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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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剛進門起就在仔細觀察B01號,不同于其他患者身上最多兩至三種主色調(diào),B01號患者身上的光暈就像打翻卻又沒混在一起的顏料盤一樣,十幾種深淺不一的色彩雜亂交錯,混亂無序。 或許是精神疾病的原因?逢何猜到立秋口中的顏色便是人類身上的不同情緒,問道。 可能吧。立秋也不清楚,他只能看到顏色的存在,無法摸清它們從何而來。 與此同時,B01號患者背后的雙手用力掙扎,嘗試著用手去打逢何。 時間已被拖了幾分鐘,此時完成催眠便不會顯得太假。于是立秋反手落下鏈子,將鏈子舉到B01號患者面前。 滾!離我遠點!都給我死?。01號患者暴怒地吼著。 立秋輕聲道:別緊張,很快就沒事了。 他的動作和語言比起兩天前熟練不少,乍一眼看上去,好像還真有兩分催眠師的樣子。 無人能看見的顏料盤被抽成細絲,一層層從B01號患者身上剝落下來。 原本奮力掙扎嚎叫著的患者隨著光暈的抽離逐漸安靜下來,最后呆愣愣地坐在椅子上,身子像是僵住一樣,一動不動。 病房之外,員工們透過觀測窗口,將患者平靜下來的全過程完整地納入眼中,原本嘻嘻哈哈看熱鬧吃瓜的氛圍也一下變得寂靜無聲。 只有唯一的例外湯奇正雙眼冒星,手上搭著一名關(guān)系不錯的同事。 當患者逐漸安靜下來的瞬間,他也激動地用力拍著同事的肩膀,笑得猖狂得意:哈哈哈你看,我就說大師特別牛逼吧!愿賭服輸,一個月飯錢可別反悔!哈哈哈哈! 有人偷偷用光腦錄制下了剛才那一幕,懷疑自己看花眼的員工們紛紛圍到他的周圍,將視頻來來回回看了許多遍。 B01他真的安靜下來了?!這、這應該是他在所里待的這么長時間里,第一次安靜下來吧? 啊啊啊我也想進去聽聽,這到底是怎么催眠的! 等等,要是這位大師來我們所里工作的話,我們不會被開除吧 諸如此類議論紛紛。 當病房大門重新打開時,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了立秋身上。或火熱,或震驚,要不是逢所長護在大師身旁的眼神過于兇狠,他們早要忍耐不住撲上去了。 但員工們不敢撲,卻有其他人敢。 在立秋踏出房門前一秒,B01號猛地撲上來,一把抓住立秋的衣角,呆愣愣地看著他。 逢何盯著B01號拉在立秋身上的那只手,思考著什么時候幫他卸掉它。 病房外的員工們看著這一幕,更是大氣不敢喘一口。 B01號患者真的安靜下來了嗎? 立秋停下腳步,沒有生氣,反而笑著看向拉著自己衣角的青年,輕聲道:我還會再來的,別怕。 B01號患者手松了松。 立秋說道:一會兒會有人來幫你檢測數(shù)據(jù),如果你能乖乖配合的話,下次我就再來看你。好不好? B01號患者慢慢松開了手,幅度輕微地點了點頭。他的目光仍顯呆滯,卻比從前亮了許多。 周圍響起一陣倒吸氣的聲音,他們不可思議地看著全所最難辦的硬骨頭患者此時竟如一只溫順的小綿羊。 湯奇正對立秋已經(jīng)到了崇敬的地步,無比相信立秋的催眠效果,大膽走上前去打算接手B01號。 B01號患者極其厭惡他人的靠近,本能地想要躲開湯奇正,但一想起立秋方才的話語,肢體動作便僵在原地。 逢何想要的效果已經(jīng)達到,便大手一揮,直接將所有員工趕回他們的工作崗位。 立秋又將二級病房的2、4、5、6號患者都吃了個遍,總計用時不到一小時。由于立秋催眠速度實在太快,湯奇正與另一名員工的檢測速度跟不上,又臨時多喊了兩名員工打下手。 這一日,海城監(jiān)管所的整體工作效率有多低,光腦中各種大小群的消息產(chǎn)出效率就有多高。 作為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立秋吃得有些撐。 大衣底下長了將近一米長的長毛尾巴不得不在腰上打了個卷,以免將大衣?lián)蔚眠^于脹大。 立秋想到街上散步消食,逢所長便臉不紅心不跳地將工作托付給了林副所長,跟在立秋身后一同離開了基地。 逢所長走在立秋身后,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變得厚實些的大衣,意識到自己發(fā)現(xiàn)了一件不得了的事。 第13章 二人自然而然地走到了美食街上。今天是工作日,街上人并不多,立秋每經(jīng)過一個攤位,都能被攤主拉去嘗一口試吃。 立秋吃情緒與吃食物的肚子是分開的,雖然剛才的進食讓他整個人都有些脹,但這完全不影響他在美食街上品嘗人類食品。 逢何看著他滿臉高興,也沒忍心阻止他。 但沒逛多久,逢何的光腦突然震了一下,他停下腳步,掃了眼信息。 綁匪醒了。他側(cè)頭,對一旁仍在試吃的立秋說道:先前我在他身上安了一個生命體征檢測器,剛剛檢測到體征變動。 立秋點點頭,咽下口中的食物。 他指向攤子上的其余零食,問:這些可以一起帶走嗎? 逢何無奈地笑了笑,拿起光腦付了錢。 二人并不著急,他們先是重新散步回到監(jiān)管所外,再由逢何取了懸浮車后載著立秋回到家。 剛一進門,立秋便敏銳地聽到了雜物間里傳來的細微鎖鏈聲。 逢何隨手脫下身上披著的褐色大衣,扔到一旁的沙發(fā)上。 我去問他一些問題,逢何不想讓立秋見到拷問的場景,又不好讓他就在這干坐著等,便問道:要不要試著玩玩游戲? 游戲?立秋的聲音有些猶豫。 嗯,我房間里有一款圖拉斯的最新版全息游戲艙,要不要試試? 逢何剛一問出口,就見立秋突然倒退了好一大步,神色說不清是緊張還是抗拒。 不。立秋拒絕得果斷。 逢何將立秋這一反應記在腦里,點了點頭,沒有繼續(xù)追問。他想了想,又問道:那VR游戲呢?它和全息差別很大,只要戴上頭盔就好了。 立秋這次沒有立刻拒絕,他只是暫時不太愿意接觸全息游戲,對于一般的游戲并不抵制。他好奇地問:好玩嗎? 里面游戲種類很多,自己挑。逢何笑道。 他將立秋帶進房間,打開一扇壁柜,從中拿出一頂無線頭盔遞給立秋。柜子里還擺放了各式各樣的游戲輔助道具,上面貼著標簽紙,清楚地標好每個實物道具所對應的游戲。 逢何簡單教了教VR頭盔的用法之后,便離開了房間。 立秋確認逢何離開之后,才小心地摘下腦袋上的耳罩,套上游戲頭盔。 眼前的世界突然變換了景象,還好剛才逢何已經(jīng)同他打了預防針,否則立秋肯定得被嚇一大跳。 他在花花綠綠的游戲庫中見到一個熟悉的圖標,那是一把槍,游戲名字叫做什么槍神再臨。 槍? 立秋想了想,進入了這款槍神再臨。他按照游戲提示,從逢何的壁柜中找出一把配套道具槍。 虛擬游戲是立秋從未接觸過的領(lǐng)域至少他從未以一名玩家的身份接觸過游戲。 立秋耐心地跟著走完新手教程學習cao作,并不厭其煩地打著訓練場中隨機出現(xiàn)的木人。最開始的時候他很難打到,cao作遠跟不上他的眼力。 但慢慢的,他開始習慣起雙手端槍、瞄準、射擊的動作。 木人也終于被他成功斬于馬下。 立秋很是高興,滿滿都是努力后成功的成就感。 但突然,他摘下頭盔,望向房外的方向,眉頭微皺。 是他的味道? 一股比平時都要濃郁的香味。 立秋熟練地重新戴上耳罩,快步出了逢何的房間,沿著走廊方向一路向里,一陣悶擊聲也由遠及近慢慢變大。 立秋最后停在緊閉的雜物間門口,門內(nèi)的聲音此時更是清晰可辨。 一下,兩下。 鎖鏈也被不停拉動著,丁零當啷地相互碰撞。 立秋伸出手,不輕不重地敲了幾下門。 叩叩叩。 門內(nèi)聲音乍停,一陣沉默之后,響起噠噠噠的腳步聲。 房門半開,逢何出現(xiàn)在了門縫對面。 雜物間內(nèi)昏暗無光,窗簾全被拉得嚴嚴實實,頭頂?shù)臒艄庖矝]有打開。一股鐵銹味沿著門縫漏了出來,屋內(nèi)滿是寂靜。 光是一眼,立秋就能看出逢何此時的狀態(tài)非常不好,赤紅、藍青、灰黑三大主色裹繞著逢何,中間混雜著一絲細細的暗紫色,這道暗紫色光芒同另外三大主色交錯交織,完美摻雜在了一起。 而那雙眼睛 它本應如那深邃星河般璀璨遼遠,現(xiàn)在卻灰蒙蒙地遮起薄霧,失了光澤,也失了色彩。 男人靜靜地站在門縫后面,不像其他發(fā)病患者一般,失去理智大吼大叫、胡亂破壞。他只是站在那里,微微顫抖著雙手。 立秋沒有猶豫,直接張口,將逢何身周洶涌紊亂的情緒一口氣吸入腹中。 他的肚子本就脹著,這一口下來更是撐得十分難受。 好在逢何眼中的灰霧逐漸褪去,立秋這才松了口氣,對于自己的選擇并不后悔。 逢何深吸一口氣,當他重新睜開眼時,雙瞳已是一片清明。 謝謝。他望著少年,已經(jīng)不記得自己這是第幾次感謝對方。 發(fā)生什么事了?立秋微微皺著眉,問。 沒事,只是見血時病情比較容易發(fā)作。逢何低眸,輕聲道。 立秋聞言,眉毛皺得更深了。 屋內(nèi)的血腥味若隱若現(xiàn),他向前一步,嘗試著探頭進去看一眼,看看是什么樣的情景才能將逢何刺激到發(fā)病的程度。 一雙guntang的大手蒙住了他的雙眼。 這是逢何病情發(fā)作之后的后遺癥,身體溫度會比平時稍高一些,需要依靠時間慢慢消退。 別看。他說。 他的聲音有些啞,像是疲憊,像是嘆息,卻滿是溫柔。 立秋眼前一片漆黑,連指縫都沒透出光來。黑暗之中,他眨了眨眼睛,睫毛尖輕輕掠過手掌,帶起一陣戳心的癢意。 他察覺到一股熱意靠近自己,卻在即將觸碰到的時候頓住身子,停留幾秒后,才緩緩拉開距離,回到最開始的安全位置上。 另一只大手握住他的肩膀,將他慢慢轉(zhuǎn)過身去,蒙在眼睛上的那只手也始終沒有松開。 別看。身后的男人重復道,像是哄小孩一般,說:乖,等我一下,馬上就好。 一只手掌貼在立秋背后,想要將他推離這間房。 立秋一手抓住門框,及時阻止了逢何將他推出門外關(guān)門處理的想法。 我不看。立秋背對著房間,背對著逢何,說道。 你去吧,我在這里等你。 身后的男人沉默片刻。 好。 手掌松開了立秋的雙眼。腳步聲響起兩步,又猶豫著停下。只聽他在黑暗中開口道:我沒對他做什么,人還活著,只是暈過去了。 嗯。立秋輕聲應道。 腳步聲遠去,隨之而來的是鐵鏈翻動的刺啦聲。 立秋守約地沒有回頭,他靠在門框邊上,身子微微顫抖。 在逢何轉(zhuǎn)身離開的瞬間,大衣中裹藏著的尾巴開始像是抽芽一般,想要突破原本的長度。 尾巴的生長是一件非??斓氖虑?,尾骨沖破尾尖的皮層,撕裂的同時又快速地進行再生,再次撕裂,繼續(xù)再生,如此往復。 直到尾骨長到它想要的長度,這才悠悠然停下生長的腳步。 但作為疼痛的承受者,立秋已經(jīng)冷汗淋漓。 立秋疼得全身都在顫,只有一只手還撐在門框上,勉力維持著身形站立。 很快就能忍過去了。 很快。 不可以倒下。 不可以讓他知道。 雜物間里的聲音終于平息,馬丁靴清脆的聲音響徹整間屋子,最后停在立秋身后。 第14章 嘴很硬,暫時問不出什么東西,我把他重新打暈了。 逢何的狀態(tài)已經(jīng)調(diào)整正常,他走到立秋身邊,自然而然地伸手揉上立秋的腦袋。 剛一揉上去,逢何就察覺到了不對勁。手下,少年整個身子繃得很緊,低著腦袋讓他看不清面色。 怎么了?逢何皺眉問道。 立秋只覺得整個腦子開始變得昏沉,視野里的畫面逐漸重疊。尾巴生長帶來的巨大疼痛仍不斷刺激著他的神經(jīng),沒有絲毫消退的趨勢。 他強撐著身子,盡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要太過顫抖。 沒事,那怎么辦? 逢何抬手扶住立秋的肩。 立秋的異常表現(xiàn)得實在太過明顯,甚至就連聲音都在微微顫抖,卻不想在自己面前表現(xiàn)出來。 為什么? 逢何不知道,但他并沒有戳破這件事情。他不知道立秋的性格會不會在這種情況下變得更加謹慎敏感,只能盡力避免刺激到他。 于是他如常地回答道:這幾天我托人去查了他明面上的身份,有些頭緒,可以順著這條線摸下去。 嗯。立秋輕聲應道。 白團子少年撐在門框邊上,垂著腦袋,柔軟卷曲的黑發(fā)遮住了他的臉龐。 耳罩臟了。立秋突然說道,逢何猜他自己都不清楚顫抖得有多明顯:可以幫我重新買一副嗎? 他想支開自己。 逢何冷靜地想。 他輕輕松開立秋的肩,見立秋能夠站穩(wěn),便沒問理由,也沒詢問更多的事情,十分干脆地應下請求。 好,那我現(xiàn)在出門,等我回來。 他沒有拖拉,十分自然地拎起客廳沙發(fā)上的褐色大衣就出了門。 聽到大門閉合的聲音,立秋整個人都松了口氣,無邊的疼痛與眩暈感將他時刻壓在崩潰的邊緣,這種情況下仍能保持著清醒堪稱奇跡。 再撐一下,就一下。 他此時的腦子昏沉,像被灌滿了鉛,思維卻是非常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