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歲[重生] 第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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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隆豐帝列出了名單來,擺明是要翻舊賬了。 一時間眾人無心再爭論西廠之事,心里都打起鼓來。尤其是曾染指過鹽政的官員,俱是心內(nèi)惶然。 就連大理寺卿看著那名單上密密麻麻的名字,心里也顫了顫。 這朝堂,怕是要有大動蕩了。 這日的朝會匆匆便散了,一班朝臣出來時臉色陰沉,如喪考妣。 等殷承玉收到確切消息時,已經(jīng)有一批官員下了大理寺邢獄。 “大舅舅還好嗎?”殷承玉問。 “虞侍郎叫屬下給殿下帶了口信,叫您不必?fù)?dān)憂。” 薛恕呈給隆豐帝的那張名單里,自然不可能漏了虞琛。 虞琛乃是長蘆鹽使司上一任轉(zhuǎn)運使,他在任期間,私鹽并未如此猖獗,鹽課亦無缺漏。只不過長蘆鹽政積弊已久,非他一人能改,便只能抓大放小。直到萬有良接任,貪心不足,長蘆私鹽才猖獗自此。 真要細(xì)究起來,虞琛自然不是全無責(zé)任,但至多也就是個失職不查罷了。 這也是他早與大舅舅商量好的計策。 隆豐帝對他和虞家早有不滿,既然如此,不如激流勇退,暫避鋒芒。 外祖父虞淮安已是內(nèi)閣首輔,又身兼戶部尚書之職,虞家權(quán)勢已是一時無倆,虞琛自長蘆鹽使司調(diào)回京中之后,為了避嫌便只入了工部,至今只是個工部侍郎。 趁著這次機(jī)會,能退出來也好。 殷承玉思索了一番,道:“以孤的名義,送些被褥去大理寺,就說孤?lián)鷳n大舅舅舊疾復(fù)發(fā),不必避嫌。” 既然要讓隆豐帝安心,自然做戲要做足些才好。 * 這場風(fēng)波持續(xù)了近十日,才將將平息下來。 大理寺抓了一大批官員,每日朝會上,一班大臣都要顫顫巍巍地確認(rèn)一番,今日朝上又少了誰;更別說還有些品級低、沒資格參與朝會的官員們,被大理寺官吏帶走時,甚至無人得知。 一時間,大理寺邢獄人滿為患。 大理寺上下忙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接連審了數(shù)日,罪證確鑿者直接扣下,無罪者便放回去。 直到殷承岄滿月宴前一日,虞琛才被放了回來。 而隆豐帝看著大理寺卿呈上來的折子,再看看薛恕抄家呈上來的賬目,氣得心口一抽一抽的疼。 這班大臣,可真是膽大妄為! 平日里倒是會端著架子勸諫他,大道理一個比一個多,結(jié)果一個鹽引案,牽扯出了多少人? 他修個園子都要被整日整日地念叨,結(jié)果這些人貪的錢,加起來都夠他修上十個園子了! 隆豐帝勃然大怒,當(dāng)即召回了方正克,命他領(lǐng)十名御史,前往兩淮等地巡鹽,徹查鹽政。 與此同時,又自西廠調(diào)撥了八百番役,由衛(wèi)西河任大檔頭,隨行護(hù)衛(wèi)方正克等人。 ——原本隆豐帝屬意薛恕親自前去,但薛恕以陳河一事未審理完為由,舉薦了衛(wèi)西河頂替自己。隆豐帝如今對高賢龔鴻飛等人生了疑,自然不會再派東廠和錦衣衛(wèi)之人前往,便同意了薛恕的舉薦。 四月初五,衛(wèi)西河帶著西廠番役,護(hù)送方正克一行出京。 也是同一日,殷承岄的滿月宴,在蕉園舉辦。 作者有話要說: 殿下:再有下回…… 狗勾(驚喜):還能有下回? 第27章 滿月宴并未大肆cao辦,一切規(guī)格儀制都從簡。除了后宮妃嬪外,虞皇后還邀了各家命婦入宮。 虞皇后那一邊都是女眷,男客自然便都在另一邊同殷承玉飲酒。 想到另一邊安然無事的虞皇后和殷承岄,殷承玉的心情就極好,凡是有上前來敬酒的,他都來者不拒喝了,眉眼間盈滿溫和笑意,再不見半分陰霾。 二皇子殷承璋同三皇子殷承璟的位置挨在一塊兒,見狀低低哼了一聲,低聲道:“皇兄最近可真是運道好,朝堂內(nèi)外發(fā)生了這么多事,他愣是半點沒沾身?!?/br> 先是虞皇后平安誕下一子,雖然如今還小,但若是日后長成了,必是太子助力;之后鹽引案又立了大功,就連向來忌憚太子的隆豐帝都夸了幾句;更別說后頭鹽引案將虞琛牽連進(jìn)去,原以為虞家怎么也得折進(jìn)去一個,誰知道竟然毫發(fā)無傷地從大理寺邢獄出來了。 聽說太子還大大方方地命人給送了被褥用具進(jìn)去,虞琛在里頭吃好喝好睡好,半點苦頭沒吃。 殷承璟不緊不慢地晃著酒杯,并未接他的話,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只道:“我去敬皇兄一杯?!?/br> 殷承璋那個蠢貨只以為太子是運道好才避過一劫,熟不知這分明是太子心機(jī)深沉,早有所料。不僅跳出了他的陷阱,還反將了他一軍。 這么看來,太子也并不似表面上那般清風(fēng)朗月。 殷承璟掩下眼里的深思,上前對殷承玉舉杯道:“皇兄此次破了長蘆鹽引案,實為我輩楷模,臣弟敬皇兄一杯?!?/br> 殷承玉掃他一眼,笑容斂了斂,舉杯回敬,意味深長:“不過都是仰仗方御史罷了,孤并未出什么力。” 兩人相視一笑,對飲一杯。眼底俱是笑意淺薄。 之后殷承璟便借口要醒醒酒,出了焦園。 到了無人處,殷承璟臉上的笑容便淡下來,轉(zhuǎn)為陰沉。他站直了身體,臉上并無半分醉意:“可都安排好了?” 小太監(jiān)恭敬垂著頭回:“都安排妥當(dāng)了,必不會出岔子?!?/br> 殷承璟這才滿意地笑起來:“甚好,大哥如此春風(fēng)得意,我這個做弟弟的,合該送上一份大禮慶賀?!?/br> 說罷,他又迷離著眼,歪歪斜斜倒在了小太監(jiān)身上,聲音含糊不清地說:“去遣人和皇兄說一聲,就說我醉了,先尋個地方歇息去了。” * 殷承玉聽了小太監(jiān)的傳話,并未多在意殷承璋的去向。 他又應(yīng)付了一會兒,感覺酒意上涌時,便先離了席,去外頭走廊上醒醒酒。 焦園就挨著太液池,沿著池邊建了條長長的囚雪浮廊,廊外遍植柳樹。人行其中,看廊外樹影婆娑,水波粼粼,別有一番意趣。 殷承玉剛尋了個安靜的地方坐下醒酒,就瞧見另一頭一道身影聘聘婷婷走來。 對面看到他似乎也楞了一下,之后在侍女的攙扶下快步上前,福了福身:“太子殿下安?!?/br> 她穿得極樸素,淡青色襖裙越發(fā)襯得她弱質(zhì)芊芊。身量雖高,卻如同這春天里的柳條一般,柔弱里透著蒼白。 望著面前的人,殷承玉有一瞬間的陌生,之后才恍惚著想起來,這是他的長姐,殷慈光。 “皇長姐怎么不在焦園吃酒,來了此處?”殷承玉的目光有些復(fù)雜,不著痕跡地打量著殷慈光。 殷慈光的相貌無疑是極盛的,瓜子臉柳葉眉,尤其一雙眼睛十分出挑,只是眼里總盈滿郁色,再加上滿面病容,看著病懨懨沒什么精神,便讓她看起來減色幾分。 她比殷承玉大了一歲,是隆豐帝第一個孩子。 按理說她是大燕第一位公主,身份是極尊貴的,但卻直到十九歲都沒有公主封號,也至今尚未議親。 殷承玉記得上一世虞皇后還同他說起過殷慈光的親事。 說她和生母容嬪都不得隆豐帝喜愛,又一直遭文貴妃針對,殷慈光自己身子更是不好,根本說不到合適的人家。曾有幾次有命婦倒是提出過想要尚公主的意思,但容嬪都哭著求皇后拒了。 虞皇后向來心腸軟,打聽后知道那都不是什么好人家,也就順?biāo)浦劬芰恕?/br> 只是這么一直下去,總歸不是個事兒。 當(dāng)時殷承玉還說,若是尋不到中意的也便罷了,堂堂皇室也不是養(yǎng)不起一個公主。 誰知道世事多變,后來虞皇后身亡,虞家覆滅,他被幽禁皇陵。 等他五年后回宮,再聽到殷慈光的消息時,這個名字已經(jīng)成為了皇室的丑聞。 殷承玉的目光落在殷慈光的脖頸上,那修長的脖頸被上襖的豎領(lǐng)遮擋的嚴(yán)嚴(yán)實實,但若有心去瞧,便會發(fā)現(xiàn)微微的凸起。 那是男子才有的喉結(jié)。 上一世他被幽禁皇陵,許多事都是后來回宮后才聽說,其中最令他詫異的莫過于殷慈光了。 ——殷慈光并不是大公主,而是大皇子。 容嬪不知何故,竟然有意瞞住了殷慈光的身份,將他當(dāng)做女孩兒養(yǎng)大。 據(jù)說容嬪當(dāng)年生產(chǎn)時年歲輕,胎像不穩(wěn),一度差點流產(chǎn)。后來好不容易將孩子生下來,自己傷了底子不能再生育,孩子也落下了先天不足的毛病。 殷慈光自小到大身體都極差,幾乎是日日湯藥不離。若非必要,幾乎不會現(xiàn)身于人前。就算偶爾出現(xiàn),也總是低垂著頭顱,一副恭順模樣。 上一世容嬪去后,他沒多久也跟著病死了。 后來宮中嬤嬤替他整理尸身遺容時,發(fā)現(xiàn)了他生前掩藏的秘密,此事才報到了隆豐帝面前。 隆豐帝對殷慈光母子本就沒什么愛惜感情,乍聞此事更是震怒,一頓發(fā)落下去,母子二人甚至連皇家陵寢都沒能入,草草下葬了事。 殷承玉對這個沒什么存在感的“皇姐”幾乎沒有什么印象,上一世更是直到他死,都未曾說過幾句話。 但大約是物傷其類,如今再看他,殷承玉眼中就多了幾分憐憫。 他要是猜得沒錯,容嬪將他扮做女孩兒,不過是想護(hù)著他罷了。 容嬪身份低微,她原是教坊司的舞女,因舞姿出眾得了隆豐帝的寵愛,懷上了龍種,才被升為嬪位。 但不巧的是,當(dāng)時文貴妃幾乎與她同時有孕,可偏偏沒多久就滑了胎。因此文貴妃一直認(rèn)為是容嬪的孩子克了她的孩子,這些年來一直不斷針對容嬪。 當(dāng)時中宮皇后尚未有孕,若是容嬪當(dāng)真生下個男孩兒,便是皇長子,恐怕文貴妃根本容不下他們。 “皇長姐身子弱,春日風(fēng)寒,還是少吹涼風(fēng)為好?!?/br> 容嬪的一片拳拳之心,讓殷承玉想起了虞皇后。上一世母后拼死將殷承岄送出去時,也是如此罷。 殷慈光有些詫異地抬眼看他,很快又垂了眸,低聲道:“謝太子殿下關(guān)心,我只是想出來尋母妃?!?/br> 殷承玉略略頷首,沒有再與他多說,側(cè)身讓開了路。 殷慈光又福了福身,在侍女的攙扶下,緩緩?fù)硪活^去了。 “你同趙嬤嬤說一聲,叫她日后多給大公主調(diào)撥些藥材,若是得空,叫太醫(yī)也過去看看。”等人走遠(yuǎn)了,殷承玉才對身側(cè)的鄭多寶交代道。 后宮之事他不便插手,又不想讓母后煩心,只能叮囑母后身邊的趙嬤嬤多加看顧。 鄭多寶雖不解他為何忽然關(guān)心起這位沒什么交情的大公主了,但還是應(yīng)承下來。像這些不受寵的妃嬪公主,在宮里待遇如何,也就是主子們的一句話罷了。 殷承玉又看了一眼遠(yuǎn)處的身影,凝眉道:“文貴妃也太過猖狂了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