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依尼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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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依尼翠的天光漸黯,銀月升起,人類盡皆淪為獵物。 群群狼人被月亮召引,如潮涌盡出,其人性被狂怒獸欲沖蝕殆盡。 吸血族裔嗅到鮮血氣息展露獠牙。 大批被遺忘者在對活物的天然饑渴驅(qū)役下,蹣跚在莊園和沼澤之間。 煉金術(shù)士在實驗室里制造的孽物抽搐著蘇醒。 游魂出沒在人類蜷居的小鎮(zhèn)之中,恐嚇著沿著陰森道路往來其間的旅人。 在這時空的地底深處,強大的惡魔和頑劣的魔鬼密謀著人類的覆滅,其影響滲入人類社會的各個階層。 依尼翠的人類奮力還擊。 他們聚結(jié)成群,手執(zhí)火炬,以明焰凈化邪物。 他們訓練精于運用神圣之力的圣教軍戰(zhàn)士,對抗這些非自然的異怪。 最重要的是,他們還擁有圣光之望的信仰之力。 然而平民、戰(zhàn)士和牧師的武器均已全數(shù)失效。 他們低聲吟誦的禱文和咒語不再擁有往日的效果。 銀質(zhì)的附魔護符不再能驅(qū)散夜晚的怪物。 圣光之望的信仰之力無法保護入土的逝者不受侵擾。 在這個時空的四個主要區(qū)域,形勢愈發(fā)對人類不利。 加渥尼是人類勢力最強大,也是對人類而言最安全的一省。 就目前所知的世界而言,依尼翠最大的城市,瑟班即坐落于此,宏偉的圣光之望大教堂也在此城中。 這里是全世界的中心,也是諸位大天使一度駐在之地。 瑟班城外,座座小鎮(zhèn)輻射四野,分布在加渥尼的多巖沼地之中,小叢矮林星星點點,散綴在起伏的山丘和原野之上。 由于此地埋葬的人類數(shù)量最為眾多,加渥尼也因而在各省中備受被遺忘者的侵擾,幽魂也在這里最為常見。 依尼翠林木繁茂的廣大內(nèi)陸地區(qū)名為凱錫革,是恒久處于秋季的一片區(qū)域。 該省的絕大部分被密林覆蓋,僅有些許小型的人類社群在其中辟出村落,從事農(nóng)耕。 另有獵手和布陷人結(jié)成小隊,在林中冒險尋獵,以此謀生。 但即便是新抵凱錫革的人也都知道不要在夜晚闖入森林。 此處的野地即便沒有死靈縈繞,也仍難稱安全。 因為狼人在此地出沒,或是踽踽獨行,或是成群結(jié)隊。 吸血族裔控制著依尼翠世界里最陰暗、最崎嶇的史頓襄地區(qū)。 此地的常綠植物看上去總是半死不活,道路也似乎永遠霧氣朦朧、久已廢棄。 尖突嶙峋的山中,隱匿著吸血族裔的莊園和與世隔絕、極為警惕的人類村莊。 在該省的邊陲,荒涼的松林匍匐于無人敢攀的高崖之下。 在史頓襄,日光似乎永遠無法穿透詭異顏色的重重云朵。 基爾比沃特這一濱海地區(qū)是一系列大小港口城鎮(zhèn)所在之地,大多位于源自內(nèi)陸的河流的入海口附近。 基爾比沃特的貿(mào)易和罪惡都掩蓋在此地的濕沼、海霧和種種謎團之中,此地的居民多是尋求財富、秘密或隱居的人類、幽魂或吸血族裔。 此地被岬角和??唿c綴的銀沙海灘,是通往迷霧繚繞的大海最便利的途徑。 “當曙光照耀在匕首之尖,拉萊耶將打開入口。” 在依尼翠,人類真正的信仰是圣光之望。位于核心的乃是正義大天使泰瑞爾,以其至純至強之力遏制依尼翠的黑暗。 圣光之望的強大法力足以向其圣職者與信眾賦予真正的力量:向諸位大天使禱告能夠驅(qū)離邪惡生物、經(jīng)牧師祝福的銀質(zhì)武器可以消滅強大的怪物、有圣光印記的符咒能夠保護整座村莊。 圣光之望的佑庇真實而明顯,深受民眾愛戴,是在怪物橫行的世界里的一把除魔利刃。 然而諸位大天使銷聲匿跡已有數(shù)季之久,其缺位的后果正開始顯現(xiàn)。 由于他們的消失,祈禱不再能夠確保偏遠村落免遭狼人襲擊,圣徽也無法阻止吸血鬼襲擊深山小路上的旅人。 失去了庇護的死者或是被尸鬼牧者玩弄于股掌之間,或是被煉金術(shù)士活化用來制造尸嵌。 就算以大主教烏瑟爾為首的教會長老知道諸位大天使的下落,他們也未曾吐露分毫。 也許以泰瑞爾為首的諸位大天使徹底消失了。 一度佑護人類的利刃拋棄了他們,而圣光之望抵抗依尼翠諸般黑暗勢力的力量開始消退。 圣光之望的重要教義之一即是關(guān)于死亡。 對于依尼翠的民眾而言,幸福一生的目標不在于追求永生,而是在死后的能夠安寧地“沉睡”。 受福安眠是人們渴求的恒久而安詳?shù)拈L眠,遠勝于在身后成為備受折磨的游魂、被肆意褻瀆的尸骸甚至變成不死邪物如此種種在依尼翠常見的死者可能遭到的玷污。 受福安眠被認為是對勇敢善良之人的饋贈。 “愿你永眠地下”在依尼翠民眾間是一種常見的祝愿。 依尼翠的月亮既是希望的源泉,又是苦難的預兆。 眾多依尼翠的星象師都認為月亮是純粹由銀粒構(gòu)成的廣袤荒漠,而整個依尼翠世界中的銀皆是源于這輪銀月。 圣教軍和牧師知道,受到特別祝福的銀器可以致傷狼人、驅(qū)除邪物,因此月亮被認為與諸位大天使的神圣力量相關(guān)。 一些人將月上明暗交織的形狀認作是一頭獅鷲,因而獅鷲也就成為圣光之望的象征。 然而,銀月的升起也會抑制守護魔法的效果,引發(fā)狼人從人身化為狼形。 變幻莫測的銀月似乎一方面護佑著人類,另一方面又會引發(fā)其展露內(nèi)心最邪惡的一面。 依尼翠的人類也以月相來命名季節(jié),似乎月亮還會隨季節(jié)變遷對世間施加奇特的影響。 收獲之月這一季節(jié)是依尼翠的秋季。 橙紅甚至血色的巨大月亮掛在夜空之中,白晝變短,天氣變涼,森林披上生機盎然的色彩。 這一時期被認為是吸血族裔最強大的時節(jié)。 在收獲日期間,篝火極為常見,在田間要勞作到黃昏后的農(nóng)夫會以此驅(qū)離吸血族裔的侵擾。 獵人之月這一季節(jié)是依尼翠的冬季。 空氣永遠冰寒,太陽最高也就爬升到比地平線略高一點。 這是最長的季節(jié),也是食物最為稀少的季節(jié)。 更多的獵人不得不深入荒野尋找食物,因而導致更多的人類遭受襲擊。 這一季節(jié)被認為是狼人最強壯的時節(jié)。 由于在這段時間里會有更多人類在林中捕獵和旅行,狼人的襲擊也更為頻繁。 人們認為這些襲擊與季節(jié)本身有關(guān),盡管此時的狼人并不比其他季節(jié)數(shù)量更多。 新生之月是在依尼翠最接近于春季的日子,也是最短的一個季節(jié)。 白晝最長、陽光最盛,盡管比起其他時空依然略顯蒼白,此時的森林也煥發(fā)出新的生機。 人類認為這是屬于他們的季節(jié),將其與新生相聯(lián)系。 出生于新生之月的孩子被認為更加圣潔,更有可能得享受福安眠。 在依尼翠,惡魔長久以來只是傳言中的威脅,不論是人類還是吸血族裔對其都心存畏懼。 惡魔被認為是消亡已久,或者純屬杜撰。 但此后隨著泰瑞爾及其麾下眾大天使現(xiàn)身,新的平衡也隨之產(chǎn)生。 吸血族裔、狼人和不死生物被打壓,本意是要恢復人類和其他各族的平衡。 然而這些怪物的退卻,卻給了依尼翠更為可怕的地獄勢力登場的機會。 七位惡魔大君及其麾下的眾多魔鬼一一現(xiàn)身。 起初泰瑞爾及其余諸位大天使忽視了這一新出現(xiàn)的威脅,但隨著惡魔逐漸積蓄力量,泰瑞爾等大天使意識到他們應當被消滅。 他們與惡魔大君鏖戰(zhàn),將他們擊敗并殺死。 但在他們每次獲勝后不久,都會有新的惡魔大君現(xiàn)身。 他們很快發(fā)現(xiàn),雖然惡魔大君和魔鬼都能被消滅,但卻會以另外的形式回歸,因為他們是由純?nèi)坏姆ㄐg(shù)力構(gòu)成的存在。 意識到這一點之后,泰瑞爾裁定: “不滅之物須被禁錮~!” 圣光之望的徽記隨之變成了銀質(zhì)的頸環(huán),象征著掐緊惡魔的脖頸將其束縛。 源于遠古時期惡魔崇拜的史矛革教派,如今是集中在高城瑟班內(nèi)活動的地下組織。 這一秘密組織在圣光之望、貴族和各行各業(yè)各階級中均有人類成員。 盡管他們的規(guī)模并不大,但已經(jīng)存在了數(shù)個世代。 當惡魔大君棘澤邊崛起,力量遠超其他所有惡魔大君,史矛革教派也愈發(fā)猖獗。 棘澤邊與諸位大天使幾乎同時消失,史矛革教派中的人類則在其崇拜的惡魔主子失蹤期間繼續(xù)推進其事業(yè)。 李東澤放下筆: “果然還是搬人家設定來的輕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