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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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何依舊逼逼賴賴了半個鐘頭,臨走之前,他嘗試著問了一句。 說起來,認識了這么久,我還不知道你叫什么。 他想,自己磨了這么久,就算是塊石頭也該被磨平一點了吧。 我叫立秋。 沉默了片刻,巷子深處終于傳來一個小小的聲音。 逢何笑了,強忍住想給自己鼓掌的心,應道。 嗯,立秋,我記住了。公司附近開了一家新的甜品店,據說味道挺不錯的,下次我?guī)Ыo你試試? 沒有回應。 逢所長也不失望,轉身離開時,身上裹著的橙紅色光暈格外鮮艷。 立秋僵硬地躲在陰影之中,在他開口的瞬間,內心就已經后悔了。 一句話回完,他在短短的兩分鐘內就變換了三個躲藏的角落。 直到逢何終于轉身離開,他才逃命般離開小巷。 立秋這次回沒再遠離東巷,但也不再出現在逢何面前。 他蹲在廢棄大樓的樓頂上,看著男人每天晚上帶著一小袋甜食到巷子里等他。 如果沒有等到人,就會在離開前將那一袋密封的小甜食放在巷子口,第二天再來收走。 有幾次甜食被路過的野貓偷吃了,沒有出現什么奇怪的反應。 立秋這才敢偷偷去嘗一口逢何給自己帶的甜食。 確實是甜的。 逢何發(fā)現立秋終于取走甜食之后,暗地里摩拳擦掌覺得自己的綁手生涯應該很快就要結束了。 少年遠比他所想的還要更加謹慎,自那晚之后就不再出現,只有在他的情緒積累到一定程度、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才會在他轉身離開的時候吃上那么一口。 明晃晃的拒絕溝通的意思。 無奈之下,他翻了翻工作安排,想了個招數。 這天,立秋蹲在廢棄大樓樓頂,等著男人送來甜食人類的食物還真的有些好吃。 人是見到了,但立秋直覺不太對勁。 熟悉的人影搖搖晃晃地走進巷子,直愣愣地倒在了墻角。 淡淡的血腥味隨著空氣飄到了立秋的鼻子前。 立秋沒有猶豫,直接趕到了巷子里。 今夜氣溫微涼,天空中突然下起了毛毛小雨。 逢何捂著腹部,鮮血浸透了半身衣物。在他手邊,一小盒密封的甜品落在了地上,盒子上面沾了血,又被浠瀝瀝的雨水沖走。 這是立秋第一次主動從陰影中走出,過于寬大的大衣將他整個人嚴嚴實實地藏了起來,逢所長并沒辦法見到那對心心念念的毛茸耳朵。 但他還是還開心,自己猜對了,也賭對了。 抱歉,今天來晚了。 他低聲喘著氣,說話時會扯到腹部傷口,傷口的疼痛讓他整張臉都皺了起來。 立秋站在一旁,有些手足無措。 他的生死經驗極其豐富,但他處理傷口的經驗卻是極少一般都是直接尋找生命之泉求助就好了。 他想了想,問道:需要幫忙嗎? 逢何默了默,虛弱地說道:褲兜里有繃帶,能幫忙搭把手嗎?嗯,在我腹部纏上幾圈就好了。 立秋努力地按照對方的教導纏好繃帶。 逢何一臉菜色,他只覺得自己的疼痛三分來自傷口,七分來自立秋。 謝謝。他咬著牙,蹦出兩個字。 立秋點點頭,覺得既然繃帶都綁好了,那應該問題就不大了吧。念及此處,他轉身就打算離開。 等等。逢何投降了,我動不了,可以麻煩你送我回一趟家嗎? 少年停下腳步,望著他。 逢何柔下聲音,只要把我?guī)Щ厝ゾ托辛?,之后的傷口我能自己處理??梢詥幔?/br> 男人虛弱地靠坐在墻邊,滲出的鮮血很快將繃帶一并染紅。雨水打繃帶上,帶著血液一起滑到地上,將周圍的積水染成了淺紅。 身側小甜食的盒子上也沾滿了雨水,好在包裝嚴密,里面的一塊小蛋糕仍然風姿優(yōu)雅,絲毫不受影響。 此時距離他們初次見面已經過了一個多月的時間。 立秋沉默地注視了逢何半分鐘,這才走上前去。 他輕輕摸了摸對方的衣褲,確定沒藏有什么危險的匕首小刀后,將男人的一只手臂搭在了自己肩膀上。 立秋一手扶著逢何,另一只手拎著甜食袋,慢慢走出了小巷。 他不知道怎么開車,便只從車里拿了把傘打在二人頭頂,一步步扶著對方走回家去。 第4章 東巷距離逢何購置的別墅只有不到十分鐘的路程。 立秋并不擅長負重前行,更不擅長負傷患者前行。 他小心翼翼地不讓自己的手肘打到逢何,步速比起平時慢了許多。 逢何沒好意思將重量全都壓在身材這么嬌小的少年身上,偷偷站直了些。立秋的腦袋被大衣帽子遮得嚴嚴實實,逢何便毫不顧忌地歪著腦袋打量少年。 帽子偶爾會動兩下。 逢何盯著帽子,想起先前有幸得以一瞥的毛茸耳朵,身上的傷口頓時就不疼了。 雨越下越大,立秋將逢何送到了家門口時,雨水已經打濕了半身大衣。 逢何按手掌開了門,卻見立秋停下了腳步。 少年的表情糾結,剛打算將逢何直接扔在門口,垂眸又見腹部纏著的繃帶已經全被浸紅。 立秋想起家鄉(xiāng)里那些為了任務靠近自己的人類。經驗告訴他,眼前的房屋就是個陷阱。 但他的傷口看起來很痛。 逢何聯(lián)想到先前立秋搜他身的動作,猜到了對方的顧慮。 好在他對于誘拐目標的耐心充足。 別擔心,沒有陷阱。 少年沒有回應。 逢何虛弱地咳了兩聲。 先進來躲躲雨吧,冰箱里有不少甜食,可以隨便吃。 少年的眼神動了動。 真的? 立秋問道,怕逢何誤會,小聲補充了一句:沒有陷阱? 真的。還有很多甜點。逢何認真保證。 立秋深吸一口氣,英勇地踏出了腳。 客廳感應到來人,自動亮起了燈。 屋子的占地面積很不客氣。監(jiān)管者這一行業(yè)的危險系數很大,相應的薪資待遇就非常高,因此逢何并不會在購置房屋這方面虧待自己。 但放眼望去,屋中卻是一片空蕩,排放的家具少得可憐,幾乎只有些必要的桌椅櫥柜。 逢何獨居慣了,并不認為這有什么關系。 立秋則是第一次見到人類的住所,除去有些緊張之外,并未發(fā)現有什么不對。 前面,左手邊的房間。 立秋按著逢何的指示找到房間,小心地將逢何放到床上。 逢何剛想道謝,就見立秋咻的一下閃沒影了。 跑了? 逢何瞪大眼睛。 好在沒過半分鐘,立秋的人影就重新回到了原地。 看著立秋稍顯放松的姿態(tài),逢何便將情況猜了個七七八八肯定是去檢查屋里有沒有陷阱。 未免太過謹慎了些。 逢何想起初見立秋時,這個小個子少年還在巷角里可憐巴巴地裹著被子當遮蔽衣物。 當時他還猜測立秋是不是離家出走身無分文,現在一想,出逃實驗室的概率反倒更大,畢竟那耳朵與尾巴都不像作假人類怎么可能自己長出毛茸長耳與尾巴來呢? 立秋并沒看懂逢何復雜的眼神,也沒看懂逢何身上那層光暈顏色的變化。 但他并不在意。 半濕的兜帽將少年的臉藏在了黑暗之中。立秋輕抬帽檐,露出一雙亮晶晶的天藍色瞳孔,他指著逢何身上重新開始向外滲血的傷口,問道。 需要幫忙嗎? 胸腔中悶氣被這一句話輕輕敲碎。 不用,等我一下就好。逢何笑了一下。 他從床頭柜里拿出繃帶和藥,熟練地拆開身上浸血的繃帶,上藥,再重新纏繞上一層白色繃帶。 動作之流暢根本看不出這和先前虛弱地倒在巷子里的人是同一位。 處理完后,他舉起小藥瓶在立秋面前晃了晃:這款挺好用的,自帶強效傷口麻醉作用,止血效果也很強,很適合戰(zhàn)斗應急。要不要來一瓶? 立秋歪了歪腦袋,對于自己沒聽懂的內容不予回應。 逢何輕笑一聲,隨手將藥瓶放在床頭,轉身從衣柜中選了幾件衣服遞給立秋。 你的大衣濕了,先穿我的將就一下吧。 立秋向后退了一大步,雙手死死地抓住帽子。 不。 逢何一副意料之內的表情,又從衣柜里找出一個未開封的白色大號耳罩,還貼心地在自己頭上示范戴了一下。 衛(wèi)生間在那邊,沖一下再換上。 帽子遮蔽著的少年猶豫了一下。 大衣被雨黏在身上并不好受,特別是在耳朵、尾巴之類毛長且敏感的地方并非無法忍受,但在有著干燥衣物能夠更換的情況下,這就會變得無法忍受。 于是他接過衣物,走進衛(wèi)生間。 趁著立秋離開的空隙,逢何將自己身上沾血的衣物換了下來,并熟練地清理掉房間里的血跡。 十分鐘后,立秋推門出來。 稍顯寬大的白色大衣與雪白耳罩將少年裝扮成了一團白色雪球,漂亮的湛藍雙眼也第一次完全地展露在逢何面前,清澈無暇。 就像一只不諳世事誤闖了人間的小狐貍。 說不定真是小狐貍成精呢。 逢何笑出了聲,忍不住伸手揉了揉立秋的腦袋,見立秋被嚇了一跳,笑得更是大聲。 甜點?立秋打斷了逢何的笑聲。 跟我來。逢何笑道。 * 立秋答應了逢何,在這里暫留一夜。 夜色昏沉,再過不久天際就將露白。 他斜坐在窗臺,手里拿著冰冷柜子里儲存的最后一塊小蛋糕,依依不舍地將它送入口中。 啊,沒了。 立秋可惜地吮吸了一下手指。 人類的食物并不能讓他產生飽食的感覺,但感官上的享受并不會打絲毫折扣。 深夜的世界非常寂靜,立秋也習慣了這種無聲,安靜地坐在窗臺上等待著天明。 沒有外人在的時候,他便將耳套摘下來放到一邊,毛茸茸的耳朵扁平而細長,愜意地吹著微風。 突然,他的耳朵一動。 一陣急促的鈴聲打破夜里的寧靜。隨即鈴聲一斷,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無比暴躁卻努力壓抑著的聲音。 你最好是有事。說! B07號患者暴走?宿舍區(qū)住著的那么多監(jiān)管者都是吃白飯的嗎?! 草。行,我來。你跟所有人通知一下,后天進行內部全員考核,考核不過關的廢物全他媽給老子卷鋪蓋走人! 房間中響起一陣細細簌簌的聲音,而后,立秋就見著一個人影輕手輕腳地出了房門,當即將耳朵一卷,重新套上耳罩。 或許是立秋的眼神過于直接,人影剛一出門,身形便是一頓,直覺般地扭頭向廚房看來。 寂靜之中,四目相對。 逢何也不用再控制著音量,直直向著立秋走來。 沒休息? 話剛問出口,就被滿廚房的甜食尸體震驚得失聲許久。 我是不是該先送你去急救? 怎么了?立秋疑惑問道。 逢何沒有答話,他打開燈,確定立秋面色并無異常,這才勉強松了口氣。 工作上有些急事。逢何說:有患者發(fā)病,精神暴走。要不要跟我一起過去?發(fā)病的患者會像我之前那樣,產生大量的異常情緒。 考慮到立秋過于謹慎的性格,逢何主動補充道:安全方面不用擔心,我能保護好你。 或許是今晚的交流比較多,立秋對于逢何的態(tài)度并再像之前那樣處處提防。 他從先前之前逢何的單向交流中得知,自己吸食的食物就是人類口中的情緒。 那么,大量的異常情緒就意味著夜宵加餐。 在保證安全的前提下,立秋對于人類生活還是非常好奇和向往的。 但他看了一眼逢何的腹部此時已被干凈的衣物遮蔽在內,看不出有無異樣。 傷口沒事?立秋問。 沒事,放心。逢何沒有多說。 * 逢何最常開的那輛車被扔在了東巷附近,這會兒時間緊迫,便只好開了另一輛懸浮車也是單人座的。 坐我身后不介意吧?逢何坐上車,向前挪了挪位置,抓緊我。 立秋認出來了,這就是前些日子一直追在自己身后、怎么也甩不掉的坐騎。 這個點馬路上一片空曠,逢何見立秋坐著半張座椅飛馳毫無懼色,便毫無顧忌地飆起車來。 一路暢通無阻,趕到監(jiān)管所的時間比起平日下班回家所費的時間縮短了將近一半。 立秋跟在逢何身后走進了地下基地。 剛進基地,就聽見基地深處方向接連傳來大大小小的爆炸聲。工作人員亂作一團,甚至有幾名員工已經哀嚎地躺在擔架上被抬了出來。 逢所長!您可算來了! 一名工作人員見到逢何立馬撲了上來,一把鼻涕一把淚感動得想往逢何身上抹:林副所長正帶人拖著他,現在已經快打出隔離區(qū)了,您要再不來我們以后就沒地兒上班了??! 逢何被他哭哭啼啼地吵得煩,直接抬腳將他踹到了一邊。 少廢話,直接帶路。 工作人員立馬拍拍屁股跑前邊帶路。 立秋跟在逢何身后一路走向基地深處,爆炸轟鳴聲也愈加大聲,仿佛全都炸在了耳邊。 趕到現場一看,六名中低級監(jiān)管者們正與一位藍白患者服的發(fā)狂病人戰(zhàn)成一團。 患者雙目一片灰白,口中嘶吼著不明的音節(jié),手一揮、頭一甩便是一聲巨大的轟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