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歲[重生] 第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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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遠不是個擅忍的人,但他到底還是有些忌憚的。孫家的案子鬧成這樣,同宗大哥高賢為了不受牽連,已經(jīng)主動避嫌,不僅沒插手審案,甚至這些時日都未曾見過他。 他與高賢說是兄弟,但也不過就是沾著幾分同宗關(guān)系罷了。他差事辦得好,高賢愿意抬舉他幾分,可若是他惹出了禍事,高賢那幾個干兒子,可都等著頂他的缺。 眼下這一關(guān)他若是渡過去了便算了,若是渡不過去,恐怕高賢也不會伸手拉他。甚至為了撇清干系平息那幫文人的怒火,還要踩他一腳。 “去將那幾人帶出來,交給薛監(jiān)官?!备哌h恨恨咬緊了牙,為長遠計,他不得不將東廠的臉面踩到腳底下。 東廠的番役們原本滿面怒色,手都按在了刀柄上,高遠此話一出,東廠眾人都愣了愣。 高遠丟了面子正滿心不快,見番役們呆愣愣不動更是憋屈,尖著嗓子呵斥道:“都聾了嗎?還不快去!” 回過神來的番役們這才趕緊去提人。 片刻之后,余下八名書生便都交到了薛恕手中。 薛恕討到了人,滿意頷首,對高遠道:“高督主果然深明大義,人咱家便帶走了。” 西廠眾人浩浩蕩蕩來,又浩浩蕩蕩走。 只留下東廠一干人等面面相覷,隱晦打量著高遠鐵青的面孔,心底不安。 幾個書生被送出來時,正裝在囚車里。薛恕并不打算接手,便也沒將人放出來,而是直接押著囚車往刑部去。 大約是孫淼之死叫高遠有了顧忌,這些書生雖受了刑,但好歹都全胳膊全腿,身上未缺什么部件。 其中一個書生還認出了薛恕的面孔,扒著囚車破口大罵:“閹狗!你還孫兄命來!你們草菅人命,遲早不得好死!” 他們一直被關(guān)在詔獄里,只知道孫淼死了,卻不知道外頭因為孫淼的案子,已經(jīng)打起了官司,各方都在角力。 反倒是另一名周身看起來稍微干凈些的書生拉了拉他,勸道:“你少說幾句,孫兄之死……”他頓了頓,看了薛恕一眼,到底沒把話說完。 那日他也在,自然看出來了,對方動手殺了孫淼,無論是對孫淼還是對孫家,都是好事。 只是這實話說出來實在殘酷,他也不信這些閹人有如此好心,多半還是為了利益爭斗,便壓下不提,只勸誡同窗不要再謾罵,免得再平白受些皮rou之苦,不值當。 薛恕對這些書生的謾罵無動于衷,倒是多看了那勸說的書生一眼。 若他沒記錯的話,這書生叫做謝蘊川。 作者有話要說: 狗勾:殿下愛咬人,口枷當然是給殿下用。 殿下:。 ps:古代口枷我沒找到相關(guān)資料,文中相關(guān)是我私設(shè)的,為了滿足我寫這個的(……),大家都懂叭。 第48章 雖說只是和夢境里只言片語提到過的人同名,但薛恕心里還是有些不爽快。 他側(cè)過臉多看了那叫謝蘊川的書生片刻,便有番役注意到他的表情,見幾個書生還在憤憤不平,有心討好,便握著刀鞘在囚車柵欄上重重敲擊了兩下,呵斥道:“安靜!” 受了警告,囚車里的書生們終于安靜下來,薛恕見謝蘊川沒再說話,這才轉(zhuǎn)回臉,騎著馬走在前頭。 隊伍行至棋盤街時,遠遠就瞧見太子的車駕從大明門出來。 薛恕抬手叫停了隊伍,自己策馬上前見禮:“太子殿下安?!?/br> 殷承玉撩起馬車簾子,朝馬車旁隨侍的鄭多寶使了個眼色,鄭多寶便帶著隨行侍衛(wèi)退開了五步距離,方便二人說話。 殷承玉打量著薛恕今日衣著,眉頭挑了挑:“薛監(jiān)官今日辦得什么差事?” 兩人隔著半步的距離,一個端坐馬車里,一個牽著馬、垂首立在馬車窗邊,看起來倒是客客氣氣,沒有半分親近逾矩。 薛恕仗著旁人聽不見他們的說話,沒有回答殷承玉的問題,反而壓低了聲音道:“殿下的賀禮臣看了?!?/br> 殷承玉輕飄飄瞥他一眼,嘴角勾了點弧度,“哦”了一聲:“喜歡么?” “臣很喜歡。畫上的題字也看明白了……”薛恕抬起眼,有些貪婪地注視著他:“……只是卻不明白口枷的意思?!?/br> 他喉結(jié)微微滾動,黑沉的目光逐漸染上熱切。 還真是不經(jīng)逗,一個小玩意兒就這么沉不住氣了,竟然當街追問起來。 殷承玉笑睨他一眼,倒沒有著惱,只是沒有再刻意壓低聲音:“孤的意思是……薛監(jiān)官日后當謹言慎行,少胡亂張口咬人。” 他說得都是字面意思,可落到旁人耳里,便換了個意味。覺得傳言果然是真。薛恕也不知怎么得罪了太子。太子素來待下寬和,這回竟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羞辱他。 偏偏薛恕還能恭恭敬敬地受了,果然能忍。 外人眼里不言不語的薛監(jiān)官抿了抿唇,壓著嗓子小聲為自己辯駁:“臣只咬過一次?!?/br> 而且殿下明明也咬回來了。 他眼底動了動,又想摸一摸被豎起的衣領(lǐng)遮住的牙印。 要說愛咬人,應(yīng)該是殿下才是。 但這話他忍住了沒說出口,不然殿下肯定又會生氣。 見他竟還敢小聲頂嘴,殷承玉不快地蹙了眉:“怎么,你還嫌少么?” 薛恕不知怎么竟想到了夢里的情景,一時間生出些許莫名心虛,也不再辯解了,只垂下頭來:“臣知錯?!?/br> 見他重新變得乖順,殷承玉這才滿意了,揭過這一茬,又提起先前的話來:“這是在做什么?” 薛恕這才說了去西廠討人的事情。 聽說囚車里關(guān)的乃是孫淼一案牽連的學子,殷承玉這才多關(guān)心了幾分:“秋闈將至,這些學子憑白被關(guān)了這些時日,又受了不少皮rou之苦。待刑部結(jié)案后,叫程百川盡早放人,以免耽誤了備考。” 薛恕一一應(yīng)下來。 殷承玉交代完,正要離開,余光卻忽然瞥到張有些熟悉的面孔,他愣了一瞬,再定睛去瞧,對方卻已經(jīng)轉(zhuǎn)過了臉去,瞧不分明了。 那囚車里的書生,他怎么瞧著有些像是謝蘊川? 殷承玉生出幾分疑竇來,以防萬一還是多問了一句:“科考在即,這些學子學問都如何?其中可有出類拔萃之人?” 謝蘊川是前世故交,他并不想叫薛恕察覺兩人早就相識,便只拐彎抹角地問了一句。 上一世,謝蘊川先中解元,又中會元,之后殿試又蟾宮折桂。三元連中,可謂風頭無倆。 算算時日,這個時候謝蘊川確實該參加秋闈了。 薛恕先前命人調(diào)查過這些學子的身家背景,在書院學問如何自然也在其中。 他將幾個學子的情形大略說了,最后輪到謝蘊川時,他頓了到底還是照實說了:“八人中當屬謝蘊川學問最好。據(jù)說在書院當中也小有名聲,是今年秋闈奪魁的熱門人選。” 聽到謝蘊川這個名字時,殷承玉有一瞬的驚訝和恍惚。 竟還真是他。 只是不知對方怎么牽連到了孫家的案子里。 上一世這個時候他正被幽禁皇陵,后來認識謝蘊川時,他已經(jīng)入朝為官數(shù)年。對方學子時期的事情,他倒還真不太清楚。 “哦?孤去看看?!币蟪杏駭[出一副好奇的模樣下了馬車。 囚車停在另一頭。他也不嫌遠,穿過一眾侍衛(wèi)和番役,行到囚車前。 殷承玉的目光掃過囚車眾書生,最后定在了謝蘊川的臉上,神色復(fù)雜。 如今的謝蘊川剛過弱冠之年,眉目溫潤,衣衫襤褸地坐在囚車里,除了容貌出挑些,看起來和其他書生并無不同,無害得很。 但就是這么一個人,身懷血仇卻隱忍不發(fā),最后以一己之力扳倒了首輔邵添。后來被他收為己用,亦助他良多。 他與謝蘊川志向相投,君臣之外,亦引為知己。 他原以為要等明年殿試之后才能見到對方,沒想到竟然會在這個時候這個境遇相見。 殷承玉微微感慨,卻沒有貿(mào)然多說什么。 畢竟謝蘊川此時并不認識他。 殷承玉站在囚車前看了片刻,什么也沒有說,又回了馬車上。 薛恕跟在他身側(cè),觀他表情,試探道:“殿下知道謝蘊川?” 原本他以為“謝蘊川”只是個同名的巧合,可如今看殿下的反應(yīng),又似乎并不是巧合。 夢里他因為“謝蘊川”與殿下爭吵,滿心嫉妒。如今現(xiàn)實里,竟然也真有個謝蘊川,仿佛與殿下相識。 他心里有種奇怪的感覺,只是一時說不分明。 像一團亂糟糟的線團里,露出了一二線頭。 他試圖去理清,卻理不明白。 “孤的事,少問?!币蟪杏衿乘谎郏恢浪麖哪睦锏贸龅倪@個猜測。只能歸結(jié)于這兩人天生不對盤,即便重來一世毫無記憶,薛恕對涉及謝蘊川的事仍舊如此敏感。 上一世時,這兩人可沒少掐架。 或者說是薛恕單方面找茬,謝蘊川還擊。 如今重來一回,殷承玉可不想再看兩人互相陰陽怪氣,他凝著薛恕,警告道:“將人好生送回去,別多生事端。” 交代完,便命車架繼續(xù)前行。 薛恕停在原地目送車駕離開,等走遠了方才回轉(zhuǎn)身,陰沉沉看了一眼囚車,冷聲道:“去刑部?!?/br> * 殷承玉此次出宮,是因為太醫(yī)院傳來了消息——刺血法似小有成效。 五日之前,殷慈光來尋他,說在古籍上尋到了一種刺血之法,也許能治療疙瘩瘟。適逢衛(wèi)西河送回的信件上也提到福建有位大夫曾以刺血法治好過疫病。殷承玉便答應(yīng)他一試。 只是顧念殷慈光身體不好,沒讓他直接去癘人所,而是去了太醫(yī)院教導那些太醫(yī)刺血法,再由太醫(yī)給染疫的病人治療。 但今日殷承玉到了太醫(yī)院,才知道殷慈光到底還是親自動了手。 殷慈光雖然不受寵,但大小也是個公主,加上有鄭多寶親自陪同,太醫(yī)院對他的話很是重視。在他的堅持下,自癘人所挑選了二十個癥狀較輕微的病人出來,單獨安置在太醫(yī)院騰出來的存放藥材的庫房里。 太醫(yī)院的太醫(yī)們大約和殷慈光相處不錯,又得了他的交代,一開始還想幫忙遮掩。后來被殷承玉追問露了破綻,才不得不苦著臉引他去了庫房。 那庫房位置十分偏僻,遠離人群,到也不怕癘氣傳開。 只是到了庫房門口,引路太醫(yī)還是將殷承玉攔下了,不允他涉險。 殷承玉知道輕重,并未堅持,退后幾步,在空曠處等太醫(yī)去尋殷慈光來。 沒等多久,就見庫房側(cè)門打開,殷慈光自門后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