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五件瓷器
“劉湘,你看看這是什么——水隊長,拿給他看?!?/br> 水隊長將鐵錘、酒精瓶和酒精棉球一一拿出來,放在桌子上。 “你們想說什么?” “這是一把鐵錘,這是一個酒精瓶子,這些東西是在土里面放了五六年的酒精棉球?!本凭耷驍傇谝粡垐蠹埨锩?。 “你們跟我說這個——我不明白你們的意思——你們能不能直截了當(dāng)一些呢?” “劉湘,你耐著性子聽我說,兇手就是用這把鐵錘將鐵釘砸進了陳耀祖的頭顱,之后,又用酒精棉球?qū)⒘鞒隽说难料锤蓛?,離開作案現(xiàn)場的時候,兇手把這些東西藏在了陳家后的陶窯遺址的土里面,你聽明白了嗎?” “我還是不明白,這和我有沒有關(guān)系呢?”劉湘是巷子里面扛木頭——一條道走到底啊。 “你知道這把鐵錘是誰的嗎?” “我怎么會知道呢?我又不是神仙?!?/br> “這是徐在道家的鐵錘。徐在道的老婆陳菊說,這把鐵錘就是在陳耀祖出事之后突然不見的。你現(xiàn)在還不明白嗎?” 劉湘第一次語塞。 “你再看看這份畫報——”歐陽平將畫報翻到有青花瓷的那一頁,然后走到劉湘跟前。 劉湘接過畫報看了看,然后木然地望著歐陽平的臉,那意思似乎是在說,畫報上的內(nèi)容和陳耀祖的死有什么關(guān)系呢? “徐在道在市博物院工作,他專門研究陶瓷,他對青花瓷非常感興趣,而陳耀祖就是死于青花瓷?!?/br> “陳耀祖死于青花瓷?” “對,兇手殺害陳耀祖就是為了青花瓷?!?/br> “為了青花瓷?” “對,青花瓷就是陳家的鎮(zhèn)宅之寶。” “這——” “水隊長,你把木匣子里面的東西拿給他看?!?/br> 水隊長打開了木匣子。將木匣子端到劉湘的面前。 “這是我們在羅開良的姘頭殷香君家的樓閣上搜出來的。你仔細(xì)看看?!?/br> 劉湘突然打了一個寒顫,郭老注意到,劉湘的右下頜骨蠕動了幾下,右眼角也跳了幾下,本來抄在外套袖筒里面的右手也從袖筒里面拿了出來,好像是沒有地方放,就在頭發(fā)上隨便摸了幾下——她的頭發(fā)很整齊,根本就用不著整理——因為劉湘是一頭齊耳短發(fā)。 “劉湘,羅開良,你應(yīng)該認(rèn)識嗎?” “認(rèn)——我認(rèn)識。” “我們已經(jīng)把羅開良抓起來了。至于他的姘頭殷香君,因為她非常配合我們的工作,所以,我們沒有抓她。你是一個人民教師,如果殷香君刻意隱瞞事實,包庇犯罪分子,我們應(yīng)該怎么給她定罪呢?” “我們還要告訴你,我們已經(jīng)把徐在道抓起來了,我們找你談,只是想再給你一個機會,懲惡揚善,這是我們刑偵工作者的職責(zé),我們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罪犯,也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不僅如此,我們還要拯救那些無辜的受牽連的人。當(dāng)然,如果你參與了這起謀殺案的話,那就另當(dāng)別論了?!?/br> 劉湘雙手突然顫抖起來,一滴眼淚從有眼角上滾落而下。 “你是一個受過教育的人——” “撲通”一聲,劉湘突然身體下垂,雙膝著地,兩只手放在地板上,整個身體的重量,幾乎全放在兩只手上:“這個案子跟我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我還沒有糊涂到這種地步?!?/br> “小曹,快把劉老師扶起來?!?/br> 小曹放下鋼筆,站起身,保住劉湘的右胳膊,將她扶到椅子上坐下。 劉湘淚如雨下,幾縷頭發(fā)貼在左臉頰上。 翟所長倒了一杯水遞給了劉湘。 劉湘接過茶杯,用衣袖抹去了眼袋和鼻溝上的淚水。 “我——” “劉老師,不要著急,先緩一緩,你先喝幾口水再說?!?/br> 先前,歐陽平是曉之以理,現(xiàn)在,歐陽平則是動之以情。兩聲“劉老師”可不是隨便喊的——有些人是要往好人堆里面趕的——至少能喚醒對方的向善之心。 劉湘突然哽咽啜泣起來,很傷心的樣子。 小曹從臉盤架上取下毛巾,塞在劉湘的手中。 劉湘低下頭,用毛巾捂住了自己的臉。 歐陽平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郭老瞇著眼睛抽香煙。 “一九六六年三月二十九號的晚上,徐在道確實不在我家。上一次,我沒有說實話,我有罪。”劉湘用毛巾擦了擦眼淚,然后抬起頭,“其實,那天晚上,徐在道到底有沒有和我在一起,我已經(jīng)想不起來了?!眲⑾娴脑捰悬c自相矛盾,思維有些紊亂。 “怎么講?” “前幾天,徐在道突然跑到我家來,——就在你們到我家來的前一天的晚上。他跟我說,如果有人來問我一九六六年三月二十九號的晚上的事情,就說他和我在一起呆了一個小時左右?!?/br> “臨走的時候,他說他會照顧我一輩子。我就迷了心竅。” “除此以外,他還說了什么?” “他說他會照顧我一輩子。其實,他用不著說這句話?!?/br> “為什么?” “他這些年,對我一直很好,他早些年也給我介紹過幾個男人,我都沒有同意?!?/br> “這是為什么?” “我想跟他就這么過一輩子?!?/br> 天下太多癡情女人。 “他在經(jīng)濟上經(jīng)常接濟你嗎?” “雖然他的工資收入比較高,但我的收入也不低,我不需要他的錢,不過,她倒是經(jīng)常買東西給我。作為一個女人,有這么一個男人,他時常惦記我,夫復(fù)何求呢?” “那么,你現(xiàn)在能肯定徐在道案發(fā)當(dāng)晚確實沒有和你在一起嗎?” “能肯定,你們離開以后,我就想起來了,徐在道每次和我在一起,都是在下午六點多鐘,他夜里面從來沒有來過?!?/br> “這又是為什么?” “他怕被陳菊發(fā)現(xiàn),我們一般是半個月見一次面,平時,他五點鐘下班,回到東門鎮(zhèn)的時間是六點半鐘左右,他想到我這里來,就提前半個小時,他把擠出來的時間放在我這里了,六點鐘左右,學(xué)生都放學(xué)了,街上和巷子里面也不會有什么人。這樣就不會被人看見?!?/br> “歐陽平,問問他徐在道在單位值班的事情。”郭老低聲道。 歐陽平正有此意:“劉湘,照你這么講,徐在道從來都沒有在你家過過夜了?!?/br> “不錯,在道從來不在我家過夜?!?/br> 徐在道既沒有在劉湘家過過夜,也沒有在單位“值班”,那么,陳菊所說的連著兩三天不回家是怎么一回事情呢?難道徐在道另有落腳之處嗎? “徐在道有沒有把什么東西放在你家里呢?” “以前放過?!?/br> “放過什么東西?” “一個箱子。” 同志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是一個箱子。 “什么樣的箱子?” “藤條箱。” 又是一個“藤條箱”,在我們的筆下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兩個“藤條箱”,而陳梅小時候在密室里面所看的“藤條箱”也是兩個。這該不會是一種巧合吧! “是什么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