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外表強大也會空虛
燕秋吟沒想到一向?qū)λ僖腊夙樀难酂o憂竟然就這樣下了逐客令,一時有點無所適從。 她還想說點什么,看燕無憂疲憊的閉上了眼睛,想來今天在堅持下去絕對沒有什么好結(jié)果。 只好慢慢的起身,輕聲說:“二哥哥,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br> 說完淚流成河。 走了幾步還不甘心的回頭看,幻想著燕無憂會起身送她一程,替她擦去眼淚,就像平時一樣。 卻見燕無憂已經(jīng)閉目養(yǎng)神狀,一只手很有節(jié)奏的拍著桌子,似乎在催促她快點走,只好轉(zhuǎn)身。 一眼看見林株探頭探腦的從大寶身后探出小臉,臉色嬌潤如花瓣,一雙眼睛骨碌碌亂轉(zhuǎn),帶著靈氣,小小年紀(jì)竟然帶著一股狐媚。 她停住腳步說:“二哥哥,我走了。不過這個小賤婢的跟我一起出去?!?/br> 林株聽燕秋吟說的咬牙切齒,嚇了一跳,跟她一起出去還不是找死的節(jié)奏。這個蚯蚓小姐剛才看她的眼神恨不得將她活剝了,好像她對她做了什么罪大惡極之事。 可是蒼天可見,她只有被動的份,那里有資格對她做什么,就是想做什么也做不了,這眼神罪名加的莫名其妙毫無道理。 她忙從大寶身后閃了出來,可憐巴巴的盯著燕無憂,慘兮兮地說:“無憂公子,是你讓大寶哥帶我進來的的,你可要對我負責(zé)。我這胯骨可是被你的踹的閃了,現(xiàn)在還一陣一陣的疼呢,要是跟了三小姐一起出去,萬一她生氣起來,再被打個幾耳光,臉也腫了。以后誰還敢跟著你混,安全都沒有保障,說不定生命都會有危險。” 燕無憂聽她說的一串一串的,很有意思,也很夸張,似乎也無懈可擊。 強忍著想笑了一笑的沖動,慢慢睜開眼睛說:“不去就不去,怎么那么多話,哪有你說的這么嚴重,還生命危險?!?/br> 林株見他沒生氣,也沒說讓自己去,知道現(xiàn)在是不會偏向燕秋吟的,膽子大了起來,很快看了燕秋吟一眼小聲說:“不是奴婢說的嚴重,奴婢這單薄的身子,哪里經(jīng)得起公子小姐你一拳她一腳的。奴婢還想好好長大。爹娘還等著我孝敬呢,” 她看燕無憂的眼神多少帶著點怨色,燕無憂神色略顯倦怠的從眼縫里看著她,見她下巴尖尖小嘴微微撅起,筆挺的小鼻頭可愛的翹著,一雙眼睛黑夜星星般的閃爍,心里有種說不出的透徹感。 她說話的聲音也是清脆悅耳,帶著一點點的童音,夾雜著些許的嗔責(zé),比起燕嬌吟嬌滴滴嗲嗲的矯聽起來順耳多了,沉悶的氣氛似乎輕松了許多,心情也頓時好了起來, 剛才被燕秋吟憋的氣消了一半,站起身子說:“你那里也不要去,留在這里先熟悉一下,既然你已經(jīng)是我的丫鬟了,以后難免會有多事兒要來府上,一會兒讓梅心梅可給你說說府上的規(guī)矩?!?/br> 說完又轉(zhuǎn)臉對燕秋吟說:“秋吟,株兒留在這里有點事兒,你先回去吧,一會吃過晚飯,再來看你。” 說完對外喊:“梅心梅可,送三小姐回去。” 語氣很是果斷,沒有一點商量。, 燕秋吟一張苦瓜似的小臉變成了白色,終于明白今兒自己做的太過真讓他生氣了,現(xiàn)在燕無憂是絕對不會再給她面子了,還是先走再說。反正燕無憂答應(yīng)過娘,會照顧她的,他是言而有信信守承諾的,照顧的意思就是將她托付給了他,她以后也會是他的正妻。一個小小的菜園出身的丫鬟,量她也成不了什么氣候,有的是機會收拾她。 她 悻悻的走出屋子,梅心梅可忙迎上前奴顏婢膝的說:“三小姐,請?!?/br> 燕秋吟沒好氣地說:“請什么請,我自己會走,要你們獻殷勤,滾一邊去!” 梅心梅可忙低了頭去,偷偷對視抿嘴一笑,瞬間又換上諂媚的笑臉說:“三小姐,不送?!?/br> 兩人強忍著想笑出來的沖動,裝出一副恭順的樣子目送燕秋吟柔弱的身子走出視線,對著偷偷回頭告別的銀玉美玉招了招手。 便轉(zhuǎn)身釋放性的笑了起來。 笑夠了梅可說:“梅心jiejie,從來沒見過三小姐被氣成這樣,平時她可都是將咱公子氣得說不出話來?!?/br> 梅心說:“還好今兒她沒找我們什么茬,那錦紅,瓊紫她們又不在,歐陽嬤嬤也去看老太君了。我真害怕她又沖著我們發(fā)威。” 梅可說:“誰說不是呢,剛下嚇得我這手心都捏出了一把汗,前幾天我的一條新裙子就被她撕破了?!?/br> 兩人說話間回到了正屋前,聽的里面?zhèn)鞒鲅酂o憂的聲音:“株兒,今兒讓你來,是讓你看看我的住處,拿個牌子。你是我的丫鬟,以后府外有個什么事兒,需要的時候你的跟著,有什么急事兒大寶忙不過來,你可以幫著傳個信,” 梅可吃驚的看了眼梅心說:“梅心jiejie,還真是公子新收的丫鬟!她什么背景,這么厲害,三小姐都被氣走了?!?/br> 梅心想了想說:“看她瘦瘦小小的,穿的又不是很體面,頭發(fā)也梳的不光堂,應(yīng)該沒什么背景。三小姐她是自己做的過分了?!?/br> 就聽見燕無憂在屋里喊道:“梅心,給株兒端杯茶來?!?/br> 梅心應(yīng)了一聲,下意識的看了梅可一眼,急匆匆去泡茶?!?/br> 心里暗暗吃驚,剛才三小姐來,都沒喊上茶,這會兒倒給一個小丫鬟上茶,看來這個小丫鬟真的不簡單。 燕無憂半閉著眼睛靠在椅子背上,眼里的余光看著林株受寵若驚的對梅心一個勁兒的道謝,雙手小心的端起茶杯,喝了幾口。 梅心又給燕無憂面前的茶杯里添了水,見他沒有什么吩咐,偷偷地看了林株一眼,悄悄地退了出去。 林株喝了幾口茶,只覺得滿口清香,余味無窮。 真是好茶,不但聞著清香怡人,喝起來也也是齒間流芳,沁人心脾。 她平時沒有機會喝茶,前世也不太喝茶。她聽說喝茶雖然對身體有很多好處,卻是皮膚會黑。但是她喜歡聞茶的味道,尤其是那些好茶。也是懂得一點點茶道,那是做最低層的時候,伺候人學(xué)的。 她捧著茶杯站在地上,見燕無憂又開始閉目養(yǎng)神,大寶看著她自然地笑。 感覺一條腿又酸又困的,還不時地抽搐性的痛一下。 便大著膽子慢慢的挪移到了剛才燕秋吟坐過的椅子前,微微抬了抬小腿,坐了上去。 嚇得大寶忙對她使眼色,公子處理事情都在藏寶閣的那間大廳里,臥房平時也沒什么人來,這個位置幾乎是三小姐的專座。 林株哪里知道這些,看燕無憂似乎睡著了,只想著偷偷讓腿休息休息。 看大寶賊眉鼠眼的對她不停地擠眉弄眼,倒覺得好笑。 也對他擠眉弄眼起來。 大寶見她愚鈍,躡手躡腳的貓一般的走了過來,彎下腰對著她的耳朵小聲說:“快起來,這個位置不是你坐的,乖乖站著。” 大寶的聲音極小,傳到林株耳朵卻是極大。 林株只覺得耳朵癢癢的很難受,仰起小臉對他也小聲說:“大寶哥,公子睡著了,我偷偷地坐一會兒,這條腿實在是難受。” 大寶見她不下來,用兩只手將她半拉半抱的弄下椅子,擋在自己身后,不讓她靠近。 “小氣?!绷种昃锲鹱彀袜洁煲痪?,感覺離墻近了一點,這才發(fā)現(xiàn)墻面也很是講究,竟然掛著精美的墻毯,似一大副山水畫,她又靠在了墻上,手里還端著茶杯,喝了一口。 這茶實在是好。 大寶被她氣的毫無辦法,只好站在她前面替她擋著燕無憂的視線。 他們這一些舉動都被燕無憂盡掃眼底,他微微偏了偏頭,見小小的林株踮起一只腳尖悠閑地斜靠在墻面上,手里端著一杯茶,很優(yōu)雅的呷著,眼里帶著無盡的享受。似乎正在品茶,還品的有滋有味兒。 他輕輕地咳了一聲,坐直身子,嚇得林株手一抖,茶水差點灑了出來。 大寶也忙快速的回到自己的位置站好了。 燕無憂似笑非笑的看著林珠問:“茶好喝么?” 林株忙說:“好喝好喝,奴婢長這么大從沒喝過這么好的茶?!?/br> 她說的都是實話。 燕無憂端起茶杯看了看,也喝了一口說:“這是定遠產(chǎn)的云山茶,每年也只有那么幾十斤,是貢品,就是朝廷的大官也輕易見不到,你在哪里喝的到?!?/br> 古代的貢品茶,怪不得這么好聞好喝。 得好好品嘗品嘗。 忙大口喝了起來。 茶杯小,喝完之后,她又上前提起桌上的茶壺為自己添了點水,看燕無憂的杯子水也不多了,又幫他添了點。 有點眼色。 燕無憂露出一絲不易覺察的笑意,問:“株兒,剛才三小姐嚇著你了吧。” 林株眨了眨眼睛,不知道他問這話什么意思。 是在替燕秋吟解釋什么還是在安撫自己。 想了想說說:“回公子,奴婢不怕,奴婢是下人,受點委屈沒什么。奴婢倒是覺得讓公子煩心了?!?/br> 燕無憂很意外的哦了聲,凝目看了她一會兒。 瘦瘦小小的沒長成的小姑娘。 怎么會有這樣的見識。說的話比大人還貼心。 他看了林株一會兒,嘆了口氣說:“是很讓本公子煩心,可是娘和蕓香娘臨終前都有交代,讓我好好的照顧她?!?/br> 燕無憂說得很無奈,這個林株聽大寶說過,剛才也看到了。 這孩子這么重情重義,實在很難得, 可是他年紀(jì)也不大,兩人也就相差一兩歲,他只能照顧呵護她她,起不到教育她的作用,這種照顧現(xiàn)在變成了袒護庇護,滋長了燕秋吟的霸氣。 她小聲說:“公子,你做的沒錯,信守承諾。可是凡事也都的有個尺度,照顧歸照顧,不能姑息。這樣凡事兒都順著她會害了她的,會讓她覺得什么事兒都有公子擺平,以后萬一公子照顧不了了,豈不害了她。” 天色漸晚,和燕無憂幾乎促膝長談了兩個時辰的林株才被大寶送了出來,,今兒她可是苦口婆心的開導(dǎo)了燕無憂一番,直開導(dǎo)的燕無憂心情舒暢笑聲朗朗,破天荒的主仆一桌吃了個開心的晚飯。 走出燕無憂深遠的院子,出了大門,林株再次看了一會兒美如晚霞的花樹,離開了所有的人的視線,大寶終于帶著崇拜至膜拜的眼神仰望著她,說:“株兒,真沒想到,咱公子竟然能和你暢談這么久,大寶哥以前怎么就沒發(fā)現(xiàn)株兒原來這么厲害,這么能說會道,道理一套一套的,比夫子說的還長?!?/br> 面對表揚,林株略顯得意的說:“大寶哥過獎了,這就叫做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我說的也不是什么大道理,人都是這么個活法兒。其實呢?zé)o憂公子也是空虛的可憐的,年紀(jì)輕輕就要管這么多事兒,他也想有人陪著說說話?!?/br> 大寶不解的說:“咱公子還空虛什么,管那么多事兒,多能干呀,還可憐什么?我們才可憐呢。你看看他現(xiàn)在是燕府的當(dāng)家人,所有人看到他都的低著頭。很多人想見他一面都不容易。你不知道,現(xiàn)在老太君幾乎將府上所有的事宜都交由公子管理,什么田園農(nóng)莊,作坊,桑園,酒樓,加上府上,差不多的有一千來號人,這些事情多的管都管不過來,哪里有時間空虛?!?/br> 林株笑微微的看了大寶一眼,見他滿眼疑惑很不服氣,說:“人不管多忙,都得有點消遣,有個懂自己的人說說話,給你說了你也不懂,你還小。,有些事情不明白。” 大寶氣的噗嗤一聲笑出了聲,林株比他小三歲,看起來更小,從此可都是跟在他屁股后面跑的?,F(xiàn)在竟然說他還小不懂事兒。 這可有點以小犯上沒大沒小的的意思了,不過他一點也不生氣還覺得很好笑。。 他氣中帶笑說:“株兒,我還小難道你很大么?怎么這么沒大沒小,你可是叫我大寶哥的?!?/br> 林株說完也覺得錯了。怎么可以在比自己大的人面前這么說話,沒規(guī)矩。 她訕訕一笑,實在是將大寶太當(dāng)自己人了,平時說話也不注意細節(jié),無意中用前世的年紀(jì)看待他的思維了。 她強詞奪理的為自己解嘲說:“論年紀(jì)你是比我大,但是有智不在年高。我是從小賣蒸饃啥事都經(jīng)過,懂得多看得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