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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ng是個細(xì)心的男人……今兒一天,她每時每刻都在發(fā)現(xiàn)。 聽溪跟著老太太進(jìn)了廚房。 久嬸嬸廚藝好,聽溪不過跟著打打下手,也是變相陪著聊聊天。 “聽溪,年錦說你也在他們公司做事兒,那你見過我兒子吧?”老太太手里握著一顆洋蔥,按在水里一瓣一瓣的剝下來。 “見過?!甭犗c頭,她站在邊上將剝好的洋蔥瓣放在砧板上?!熬脦煾凳俏覀児镜拿耍移綍r很少有機會見到他?!?/br> “什么名人,不過是個連人名兒都鮮少有人知道的臭小子。” 聽溪忍不住笑起來。 “您和伯伯都是風(fēng)趣的人,相比起您二老,久師傅更顯沉默些?!?/br> “那孩子以前可不這樣?!崩咸龆鴩@了口氣,“我知道你說他沉默還是往輕里說了,自從我那可憐的兒媳去世之后,他哪兒只是變得沉默,他分明是變得古怪了?!?/br> 聽溪頓了一下,她知道不該將話題往這樣沉悶的點上引,可是此時想收已經(jīng)收不回來了。她只能沉默。 “好不容易遇上小惠這樣死心塌地跟隨他的姑娘,他白白娶了人家又不知道珍惜人家,你說這孩子……腦袋里都裝了什么?” 老太太手里的洋蔥越來越小??諝饫镉写棠康奈兜?,聽溪有些想流淚。 裝了什么。裝了過去,裝了放不下的人。 他的腦袋里和心里……都裝了他的亡妻。 這是柳惠的說的。她說的時候,臉上有笑。那笑,一點都不美。 這樣的男人,容易讓人恨,也讓人心疼。 “這孩子,也就年錦理解他幫助他?!崩咸D了頓,剛剛神色飛揚的眉目里染上了哀傷“這些年我和我家老頭子,也全靠年錦和小惠照顧著,指望那小子,壓根指望不上?!?/br> “久師傅怎么說也算是半個藝術(shù)家,藝術(shù)家脾氣古怪些,總是正常的?!甭犗M量讓自己的措辭平和些。 “算了算了,不提那小子了。算他好福份,交了個好朋友娶了個好老婆替他照顧著他老爹娘讓他逍遙自在著?!崩咸闷疱佺P,指著門外揮了揮“聽溪,我這就開炒了,你出去等著,免得在里面惹得一身的味兒?!?/br> ? 聽溪沒做停留,聽話的走出了廚房。 對坐在沙發(fā)里的江年錦和久老爺子各自低著頭觀望著棋局。 聽溪不動聲色的站到江年錦的身后看著他們,雖然她棋藝不精,但是看著棋面,也不難看出勝負(fù)已經(jīng)在一線之間了。 聽溪站了一會兒,怕影響他們,又悄悄的走開了。 這客廳里掛了好些畫作,聽陳爾冬說過,她師傅要是沒有成為設(shè)計師那保不準(zhǔn)就成了畫家。 畫畫……曾經(jīng)她也喜歡,甚至,當(dāng)初也以為這會是她以后賴以生存的職業(yè),每天的工作都是自己喜歡做的事情,那得是多幸福。 可惜,這世間讓人幸福的事很多,可是總是幸福的人卻少有。 她陰差陽錯的走進(jìn)了時尚圈,半推半就的成了小模特兒。這是以前的她從沒有想過會發(fā)生的事情。 但是人生,總是那么多的不經(jīng)意。 有意外才會有驚喜。 “哎!你小子,你看又是你贏了?!本美蠣斪优氖纸薪^的聲音在身后響起來,聽溪知道他們的棋局結(jié)束了。 聽來,江年錦還贏了。 聽溪折回去。 江年錦正慢慢的將棋子放回棋盒里。 “都說人生如棋局,走錯一步滿盤皆輸?!崩蠣斪用蛄艘豢诓?,又說,“不,人生還不如棋局,走錯了還可以悔棋。” “悔棋可不是君子做的事兒?!苯赍\往沙發(fā)邊上挪了挪,示意聽溪坐過來。 “哈哈哈哈……”老爺子笑起來,“年錦的人品和棋品一樣的高尚。蘇小姐,找到一個值得托付終身的男人了?!?/br> 聽溪看了一眼江年錦,聽老爺子這樣說,他沒什么表示,只是笑意吟吟的低頭去取茶杯。 他們,現(xiàn)在談及終身的這個問題,終歸還差了些火候。 ? 晚餐吃得其樂融融的,聽溪不知道江年錦在長輩面前盡是如此放的開,三兩句就把老爺子老太太逗得直樂呵。 飯后聽溪主動請纓洗碗,老太太在她身后給大家準(zhǔn)備水果。 隔著門縫兒,就聽得老爺子輸了棋還不服氣的要求飯后再擺一局。 “你瞧瞧這老頭子這么大年紀(jì)了就跟個小孩子似的,也就年錦每次回來都陪他這樣瞎折騰。” 聽溪將手里的最后一只碗擦干,轉(zhuǎn)過身去和老太太一起并排站著。 老太太拿著水果刀,正耐心的將洗凈的枇杷去頭去尾。老太太身上的毛衣,在廚房的燈光下閃著圈兒。 這畫面……聽溪逃到了客廳。 她的 步子重了,江年錦抬起頭來看她一眼。她坐到他的身邊,緊緊的挨著他坐一塊兒。他身上一直以來那股子干凈的味道被藥味兒替代了,可是她還是微微安了心。 最近她總是想起母親,那種感覺莫名的真實,她倒不是怕,只是每次想起,心里總有難掩的酸澀,她怕自己會失態(tài)。 江年錦落了棋子,又扭頭看了她一眼,他沒有問她怎么了。 這局棋結(jié)束的很快,江年錦輸了。 聽溪知道,是她讓他分心了,只是她不知道,原來江年錦這樣容易分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