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說法，還是比較合理的。這也算是“12.26”兇殺案的背景之一吧！

    “把高德順的尸體藏進舍利塔里面，是誰的注意？”

    “也是至真?！?/br>
    “挖墳的鐵鍬是從哪兒來的呢？”

    “鐵鍬是至真準備的。”

    “幾把鐵鍬？”

    “兩把?！?/br>
    “你們把高德順的尸體挪到墓地的時候，有沒有碰到什么人？”

    “沒有碰到，但看到了。”

    “看到了誰？”

    “瓢兒井的葛黑子，他是一個獵戶，經(jīng)常在山上轉(zhuǎn)，不管早晚，不過，我們先到見到了那條大狼狗。我們就在灌木叢里貓了一會，看著葛黑子離開以后，才趕到墓地?！?/br>
    葛師傅說朦朧之中見到兩個人，也可能是三個人。金仁強在這個問題上沒有說謊。

    “咣當(dāng)！”歐陽平將一個東西重重地扔在辦公桌上，這樣?xùn)|西就是胡有為在“逍遙堂”一號廳17號座位下面發(fā)現(xiàn)的那把非常特別的刀。

    聲音并不是很大，但金仁強被嚇了一大跳。他原本低垂的腦袋像突然觸了電似地彈了起來，眼睛直愣愣地望著那把非常特別的刀和歐陽平的臉。

    金仁強想從煙盒里面摳出一支香煙，扣了好幾下，都沒有扣出來，干脆將煙盒朝下，倒出一支香煙來，用打火機點著了——他的手顫抖的比較厲害。他所恐懼的不是案子，還是血腥的殺人過程。談話很快就會進行到這個部分。當(dāng)然，金仁強也許想到了最后那個結(jié)果。在一個案子里面死了兩個人，金仁強肯定知道會是一個什么樣的結(jié)果。

    “金仁強，你見過這把刀嗎？”

    “見過——見過——我見過?！苯鹑蕪姾孟衤劦搅说渡厦娴难任?。

    “你說說看，這把刀是怎么回事？”

    “這——這——這是王——王喜的刀?！?/br>
    “這種刀，我們從來沒有見過。這是王喜自己打造的嗎？”

    “是——是的，王喜修腳用的刀都是他自己打造的，他以前跟他舅舅學(xué)過幾年徒——他舅舅是一個鐵匠?！?/br>
    “王喜是一個修腳的，他的工作用得著這種刀具嗎？這幾把刀才是修腳工該用的工具?！睔W陽平從李文化手上接過刀包，站起身，走到金仁強的跟前，他將刀包在金仁強面前晃了晃，刀包上插著六把不同形狀的刀具，刀同樣是鋒利無比，寒光閃閃。刀包是用羊皮手工縫制而成的。

    “這——這把刀是王喜自己設(shè)計的。”

    “自己設(shè)計的？用來做什么？”

    “這——”

    “說！”

    “其實，我們早就想對連老板下手了。”

    “你們想殺人滅口嗎？”

    “這次是想殺人滅口?！?/br>
    “這次是想殺人滅口？什么意思？你能不能把話說清楚一點呢？”

    “剛開始，我們想干一票。然后金盆洗手，沒有想到，在第一票上就載了?！?/br>
    “干一票？”

    這真是摟草找蛇，意外得兔。由此可見，“12.26”兇殺案比我們的想象要復(fù)雜的多。

    “事情到了這個份上，我就不遮遮掩掩了——遮也遮不住了，解決了高德順之后，我們就把心事放在了連老板的身上，他手上的東西——他手上有很多東西——他的生意做得很大——我有點不甘心，他每次從我們手上拿東西，都把價死命地往下壓——他太貪太狠了——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家伙——他就像掐住了我們的脖子——他知道我們只能把東西賣給他?！?/br>
    江別亭曾經(jīng)提到過這件事情。

    “可這個家伙的身邊始終不離人——他有一個伙計，實際上是保鏢，根本沒有機會下手?！?/br>
    “連老板的店鋪不是早就關(guān)門歇業(yè)了嗎？”

    “店鋪是早就關(guān)門歇業(yè)了，但他私下里還在做，他也想收手，但只要一見到值錢的寶貝，就再也忍不住了。”

    “本來，我們想從容安排這件事，但已經(jīng)來不及了?！?/br>
    “怎么講？”

    “你們突然去找靜軒齋的江別亭。我們還能坐得住嗎？”

    “我們?nèi)フ医瓌e亭，觸碰了你們那根神經(jīng)呢？”

    “江別亭知道我的底細——他很可能知道我把東西買給了連老板——江別亭是一個決定聰明的人，他和夫子廟那些做古董文物的大小老板素有來往?！?/br>
    “你知道他和連老板之間的關(guān)系嗎？”

    “不知道。但王喜聽到了你們的談話?！?/br>
    大家驚詫不已，原來，同志們已經(jīng)被跟蹤了。而同志們竟然渾然不知。怪不得歐陽平他們趕到止馬營的“革命浴室”的時候，連老板已經(jīng)一命嗚呼了。

    “一旦你們找到連老板，我們的事情就敗露了?！?/br>
    “怎么講？”

    “連老板從我們手上拿了三樣?xùn)|西，根據(jù)這三樣?xùn)|西，你們很容易就會聯(lián)想到高德順的案子。這樣一來，案子不就敗露了嗎？”

    “哪幾樣?xùn)|西？”

    “一顆朝珠，一個扳指，還有一個玉璽?！?/br>
    “這三樣?xùn)|西和高德順有什么關(guān)系？”

    “玉璽上有幾個篆字?！?/br>
    “幾個篆字？”

    “其中有兩個字是宣統(tǒng)?！?/br>
    “歐陽，宣統(tǒng)是末代皇帝溥儀的年號?！惫系吐暤馈?/br>
    “你們已經(jīng)知道高德順的身份了嗎？”

    “知道?！?/br>
    “說！”

    “高德順是清末代皇帝身邊的太監(jiān)——而且是一個得寵的太監(jiān)?！?/br>
    看樣子，他們早就盯上高德順了。

    “你們是什么時候知道的——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他曾經(jīng)買給江掌柜一幅乾隆的書法作品——那可不是一般的東西?！?/br>
    “然后，你們就盯住了高德順，是不是這樣？”

    “你說的沒錯。高德順在泰山禪院有一間固定的禪房，在咱們東門鎮(zhèn)，大家都知道有人向泰山禪院捐了不少黃金，觀音菩薩開光的時候，鎮(zhèn)上的人都去了，我們估計出錢重塑觀音金身的人一定是高得順，要不然，寺院怎么會專門騰出一間禪房來給高德順住呢？他一年只住一宿，這不是太奢侈了嗎；更重要的是，何明城總感覺高德順有很多秘密，何明城的家也住在油坊巷；而且，和高德順家是斜對門。他還從劉老師那兒聽到了一些關(guān)于高德順的事情。高德順幾十年前，突然只身來到東門鎮(zhèn)油坊巷，他行為詭異，令人生疑。”

    “單憑這些東西，你們是不可能貿(mào)然下手的?！?/br>
    “你說的沒有錯，我們派王喜夜探高德順家。”

    “王喜看到了什么？”

    “王喜看到了高德順的真身，還看到了十幾幅字畫和金蟾蜍?！?/br>
    “12.26”兇殺案的背景已經(jīng)越來越清晰了。

    “你為什么要派王喜，而不是其他人呢？”

    “王喜會攀爬，昨天傍晚，你們和江掌柜說話的時候，王喜在店鋪外面是聽不見的?！?/br>
    “哪他是站在什么地方偷聽我們談話的呢？”

    “在內(nèi)窗外面，王喜翻越院墻，進了江家后院。站在窗內(nèi)外面，正好能聽到你們的談話?！?/br>
    王喜果然不簡單。金仁強則更加厲害。

    “昨天晚上，王喜是什么時候離開逍遙堂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