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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還很早,陳紹祁一下車,就看到南姣坐在院子的石階上,她身邊放了一個竹筐,正低頭專心致志地?fù)癫恕?/br> 陳紹祁掀了鴨舌帽,走進(jìn)屋里。 南姣聽到腳步聲,抬頭。 “今天這么早就回來了?” 他“嗯”了聲,走到她身邊,敞開了腿坐下。 兩人隔了個竹筐,竹筐里綠油油一片。 南姣遞了一把沒理過的芹菜給他。 “喏。償” 陳紹祁挑了下眉,一邊接過來一邊冷笑:“挺行的,學(xué)會使喚我干活了?!?/br> “你坐著也是坐著,這活又不累。” “是啊。”他意味深長地晃了晃手里的芹菜,“活累不累,還不是你一句話的事?!?/br> 南姣假裝聽不懂他的不滿,先理了幾株給他做示范,陳紹祁看著她,一動不動。南姣回過神來,想起他那一手好刀工,覺得自己這樣做有點多余。 “你爸怎么樣了?”他忽然問。 “老樣子。” “需要什么就開口?!?/br> “什么???” “錢?!?/br> 她不出聲,低頭的時候額前的幾縷頭發(fā)擋住了眼睛,也擋住了眼睛里的情緒。 “我不是要給你錢,就當(dāng)借。”陳紹祁補一句。 南姣笑笑:“直接給不是更好。” 陳紹祁“哼”了聲:“我直接給你會要?” “你怎么知道我不會要?” 他一轉(zhuǎn)頭,眼神露/骨,“因為那天晚上你不讓我直接上?!?/br> 南姣紅著臉把他推開:“這能一樣嗎?” “有什么不一樣,一個道理?!边@個道理就是,她還對他不夠信任,所以無論是情愛還是金錢,她都想要干凈利落,隨時隨地可以斬斷平等的關(guān)系。 南姣不置可否,她覺得,有時候陳紹祁太懂她了,懂的讓她害怕。 陳紹祁快速地把手上芹菜葉給摘干凈了,又拿刀切了根,扔回筐子里。 南姣又給他遞了一把,他還沒來得及接,門外就傳來了急促地腳步聲。 “陳導(dǎo)!陳導(dǎo)!”是蔣文康的聲音,聽起來很著急。 陳紹祁站起來,南姣把手里的菜放了,也跟著站了起來。 蔣文康已經(jīng)跑到了院子里,氣喘吁吁的。 “怎么了?”陳紹祁擰眉。 “王佩珊……王佩珊她割腕自殺了!” 南姣手里的芹菜灑了一地。 ? 南姣和陳紹祁他們一起去了醫(yī)院。 這早上還熱鬧無比的醫(yī)院,傍晚連個人影都沒有,冷冷清清的。醫(yī)院門口的那顆大樹隨風(fēng)搖曳著,樹葉落了一地。路過的時候,南姣停下來,撿了一片。 這樹葉還是鮮綠的,經(jīng)絡(luò)清晰,明明還能接收生命的養(yǎng)分,可是它卻提前落下了。 南姣不由想起王佩珊,早上,還好好站在她面前的一個人,可現(xiàn)在,卻生死未卜。 手術(shù)室門口,王佩珊的助理和洛子光站著。洛子光還沒來得及去換衣服,身上血漬斑斑,遙遙一看,讓人毛骨悚然。 “怎么樣了?”陳紹祁快步走到他們面前。 洛子光搖搖頭,一臉頹然:“現(xiàn)在還不知道,被送來的時候,生命體征已經(jīng)很弱了,醫(yī)生說,救回來的希望并不大?!?/br> 走廊里的人面色都凝住了,王佩珊的助理低頭小聲地啜泣起來,那哭聲讓氣氛更壓抑。 陳紹祁的眉頭深鎖著,望了一眼那火紅的術(shù)中大字,記憶里曾有過一模一樣的畫面。他揉著突突直跳的太陽xue,轉(zhuǎn)身對蔣文康交代:“通知王佩珊的家人過來,順便通知劇組封鎖消息。” “好的?!笔Y文康點點頭,握著手機(jī)跑出去了。 走廊里短暫的安靜了一會兒。 “真是太讓人驚訝了,佩珊meimei怎么這么想不開呢?”宋明柯忽然嘆氣,“她長得漂亮,又有名氣,那么多人喜歡她,活著多好啊?!?/br> “她最近的狀態(tài)是不太好?!甭遄庸獬雎?,“但我也沒想到,會不好到這樣的程度?!?/br> “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啊?”宋明柯看著王佩珊的助理,“小妹,今天佩珊有什么特別奇怪的地方嗎?” 王佩珊的助理抬起頭來,一雙紅彤彤的眼睛盯著南姣。 “有,佩珊早上在醫(yī)院遇到了南船長,她和南船長聊過之后就一直心情不好,還哭個不停?!?/br> 宋明柯得到了答案,卻有點驚慌:“小妹,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你這是什么意思啊?” “我沒什么意思?!蓖跖迳旱闹碜叩侥湘媲?,“我只是想請問南船長,你到底和她說了什么,讓她受了這么大的刺激,竟然想到去死!” 對于受到這樣的指控,南姣覺得意料之外,卻又是情理之中。她看了一眼陳紹祁,陳紹祁也在看著她。 “我和她只是普通的聊天?!?/br> “普通的聊天她能哭成那樣?” “我只是說了我該說的話,至于她的情緒,我無法控制。” “你現(xiàn)在就是想當(dāng)甩手掌柜不認(rèn)賬了是嘛!我告訴你,如果佩珊有什么三長兩短,我們絕對饒不了你!” 南姣微微沉了一口氣:“沒人希望她會有三長兩短。” “你……” “好了閉嘴!”陳紹祁打斷了他們的話,他看著宋明柯說:“你先送南姣回去。” 宋明柯點點頭,他正看著洛子光身上的血漬發(fā)暈?zāi)兀厝フ谩?/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