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歲[重生] 第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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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信交給鄭多寶收好,殷承玉眉眼含笑,語氣輕快:“中宮大喜,都賞?!?/br> 鄭多寶“誒”了一聲,也是滿臉喜色。 他收好了信,便下去安排賞賜去了。主子有喜,下頭伺候的人也都跟著沾光。 雙喜臨門,殷承玉心情大好,去看薛恕時,眼里還含著笑,同他說話時,連語氣都比以往柔和兩分。 反倒是薛恕,因昨晚殷承玉惹了火便抽身走人,他不得紓解,輾轉(zhuǎn)一夜未眠。此時眼下帶著濃郁青色,眼底有紅血絲浮起,看向殷承玉的目光也比從前更加熱切。 像久饑的野獸盯著吊在陷阱之上的獵物,蠢蠢欲動,卻又在僅有的理智警醒下,不得不克制守禮。 他放在身側(cè)手攥緊又松開,松開復(fù)又攥緊,極力克制著想要逾矩的念頭,只拿一雙黑沉沉的眼睛緊盯著殷承玉,將他從頭到腳掃過一遍又一遍, 殷承玉對此心知肚明,只作未覺。 直到不緊不慢地喝完一盞茶,感覺薛恕再盯下去,都要將他的衣裳灼出窟窿來了,方才迎上他的視線,勾著唇道:“你盯著孤看了半日,可看出什么來了?” “殿下好看?!毖λ⊙凵癫⑽撮W躲,回答他的問話時也一如既往地坦誠。 他的直白坦率再度取悅了殷承玉。 ——薛恕這張慣會陰陽怪氣扎人肺管子的嘴,如今竟也會說討喜話了。 殷承玉傾身往前,拉近了兩人間的距離。他挑起眉梢,瀲滟眼底映出薛恕的影子,刻意壓低的聲音帶著點勾人心魄的?。骸肮率菃柲?,你看著孤時,這里都轉(zhuǎn)著些什么念頭?” 他伸出手,指尖描繪過薛恕的眉眼,最后在他胸口停住,輕輕點了點。 薛恕的目光不由自主追隨他跳躍的指尖,嗓音因緊繃變得低沉厚重:“說了殿下會生氣。” 他的心里、腦子里,盤旋著無數(shù)以下犯上、大逆不道的念頭。 苦苦壓制的獸性不斷沖擊著桎梏,想要顛覆理智。 “說,且饒你一次?!币蟪杏袷栈厥郑似鸩璞K輕啜一口,鳳目愜意的瞇起,只用余光睨著薛恕的動靜。 薛恕似在猶豫,他沉默了良久,方才垂著眼道:“在想殿下的手。” 所有陰暗的念頭都被下垂的眼睫所遮擋。 他挑了一個最為穩(wěn)妥的答案。 殷承玉微微一愣,下意識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旋即想起什么來,便笑了。 他意味深長地打量著薛?。骸霸瓉砟阆矚g這個。” 這話是對著薛恕所說,又不是。 薛恕的答案,恰好誤打誤撞地解了他上一世的疑惑。 上一世,薛恕十分熱衷給他送些玉戒扳指一類的小玩意,紅瑪瑙、紫翡翠、鴿子血各種料都有,盡是一些濃烈鮮艷的顏色。他嫌棄薛恕品味俗氣,一次也沒戴過。 后來薛恕還問過他為何不戴,他當(dāng)時敷衍說“戴著累贅”,薛恕便沒再提。 只不過后來再折騰他時,便喜歡將那些遭了嫌棄的玉戒扳指往他嘴里塞,迫著他含住了。 那時他還以為是薛恕識破了他的敷衍,惱羞成怒在報復(fù)他。 如今看來,惱羞成怒是真的,卻不是因為他的敷衍,而是拉不下臉來求他戴罷? 殷承玉驟然笑了聲,看向薛恕,眼里就帶上了惡意。 難怪昨日反應(yīng)那么大。 “喜歡?” 殷承玉探手捏住他的下巴,大拇指按上他的唇,指腹時輕時重地碾壓。 薛恕垂著眼,因為隔得太近,只看得到一截雪白手腕,骨節(jié)微微凸起,精致漂亮。 齒根忽然乏起一陣陣難以忍耐的癢,薛恕下頜繃緊,用力吞咽兩下,終于忍耐不住,咬住了那惱人的手指。 指尖傳來微微的疼,殷承玉冷不防被咬了一口,頗有些惱怒地抽回了手,叱道:“看來是孤太縱著你了,竟還敢還口!” 薛恕不語,沉默地舔了舔唇。 殷承玉見狀愈發(fā)惱怒,只是對著個傷患輕不得重不得,罰也無從下手,最后只狠狠瞪了他一眼,拂袖出去了。 薛恕的目光一直追隨著他的背影,直到完全看不到了,才收了回來。 沉默地盯著帳頂回憶了一會兒,門外便有守衛(wèi)通報,衛(wèi)西河求見。 ——自衛(wèi)家的賬目放出來后,衛(wèi)西河便轉(zhuǎn)到了明處。因離間之計奏效,那些個當(dāng)家生怕自家賬冊交得晚了沒了用處,都爭先恐后地將賬目送了過來。 而衛(wèi)西河也不再需要蟄伏,光明正大地離開了衛(wèi)家,投向了太子。 他原本在天津衛(wèi)城留守,聽聞薛恕受了傷需要靜養(yǎng)之后,猜測他應(yīng)當(dāng)需人辦事,便主動上門求見。 薛恕撐著手臂坐起來,將衛(wèi)西河打量了一遍。 衛(wèi)西河著灰袍,頭發(fā)盡束在冠中,露出來的眉眼是清雋的,但眼底卻蘊(yùn)滿戾氣。這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十分割裂違和,但他卻絲毫沒有掩飾的意圖。 薛恕對他還算滿意。 他若要在宮中站穩(wěn)腳跟,日后必定要培植心腹,目前看來,衛(wèi)西河是個不錯的人選。 “昨日緝拿的百余名??埽约百\首都關(guān)押在牢中,你來得正好,便替我去審一遭?!?/br> 衛(wèi)西河恭敬應(yīng)下,又同他說起天津衛(wèi)城情形:“方御史已經(jīng)開始提審諸鹽商和漕幫當(dāng)家。曹峰等一干人都下了獄?!?/br> 他只點到為止地提了一句,但薛恕卻已經(jīng)明了他的意思:“柯守信已經(jīng)沒有用處了,在定罪之前,留條命候?qū)彵闶?。至于萬有良和關(guān)海山,留著我親自去審?!?/br> “是?!毙l(wèi)西河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聽完吩咐,便退了出去。 * 殷承玉一行在大沽口逗留了四五日,之后方才押著一干囚犯返回天津衛(wèi)。 根據(jù)??艿墓┰~,總官兵關(guān)海山勾結(jié)??茏镒C確鑿,又為私鹽案的審理添了一把柴。 有鹽商漕幫當(dāng)家為人證,私鹽賬目為物證。萬有良和關(guān)海山在一道道的審訊之下終于撐不住招供,又牽扯出了更多參與的官員。鹽使司上下無一幸免,連河間府知府亦牽涉其中。 根據(jù)鹽商們交出的私鹽賬目來看,長蘆鹽使司近十年來,超發(fā)鹽引、截留稅銀、倒賣私鹽等等累加起來,虧空數(shù)額高達(dá)兩千六百萬兩白銀。 比起一開始戶部核查賬目盤算出來的五百萬兩竟高出了五倍有余! 由于虧空數(shù)額過大,方正克不敢擅作主張,寫了折子命人快馬送回京中,等待隆豐帝定奪。 據(jù)說隆豐帝看到虧空賬目之后氣得摔了一套青花瓷器,之后便擬了圣旨,命方正克為欽差大臣,全權(quán)督辦此案。 而牽涉其中的官員,一律革職抄家問斬。 一時間,天津衛(wèi)官署十室九空,大牢里人滿為患。 “一個長蘆鹽場,竟養(yǎng)肥了如此多的蛀蟲。”殷承玉看著方正克呈上來的賬目,皺眉嘆息。 方正克也深有同感:“一個長蘆鹽場尚且腐敗至斯,其余幾個鹽使司恐怕也……” 他話未說完,但殷承玉卻明白他的憂慮。 “循序漸進(jìn)罷?!币蟪杏袷樟速~冊,提筆列出一張名單來,對方正克道:“明日孤便讓人挨家去查抄,這抄出來的銀兩,也算是能彌補(bǔ)一二?!?/br> 方正克來尋他也正是為了此事,便朝他拱了拱手:“多謝太子殿下體恤?!?/br> 他雖然能查案,但抄家著實不是他的強(qiáng)項。 這次太子出行帶了五百四衛(wèi)營兵士,這些宦官手底下教出來的兵士,最擅抄家之事,他這才特意來求援。 送走方正克,殷承玉喚了衛(wèi)西河過來,將名單交給他:“薛恕尚需休養(yǎng),此事便交予你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狗勾:?我不是殿下最好用的狗勾了嗎 殿下:。 第23章 衛(wèi)西河奉命去查抄鹽商和漕幫的消息隔日就傳到了薛恕耳朵里,他將衛(wèi)西河召來詢問一番后,到底沒忍住去尋了殷承玉。 殷承玉聽見下頭通報“薛恕求見”時,眉頭就蹙了起來:“他不好好養(yǎng)傷,又來做什么?” 說是這么說,還是將人放了進(jìn)來。 薛恕大步進(jìn)來,殷承玉打量他傷處,見包扎得嚴(yán)實,便挪開目光,懶懶瞧著他:“又來尋孤做什么?” “查抄之事,殿下為何不要臣去?”薛恕緊盯著他,不像是來詢問,倒像是來討債的。 他討債似的語氣叫殷承玉感到些許不快,這可真是好心被當(dāng)作了驢肝肺。 殷承玉斜著眼瞧他,嗤道:“你就是頭騾子,負(fù)了傷也沒有再叫你拉磨的道理。叫旁人瞧見了,豈不是說孤苛待下屬?” “臣的傷已經(jīng)好了。” 薛恕眼中猶有不服,他已經(jīng)休息了六七日,傷口經(jīng)過妥善處理,如今已經(jīng)開始愈合。只是帶人抄家罷了,并不影響什么。 可殷承玉卻將差事指給了衛(wèi)西河,叫他有一種自己可以輕易被取代的感覺,連帶著看衛(wèi)西河也不順眼起來。 殿下身邊當(dāng)只有他一個才對。 殺人,抄家,伺候起居,他都可以勝任。 然而殷承玉顯然并不這么覺得,他被薛恕的胡攪蠻纏惹出了火氣,將手里的書重重擱在桌案上,惱道:“傷口好沒好大夫說了算,你老實回去養(yǎng)傷便是,日后少不了用你的時候!要是實在閑著沒事兒做,便去多讀幾本圣賢書,改一改你這狗脾氣!” 說完也不愿再聽薛恕狡辯,將人轟攆了出去。 沒能給自己討個公道,還遭了叱責(zé),薛恕的心情極差,他定定站在門口,盯著緊閉的屋門看了半晌,才邁開步子,往大牢去了。 他不高興了,就得讓旁人也不快活。 * 鹽商和漕幫家資豐厚,衛(wèi)西河帶人挨家查抄過去,贓物足足花了十日才清點完畢。 抄出來的金銀物件都要登記造冊,充入國庫。殷承玉命人將贓銀一箱箱封裝好,便準(zhǔn)備押送萬有良關(guān)海山等主犯回京候?qū)彙V劣诤罄m(xù)收尾事宜,則由方正克負(fù)責(zé)。 由于臟物數(shù)量太多,返京之時,殷承玉調(diào)用了一艘大黃船和一艘小黃船。 船底貨艙被贓物堆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船身吃水線都比平時深了許多。 船舶負(fù)重多,速度也慢了下來。從中午開始裝船,到了傍晚時,船只才駛離碼頭。 殷承玉依舊有些暈船,只是因為黃船行的慢,也穩(wěn)當(dāng),反應(yīng)沒那么大,只有些怏怏地靠在貴妃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