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鋪墊
“金公子,這是奴婢精心培育的蘑菇,是新品種,韭黃韭菜也比去年好一點?!?/br> 中午的太陽懶洋洋的照在身上,卻難掩涼意,林株憑欄而立。 金小光也安靜的站著,紅色的披風(fēng)在微風(fēng)中飄揚,有點飄飄欲仙的感覺。心里卻是恍然隔世的感慨。有一個月沒看到林株了,除了再也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之外,更多的是感覺少了什么,少了重要的東西。 剛開始他以為是自己是因為太郁悶太煩躁,漸漸地知道是因為沒看到林株。 可是當(dāng)今圣上太子爺這對父子實在是疑心太重,年前為了表示皇恩浩蕩,太子爺親自帶著幾位忠臣前去定遠安撫軍心民心,其中有位軍部侍郎,多年前曾參與剿滅過西山前朝欲孽。在定遠安撫軍心時,無意中見到秦四爺率領(lǐng)的民間自發(fā)抗擊敵寇的男子,認出其中一個曾經(jīng)是前朝皇子的手下。 這讓皇上父子的疑心加重,皇上現(xiàn)在身體抱恙,太子爺怕自己繼位期間,定遠侯會聯(lián)合前朝余孽搗亂,不但派出很多密探細作散布在定遠,還派出很多的大內(nèi)高手監(jiān)視都城的質(zhì)子府。 這些高手都是經(jīng)過特殊訓(xùn)練的,雖然不至于阻擋金小光。但是他也不想現(xiàn)在這個時候惹麻煩,。所以這段時間他基本是被軟禁的。 林株那里知道這些。 以為他是在欣賞眼前的美景,雖然才是初春,一切都同冬天沒有多大的變化,但是湖面上有幾只鳥兒在飛翔,遠處草坪花園已經(jīng)隱隱的顯出綠色。 只有框架的的個性十足的大樹很高傲的伸開紙條,似乎在等待新衣服。 想起過不了幾天之后的春意盎然,林株又說:“金公子,再過幾天湖邊上的冰就該融化了?!?/br> 完全是沒話找話的意思。 金小光還是保持沉默,今兒也太深沉了吧。 這樣下去要怎樣說出貸款的話來。 她咬著牙想了想,又沒話找話:“金公子,我家公子有沒有消息?。窟€有大寶,他們還好吧?” 其實年前鐵管家已經(jīng)告訴了她,目前情況基本穩(wěn)定,定遠的戰(zhàn)事長期處于對峙,且我軍略勝。燕無憂這個欽差大臣還算稱職。 金小光這才幽幽的說:“他們還好了,只要不在都城,一切都會好?!?/br> 這話什么意思?難道在都城就不好了么?想想也是啊,都城雖然是帝都是天子腳下,繁華熱鬧,但是質(zhì)子顧名思義就是人質(zhì),做人質(zhì)有什么好的。 她帶著同情安慰他說:“金公子,也不要想這么多。不就是住在都城么做個人質(zhì)么。又不限制自由,就當(dāng)是外交官了。你應(yīng)該感到榮幸自豪才是啊。因為這質(zhì)子也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當(dāng)?shù)模堑糜猩矸萦械匚贿€要有資格。好了金公子,高興一點,那邊不是座山么,。我們?nèi)ヅ郎??!?/br> 在湖心的那一邊,有一座不高的山,樹木密集的。 家里還會有山,真的很奢侈的?,F(xiàn)在氣候適中爬個山緩和一下氣氛應(yīng)該不錯。 這樣就可以不用陪他睡覺,找機會將貸款買房的事兒提一提。 買房子這件事也很著急的,賣主雖然很多,中意的并不多。 就像王婆婆的大院子,正好在鎮(zhèn)子邊緣,還可以有發(fā)展的余地,以后熟悉了打探清楚了,至少門前那片地可以找機會商量著買了來種點菜什么的。 遲了怕被人買走。 金小光今兒似乎一點熱情都沒有,默默的轉(zhuǎn)身離開欄桿。林株提著籃子忙跟了上去,沒話找話的東說西說的。 還說了林云其實是去了老舅家的事兒。 金小光帶著她沿著湖邊的青石湖堤慢慢的走,不是心不在焉的哼上一句。 聽起來看起來心情都是很差的。 得想個什么辦法讓他心情好起來,這樣才能提出自己的事兒。 她眼珠一轉(zhuǎn),說:“金公子,今兒天氣不錯。我們倆比賽,看誰先到山腳下?!?/br> 離那座不知是天然還是人工的小山已經(jīng)不遠,可以看到上山的路徑。林株將籃子換了只胳膊提著。 前世她最喜歡的運動可就是登山徒步了,每到周六周日,她便會獨自一人或者約幾個朋友,登山或者走很遠的路。、 來這里這些個愛好竟然都忘了。也許還是年紀(jì)的關(guān)系,沒意識到運動的好處。 金小光有點意外的看了林株一眼,犀利深邃的眼中是薄薄的一層迷霧,看起來有點猶豫。 絕對是遇上什么煩心事兒了,的讓他提起精神暫時忘了煩心事兒。她又換了只胳膊提籃子。 這個時候這只籃子實在是多余的,很麻煩??墒请x開這里也不知道會不會回來,放在地上的話,等會說不定要繞道來取,這可是她來這里的借口,很麻煩的。 金小光眉頭一皺,也不知對著哪邊招了招手,一位清秀的小廝也不知從哪里就走了出來。 他指著林株胳膊上的籃子說:“將這只籃子拿走?!?/br> 小廝頭也不抬的上前恭敬地從林株手里拿過籃子,瞬間退下。 林株的眼睛只是晃了晃,那孩子已經(jīng)不知去了哪里。 身手不凡??! 她有點后悔剛才說的話,她也只是愛好登山,卻是已經(jīng)好多年沒那個機會了。同金小光比登山,那不是魯班門前賣斧子關(guān)公門前耍大刀么。 她有點尷尬的低頭說:“金公子,奴婢體質(zhì)不太好,讓一讓啊。” 后悔已經(jīng)遲了,話既然說出來了,哪怕是輸?shù)囊凰恳惨矒巍?/br> 金小光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往前走。走到山腳下。這片山林打理的不錯,每棵樹的造型都不錯,那些個舒展的虬枝都很有型。樹下也有盤旋的很好的藤條,可以想象披上綠裝時的樣子。 來到那條碎石鋪成的山徑前,金小光說:“ 從這里開始吧,說,輸了怎樣?” 輸了怎樣?一定是受懲罰了。 她說:“輸了就要認罰。” 金小光凝神看了她一眼說:“怎樣罰?” 怎樣罰呢?林株一時半會還沒想好??偛荒苷f罰你貸款給我吧。 她歪腦袋想了想說:“那就由贏了的人自己決定?!?/br> 她是輸定了,那就給金小光一個機會,讓他說出懲罰來,高興高興。 他皺起眉又憂郁起來有點滲人。 金小光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又看了她幾眼說:“你喊開始還是我來?!?/br> “自然是女士優(yōu)先,奴婢來喊?!?/br> 誰先誰后的事兒上,一定的女性優(yōu)先,這是規(guī)矩也是風(fēng)度。 好一個女士優(yōu)先!金小光有看了林株一眼。這句話他是沒聽過,就算是司馬明珠四馬云珠這樣的公主級別,在他這樣的男子面前,也沒這個要求的。 不過聽著似乎也對。 他沒說話表示默認。想象門口那幾個司馬良辰的侍衛(wèi),心里就壓抑。不想說話。 卻是對林株的熱情很感動,這個女子是在用心讓高興起來。 “那奴婢就喊開始了,注意了,預(yù)備備……開始!” 話音未落,她的小小的身影小兔子般的向前竄去。 他慢悠悠的跟在身后。林株的身子嬌小靈巧敏捷,她不是在跑,而是很快地走著,兩條小腿飛快的轉(zhuǎn)換,腰身便很曼妙的扭動。 一個月沒見,她又長高了一些,也有了點女人味兒。十六七歲的大姑娘已經(jīng)很有了讓人心動的感覺了。、 心里的抑郁漸漸被林株驅(qū)散,她的臉上露出一絲絲的笑意,緊走兩步就跟在她身后。 林株走了一會兒,聽不到身后有一點動靜,難不成金小光根本沒參與,或者他走了另一條路? 她微微喘氣轉(zhuǎn)身,金小光就在身后身后。 高人??!這個高大的人走在身后一點聲音都沒有,如果是晚上,會嚇?biāo)廊说摹?/br> 她抿嘴一笑說:“金公子,你身子好輕,一點聲音都沒有。,奴婢還以為您沒跟上呢。” 很久沒這么運動了,有點氣喘。 金小光說:“走路又不是打鼓還的發(fā)出多大的聲音。” “走路也是雙腳撐著一百多斤的身子走啊,奴婢這么輕也有聲音的吧!金公子練過輕功吧,輕功好,輕功牛!什么飛檐走壁翻山越嶺的漂洋過海的,厲害真是厲害?!?/br> 她說這些話純屬拍馬屁!金小光的身手她自然是見識過的,飛檐走壁那是小意思,帶著她都能完成,至于翻山越嶺飄揚過海自然是夸張。 金小光看她今兒活潑,話多,說的也中聽。更加感動。 她這是努力的讓自己高興開心。 他微微一笑,傾倒眾花。 說:“說得這么夸張,有那么厲害早就當(dāng)神仙了,還用做人!” “做什么神仙?。孔鋈硕嗪?。沒聽說只慕鴛鴦不慕仙么。做神仙只能清心寡欲,做人可以娶妻生子享盡人間美色。”林株今兒是要金小光高興地,說話也隨便。 “好一個不慕神仙幕鴛鴦!”金小光邁開一大步就追上了林株,說:“既然做鴛鴦比做神仙好,那我們是不是可以做鴛鴦呢?” 說完眼神變得曖昧多情起來,還很有挑逗性的閃了閃,閃出一片桃花。 說什么只慕鴛鴦不慕仙,這不是給他喂話么?今兒來可不是調(diào)情的是有事兒要求他的。 她忙帶著諂媚的笑說:“金公子取笑奴婢了,。奴婢哪有資格同金公子做鴛鴦?嘿嘿,。金公子這樣人,應(yīng)該同那枝頭的鳳凰做鴛鴦,奴婢這麻雀就算了吧。” 兩人幾乎是并排上山,干凈幽靜的小徑有點窄,幾乎是肩碰肩。金小光低頭看了看喘著粗氣的林株說:“株兒,好像我們應(yīng)該下水不應(yīng)該上山吧?!?。 “下水?為什么啊,我們又不是魚,”林株一時沒明白金小光的意思。 金小光雙眼泛著桃花斜視林株說:“你不是說寧做鴛樣不做神仙的么?要做鴛鴦就得下水。我們?yōu)槭裁匆仙?,山上?yīng)該是神仙呆的地方啊!” 林株放慢腳步說“也對啊,先不說鴛鴦不鴛鴦的。我們真錯了。即然不做神仙,我們就應(yīng)該兵分兩路,金公子這樣的應(yīng)該下水,水不在深有龍則靈嗎。奴婢這樣的就該上山?!?/br> 這樣赤裸裸得奉承,金小光自然高興,皇子可以是龍子,他為什么不可以。 他偏著頭說:“你為什么該上山?難道你想修仙 ?!?/br> “奴婢哪有資格修仙,羞仙還差不多?!绷种旮窀裥χf:“人家說人中龍鳳,金公子這樣的人應(yīng)該就是人中之龍,不管是真龍草龍?zhí)忑堬w龍白龍黑龍,總之是龍。明珠公主那樣的人就應(yīng)該是鳳。奴婢這樣的自然就是麻雀了,麻雀那就得往山上跑唄。?!?/br> “麻雀,真的很像。嘰嘰喳喳的 。什么龍啊鳳的,都是人。不過說你是麻雀好象也沒那么討厭,應(yīng)該是金絲雀比較好點?!?/br> 金小光很鄭重其事的看了林株幾眼,得出結(jié)論。 什么金絲雀,那是要被關(guān)在關(guān)在籠子里養(yǎng)的。 她噘著嘴說 :“什么金絲雀!奴婢可不要做,奴婢就想做只麻雀 ,簡單而卑微的活著 ,餓了,找點兒食吃 ,累了站在樹枝上?!?/br> 金小光看著她純凈清澈的眼睛,紅撲撲的小臉兒,笑了笑。不管是麻雀還是金絲雀 ,都很可愛! 兩人言來說去的,就到了山頂,竟然有一座古色古香的亭子。 金小光看了眼滿是灰塵的石登,彎腰從亭外抓來一把一把蒿草擦了擦,又用衣袖拂了拂,想了想抽出兩塊絲帕鋪了上去說:“坐吧,株兒,這個亭子叫觀景亭??梢钥吹秸麄€質(zhì)子府半個都城的景觀?!?/br> 這么體貼,怎么好像忽然變成了紳士。 林株很受寵若驚 ,慌忙點頭哈腰的說 :“金公子,您請!奴婢站著就好 ?!?/br> 說話隨便點,還行 ,做事兒,要懂點兒規(guī)矩 。 金小光也不客氣,就坐在了石凳上試了試,說:“不是很涼,坐吧!不用站著了,站客難打發(fā)?!?/br> 有事相求,林株也不扭捏,依言坐下。 金小光解下身上的披風(fēng)輕輕的披在她身上,還幫她戴上帽子,蓋上腿。 披風(fēng)的里子不知是什么動物的皮毛,軟軟的暖暖的感覺很舒服。他的一條胳膊輕輕搭在她的肩頭。 高處不勝寒,此時死卻是分外的溫暖。 這哪里是那個冷酷陰郁的金小光,分明就是一暖男。林株縮了縮脖子。 貸款的話要怎樣說出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