭抬眸與他相對,并未被他的模樣震懾到,反而寸步不讓,徐北逢旱已久, 父皇仁心仁德,短短兩月便已下令撥了數(shù)次款,只是如今卻依舊效果甚微, 可見災(zāi)情之嚴重, 百姓之困苦, 拖一天便多一天的損耗和風(fēng)險。 長久下去, 不光消減了國庫,也有損大昭的繁榮,江山的完整,因此則更應(yīng)謹慎選擇,找出更加合適的人選。 這話說的確實極有道理,卻也尖銳又敏感。 秦月微聞言心底頓時有些不悅,盡管秦語辭從未明著說過她一句不好,但話里卻句句都將矛頭指向她,沉默半晌輕笑道:殿下說了這么多,終究還是信不過月微。 萬事都有第一次,事成之前一切都尚未可知,您又怎能認定月微就不是那個合適的人? 要說她也是個能忍的,饒是一般大臣聽到這話或許都會臉色微變,可她卻依舊像個沒事人一般,面帶笑容的拋出一句反問。 只是她愿問,秦語辭卻不一定愿答,反而緩聲道:本宮是如何想的,之前已經(jīng)盡數(shù)表明,二公主又何必多此一舉,開口再向本宮詢問。 更何況她道,稍稍停頓片刻,語氣不變,眼神卻凜冽起來,本宮方才是在同父皇說話。 父皇還未開口,二公主卻如此急切應(yīng)言,難不成是自認有更好的見解? 三言兩語,又將矛頭拋了回來。 秦月微一時無言,笑容也瞬間僵在臉上,險些繃不?。耗?/br> 不得無禮!關(guān)鍵時刻,皇帝突然出言厲聲吼了一句。 是。秦月微知曉他是在敲打自己,隨之緊閉雙唇?jīng)]再言語,繼而退身回去。 聽辭兒如此說,似乎心中已經(jīng)有了更好的人選?之后他繼續(xù)道。 話里帶著疑惑和詢問,似乎真真看不穿她的想法,只是昨日二人聊了許久,秦語辭又呈了折子上去,心中到底怎么想的,他又怎會全然不知。 不過是裝作不知而已。 回父皇的話。既如此,秦語辭便親口再次挑明,堅定道,兒臣認為,徐北之事確有更合適的人選。 而那人,正是兒臣自己。 她的聲音并不算太大,卻認真至極,堅定至極,足以回蕩在每一個人的心底。 在場的大臣中有些是支持秦語辭的一方,更何況之前征戰(zhàn)之事早已彰顯了她的實力和果敢,是大昭當(dāng)之無愧的長公主,如此大事理應(yīng)交予她做。 于是以趙老為首的臣子開始向皇帝諫言,認為長公主說的極有道理。 卻也有另一波臣子站出來,認為陛下會選擇二公主,自然有他的考量,理應(yīng)聽從陛下的安排才是。 兩撥人各持意見,站在朝堂中爭個不休,往日皇帝厭煩極了這樣的場面,可今日卻并未阻攔一句。 無他,只因那波支持秦月微的臣子,正是他指示的。 秦月微作為一個中庸,一個不受寵愛的公主,早已被皇帝忽視多年,朝中臣子的站位與自身利益息息相關(guān),若非不是受了皇帝的指使,又怎會冒著違背長公主意愿的風(fēng)險為秦月微諫言。 只是看的越清楚,便越叫人感到無力和不安。 秦語辭抿唇不語,就這樣透過人群安靜看著皇帝的臉,眼神一如往常深邃美麗,卻又似乎有抹失望夾雜其中。 不知過了多久,許是皇帝被她看的有些心虛,沉默半晌終于揮手叫停了爭吵。 朕意已決,不必多言。他道,隨之緩緩起身叫身旁的德海扶住自己,退朝吧。 語畢,就這樣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無論作為一個君主,亦或是作為一個父親,都未曾再看秦語辭一眼。 秦語辭回到長樂宮的時候,林墨然正坐在床邊整理衣物。 如今已經(jīng)入夏,國子監(jiān)內(nèi)總算迎來假期,一連辛苦幾個月,終于可以好好休息休息,也可以多和戀人在一起親近親近。 林墨然笑笑,見她進門隨之抬眸起身,走上前去迎接她:音音回來啦。 她的聲音好聽又溫暖,秦語辭只這么聽著,便覺心底漸漸平靜下來,沉默半晌啟唇輕聲回應(yīng)她: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