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城市的邊緣
書迷正在閱讀:和邪神網(wǎng)戀后我紅了、九千歲[重生]、一拳修仙、天降萌寶請接招、拆二代他不干了(娛樂圈)、想結(jié)個婚可真難、全世界都知道她愛我(GL)、穆少夫人又掉馬了、日拋金手指使我暴富[穿書]、含情待放(GL)
“歡迎來到《城市的邊緣》?!?/br> 這不是夏恒玩的第一款虛擬游戲,他剛從《西部世界》失敗的戀情中抽身出來。 多年以后,面對著無數(shù)的記者,夏恒將回想起父親帶他去見識知更鳥的那個遙遠(yuǎn)的深夜。 母親在夏恒兩歲時就去世了,所以他從來沒有痛失母愛的感覺。 就是在那個夏天的深夜,知更鳥走進了他們的生活。 泥巴和蘆葦蓋成的屋子沿河岸排開,向北經(jīng)過兩戶人家到李皓·卡達爾的房子,向南數(shù)三戶到彼得·波特的宅院。 夏恒從來沒有產(chǎn)生過跨越這條界線的念頭,因為彼得·波特是一個身份不明的家伙。 但是聽人說起他的樣子,就足以讓他這樣的熊孩子一連老實好幾天,李皓·卡達爾的母親則是個讓人望而生畏的“女巫”。 就是在那個夏天,知更鳥走進了他的生活。 卡波妮,夏恒為知更鳥取了一個這樣的名字。 湍急的河水清澈見底,河床里的鵝卵石潔白光滑如史前巨蛋。 世界新生伊始,諸般事物都還沒有自己的名字,提到的時候尚需用手指指點點。 每年十月前后,衣衫襤褸的游牧民都會來到村邊扎下帳篷,擊鼓鳴笛,在喧鬧歡騰中介紹他們從廢墟中挖掘出的東西。 最初他們帶來了指北針。 一個身形肥大的女人,頭發(fā)蓬亂,手如雀爪,自稱“征服者卡波妮”,當(dāng)眾進行了一項可敬可怖的展示,號稱是出自廢土煉金大師之手的“第八大奇跡”: “我能認(rèn)字~!” 彼得·波特家的宅子讓卡波妮著了迷,這只知更鳥腦子里似乎裝滿了古怪的主意、不可思議的渴望和神乎其神的幻想。 夏恒的警告和勸說它都當(dāng)成了耳旁風(fēng),那座宅子就像月亮吸引海水一樣把卡波妮深深地吸引住了,不過也只是把它吸引到了拐角的路牌那里,離彼得·波特家的大門還有一段安全距離。 它總是站在那兒,站在路牌上面,爪子緊緊抓著路牌,凝視著,思索著。 從夏恒家過去一點兒有個急轉(zhuǎn)彎,彼得·波特家的宅子就在拐角上。 夏恒往南走的時候,曾正對著他家的門廊看見過彼得·波特的那條狗。 以及那句話: “萬物皆有靈?!?/br> 人行道從這兒拐了個彎,繞過房子向前延伸。 這是一座低矮的房子,曾經(jīng)一度是灰色的,有深深的前廊和紅色的百葉窗,可是現(xiàn)在早已變得晦暗無光,和周圍的院子一樣慘白、慘白的。 被雨水侵蝕的木瓦沒精打采地耷拉在門廊的屋檐上方,幾棵橡樹遮蔽著日頭,殘留下來的尖樁柵欄喝醉了酒一樣?xùn)|倒西歪的護衛(wèi)著前院。 這個被叫做百草園的地方從來沒有人請掃過,院子里生長著繁茂的各種花花草草。 房子里住著一個孤獨地幽靈。 彼得·波特年輕時喜歡冒險,他和他的朋友們在河床底挖掘出了一副銹跡斑斑的盔甲,敲擊之下發(fā)出空洞的回響聲,好像塞滿石塊的大葫蘆。 他們將盔甲成功拆卸后,卻發(fā)現(xiàn)里面并沒有他們想象中的已經(jīng)鈣化的骷髏,只有一個銅質(zhì)的圣物盒。 這個盒子如今在夏恒手中,這是他爺爺從別人那里為他買來的生日禮物,盒里有一縷女人的頭發(fā)。 三月的時候,游牧民們又來了,這次帶來了一架望遠(yuǎn)鏡,展出時聲稱是煉金大師們的最新發(fā)明。 花上五個銅子兒,就連路邊的小孩兒都可以湊到望遠(yuǎn)鏡前,看到遙遠(yuǎn)的天空中那黑色的堡壘變得仿佛觸手可及。 “煉金術(shù)消除了距離?!?/br> 一個拿著酒瓶的老者說, “用不了多久,黑鐵堡的人不出家門就能看到世界上任何地方發(fā)生的事情。” 沒有比這更糟糕的了。 但這可能已經(jīng)是發(fā)生了的事情。 “征服者卡波妮”不知去了什么地方,她將自己的一份研究成果提要送給了夏恒。 也正是從這本書中,夏恒學(xué)會了如何使用星盤、羅盤和六分儀。 為了確保不受打擾地進行實驗,夏恒帶著卡波妮進了深山之中。 夏恒在深山中用木頭蓋了一間小屋,整個漫長的雨季都把自己關(guān)在屋中。 他還為卡波妮做了個小屋子,然后便沒有多管它。 夏恒將生活的職責(zé)完全拋在腦后,整日整夜觀測著星體的運行,為了尋找精確測定正午的方法險些患上日曬病。 掌握了那些儀器的用法并cao作自如后,對空間的認(rèn)知使夏恒無須離開小屋就能遨游于未知的海洋,尋訪那些荒涼的地域,并與神奇的生靈交流。 正是在那個時期,他明白了“征服者卡波妮”說的話: “萬物皆有靈,只需喚起它們的靈性?!?/br> 最終,在十二月一個星期日的午飯時分,夏恒對著卡波妮說: “我們所生活的星球是圓的,就像這個?!?/br> 他手里拿著一個圓球,但并不是非常的圓,略微橢圓。 這是夏恒的失誤導(dǎo)致的,但他對此并不是很在意。 他從知識帶來的折磨中一下解脫了,他看到了眼前知更鳥那雙眼中的靈性。 眼前這只知更鳥,就是那一位“征服者卡波妮”。 這是一個煉金大師,在自己生命即將走到盡頭的時候,為自己轉(zhuǎn)換了存在的形態(tài)。 “你在彼得·波特家中放了什么?” 夏恒抓著卡波妮的脖子,試圖從它嘴中知道答案。 可直到卡波妮的脖子歪斜,他都沒有得到答案。 自那之后,夏恒養(yǎng)成了自言自語的習(xí)慣,旁若無人的在家中踱步。 那一時期,夏恒正在以驚人的速度衰老。 他像是被某種頑疾擊垮,死神一直追隨著他的腳步,嗅聞他的行蹤,但尚未下定決心給他最后一擊。 在一個悶熱的正午,夏恒坐在床前金屬的反光中,油膩的汗水沿著太陽xue流下。 他的兄長正站在他身后不遠(yuǎn)處,手上拿著畫筆,他將會把著奇妙的形象留在紙上,傳給所有后世子孫。 “彼得·波特也許掌握著永恒的秘密?!?/br> 那座房子早在夏恒和他的兄長出生之前,就籠罩著一層陰影。 盡管彼得·波特這樣的人在鎮(zhèn)子里的任何地方都被人們欣然接納,但他卻依然還是選擇了離群索居,這在這個小鎮(zhèn)上是個不可原諒的怪癖。 彼得·波特每天上午十點出門,沒人知道他去了哪兒,只知道他會在十二點準(zhǔn)時返回,有時手里拿著一個牛皮紙袋,鄰居們猜測里面裝的是信件或者食品雜貨。 沒人知道彼得·波特從事什么行當(dāng)。 “也許吧?!?/br> 夏恒的兄長收好東西, “你的身體真的沒事嗎?” 夏恒擺了擺手: “我沒事?!?/br> 其實他能清楚的感知到,他在這個虛擬世界的時間不多了。 但那又如何? 開個新號又是一條好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