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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洛少東伸手想要去推開阮寧成的手。 洛先生,我現(xiàn)在是查房醫(yī)生。阮寧成扭頭看著洛少東強(qiáng)調(diào),放在思暖額頭上的手卻始終沒有松開。 洛少東瞇了瞇眼,才放下了自己的手。 阮寧成這才跟著松開了手沒有發(fā)燒的現(xiàn)象那就說明沒什么炎癥,等劉醫(yī)生上班,再開些藥就應(yīng)該可以出院了。 他交代著,低頭看了一眼茶幾上放著的豐富早餐,又抬頭朝著思暖撇了撇嘴,有些委屈道我還沒來得及吃早飯呢,介意我坐下吃點(diǎn)么? 思暖忍不住笑出聲來還未來得及點(diǎn)頭就聽到站在一旁隱忍很久的洛少東冷冷的出聲,阮先生,你現(xiàn)在可是查房醫(yī)生。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洛少東這個戰(zhàn)術(shù)用的極好。 可是阮寧成還是厚著臉皮坐下來了,洛少東皺著眉頭但終究也不是真的有脾氣,三個人就這樣坐在陽光底下安靜的吃早餐。 期間阮寧成不時的朝著思暖擠眉弄眼的企圖傳達(dá)什么信息,可是思暖在泳池里一泡,好像自己的敏銳性也全都泡沒了,她完全接受不到阮寧成的訊號。 阮寧成氣餒,還未想出如何讓思暖明白自己的意思之前,卻無奈的被急匆匆趕來的護(hù)士給叫走了。 洛少東優(yōu)雅的喝下最后一口牛奶,就往沙發(fā)的椅背上一靠,若有所思的看著思暖。 思暖嘴里還在咀嚼著餃子,被他看得百般不是之后終于仰起頭瞪著他你又有什么要說? 洛少東笑了,伸手指了指自己唇邊的位置。 思暖沒有會意,只是茫然的看著他。 他又開始不耐煩,直接傾身過來,伸出手指摸了摸思暖的嘴角,他溫暖的指腹蹭著她的皮膚,思暖恍然低頭,連忙自己抬手抹了抹嘴角。 洛少東臉上的笑意更深。邊笑邊問卓思暖,你和阮寧成什么關(guān)系? 清晨的陽光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落了洛少東一臉,連帶他眼角眉梢的笑意都在發(fā)光。 思暖忽然明了阮寧成一次又一次欲言而止之間想要傳達(dá)的消息以及洛少東昨天一遍一遍想要拆穿的謊言。 她有些心虛的躲開了洛少東的目光。 洛少東并不著急表達(dá)自己的立場,他只是在陽光下慵懶的舒展了一下腰身,慢條斯理的朝思暖的位置挪過來一些,伸出剛剛溫柔的指尖一把按住了她的下巴。 卓思暖,你真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騙子。他陳述的有些咬牙切齒。 他的毫不顧忌反而激起了思暖骨子里的挑戰(zhàn)欲,她伸手推開了洛少東的手然后隔著這么近的距離瞪著他。 她的瞳孔像是一顆晶亮的寶石晃著洛少東的視線。 我騙你,那又怎么樣? 不怎么樣。洛少東耍無賴似的聳了聳肩我很樂意你騙我。 你有病。思暖隨手按了一下自己的太陽xue。 聽她這么說,洛少東也不惱,他美麗的心情從來沒有這樣堅不可摧過,好像是筑起了銅墻鐵壁,任思暖怎么破壞,他都無所謂。 洛少東想,她是個騙子,這是對過去的六年最好的一個解釋。 六年他就該知道的,卓思暖是個騙子,她為了離開他所說的每一個謊言他都不應(yīng)該相信。當(dāng)時來不及思量與理解的,在得知她又為了和他保持距離設(shè)下另一個騙局的時候,反倒豁然開朗,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因?yàn)樗_他而這樣的歡愉。 我是有病,耳根子太軟就是當(dāng)初最大的毛病,這病治了六年,也該治好了。洛少東說的堅定,望著思暖的目光卻是柔和的。 思暖沉溺在那樣繾綣的相望里,忽然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辯駁。 心里的城墻無數(shù)次的坍塌又無數(shù)次的重新建起,她不知道自己這一次還能守住怎么的狼藉。 就算我和阮寧成不是真的男女朋友,那又怎么樣?思暖忽然驚醒一般無奈的望著洛少東的眼。 他難得還不懂嗎?她和他之間根本就不是簡簡單單的一個阮寧成那樣的簡單。 洛少東定了定神,伸手輕輕蒙住了思暖的眼角,思暖頓覺眼前一片黑暗,只是偶有光線從他的指縫之中漏進(jìn)來。 卓思暖,從今天起,別再用這樣的目光看著我。洛少東的聲線溫和。 思暖抿了抿唇?jīng)]有答話。 既然你敢回來,那么我就敢讓一切重來。 洛少東說罷,他的手一松,往下繞過思暖纖細(xì)的腰身,輕輕的將她擁進(jìn)了懷里。 思暖的下巴枕著他的肩膀,鼻尖盡是他衣物纖維里的芬芳。一時間像是中了蠱一樣無力反抗也無所適從。 不管你愿不愿意,六年前的一切清零。從現(xiàn)在開始,我只做我要做的事情。而你,只要沒有喜歡上除我之外的任何男人就好。 直到洛少東走出病房,思暖都還沒有完完全全的回過神來。 額間似乎還殘存著他唇邊的溫度,這一切為何一秒之間就恍然回到了六年之前他們還未分開的時候。 這個男人從骨子里散發(fā)出來的溫柔笑意,還是動輒就可以讓她心跳加速。 六年的歷練在他一笑之間全都化為了烏有,她心中噴涌而出的那種脆弱,讓她想著不如就這樣賴進(jìn)他的懷里,再次做回那個躲在他羽翼下的卓思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