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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溪又想起了他們第一次遇見,最近她常常會想,如果沒有遇到過江年錦,今天的自己會是怎樣。 他就這樣一直站在她的身邊,不打斷她也不安慰她,看她從無語凝噎一直到低聲抽泣。 從沒有做過這樣極其紳士又極其不紳士的事情。江年錦的心情很掙扎。 良久,她終于停下了哭泣。 哭聲停止的那一刻,他也跟著松了一口氣。 遠(yuǎn)方暈黃的燈火一簇一簇的涌進(jìn)視線里,她還是站著一動不動也一言不發(fā)。 江年錦的好耐心終于用完了,他極力的忍住了想吼她一嗓子的沖動,只是輕描淡寫的問她“你在想什么?” “想家?!彼稹?/br> “那走吧。我送你回去?!彼氖稚爝^去握住了她的手腕,卻沒有牽動她。 “這里沒有我的家。”聽溪的目光在光火里明滅。 江年錦愣了一下,她的手真冷,披了他的外套卻還是冷。 “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只是謝謝你這一段時間的照顧。”聽溪扭了頭過來看他,“我明天就會遞辭呈,離開加安。” “蘇聽溪!”他終于把剛才忍下的那嗓子亮了出來?!澳阍谶@里站了這么久,就想到了這個?要走?要逃避?” 聽溪搖頭,不,不是的。 從她得知莫向遠(yuǎn)和安培培的關(guān)系,從她跟著江年錦站在眾人的目光里,她就已經(jīng)萌生了這樣的念頭。 莫向遠(yuǎn)的婚事木已成舟,她從未想過自己的出現(xiàn)會挽回戰(zhàn)局。 她來加安的目的只有莫向遠(yuǎn),現(xiàn)在既是退無可退,那么離開,才是最好的選擇。 “江先生,要風(fēng)得風(fēng)要雨得雨的你也許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東西很多人注定不是屬于自己的,既然得不到,那么我離開,也不算是逃避,只是對自己的放手。” “逃避就是逃避,沒有任何借口。放手?那不過是膽小鬼的自我安慰。”江年錦的語速出賣了他的情緒。 聽溪眨了眨眼,這一點都不像之前那個從不顯山露水的江年錦,她的情緒也不自覺的激動起來。 “好,就當(dāng)我在逃避,那么如果換做是江先生你,遇到自己無法掌控的命運,會怎么辦?” 江年錦冷哼出聲,他往聽溪面前挪了一步,忽然雙手張開了往欄桿上一按,將聽溪徹底桎梏在自己的胸前。 聽溪無路可退,驚的揪住了他胸前的衣襟。 他湊過來,伏在她的耳邊低語。 “如果是我,掌控不了,那就毀掉?!?/br> ☆、夢俱明滅2 浮光深處終遇你,夢俱明滅2 聽溪仰起頭來看他,這個號稱360度無死角的男人果然從這樣隱晦的角度望過去都是風(fēng)采無邊的。ai愨鵡琻哪怕他的眼里藏著暴戾,藏著危險,可是卻一點都沒有讓她覺得害怕和陌生。 她抬手推了推他,輕輕的一下,他就松了手。 “我不是你?!甭犗f。 江年錦聳了聳肩,束手站到她的身邊。兩個人的情緒都退了潮。 “蘇聽溪,還記得我在巴黎和你說的話嗎?罘” 聽溪不搖頭也不點頭,只是扭頭看著他。 “我說我可以給你機會,可以等你考慮?!苯赍\抬肘伏在欄桿上,他的面前是一片荒蕪的夜色和暖的能化開人心的燈火,他的側(cè)臉從來不曾這樣溫柔且明媚。他說“也許你忘了,可我還在等?!?/br> “我……”聽溪語塞,只是想問,自己何德何能颶。 “我不是逼你更不想趁火打劫?!苯赍\打斷了她思緒,“我可以繼續(xù)等,等你自己說愿意?!?/br> 她自己說愿意?怕是,再等不到了。 只是哽在喉頭的拒絕,在開口前一秒生生吞回了肚里。這一刻的溫情,她終究是不想破壞的。 江年錦抬起手來,他的大掌霸道的覆住了聽溪的面頰,讓她無從躲閃。她抬手想去拂,他溫柔的指腹卻小心翼翼探出來抹去了她的淚痕。 聽溪怔住,他卻翹了嘴角。 “進(jìn)去吧,儀式該開始了。”他的手滑下來牽住了她。 玻璃門推開的瞬間,暖氣也撲面而來。 屋內(nèi)人頭攢動,觥籌交錯之間歡聲笑語不斷,眼前的歡愉太過華麗,而她的悲傷太過渺小太過微不足道,除了身邊的江年錦,根本沒有人意識到。 身上的溫度一點一點在回暖,她低頭望見江年錦緊緊握著她的那只手,才驚覺他的手這樣的涼。 “江先生……”聽溪埋在他掌心里的手動了動。 江年錦聞聲沒有扭頭看她,而是將手放在唇邊比了個“噓”的手勢。 大廳里的燈光隨著他的這個動作忽然一齊暗下去,僅留下一束落在二樓旋梯處。 場內(nèi)的空氣似乎凝了一秒,所有人都屏息等待著。 聽溪沒了言語,她知道,該來的還是要來了。 隨著主持人一句“歡迎我們美麗的女主角出場”,掌聲就零零落落的響起,不一會兒就匯聚成整齊的節(jié)拍來回撞擊著聽溪的耳膜,頭疼的厲害。 她騰手?jǐn)D按著自己的太陽xue,側(cè)目之間,看到莫向遠(yuǎn)正站在那個圓形的光圈之外。換了白色正裝的他在黑暗里那么顯眼。 她從來沒有見他穿過白色的衣服,果然,好看的人穿什么都是好看的。 莫向遠(yuǎn)專注的望著眾人矚目的那個方向,好似那里有他唯一的星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