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歲[重生] 第1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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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賢的安排十分妥當(dāng),都不需要他再多費力氣。 殷慈光將燈籠放在一旁,撩起下擺蹲下身去,將文貴妃口中的布巾抽了出來:“許久不見,貴妃別來無恙?”問候完后又想起她已經(jīng)被褫奪了貴妃封號,有些歉意道:“忘了父皇已褫奪了你的封號,你已經(jīng)當(dāng)不起這一聲‘貴妃’了。” 殿中未點燈,只有一盞燈籠,幽幽光芒勉強照亮了一小塊地方。 殷慈光恰背著光,大半面容隱在黑暗里。只有一雙眼睛映著幽幽燈火,亮得懾人。 文貴妃瞧著他溫和沉靜的神色,只覺得毛骨悚然。 這會兒的殷慈光不太像人,像那披著人皮的索命厲鬼。 “你想做什么?”文貴妃忌憚地看著他,被綁縛在身后的手小幅度扭動著,試圖掙開桎梏。 殷慈光卻不答,只慢條斯理地自袖中拿出一根白綾來,動作輕柔地繞在她的頸上。 若不是那白綾逐漸開始收緊,文貴妃幾乎要被這溫和的表象騙過去,她猛烈地掙扎起來,聲嘶力竭地呼叫求救。 這冷宮里也是有兩三個宮人的,只是此時都不知道躲到了哪里去,沒有一個人回應(yīng)。 白綾一點點收緊,呼救聲卡在嗓子里。文貴妃拼命張大了嘴呼吸,臉色憋得紫紅。殷慈光瞧著她的模樣,神色平和無波,只握著白綾兩端的手極穩(wěn),緩慢地收緊。 文貴妃的掙扎逐漸弱了下來,似下一瞬就要斷氣。 那勒緊喉嚨的白綾卻忽然松了開來。 從死亡邊緣被拉回來的人像瀕死的魚一樣拼命喘氣,看著殷慈光的眼神已經(jīng)帶上了恐懼,斷斷續(xù)續(xù)地說:“你、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做——” 話未說完,脖子上的白綾再次收緊。 而控制的白綾的人就這么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面上沒有大仇得報的欣喜,也沒有扭曲的怨恨,神色一如既往平淡溫和,就好似手里握著的不是取人性命的白綾,而是琴弦一般。 他將這個程序重復(fù)了許多次。 收緊白綾,再在對方瀕死的那一刻松開,給予喘息之機。 一開始文貴妃還會討價還價甚至求饒,后來大約是意識到對方只是想折磨她,便開始破口大罵。 再后來罵也罵不出聲了,她的嗓子已經(jīng)被這反復(fù)的折騰弄啞了,只能用一雙眼睛怨毒地看著殷慈光。 殷慈光不為所動。 他在殿中待了將近兩刻鐘,見著文貴妃毫無抵抗之力已經(jīng)同尸體無異,方才親手了結(jié)了她的性命。 文貴妃大睜著眼,死不瞑目。 渙散的眼瞳里似還有殘留的不甘與怨毒。 白綾落在地上,殷慈光起身提過燈籠,才第二次開口:“你受得這點苦,比不上母妃的萬分之一,” 這時他面上的溫和之色方才盡數(shù)收斂,短暫露出了藏在表象下的猙獰。 靜靜地看了幾息,他轉(zhuǎn)身離開。 侯在長春宮的太監(jiān)見他出來,連忙跟上去。殷慈光吩咐道:“按照之前說得處置。” 太監(jiān)應(yīng)了一聲,便去讓人處理文貴妃的尸身。 殷慈光提著燈籠,不緊不慢回皇極殿。 宴席未散,還未走近就能聽到陣陣絲竹之聲,殷慈光穿過回廊往前,卻不防轉(zhuǎn)角處忽然一個人影急匆匆醒來,撞在了他身上。 手中的燈籠落在地上,殷慈光將人扶住,待看清對方面容時,他神色頓了下,接著立即笑了起來,手指不動聲色地扣住對方的手腕,語氣關(guān)切道:“三弟妹可傷著了?” 姚氏沒想到會在此撞見他,神色有些詫異,還有遮掩不住的慌亂。 退至合適的距離,行了個禮方才道:“多謝大皇兄關(guān)懷,沒什么大礙?!?/br> 殷慈光十分善解人意地沒有追問她為何如此慌亂,而是溫聲道:“弟妹可是同侍女走散了?可要隨我一道去尋三弟?” 姚氏搖搖頭,目光逡巡間已瞧見了另一頭尋來的侍女,婉拒道:“方才不小心走散了,人已經(jīng)尋來了,就不勞煩大皇兄了?!?/br> 殷慈光見狀也不強求,點點頭退至一旁,待侍女到了近前,方才轉(zhuǎn)身離開。 姚氏見狀松了一口氣,連忙帶著侍女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聽著逐漸走遠(yuǎn)的腳步聲,殷慈光頓住腳步回過身去,瞧著姚氏難掩慌亂的背影,對追上來的侍從吩咐道:“去女眷那邊打聽一下,剛才三皇子妃那邊出了什么事。” 侍從領(lǐng)命而去,不過片刻就回來了。 低聲回稟道:“沒出什么大事,就是三皇子妃與淄陽王世子起了些誤會。世子喝多了酒,認(rèn)錯了人,沖撞了三皇子妃?!?/br> 按輩分算,淄陽王世子是他的堂兄。 隆豐帝登基時,兄弟都已經(jīng)死了個干凈。就剩下淄陽王這么一個堂兄弟。 淄陽王沒什么野心,是個不學(xué)無術(shù)的紈绔子弟。因此隆豐帝也樂得多給這個堂兄一些榮寵,將人好好養(yǎng)在封地上。 淄陽王世子不過二十出頭,卻肖似其父,是個更為聲名狼藉的紈绔。而且他尚未承襲爵位,大半時候都待在望京。以至于貪酒好色的紈绔之名傳遍望京,無人不知。 這樣的人做出什么渾事都有可能,但姚氏在慌什么? 殷慈光思索片刻找不出頭緒,便將之按下,先回了席間。 薛恕遠(yuǎn)遠(yuǎn)瞧見他的身影,找了個理由退了出去,去尋偏殿中醒酒的殷承玉:“下頭人來報,大皇子去了冷宮。收尾的是高賢的人?!?/br> 他自是知道殷承玉對這個長兄的感情不同于殷承璟之流,略遲疑了一瞬,還是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大皇子才封了王,又和高賢攪合到一起,怕不是起了心思?” 殷承玉蹙起眉,想說殷慈光不是這樣的人。但話未出口便頓住——人總是會變的。 經(jīng)此大慟,殷慈光確實變化不小,而他尚且不確定這種變化是好是壞。 捏了捏眉心,殷承玉有些疲憊地吐出一口氣來:“文貴妃的事不必插手,至于大皇兄……先靜觀其變吧?!?/br> 第115章 文貴妃的死訊在萬壽節(jié)后才傳到隆豐帝的耳朵里,此時距離千秋宴已過去了三日。據(jù)說尸體在屋子里掛了三日,才被人發(fā)現(xiàn)。 初聽聞死訊時,隆豐帝愣了下,臉色rou眼可見地難看起來,還帶了些許怒意:“人好好的怎么忽然就沒了?” 留了文貴妃一條命,說明他到底對這個女人還是有些感情的。如今驟然聽聞死訊,到底還是有些不落忍。對于沒將人看好的宮人也有了遷怒的意思。 來稟報的小太監(jiān)越發(fā)垂低了頭,小心翼翼答道:“陛下萬壽節(jié)那日,文廢妃說要為陛下抄寫佛經(jīng)祈福,不許送飯的宮人入內(nèi)打攪,只叫人將飯菜都放在了門口。送飯的宮女連續(xù)三日都只將飯菜放在了外間。那飯菜被冷宮里的老鼠吃過,宮女也沒看過問題來,連續(xù)送了三日,又沒聽見內(nèi)間有動靜,起了疑心入內(nèi)查看,這才發(fā)現(xiàn)人已經(jīng)沒了?!?/br> 聽說文貴妃臨死前還惦記著為自己抄經(jīng)祈福,隆豐帝神色愈發(fā)動容。他遲疑一瞬,到底還是不忍唯一寵愛過的女人走得太過凄涼,腳步往外邁去:“擺駕,朕去送貴妃一程?!?/br> 高賢聞言立即讓人喚來御攆,又使了個眼神,便有個伺候的小太監(jiān)悄無聲息地往偏殿行去。 殷慈光收到消息時,隆豐帝的御攆已經(jīng)往長春宮的方向行去。 從他所在的方位,隱隱約約還能瞧見明黃的車駕儀仗。 他負(fù)手站在窗前,面上的神色很淡。 這大概便是受寵與不受寵的差別吧,他的母親直到下葬,隆豐帝都未曾去看過一眼。如今一個廢妃自縊在冷宮,倒是要巴巴跑去送最后一程。 殷慈光垂下眼來,嘴角勾起一絲嘲諷的弧度。 但愿皇帝看到了他準(zhǔn)備的禮物,還能惦記著心心念念的寵妃。 不過一刻鐘,隆豐帝的御攆就停在了長春宮前。 冷宮荒僻,久無人煙。隨行的內(nèi)侍生怕沖撞了皇帝,推開了大門又清理了塵灰,才恭恭敬敬地請隆豐帝入內(nèi)。 這是隆豐帝頭一回踏入長春宮,但卻并不是第一次入冷宮。 他年幼時生母身份低微不得寵,從前長居的冬梓宮就是冷宮。后來他登基,冬梓宮無人再住,卻有專人打理照料。 反而是這長春宮因為晦氣,逐漸成了冷宮。 大約是幼時在冷宮的艱難生涯觸動了他,隆豐帝還未踏進主殿,神色已有了哀慟。 他是知曉冷宮里有多苦的,再想起從前千嬌百寵的女人被關(guān)在這里受盡苦楚,便有了些悔意?;蛟S正是受不了冷宮凄冷,貴妃才會選擇自縊。 每靠近主殿一步,隆豐帝心中的悔意就多一分。 在踏過門檻之前,他駐足良久,深深嘆息一聲,對身邊的高賢吩咐道:“朕看過之后,叫人好好收斂貴妃的尸身。她走得凄涼,死后總要有些體面?!?/br> 高賢自然應(yīng)是,親自將外間的凳子擦干凈,請隆豐帝坐下后方道:“臣先進去為娘娘整理遺容,免得驚著了陛下?!?/br> 隆豐帝微微頷首,坐下等候。 沒等多久,就見高賢從里間出來了,臉色也有些欲言又止。 隆豐帝見狀擰眉:“怎么了?” 高賢為難道:“陛下還是莫要進去了?!?/br> 這沒頭沒尾的勸說,隆豐帝自然是不會聽的,他眉頭擰得愈緊,人已經(jīng)起身往里走了:“有什么場面朕看不得的?” 說話間人已經(jīng)進了里間,只是還未走近,就先被滿地凌亂的紙張所驚。 他眼睛往地下一看,便有伺候的內(nèi)侍會意,要將紙張撿起呈上。只是還未送到隆豐帝手中,就被高賢截下了:“上頭都是些污言穢語,莫要污了陛下眼睛?!?/br> 可他越是遮遮掩掩,隆豐帝越要看。 他將紙張奪過來,卻見那紙張上抄寫哪里是經(jīng)文,分明全是用朱砂所寫的詛咒之語!上頭竟還大逆不道地寫了他的名諱! “這是什么東西?!”隆豐帝素來忌諱此類事情。臉色瞬間變了。 高賢命人將滿地的紙張拾起來,小心道:“這些都是貴妃生前寫的……”眼見隆豐帝面色越來越難看,他的神色也遲疑起來,似乎還有未盡之語。 “還有什么?!說!”隆豐帝氣得手都在抖。 高賢這才硬著頭皮道:“方才臣讓人略檢查了貴妃娘娘的遺體,若是沒錯,娘娘是在千秋宴當(dāng)日自縊的,而且自縊之時穿得乃是紅衣……似是、似是在行巫蠱之術(shù)?!?/br> 隆豐帝聞言下意識后退一步,目光猛然轉(zhuǎn)向內(nèi)間停放的尸體,果然看見了鮮紅的繡鞋以及一片紅色裙角。 “巫蠱之術(shù)?”隆豐帝表情由震驚轉(zhuǎn)為驚怒:“萬壽之日自縊,她這是在咒朕!” 進來之前的憐惜與悔意統(tǒng)統(tǒng)化作了怒火,此時他看著那具蓋著白布的尸體就猶如看見了此生之仇。 拂袖出了門,隆豐帝還未平復(fù)驚怒的情緒,顫著聲道:“快!讓人將遺體燒了,連著那些臟東西全都燒了!再請紫垣真人來做法事驅(qū)邪!” 隆豐帝片刻都不想再在此地待,大步出門上了御攆,急匆匆擺駕回了乾清宮。 回去之后猶嫌晦氣,又將去長春宮時所穿的一應(yīng)衣物全都燒了,這才心里舒坦了一些。 乾清宮的動靜太大,偏殿的殷慈光循聲而來,手中還端著剛煎好的湯藥:“父皇這是怎么了?” 他神色詫異,對長春宮之事懵然不知。 隆豐帝瞧著他,難免又想起了長春宮的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