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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溪想要搖頭,卻被她輕輕的按住了頭心。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 “只是外界都傳老久的太太已經(jīng)去世了?!本锰敛槐苤M的接上了話。 聽溪抿了下唇。 的確,老久是個神話,她剛來加安的時候正是他決意隱退的時候。太多的傳聞從她的耳邊掠過,而她唯獨記住了一點——老久愛妻成癡。 可是,他的妻子早先就已車禍過世。為此他這些年都郁郁不歡,性子怪異的難以捉摸。 人人都說老久難伺候,唯有江年錦能讓他安穩(wěn)服帖……雖然,他最后還是離開了Beauty,但這并不代表他和江年錦的情誼終結(jié),老久留下了唯一的弟子陳爾冬,也在公開場合發(fā)言說絕不會再為其他公司效勞。 這是一顆星星的自我隕落,沒有人知道為什么。 “久師傅向來行事低調(diào)神秘,是我不該聽信了外界的傳言?!甭犗粗锰难劬?,毫不遮掩自己的歉意。 “傳言是真的。”久太太笑了,美麗的眸子氤氳著一層水汽“沒聽年錦喊我二姐嗎?我是老久的第二任妻子?!?/br> 聽溪咋舌,江年錦這個玩笑,開得該是有些過了。 久太太的指腹正搓揉著聽溪的印堂,她似乎看出聽溪在想什么了,笑意更濃重了些“他們只是玩笑,我倒是一點都不介意他們怎么喊我。別人的看法對我不重要,只是偶爾會介懷,我這輩子都只能在那個男人的心里排第二了。” 她還在笑著,卻惹得聽溪愴然的嘆了一口氣。她不知道久太太為什么初次見面就對她說了這么多,可是心里對她的那層戒備,也的確就這樣放下來了。 “我們除了不能選擇自己的出生,同樣不能選擇的,還有出現(xiàn)在另一個人生命里的時間和順序??墒欠蛉?,第一個出現(xiàn)并不代表就是可以走到最后的那一個。” 就像,就像她和莫向遠(yuǎn)。 是第一,曾經(jīng)也以為,會是唯一。 “無論如何,您是幸運的?!甭犗獙χ龘P起嘴角。 久太太放下手里的眉筆,端詳著聽溪的臉。 新妝宜面,螓首蛾眉,神色粲如畫。 這蘇聽溪再不能更美了,尤其是那雙眼睛,水杏似的,明明在笑,卻帶著哀愁。 2 江年錦本就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沒一會兒就跑上來了,看見聽溪還穿著自己的衣服,扶了下額。 久太太笑了。 “瞧瞧是誰說讓我準(zhǔn)備精致些,又是誰先沒了耐心。” 江年錦不說話,打了個響指旋身,指著那排衣架子,示意店員都推過來。 “衣服蘇小姐自己選?”久太太的長指掠過那長串的禮服。 她的話音剛落,聽溪和江年錦同時伸出手,按住了那件絳色禮服。 聽溪看著江年錦,江年錦也看了她一眼,然后他先松了手。 “就這件吧?!彼f。 機(jī)靈的店員立刻上前一步把衣架摘了下來。 “沒有人喜歡穿絳色,因為怕穿著老氣,蘇小姐是天生麗質(zhì),也是勇氣過人。”久太太說著,瞟了一眼江年錦“年錦,你說呢?” 江年錦沒答話,只是轉(zhuǎn)身往屋外去,邊走邊說“快換上?!?/br> 門里留下久太太和店員的一陣輕笑,隔著門板江年錦卻沒有舒展嘴角。 沒有人喜歡絳色?不,不是的。 胸口忽然沉不下氣,他的手伸進(jìn)兜里摸到了煙,斟酌了一下,他又把那煙盒按了回去。 這夢幻的不似人間的地方,不是個適合抽煙的地方。 他靠在欄桿上,看著一樓大廳有客人進(jìn)來,也有客人出去。 看來今天是個好日子。 剛才久太太問他,怎么就真的要去安培培的訂婚宴了呢? 他本是不打算去的,倒不是他的問題,只是怕去了那里給那對新人添堵。 安培培自從由Beauty跳到Modern,每次見了他都是一副說不清道不明的表情,大抵,是覺得慚愧。 他不愿與人計較,卻有的是人反倒同他計較。 這些年趟夠了是非,這次執(zhí)意,不過只是好奇蘇聽溪。 她來Beauty兩個月,默默無聞,從不冒尖,甚至連同事之間過多的交往都不愿意有。而這一次,卻對安培培的訂婚宴表現(xiàn)出了不一樣的態(tài)度。 總覺得,這是走進(jìn)她故事的一個入口,是只此一次的機(jī)會…… 身后的門打開了。 他側(cè)身,蘇聽溪走了出來。久太太說了什么,她正笑著。 這一笑,又笑出了傾城之姿。 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齒如編貝。 江年錦呼吸有些緊,他挪開了目光,說“走吧?!?/br> ? 車子飛出去老遠(yuǎn),退縮的想法還在聽溪的腦海里盤旋不去。 她終于忍不住側(cè)過身去。 “江先生。” “怎么?” “我請?zhí)麤]帶,不如我不去了?!?/br> “又怎么?”江年錦斜了她一眼。 “沒有請?zhí)麜M(jìn)不去吧?”聽溪窩囊的想要咬掉自己的舌尖。 “我的臉就是請?zhí)!苯赍\淡淡的。“等下跟緊我?!?/br> “我跟著你,那你的女伴……怎么辦?”聽溪小心翼翼的。她并不說誰,可是大家都心知肚明。 靜竹說沈庭歡是安培培的好閨蜜,那么今天這樣重要的場合,一定少不了她的。而她和江年錦,又是外界公認(rèn)的天生絕配,她怎么好強(qiáng)行拆散了他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