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歲[重生] 第9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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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早知生下來的是個男孩,她絕不會讓殷慈光活到這么大! 她的兩個孩子都沒了,憑什么這些賤人的孩子卻能活著長大? 文貴妃眼中閃過狠色,卻又玩味地笑起來:“欺君之罪,也不知陛下會不會看在大皇子的面上赦免了。” “文貴妃將我們請來,便是聽你說些廢話么?”身份已經被戳破,殷慈光索性不再偽裝。他安撫地握住容妃的手,目光直直對上的文貴妃。 “做了太子的狗就是不一樣,都敢朝本宮吠了?!?/br> 文貴妃冷嗤,揚了揚下巴,便見秋姑姑自屏風后將一個香囊端出來:“你既然如此忠心,便叫本宮看看,太子和你母妃,你選哪一個?!?/br> 秋姑姑將香囊送到殷慈光面前:“這香囊里摻了蛇膽草,佩戴久了可逐漸侵蝕人的神智。蛇膽草磨成粉摻在香料之中,無色無味,便是太醫(yī)也查不出來?!?/br> “聽聞容妃的繡件頗得皇后喜愛,這香囊便由你繡完了獻給皇后如何?”她見容妃欲開口,抬手止住了她的話頭,笑道:“先別著急拒絕,先聽聽拒絕的后果。” 她的臉上的笑意淡下來,陰沉道:“陛下最近病了,你說我要是這時候告訴他,后宮里出了個男女不分的妖物,正是妖物克了龍體,你們母子可還有活路?” 作者有話要說: 大狗勾:臣另還有一事要稟(x) 大狗勾:我想和殿下貼貼(√) 第91章 外面的風雪大了起來,北風嘯聲如厲鬼嚎叫,砰砰撞擊著緊閉的門扉。寒意從門縫窗縫里滲透進來,燭臺上的燭火因此搖擺躍動,光影幢幢,襯得大殿里鬼氣森森。 主位上的文貴妃居高臨下瞧著母子二人,明滅的光影在她臉上割裂開來,宛若森羅厲鬼。 容妃性情柔弱,此時一張臉已不見絲毫血色,眼里滿是倉惶。 虞皇后和善,待她多有照拂,她不愿去害人,卻也害怕文貴妃真會將殷慈光的秘密捅出去。 她不怕死,只是舍不得殷慈光同她一起去死。 這個孩子自小吃了太多苦,每一日都活得在謊言里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曾有過一天輕松日子。 偶爾她也會想,當初她是不是做錯了。 她眼里滿是絕望,嘴唇顫抖著,甚至想要下跪哀求文貴妃放殷慈光一條活路。若文貴妃不解氣,便只管把她的命拿去好了。 然而殷慈光卻在她之前開了口,他的表情很淡:“我答應?!?/br> 容妃悚然一驚,下意識想要出口阻止,卻被他握住了手。感受到手上傳來的力道,容妃收了聲。 她心里有不安,卻到底還是聽從了兒子的暗示,沒有再貿然開口。 “皇后娘娘仁厚,早就免了各宮妃嬪請安。我母妃也是每隔四五日才會去請安,昨日她才去過坤寧宮,若立即再去,恐怕太過明顯,會惹人疑心?!?/br> “還以為是多忠心的狗,也不過如此?!蔽馁F妃打量著他,施舍一般道:“那便寬限你們三日,你也別想著耍花招,若三日之后沒在虞皇后身上瞧見這香囊,你們知道后果?!?/br> 殷慈光低低咳嗽了兩聲,將香囊收下:“貴妃娘娘若沒有其他吩咐,我與母妃便先退下了?!?/br> 文貴妃瞧著他病歪歪的樣子,心情好了些,揮了揮手:“滾吧。本宮等著你們的好消息?!?/br> 殷慈光這才帶著容妃離開。 風雪變大,天色也變得蒙昧起來,明明還是晌午時分,天色卻暗得如同入了夜。 殷慈光身體不好,剛才又在殿中對峙,驟然出來受了寒風,便是一陣急迫的咳嗽。容妃紅著眼眶拍著他的背,到底忍住了沒有哭。 只顫著聲說:“你不能答應她?!?/br> 她不是什么頂聰明的人,但也知道,若有了開頭,被文貴妃拿住了更多的把柄,他們母子便再也掙不脫了。 殷慈光咳得停不下來,蒼白的臉上甚至泛起了不正常的紅。許久才順過了氣。他動作輕柔地替容妃將兜帽戴好,用身體替她擋住了凜冽風雪,護著她往永熙宮走,嗓音溫柔沉靜:“母妃放心,我有分寸的?!?/br> * 離了曲陽亭,殷承玉往慈慶宮的方向走。 薛恕撐著傘走在他身側,恰替他擋住了吹來的寒風。 風將他的袍袖吹得飄飛,漫天風雪之中、昏暗的天色里,他一襲緋色蟒袍極艷,直直扎入殷承玉眼里。 像是上一世那個人,又不太像。 重來一世,不論是他還是薛恕,都變了許多。 這種變化叫殷承玉滿意,因此更多了幾分耐心與縱容,說話的語氣也不知不覺柔和下來:“你還有何事要稟?” 此時恰行至回廊轉角之處,薛恕輕輕飄飄一個眼神,隨他一道過來的崔辭領會了他的意思,抬手將東宮護衛(wèi)攔在了原地:“我們督主有事要單獨稟報殿下,諸位留步。” 薛恕在慈慶宮當過差,護衛(wèi)雖與他相熟,卻也不敢貿然留太子一人。領頭的護衛(wèi)長征詢地看向殷承玉。 崔辭的聲音并不小,殷承玉自然也聽見了,微微頷首。 護衛(wèi)留在原地,只有薛恕與殷承玉轉過拐角。 廊腰縵回,從護衛(wèi)們的位置看過去,只隱約看到暗紅的袍角。 殷承玉被夾在薛恕與廊壁之間,抬眸看他,語氣帶了點玩味:“這就是薛督主要稟的事?” 薛恕逼近他,直勾勾與他對視,眼底情緒一覽無遺:“殿下已經數日未曾召臣?!?/br> “你已不是東宮屬官?!币蟪杏裎⒉[起眼,指尖從他凸起的喉結劃過:“薛督主當早日認清自己的身份,免得惹人閑話?!?/br> “這幾日,殿下便半點不曾想起臣嗎?”他惡狠狠地盯著殷承玉,只覺得這人就像外頭紛飛的白雪,看得見卻抓不住,叫他恨得牙癢癢,卻又心甘情愿地追逐:“臣對殿下,一日不見,思之如狂?!?/br> 明明是情話,但從他嘴里吐出來,一字一頓,宛若惡語。 又似乎有些怨憤。 殷承玉卻未答,漂亮的鳳眼往上掀起,眼底有從容的笑意:“薛督主今日模樣,恰叫孤憶起一位故人?!?/br> 他看進薛恕眼底,沒有半分閃避:“這故人薛督主應當也是識得的。” 薛恕眼神閃動,頓了下方才疑惑道:“哦?殿下說得是誰?” 又在裝傻。 殷承玉冷嗤一聲,手抵在他的肩上,堅定地將人推開,朝他笑了下:“你猜。” 說罷,便拂袖走了。 瞧著有些許不快。 薛恕瞧著他背影,舌尖舔過齒列,有些許煩躁。 他知道在殷承玉在說什么,殷承玉也知道他明白。兩人心知肚明,卻誰也沒有先捅破那一層薄薄的窗戶紙。 薛恕走進風雪里,借由風雪平息心底的躁意。 雪花拂面而來,叫他又回憶起了地宮里刻入骨髓的冷。那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憶。 往事不堪記,于他如此,于殷承玉想來也是如此。 他不明白為什么殷承玉總是屢屢試探他。 他不敢承認,也不愿承認。如今的一切宛若鏡中花水中月,他怕一旦說破了,夢便醒了。 上一世苦守五年,他夜不能寐,更遑論夢見他。 他心甘情愿收斂起所有爪牙,只留下他喜歡的模樣,不過是想在這美夢里沉溺得更久一些,最好永遠也不要醒。 薛恕定在風雪當中久久未動,最后小心將掛在頸上、藏于衣中的玉戒拉出來,以唇輕觸。 天太冷,玉戒上沾染的體溫散去,竟比冰雪還要冷幾分。 上一世他一遍遍親吻冰棺時,也是這樣冷。 身體里的渴望如野草瘋長,薛恕忽然很想擁抱殷承玉,確認他的體溫。 只是殷承玉早已經回了慈慶宮,而他如今是司禮監(jiān)的秉筆太監(jiān)、東廠督主,再不能同從前一般,肆無忌憚地出入慈慶宮。 薛恕將玉戒重新放回去,遙遙看著慈慶宮的方向,心想再等一等,再等一等。 等待的時間總是漫長又煎熬。 好不容易等到深夜,風雪停歇,宮中巡邏的侍衛(wèi)們也尋了暖和的角落躲風,換了一身黑色常服的薛恕才踏著夜色,去了慈慶宮。 熟門熟路地繞開防衛(wèi),潛入了太子寢殿。 為做百官表率,今冬慈慶宮沒有燒地龍,屋子四個角擺放了青銅獸紋暖爐,碳火燒得倒是很足,偶爾爆出一兩點猩紅的火星。 薛恕在暖爐邊驅除了寒氣,才繞過屏風,到了拔步床邊。 這個時辰,殷承玉早已睡下。 他畏寒,半張臉都藏在了被子里,捂出來的熱意將他的臉頰熏得微紅,中和了眉眼間的清冷之感。 薛恕在床邊蹲下來,貪婪地看著他,最后小心翼翼地將被子往下掖了掖,將臉埋在他頸窩里。 殷承玉不喜奢靡享受,卻唯獨偏愛熏香,不論是衣裳還是被褥,都要用雪嶺梅熏過一遍。 雪嶺梅味道清淡,用在這冷冷清清的人身上,便越添冷冽??纱藭r這冷淡的香染了暖意,便又沁出絲絲縷縷的甜來。 薛恕闔著眼,深深吸一口氣。 雪嶺迷的香味合著另一種說不出來的、獨屬于殷承玉的氣味涌入鼻中,充盈了他干涸空虛的胸腔。 瘋狂叫囂的不滿平息了下來,風雪褪去,又有另一種熱意涌上來。 他抬起頭來,長久地凝視著睡熟的人,眼中閃過貪婪與欲,卻最終都被壓制下去,只余下未得到滿足的渴。 將手伸進被子里,薛恕摸索著找到了殷承玉的手,小心地握住。 動作輕柔又克制。 從前他不懂情愛,只會強迫與掠奪。 他只以為將神靈拉下神壇占為己有,便是圓滿??珊髞戆l(fā)現(xiàn),這從來不是他真正所求。他想要的不是拉著神靈墮落凡塵,與他沉淪。而是想要神靈俯首,眼中只看他一人。 只是他明白得太晚,歧路已走了太遠。驀然回首之時,才發(fā)現(xiàn)早已與所愛之人分隔兩端,遙不可及。 覆水難收,破鏡難圓。 是上天恩賜,才給了他重來一次的機會。 薛恕就這么坐在腳踏上,握著殷承玉的手,靜靜守著他。 源源不斷的暖意從相握的手上傳來,叫他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