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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少東抬頭,對上了思暖的目光。 卓思暖,你不下來迎接客人么?洛少東松了松脖子。 思暖這才回神,慢慢的往樓下走。 簡愿沒有跟下來,可是思暖分明聽到她在身后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是啊,這樣的糾纏拉扯,連她一個旁觀者看的都覺得累了吧。 可是,剪不斷理還亂的,就是感情。 你找我什么事?思暖在離洛少東還有幾步之遙的地方停下來。 沒事就不能找你了?洛少東揚了揚嘴角,目光丈量出思暖與他的距離,知道她是在躲他。 洛總不是閑人。思暖抿唇,抬眸。 洛少東聽罷,臉上的表情諱莫如深。他負在身后的手往前一遞。 思暖低頭,看到了他手心里的那張請?zhí)?/br> 是絢麗張揚的紅,燙金反射著燈光,扎的思暖眼睛疼。 她眨了眨眼,挪開了目光。 我說過,我不會來參加婚禮的。 洛少東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自然,他不置可否,只是笑著。 給不給是我的事情,來不來是你的事情。 思暖猶豫了一下,伸手接了過來,那疊放在一起的請?zhí)袃蓮垺?/br> 還有一張,是給簡總的。洛少東說著,抬起頭看了一眼還站在二樓的簡愿。希望賞光。 當然,這樣的場合怎么會少我。簡愿清朗疏離的聲音傳下來。 謝謝。 慢走,不送??粗迳贃|這樣云淡風輕的又淡定自若的樣子,簡愿的好脾氣也終于磨完了,她高聲的下了逐客令。 洛少東還是波瀾不驚的樣子,他的目光重新落回思暖的身上。 送送我? 思暖點了點頭,知道他一定是有話要說。 她隨著洛少東走出簡愿家的園子,天色黑暗,沒有星光,看起來也像是要下雨的樣子。 洛少東一路沒有說話,直到快要走出小區(qū),他的腳步才頓了頓。 思暖跟在他的身后,他停下來,思暖自然也跟著停了下來。 卓思暖。他又喚了她一聲。 他最近似乎總是這樣,連名帶姓的喊她,字里行間皆是帶著距離。 思暖仰頭看著他。 這是我給你的最后一次機會。洛少東的目光染上了黑夜的暗沉,也不再似剛才那樣的平靜了,微微閃動的眸光,泄露了他的情緒。只要你點頭,我隨時可以取消婚約,帶你走。 思暖抿緊了唇。 去哪兒呢?思暖的聲音虛渺我們又可以去哪里呢?離開這個城市,去國外? 只要你愿意,哪里都可以。洛少東的語氣堅定。 思暖的嘴角微揚,苦澀在唇角肆虐。 找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走的遠遠的。這樣的確可以逃開世俗的目光,可是洛少東,此時此刻世俗的目光對我們而言根本已經不重要了,我們兩個,無論去哪里,都逃不開,血緣親情。我們身上流著一樣的血,我們在一起是違背倫理的,是永遠都背著罪惡的。 就這樣,還要怎么幸福? 思暖黯然斂眸,不忍心看著洛少東眸子里的光芒弱下去。 我不知道嗎?洛少東忽然提高了聲調,你以為你說的這些我都不知道嗎?我比你清楚的多,我需要放棄的也比你多的多??墒亲克寂覐膩頉]有怕過。 他唯一害怕的,就是思暖不能夠與他一樣的堅定。 而她,也的確從未像他一樣的堅定過。 思暖終于坐上了隆隆的火車。其實路程并不遙遠,開車一個多小時就可以到了,可是思暖忽然想念做火車的感覺,也就臨時將汽車票換成了火車票??傆X得,火車比汽車浪漫些。 火車駛入隧道時眼前轉瞬的漆黑,像極了思暖被壓抑的情緒。 洛少東給的請?zhí)蛫A在她的請?zhí)铮髅鞑贿^是那么輕薄的一張紙片,可是對于思暖而言,卻重的像是一座大山,可是偏偏,她就是要背著這座大山走。 隧道里偶有黃色小燈,微弱的線條劃出虛晃的弧度,她閉上眼睛,任由洛少東在自己的腦海里作祟。她想起昨夜他離開時的冷漠,不由的渾身一顫。 再睜開眼的時候,火車已經駛出了隧道,鋪天蓋地的的陽光落進來,她忽然存了一絲僥幸,也許蒼山也是這樣的風和日麗。 思暖掏出手機,給簡愿發(fā)了條短信報告行蹤。她是趁著簡愿不在家的時候,提著行囊偷偷跑出來的。 果然,手機一提示信息發(fā)送成功,簡愿的電、話也跟著緊隨而至。 她罵罵咧咧的聲音都被火車嘈雜的聲音給蓋過,思暖只是隱約聽到她在罵她,罵著罵著就恨鐵不成鋼的xiele氣。 思暖哄她不要生氣,又立馬轉移話題似的詢問,你現(xiàn)在在哪兒呢? 那頭的簡愿想也不想的回答道我這不就是在挑禮服么?后天就是洛少東的婚禮了,我怎么著也不能輸了姜瑜兒的風采啊。你說是不是? 思暖在這頭勾起了嘴角,不知為何,簡愿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好像耳邊的嘈雜聲都好像停止了,思暖聽得那樣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