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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來,龔姐從未有過想要撮合他們的意思。反倒是不明就里的人,總喜歡把言澤舟和梁多麗綁在一條線上。 真正懂愛的人,她知道眼里有了多熱烈的花火,才算真正有了愛情。 龔姐說過,言澤舟和梁多麗,永遠不會產(chǎn)生愛情。 所以,她從不做徒勞無功的事情,或者,開完全沒有意義的玩笑。 “我會珍惜她。我現(xiàn)在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因為我想好好珍惜她?!?/br> 龔姐嗤然冷笑,她說:“你們男人啊,總有這么多的道義??膳瞬恍枰懒x,女人只需要安全感。” 言澤舟不語。 他不知道,沒有道義的男人,該如何讓自己的女人有安全感。但他不想和龔姐爭論這些。他對寧可安的愛,從來不是贏在嘴上的愛。 言澤舟最后把龔姐交代給了母親言伊橋,他才和梁多麗一起去了G市。 蔣氏其實并不是什么很嚴重的病,只是年紀大了的人,一些小痛小病都顯得比年輕人更嚴重些。 見到梁多麗帶著言澤舟一起回來,蔣氏很開心,她的臉上有了神采,病都像是好了一半。 “言檢察官啊,早就聽多麗說起你,今天一見,才知道我們多麗沒有吹牛,你可比她描述得好看多了?!?/br> 梁多麗在一旁準備碗筷吃飯,一聽到蔣氏的話,立馬跑過來挽住了她的手。 “外婆?!彼粥劣衷沟亟辛艘宦?,隨后抬手比了個“噓”的手勢。 蔣氏會意,笑得意味深長。 言澤舟并不理會這祖孫倆的小心思,他更關(guān)心的是老人家的身體狀況。 “您最近覺得怎么樣?” “沒事沒事?!笔Y氏搖頭:“前兩天只是有些感冒發(fā)燒,鄉(xiāng)里鄉(xiāng)親怕我有什么事情,才急著給多麗和你媽打電話。我的這些老鄉(xiāng)啊,就是忒關(guān)心我了,看看,這些讓你多跑一趟了?!?/br> “我本來就該來看看您了,這一趟根本不算多跑,更何況,大家都關(guān)心你照顧你,這是好事?!?/br> “小敘走了之后,大家都管他叫英雄,都說,我是英雄的母親,英雄的母親就是大家的母親。” “劉哥是個英雄?!?/br> “是啊,我兒子一直都是我的驕傲。”蔣氏臉上浮起心疼又欣慰的笑容。 身為母親,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自然心酸無比,可她知道,付出生命,那是兒子的選擇,她不能去責怪,不能去埋怨,她必須尊重兒子的選擇。 “相比小敘,我們家多麗也一點不遜色?!崩先思业脑掝}忽而一轉(zhuǎn),轉(zhuǎn)到了梁多麗身上,“醫(yī)生這個職業(yè),和警察一樣為人民服務(wù),這些年我們多麗也救了很多很多的人,她也是我的驕傲。” “啪。” 梁多麗手里的碗墜落在了地上,四碎成花。 “多麗你怎么了?外婆這么夸你你不好意思了嗎?”蔣氏笑吟吟的。 “我沒事我沒事?!绷憾帑惪戳艘谎垩詽芍?。 言澤舟正在看著她,目光冷峻清明,像是要看進她的心。 她躲開了目光,慌慌張張地蹲下去撿破碗的碎片,因為心不在焉,她剛觸到碎片,手指就被割破了。 鮮紅的血冒出來,她卻忍著沒出聲。 “哎喲都流血了,快進去,我給你消消毒包一下?!笔Y氏沖過來按著梁多麗受傷的手指,帶著她往里屋去。 空氣里飄過血腥的味道。 言澤舟靜靜地坐在原地,一動不動。 不知何時,外面變天了。 天氣是如此的陰晴不定,人心也是。 ? 吃過晚飯后,梁多麗就回了自己的房間。因為手受傷,她連洗碗都幫不上忙,瞬間覺得自己有些多余。 飯后下了一場雨,雨不大,卻把這里的空氣沖刷的格外清新。 外婆搬了個凳子到門口,和言澤舟兩個人一起坐著聊天。 梁多麗透過窗子,一直看著他們。 言澤舟高大挺拔,坐在凳頭上雖是閑適的樣子,可無形之中總透著一種威嚴。梁多麗覺得,她最近越來越不敢看他。 外婆坐在凳板中間,和言澤舟不過一拳的距離。許久不見,外婆真的老了,不僅動作遲緩,人也越來越瘦小,坐在高大的言澤舟身邊時,尤甚。 他們不知道在聊什么,言澤舟時不時地攬一下外婆的肩,像是安撫,像是寬慰。 這應(yīng)該是一次敞開心扉的交談,梁多麗不知道,言澤舟會對外婆說什么。 她想起言澤舟最近這段時間對自己的猜疑,又想起剛才外婆說她一直視自己為驕傲,甚至是和小舅一樣的驕傲,她的心忽然就一陣抽疼。 晃神的一會兒工夫,外婆已經(jīng)起身回房了。 長長的板凳上,就言澤舟一人還坐著,他望著漆黑的夜幕,神思凝重,不知道在想什么。 忽然,他站了起來,轉(zhuǎn)身朝她的房間方向走過來。 梁多麗頓時就緊張起來,她快速的掃了一眼鏡中的自己,整了整頭發(fā)。 房門很快被扣響了,三下,簡潔利落。 “進來?!彼f。 言澤舟推門進來,帶著一陣清冷的夜風,他沒有合門。 “怎么還不睡?”梁多麗站起來,把自己的椅子讓出來:“你要不要坐會兒?” “不用了。” “有事嗎?” “機票改簽了,我們明天就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