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回來了(15)
連奕昊陰鷙的神情緩和了些:“還有其他的事?” “在告訴大嫂這件事之前,最好不要讓她回大將軍府,大哥沒有在三姨娘面關(guān)掩飾對大嫂的心意,三姨娘極有可能會利用這一點對大哥你展開報復(fù)。” 連奕達(dá)的話字字重點。 連奕昊戲謔一笑:“三弟,難得你能說這么多話,以三弟的猜測,你覺得她會怎樣報復(fù)?” “……”連奕達(dá)臉上的表情,猶如被西伯利亞的風(fēng)吹過,連帶著整個房間都冷了下來:“我回地下室!” “三弟,別生氣,別走呀,三弟……” 連奕昊忙沖連奕達(dá)喚著,沒喚兩句,連奕達(dá)就已經(jīng)在門前消失。 “小氣。”連奕昊哼了哼。 懷中童紫姝還在昏睡,連奕昊深深的凝視她寧謐的睡顏,眼中流露出復(fù)雜的情緒。 正如連奕達(dá)所說,如今的童紫姝還被蒙在鼓里,善良的她雖然聰明,可是有某些事情上特別執(zhí)拗,一個為了陌生人都可以不要性命的她,特別容易感情用事。 就拿她為了七公主,為了昨晚撞了他們馬車差點死在馬蹄下的人,為了被袁紹關(guān)押在密室的他。 為了她認(rèn)定的感情,她可以不顧一切,甚至不要性命,這樣的她,能接受自己的親生母親要陷害她,甚至……為了替另一個女兒報仇,不惜犧牲她的性命嗎? 指尖在她柔嫩的頰邊游走,拂開她額際的碎發(fā),低頭在她的額際憐又心疼的輕吻了一下。 嘆了口氣,他已經(jīng)做下決定。 即使冒險,他現(xiàn)在也不想讓她知道真相,其他的事情,由他全權(quán)解決,這件事如果可以一直瞞下去,他希望她一輩子都不要知道實情。 早晨,童紫姝從睡夢中醒來。 從昨天開始,連奕昊就一直耍賴說傷口疼呀之類的,讓他陪她,不讓她回大將軍府。 雖然他們兩個之間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得到了鄧秋茗的認(rèn)可,不過她這樣公然夜不歸宿,著實說不過去。 畢竟她現(xiàn)在的身份還是童大將軍府四小姐。 昨晚她是坐在椅子上趴在他床邊睡的,沒想到醒來,變成了她躺在床上,連奕昊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 他去哪里了? 她掀開被子起身,剛要出門就聽到隔壁的書房有人正與連奕昊商量些什么事情,好像是船運方面的,大概是在處理天下第一堡的事情吧。 如此看來,連奕昊的身體已經(jīng)沒事了,在這里又有三少爺連奕達(dá)這個怪醫(yī)在,不需要她做什么。 看了看天色,她蹙緊眉頭,已經(jīng)一天一夜了,現(xiàn)在她該回去一趟才是。 連奕昊在忙,童紫姝想著,暫時還是不要打擾他,于是寫了張字條放在桌子上,便悄悄的從客棧后院的后門走了出去。 處理完連家堡的一些要務(wù),已經(jīng)是早膳時分過后,連奕昊抽空回到臥室喚童紫姝與她一起用早膳,剛進(jìn)了臥室,便見臥室的床上空空如也,床頭上放著一張字條。 他飛快的拿起那張紙:我先回家了,下午再來看你。 回家了??!她這個時候怎么回家了? 連奕昊迅速趕到童大將軍府,得到的消息卻是:三姨娘和四小姐一起去月牙山的月牙寺上香了。 月牙山后的斷崖下就是童家三小姐七年前被發(fā)現(xiàn)尸體的地方。 這個老太婆到底想要做什么? 連奕昊匆匆趕到月牙山,沿途有黑霧留下的記號。 月牙山后斷崖邊的不遠(yuǎn)處,童紫姝和鄧秋茗兩個不斷的在草叢中翻找。 “娘,你確定你的玉佩是掉在這里的嗎?”童紫姝找了一會兒,突然抬頭沖鄧秋茗問道。 鄧秋茗站在她的身后直勾勾的望著她,不知在發(fā)什么呆。 恍然與童紫姝的視線對上,她驀地回神,淡淡的微笑道:“我確定是掉在這里的沒錯?!?/br> “不過,娘啊……”童紫姝邊翻找著地上的東西邊又問:“我想問你,這里離懸崖這么近,不知道娘你怎么會把玉佩掉在這個地方?” “哦,是我之前上香的時候,偶然來到這里跟著一位大夫采藥,不小心落下的?!编嚽镘鲋e道。 “既然如此,娘你這次要小心才是,不要再將東西落下了?!?/br> “好,還是快找吧,找過了之后,我們要趕在午膳之前回去。”鄧秋茗說話的時候心不在焉的,眼珠子骨碌轉(zhuǎn)動,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知道了?!蓖湘稽c點的向一處被一層樹葉覆蓋的草叢走去,鄧秋茗眼看著她即將走到那草叢邊上,雙手緊張的握成拳。 然,就在童紫姝準(zhǔn)備走到那草叢邊上時,腳步突然停了下來,回頭笑著望向鄧秋茗。 “娘,以后我若是嫁了連大少,你隨我一起住在連家堡可好?”童紫姝突然開口要求。 鄧秋茗的眼神微怔,但還是張口拒絕:“我已經(jīng)是童大將軍府的三姨娘,又怎么可能會隨你住在連家堡?” “連奕昊是天下第一堡的大少爺,憑借天下第一堡的威名,想必爹也不會說什么?!?/br> “我是不會跟你去天下第一堡的?!编嚽镘鵁┰甑膰@了口氣:“好了,紫姝,你還是快點找玉佩吧,找完了我們就馬上離開這里?!?/br> 鄧秋茗催促童紫姝,眼睛的余光一直看著童紫姝不遠(yuǎn)處被樹葉遮蔽的地面。 “娘……” “你又想說什么?”鄧秋茗有些不耐煩的應(yīng)著,眉毛蹙緊,口氣中帶著不悅。 “沒什么。”童紫姝淡淡一笑,一步一步的往那片覆著樹葉的草地靠近。 就在她的腳欲往前踏一步時,鄧秋茗一口氣憋在喉嚨口,張口想要說些什么,但是她還是將那句話咽了回去。 而童紫姝的那只腳突然又收了回來,笑著轉(zhuǎn)頭望向鄧秋茗:“娘,我還想說一句。” “你想說什么的話……”鄧秋茗的聲音幾乎是氣急敗壞的:“往前再走一步再說吧。” 再往前走一步? 童紫姝的腳抬了抬,本想落下,又再一次縮了回來,嘆了口氣,轉(zhuǎn)身離開了那覆著樹葉的草地。 “娘,我以為在最后一刻,你會顧念我們之間的母女之情,會喚住我,可是在你卻沒有!”童紫姝若有所指的說著,眸底蒙上了一層灰暗。 鄧秋茗的心倏的一驚。 “你在說什么?”她一臉無辜的望著童紫姝,面對童紫姝緊迫的盯人目光,鄧秋茗心虛的別開眼。 “我說什么,娘你應(yīng)該很清楚才是,倘若剛剛我踏進(jìn)了那個機(jī)關(guān),娘就可以除去我了是不是?不對……應(yīng)該是借機(jī)除去連奕昊,對不對?”童紫姝一字一頓的說著,清澈的瞳孔中隱含著一絲憂傷。 她剛剛已經(jīng)給了鄧秋茗好幾次機(jī)會,可是,鄧秋茗始終沒有喚住她,任由她向前走,最后……她竟然還催促她往前走,讓她掉進(jìn)陷阱。 這一切讓她徹底心涼,經(jīng)過這幾天的時間,她已經(jīng)慢慢接受鄧秋茗這個娘,鄧秋茗也盡責(zé)的做一位母親,她甚至對她關(guān)閉自己左手的功能,排斥去探知鄧秋茗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