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老水來電
一行人路過一些人家的時候,引來了一些狗的叫聲和一雙雙好奇的眼睛。 田順英將大家領(lǐng)進堂屋坐下。 一個十四五歲的女孩子從西廂房里面走了出來了,看上去眉清目秀,她就是田順英的女兒小梅。 “小梅,你到娘的屋子里面去,梳妝臺最下面一個抽屜里面有一把木梳子,你拿給娘。” 小梅走進東廂房,一分鐘以后,小梅從東廂房里面走出來,手上拿著一把木梳子。 “劉書記,就是這把梳子?!碧镯樣⑹嶙舆f給了劉書記。 劉書記將梳子交給了歐陽平。 梳子長十五公分左右,寬四五公分上下。顏色為棕褐色,梳脊上雕刻著兩株蘭花。 “大嫂,這把梳子是在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呢?” “小梅,你去泡幾杯茶來?!碧镯樣⑹窍胫ё吲畠海芭莺靡院?,支應(yīng)娘一聲。娘去端,小心,別燙著了?!?/br> 女兒走出堂屋以后,田順英關(guān)上房門:“這把梳子,我是在老公公過世以后,地窖里面有一些爛山芋,我想清理一下,結(jié)果在爛山芋下面看到了這把梳子。 “大嫂,我們能在看一看地窖嗎?”歐陽平已經(jīng)進過馬家的地窖,當時是無意注意,所以印象不是很深刻。 “我領(lǐng)你們?nèi)タ?。?/br> 李文化從包里面拿出一把手電筒。大家隨田順英走出堂屋。 地窖的位置在廚房的南邊,那里有一堆柴草,柴草的南邊是圍墻,廚房的位置在院子的東邊。 地窖的入口上覆蓋著幾捆玉米秸稈。 田順英將幾捆玉米秸稈挪開,下面是一塊木板,木板應(yīng)該是地窖的門。 李文化掀開木板,一股霉爛的味道從地窖里面冒出來。地窖的入口長六七十公分,寬四五十公分,正好可以通過林靜提到的那兩個箱子。 李文化慢慢鉆進地窖,歐陽平隨后跟進。 地窖僅能容下兩三個人,里面除了一些筐和繩子之外,沒有其它東西。 兩個人依次爬出地窖。 “大嫂,地窖里面平時放什么東西?” “地窖是用來儲存山芋的,在我們瓢兒井,家家都有地窖,山芋放在地窖里面,不會被凍壞,一直能吃到開春?!碧餇I長道。 “大嫂,地窖里面的山芋是什么時候吃完的呢?” “吃到二月底,就沒有了?!?/br> “平時,家里人經(jīng)常進地窖嗎?” “有山芋的時候才進去。山芋一吃完,就沒有人進去了?!?/br> 馬迎美父子很可能將卞寄秋的箱子藏進了地窖,藏在這里最保險,梳子很可能是在藏箱子的時候,無意中落在了地窖里面,父子倆肯定打開過箱子,梳子就是在他們打開箱子的時候落在了地窖里面的。 我們都知道,梳子是一個非常重要的物件,如果是卞寄秋的梳子,那么,梳子就是一個重要的證據(jù)。 田順英隨同志們回到了馬老二家。 歐陽平初步推斷,梳子極有可能是卞寄秋的,他準備派水隊長到林靜家去一趟,林靜和卞寄秋住在一起,又是很好的朋友,她應(yīng)該見過這把梳子。 水隊長當即決定:“歐陽,我現(xiàn)在就走。”水隊長站起身,這種事情得趁熱打鐵,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br> 歐陽平和劉書記將水隊長送到院門外,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之中。 劉書記突然想起了什么,他追出院門外:“水隊長,你等一下?!?/br> 黑暗中,能看到一個隱隱約約的身影:“劉書記,您還有什么吩咐?” “忙了一天,早該吃飯了,走,吃過飯以后再走——也不遲??!” 歐陽平看了看手表,時間是九點一刻。 “沒關(guān)系,現(xiàn)在——我還不覺得餓,時間不早了,我得抓緊時間,太遲了——叫人家的門,總有點不妥當?!彼犻L說完之后,頭也不回地走了。 “歐陽科長,我看這樣吧!不管水隊長這一去結(jié)果如何,明天早晨天一亮,我們就動手,這件事情,只要大爹一句話就成?!?/br> 兩個人走進堂屋,剛坐下,馬大爹就發(fā)話了:“順英??!話說到這個份上,我也不繞彎子了,明天早上,公安同志就要挖開老大的墳?zāi)?,這也是劉書記和我的意思。你還有沒有什么說辭呢?” “大爹,我沒啥意見。老公公可是一個大善人,挖過之后,最好能恢復原樣。不要驚擾了他老人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田順英的眼睛里面噙著淚。 “我明白你的意思,墳堆好以后,讓她們鏟一些草皮蓋在上面,現(xiàn)在到清明節(jié),還有兩個多月,到時候,草就長起來了——不會有人看出來的。劉書記??!這件事情就我們這幾個知道最好?!?/br> “大爹,您就放心吧!” 歐陽平和同志們能理解田順英此時的心情。 離開馬老二家之前,劉書記建議:“大爹,你看這樣行不行?” “劉書記,你快說?!?/br> “卞姑娘的母親正在醫(yī)院接受治療,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明天早上,我們就不請其他人了,我,田營長,老二,把大膽也叫上,就我們這幾個人上山?!?/br> “行!你說咋辦就咋辦,明天早上,我也上山。讓順英也去,她畢竟是墳住?!鄙€是老的辣,馬大爹想到很周到?!榜R大爹說的對,順英,這件事情,你一個人知道就行了,不要跟旁人說。這樣對祖宗也有一個交代。馬家在瓢兒井畢竟是有名有望的家族,老祖宗是沒有錯的,這塊牌子不能倒,”劉書記說的是事情,當然更多的是寬慰田順英的心。將田順英和馬氏父子分開來,將馬氏家族和馬氏父子劃清界限是非常明智的做法。 “明天早上五點動身,歐陽科長,您看怎么樣?” “太好了,辛苦大家了。盡量不驚動村里的人?!?/br> 九點二十分左右,一行人告別了馬大爹,走進了田大膽家的院門。 九點半鐘,三個人終于端上了香氣四溢的、熱氣騰騰的水餃,田大膽的老婆切了一塊咸rou,剁碎了,和大白菜放在一起做餡,包了一些水餃,水餃蘸紅辣椒,是不是很香呢?李文化一個勁地叫好。平時飯量不大的歐陽平也胃口大開,竟然吃了兩碗水餃。在田大膽夫妻倆的堅持下,劉書記和田營長也吃了一碗。夜已深,亦很冷,但大家的心里面緩緩的。 一切安排就緒,劉書記和田營長沒有回家,他們在大隊部湊乎了一個晚上。 離開田大膽家的時候,劉書記讓田大膽的老婆準備了一碗水餃——王博偉的房間里面有一個煤油爐,水隊長還沒有吃飯,他肯定想不到吃飯的事情,天這么晚了,他即使想吃飯,能到哪里去吃飯呢?在夜幕中消失的水隊長的背影,深深地刻在了劉書記的心里。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的慌。都是血rou之軀??!如果不是一個堅定的信念撐在心窩里,沒有人能這么玩命地干。 劉書記和田營長洗都沒洗,就鉆上了被窩。四只腳從鞋子里面一拿出來,屋子里面就充滿了腳臭味。顧不了那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