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漁軟弱地解釋：“我承認(rèn)我mama的意見，某種程度上左右了我，但是根本的原因，也是因為我們的確存在各種各樣的差距?！?/br>
    “比如呢？”

    “比如，我比你大。你能否認(rèn)這個事實嗎？”

    “好了，你還是當(dāng)年的口吻。直到現(xiàn)在，你還這么說，就因為你比我大幾歲，你就理所當(dāng)然地認(rèn)為我一定給不了你想要的東西嗎？李漁，我當(dāng)然知道，0歲的嬰兒和4歲的小孩子有著巨大的差別，一個剛剛誕生，而另一個已經(jīng)學(xué)會了走路、自己吃飯，甚至上了幼兒園，所以，年齡在兩個人之間會產(chǎn)生的差距，我不需要你向我一一解釋。但是，現(xiàn)在呢，我25，你29，差距也很大嗎？你依然認(rèn)為年齡是個問題嗎?”

    “我沒有這么說?！?/br>
    “如果一個問題終將不成為問題，那么為什么要把它作為分開的理由？或者，要到我和你都成了小盒子里的某種東西，你才會覺得我和你毫無差別了，所謂的狗屁年齡差別就不再是問題了，是嗎？”

    李漁終于忍不住，哭了出聲。

    “李漁，如果你沒有忘記，當(dāng)年我跟你說過我要和你結(jié)婚的。我曾經(jīng)計劃過的未來里有你，但你不曾把我放在你的未來里。是你不要我的?！?/br>
    李漁當(dāng)然記得。那時候她只不過月經(jīng)遲了幾天，就以為自己懷孕，緊張得一塌糊涂。張山河那時說要是真的懷孕了，他們會結(jié)婚，他會養(yǎng)她養(yǎng)孩子。他說的沒錯，當(dāng)時是她不信他，不信他有這樣的決心，于是選擇了放棄。

    “你不該給我打這個電話的。在你意識到你想要什么或者我想要什么之前，你這樣做——只會讓我更難受。”

    第38章

    “終于明白你已變成回憶

    沒有言語能夠說明當(dāng)別人問起

    譜了一段旋律沒有句點

    也無法再繼續(xù)”

    原來，有些歌是非得要有同樣經(jīng)歷的人才能聽進(jìn)靈魂深處。

    手機(jī)里的《melody》一直在單曲循環(huán)，李漁有點害怕，害怕此后夜夜夜夜陷入這樣的情緒。

    “原來從未忘記——”她知道，知道自己不曾忘記。

    看看時間，已經(jīng)快凌晨1點。

    她突然深呼吸一口氣，給李漁媽發(fā)去信息：“媽，睡了嗎？”

    過了一會兒，李漁媽的電話打了回來：“你這么晚還不睡覺？以為自己還很年輕？女人過了25歲就老得快，你不知道？”

    李漁翻了個身，把手機(jī)放在一旁：“那你為什么還沒睡？”

    李漁媽愣了一下：“你、你不知道上了年紀(jì)的人，覺淺？”

    “媽，前幾年算是你的更年期嗎？”

    “你今晚怎么了，三更半夜不睡覺，在這里神神叨叨的。”

    “沒有，我就是好奇，這幾年你開心嗎？對我，你覺得開心嗎？”

    李漁媽的聲音突然低沉：“你說呢？”

    “不開心?！?/br>
    “那你還問？”

    “原本我可以很開心，你也可以很開心，但是——”

    “你是想說我讓你不開心了？”

    “我沒有這個意思。”

    “你就是這個意思。”

    “媽，我想問你，你為什么不喜歡我那個男朋友，就因為他年紀(jì)小，就因為他讀的模特專業(yè)？”

    “我不想三更半夜不睡覺，跟你談一個已經(jīng)過去了的人。”

    “不，還沒過去。”李漁深呼吸一口氣，“我知道，他現(xiàn)在沒有女朋友，至少，還沒有結(jié)婚。我會嘗試和他重新在一起，如果我成功了，請你祝福我，可以嗎？”

    “你在胡說八道什么？”李漁媽的聲音聽起來又疑惑又急切，“你不是說他結(jié)婚了嗎，還有兩個孩子了？你是不是在發(fā)瘋？”

    “媽,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快30歲了，真的不是一個小孩子了，當(dāng)年也不是，現(xiàn)在更不是。從現(xiàn)在這一刻開始，我會徹徹底底對我自己的人生負(fù)責(zé)，請你和爸爸都不要為我擔(dān)心——當(dāng)然，如果你愿意開開心心地接受我的選擇，我會更幸福。”

    “你這是要干嘛——”

    李漁輕輕開口：“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回他?！?/br>
    李漁只睡了幾個小時，五點半鐘，她買好了去往云市的高鐵票。

    八點十分，她坐上了去往云市的高鐵。

    九點鐘，她給張山河發(fā)了信息：“我正在去往云市找你的路上，請你把你的位置告訴我?！?/br>
    張山河一直沒有回復(fù)。

    李漁閉上眼，微笑，她知道張山河會回復(fù)她的，她有這個莫名的自信和篤定的心情。

    十一點半，手機(jī)響起，張山河的聲音還帶著睡意：“你真的過來了？”

    “我真的過去了?！崩顫O看著外面的景色，“剛過了安平站?！?/br>
    “我明天就走了，不在這里，你回去吧?！?/br>
    “我中午就能到。”

    “你來這里能干什么？”

    “想見你，這算是一個合理的理由嗎？”

    “李漁，你不需要這樣?！崩顫O能想象電話那頭的張山河大概皺著眉，有些無奈，也許還有些厭煩——但她想要走這么一趟，就這么一趟。

    “我不是需不需要這樣，我只是想要這樣而已，想去去見見你，就這樣?！?/br>
    “我不想要你過來?！?/br>
    “除非你不把你的地址告訴我。”

    李漁閉上眼，就讓她看看張山河對她是否真真正正毫無牽掛了。如果非得要用張山河的拒絕去證明她該放手，這又何妨不是一次殘酷但有意義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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