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8)
書迷正在閱讀:萬人迷NPC他只想干飯(穿越)、駙馬爺?shù)恼菩膶?/a>、耿直法醫(yī)撞上戲精皇子(穿越)、再靠近一點、大唐偵察兵、浮光深處終遇你、[末世1v1sc]被擄后她只能被cao、我的夫君是絕色、心悅君兮、若愛以星光為牢
容璲頓感遭到輕視,側(cè)目慍道:怎么,傅老前輩覺得朕幼稚? 沒有,怎么會呢。傅秋鋒連連否認,您不能因為臣自爆年紀就句句對臣先入為主,帶上主觀偏見。 哼,朕才不想聽你狡辯。容璲抱起胳膊靠著床柱,涼絲絲地轉(zhuǎn)回頭。 人在全心全意履行職責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很快,半輩子也轉(zhuǎn)瞬即逝。傅秋鋒仰天長吁道。 容璲聽出幾分滄桑,琢磨了一會兒,用手肘碰碰他:朕沒嫌棄你老。 傅秋鋒隨即一本正經(jīng)地接道:臣當然不老,臣都沒意識到已經(jīng)過了半輩子,所以臣還很年輕。 容璲: 容璲咬牙切齒地說:再也不準跟朕提年紀這茬了! 傅秋鋒莞爾,忍笑轉(zhuǎn)移話題:林前輩從前和現(xiàn)在有差別嗎? 容璲回望一眼,嗤之以鼻:比現(xiàn)在惡劣得多,現(xiàn)在是住在朕的宮里,吃朕的飯,不收斂點朕早把他發(fā)配回山。 是有多惡劣?傅秋鋒好奇道。 容璲略一沉思,意味深長地說:他有一次,說釣到了六斤的鮮魚,非要給朕做碗魚湯,結(jié)果朕吃完,他告訴朕其實是朕剛學(xué)會召來的蛇,他覺得這蛇離巢太久看上去中暑了,不如把它吃了。 墨斗從容璲袖中探出頭來,仿佛也在附和這事,它順著床柱爬到床上,擺動尾巴拍拍林錚的臉。 傅秋鋒幾次想說話,都不知道該說什么,總不能說林錚和容璲都很幼稚。 蛇和魚其實也無所謂。容璲板起臉,但如果換成別的呢?曾經(jīng)有兩人進山追殺他,中了他的陷阱,他給其中一人一碗rou湯,聲稱送他們一頓斷頭飯,然后砍掉他一條胳膊,等第二天林錚開始磨刀,他們就發(fā)現(xiàn)彼此都缺了一只手。 傅秋鋒也忍不住回頭看了看林錚,覺得細思恐極。 能不能背地里再說人壞話,當著老夫的面編排,未免也太囂張。 傅秋鋒聞聲一驚,連忙轉(zhuǎn)身,只見林錚已經(jīng)睜開眼睛,聲音發(fā)虛,盯著盤踞在被子上的墨斗道:小心老夫把這小東西也燉了。 墨斗張口吐了吐信子,慢悠悠地爬回容璲肩上。 容璲去端了桌上藥碗,剎那的欣喜放松過后,眼神逐漸玩味起來:朕就要當你的面把你的底抖落干凈,你現(xiàn)在還能怎么樣? 我可以氣暈,然后讓你的臉給我陪葬。林錚氣定神閑地說,自古都是皇帝讓大夫陪葬,我可是拉皇帝墊背第一人。 陛下,林前輩,都少說幾句吧。傅秋鋒嘆氣,林前輩醒了最好,您還是給陛下看看他的傷需不需要改換藥方。 你只關(guān)心你的陛下,根本不管老夫死活!咳咳林錚翻了個白眼,偏頭一陣咳嗽,順著嘴角淌下一縷殷紅的血絲。 傅秋鋒趕緊拿毛巾給他擦臉:前輩冷靜啊,小鹿給您熬了藥,您喝一口試試。 林錚撐著床沿想起來,剛一用力又倒了回去,傅秋鋒連忙拿了個枕頭,扶著林錚肩膀小心地攙著他靠到床頭,接過藥碗拿勺給他喂藥。 容璲背起手別扭地在屋里踱步,給自己倒了杯茶,頻頻掃視這怪異的一幕。 林錚喝完了藥,凝重道:說起來,老夫也沒個一兒半女的,不然收你做干孫子好了。 傅秋鋒:不敢,使不得,還是算了吧。 容璲一口茶噴了出來,過去拉起傅秋鋒,警告林錚道:你少為老不尊占人便宜! 林錚笑了起來,邊笑邊咳嗽,慢慢從被子里伸出手:趁著老夫還沒死,再給你號個脈。 容璲剛把胳膊抬起來,就看見他指上沾滿鮮紅,皺眉掀開被子,雪白的里衣已經(jīng)被血浸濕了一片。 快叫小鹿過來重新包扎。容璲嘖了一聲讓傅秋鋒去喊人。 先等等。林錚閉了閉眼,一把抓住容璲的手腕,試了試,然后囑咐道,告訴小鹿,昨日的湯藥劑量各加五錢還有 什么?傅秋鋒湊近了些問。 你們能從醴國弄到現(xiàn)成的解藥最好,如果不行,至少將最重要的原料帶回來給我。林錚強提精神,就著血用指尖依次在容璲腕上寫下幾個字,金烏蕈,一種野生蘑菇,在陵陽一帶與醴國接壤的邊境山中可能會有,但十分罕見,醴國王室也種了一片,嚴加看守,難以取得老夫先睡了,你們回去吧。 嗯,朕會想辦法,你好好休息。容璲盯著歪歪扭扭寫在手腕上的名字,心情復(fù)雜。 傅秋鋒去叫小鹿,林錚昏睡過去,三人忙活一通給林錚換藥包扎傷口,等容璲和傅秋鋒回蘭心閣之后已經(jīng)累得毫無心思倒頭就睡。 第二天清晨容璲早早趕去上朝,宣稱頤王失蹤的后果十分麻煩,朝臣們紛紛請命搜查頤王下落,調(diào)查膽大妄為的幕后黑手,吳春毒發(fā)自盡,自然有暗地里猜測容璲自導(dǎo)自演的人,不過如今朝中風向已然大變,三省丞相都擁護容璲,再無前太子的追隨者,那些猜測也翻不起風浪。 傅秋鋒一到霜刃臺,看見暗一靠在里屋的榻上閉目養(yǎng)神,隨口關(guān)心了一句:五十鞭什么時候領(lǐng)??? 蘭兒笑道:下次再犯錯一起領(lǐng)吧,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可別這么快就浪費掉。 暗一出奇的沒有說話,微微低頭,半晌道:抱歉,讓公子擔心了。 傅秋鋒心里大為驚奇暗一居然轉(zhuǎn)性,擺擺手:等陛下來,跟他請罪吧,傷還沒好不著急來,放你兩天假。 臣無礙。暗一堅持道,臣還能寫字。 那正好,往后幾天正是忙的時候,韋統(tǒng)領(lǐng)已經(jīng)傳回第一封情報了。傅秋鋒也不客氣,當即開始分派任務(wù)。 容璲一天都沒來霜刃臺,到了晚上,太后又起駕去了碧霄宮,本想回宮的容璲又轉(zhuǎn)回政事堂,繼續(xù)找人議事,馮吉好說歹說挨了頓罵,太后深夜才回去,但中途一轉(zhuǎn),直奔蘭心閣而來。 傅秋鋒剛回蘭心閣不久,收到消息連夜讓小圓子去竹韻閣幫忙,自己運起輕功跑回霜刃臺躲了一晚,只是傅秋鋒沒想到的是,太后連續(xù)三天都這么折騰一回,他也三天沒回蘭心閣,期間林錚一直睡多醒少,容璲被迫專心忙于政務(wù),倒比預(yù)計的更早編造出一套合理說辭公之于眾。 到了第四天,太后終于去了照法寺祈福,韋淵已經(jīng)徹查了鳳翥居,暗衛(wèi)準備陸續(xù)撤回,留下當?shù)馗煤统缤l(wèi)配合捉拿審理送犯人進京。 既然韋淵都要回京,傅秋鋒也終于要做出決定坦白,他還是第一次親自去政事堂,路上和步履匆匆的馮吉撞見,就順便讓馮吉通傳一聲。 馮吉笑道:公子不若和咱家一道進去吧,昨日陛下還念著您呢。 我也沒什么要緊的正事,就是略備薄酒,想請陛下回霜刃臺用膳,順便匯報一下這幾天的情報。傅秋鋒等在院子里。 馮吉敲門進了大廳,走到容璲身邊道:陛下,傅公子求見,傅公子準備了晚膳,在外面等著您呢。 容璲攥了攥手中茶杯,不僅略感緊張,他這幾天沒去霜刃臺,也有種近鄉(xiāng)情怯般的躊躇,害怕自己聽了傅秋鋒的過去,若是與自己所想差別太大,他會不會對傅秋鋒有所偏見介懷。 朕這就去。容璲深吸口氣,暗說還有什么比四十歲的傅公子更震撼,他已經(jīng)無所畏懼了,還有事嗎? 馮吉臉上的猶豫暴露出來,單手擋在臉側(cè),慎重道:今早下人清理荷花池的雜草枯葉,從池塘里撈出一套內(nèi)侍的衣裳,那衣裳裹著石頭,像是被人刻意沉進池塘,下人覺得必有蹊蹺,層層報上來,到了奴婢這,奴婢就想起上個月您清查刺客,有人正丟了一套衣服。 容璲愣了一下,緩緩挑起眉梢,漸露難以置信,眼神閃了閃,茅塞頓開之余,震驚和怒火也在壓下的眼簾里悄聲燃起。 作者有話要說: 送給傅公子的名言警句: 細節(jié)決定成敗 千里之堤潰于蟻xue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淹死的都是會水的(不 第88章 遠行04 傅秋鋒習(xí)慣性地用左手搭著腰帶,按著別在腰上的匕首,在政事堂前的庭院里緩慢踱步。 容璲透過窗格看見傅秋鋒轉(zhuǎn)身時不經(jīng)意瞥向房門的神情,平靜中又似有幾分忐忑和期待,很復(fù)雜,也讓容璲更加煩悶。 那件衣裳現(xiàn)在何處?容璲嗓音漸冷,走到窗邊,傍晚灰藍的天空有些壓抑,火燒般的云霞和落日余暉還在西邊負隅頑抗,縷橙紅將窗欞的影子打在容璲臉上,好像點燃了那半張猙獰的面容。 馮吉低頭道:奴婢這就去讓人呈上來。 傅秋鋒在院里走了會兒,等到馮吉臉色不佳地宣人,容璲靠在窗邊,道晦暗的輪廓清晰的映在窗上,傅秋鋒猜測莫不是時機不對,容璲有正事要忙,但容璲這時突然推開了窗戶,提起嘴角,對他笑了下。 傅秋鋒怔,原地站定,敏感地發(fā)覺容璲的笑容很勉強,只是改變了嘴角的弧度,眼里分明寫著尖銳的探究猜忌與責難,他不解其意,容璲卻很快扭回了頭,遠離了窗子。 那件作為重要物證的衣裳被呈給容璲,在池塘的淤泥里泡得久了,皺巴巴的,顏色也不再鮮艷,容璲直接捏起袖子,兩側(cè)都翻來覆去仔細查看遍,沒有任何壞損的部分。 他惱恨地甩手將衣服扔回托盤,宮里不同職位的內(nèi)侍在服裝樣式上都有區(qū)別,他當然還記得這件衣服,回想起當初在冷宮之外和那名蒙面刺客短暫交手,他的蛇看上去是咬中了對方,但刺客抽身很快,他其實并沒有確實看清刺客到底受沒受傷。 如果中了蛇毒,那這件衣袖就定會有留下的咬痕。 是朕大意啊。容璲拳重重地砸在桌上,這個刺客根本沒有出宮,他直就藏在宮里,就潛伏在他的身邊。 他在冷宮的高墻上看清蒙面人頭頂?shù)恼鬃謺r,那瞬間前所未有的震撼不安,第次擔心自己會不會命殞當場,即便這個蒙面人替他擋下刺客記殺招,也仍不能讓他放下警惕。 達到玖的惡意和威脅已經(jīng)能讓他有性命之憂,容璲難以想象當初見到傅秋鋒的第眼看見的億萬之數(shù)兆,這種程度的警示,就是讓他當上亡國之君死幾百回也不足為奇。 傅秋鋒為何直隱瞞武藝高超的事實?為何只有傅秋鋒他屢次不見有警示提醒?容璲如今想,切豁然開朗,他忍不住扭頭望向窗外,對上傅秋鋒略顯無辜局促的眼神,脊背便陣發(fā)涼,好似真的如他玩笑所言,落入了張無形的羅網(wǎng)。 是敵是友,目的計劃,容璲根本不能靜下心來思考這些,他不久前還在為傅秋鋒主動尋他而欣喜不已,好像連月陰雨不抱希望的睡下之后,第二天早上被縷暖陽喚醒樣,推開窗戶就是晨露的碎光和花草的芬芳,只有這時才能由衷感慨句人生還是值得繼續(xù)的。 但現(xiàn)在所有的景色都蒙上層模糊的碎紋,變得遙遠而刻意,容璲甚至為自己的比喻感到陣悲涼的可笑,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jīng)被這張網(wǎng)捆的太久,早就被當成獵物融化了五臟六腑吸食空,只剩僵硬的軀殼看似完整。 陛下,難道您知道這刺客的身份了?馮吉小聲揣測道。 容璲抬手扶了下額角,語氣在胸口緩緩起伏和凝滯的呼吸聲中虛偽地溫和起來:沒什么,此人已是朕的囊中之物,將衣服收起來吧,朕有數(shù)。 是。馮吉領(lǐng)命,陛下,傅公子已經(jīng)等很久了,奴婢先去碧霄宮,告訴御膳房今晚不用傳膳吧。 去吧。容璲輕聲說道,調(diào)整好了表情,如既往地走到傅秋鋒身邊。 傅秋鋒沉默片刻,試探道:陛下,臣哪里做的不好? 你經(jīng)驗豐富,朕怎么可能挑出你的毛病。容璲理所當然道。 臣也是人,當然會出錯。傅秋鋒落后了步,和容璲錯開,跟在他側(cè)后方,臣斗膽請陛下明示。 那些事不急,你不是給朕備好酒席了嗎?容璲輕描淡寫地轉(zhuǎn)移了話題,這次該不會還拿老套的炒黃瓜糊弄朕吧。 沒有,臣和廚子現(xiàn)學(xué)了幾道菜。傅秋鋒赧然,臨時抱佛腳,只能請陛下賞臉了。 放心,無論愛卿手藝如何,朕都喜歡。容璲盯著他,點點露出笑意。 傅秋鋒心臟突突的跳了兩下,容璲慢慢展開的笑別有深意,像展露利齒的毒蛇,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容璲側(cè)臉上那片漆黑的傷痕好像擴大了些,愈發(fā)猙獰泥濘。 他呼吸緊,終于想起容璲哪里不對,每當容璲開始疑心的時候,態(tài)度總會變得膩到詭異。 他們路安靜的走回霜刃臺,明明是要起用膳,氣氛卻好像風雨即來般沉悶。 傅秋鋒領(lǐng)著容璲到了他在霜刃臺的宿舍,圓桌是刻意收拾過的,鋪了桌布,床也疊的板正,房間不大,但比之蘭心閣,布置更有暗衛(wèi)的簡單作風。 容璲在桌邊坐下,隨手捻了捻光滑的桌布:看來你更喜歡在霜刃臺住。 其實臣都可以,畢竟以臣的輕功,就算有急事也耽誤不了多少時間。傅秋鋒猶豫聲,給容璲斟上杯酒,臣這就去廚房端菜,您稍等。 容璲端起酒杯晃了晃,煩躁又占據(jù)上風,他猛然回手將酒液潑了出去,把酒杯往桌上頓,抬手托住前額。 傅秋鋒端著幾盤菜回來時,聞到屋里四散的酒氣和潮濕的地板,很想開句玩笑,問問容璲怎么還沒喝就耍上酒瘋,但容璲目光已經(jīng)不加掩飾的陰鷙,他說不出這句不分尊卑的笑談,只能中規(guī)中矩地低頭:陛下,若是酒不合胃口,臣再去換壺。 不用換了,朕覺得自己還是清醒點好。容璲臉色變,笑瞇瞇地抬眸,愛卿不這么認為嗎? 您直很清醒。傅秋鋒依次擺上碗筷,收起托盤,站在側(cè),這是臣和廚子仔細請教的主菜栗子雞,雞rou臣切得大小均勻,口感嫩滑,栗子綿軟香甜,臣自認很有進步了,還有這幾樣素菜,翡翠豆腐、珍珠銀卷、春意盎然,都是認真擺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