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3)
寧澤寒松開他的手腕,聲音平靜:對不起殿下,是我騙了你,但我知道你生性善良,而且對我有恩,我不會傷害你。 不會傷害我,但你的計劃里估計從始至終也沒有我吧?沈過表情帶了些嘲弄,睫毛微顫地說,虧我跟母親鬧翻跑來找你,原來不過是自作多情。 殿下......寧澤寒看著眼前人有些發(fā)紅的眼眶,一時間竟然忘了詢問他是怎么進來的,伸手就想去握他的手,可被直接躲開。 阿澤,你若是原本對我無情就算了,可你昨晚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我還以為,以為你是喜歡我的。溫德爾往后退了一步,看著寧澤寒眼中盡是委屈,哪知道你早就計劃好了伙同敵國將軍殺了格亞國國王從而謀反,你這是要與尾加國為敵,與我為敵。 在場人頗有些尷尬地垂了腦袋,這樣的話一出口,又牽扯的昨晚云云,明顯已經(jīng)是自家上將的私事了,他們有種想逃的沖動。 寧澤寒抿了唇,眼前人的模樣讓他有些心疼和愧疚,但事情確實要同他講清楚,于是溫和地開了口:溫德爾,你想知道真相的話,跟我來好嗎。 身后幾個侍衛(wèi)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驚訝,原來自家上將還有這么溫柔的時候。 他們跟隨寧澤寒多年,即便是以往狐利松跟在上將身邊兩人有所曖昧,卻也從沒有見過他這么溫和講話的時候。 沈過要的就是單獨說話,演的戲奏效,便順坡下驢地點了點頭,頗有幾分乖巧的意味。 阿行贊嘆:沒看出來啊沈過,你這演技真是不錯,能剛能柔,能強能弱,能攻能 沈過:能攻不能受。別廢話了,我得好好想想怎么跟他說。 寧澤寒見沈過點了頭,似乎也松了口氣,轉(zhuǎn)身往左手邊的長廊走去。 沈過抬步跟上,路過霍雷肖身邊時淡淡掃了他一眼,對方似乎對自己并沒有多少好感的模樣,只垂手立在一邊不看他。 心中對這位格亞國赫赫有名的戰(zhàn)將性格大概有數(shù)后,沈過不再遲疑,跟著寧澤寒走到了一間寬敞干凈的房間里。 房間簡潔寬敞,只是在沈過進去之后,身后的門響起電流聲,隨即合上。 沈過悶不吭聲,走到房間正中的會客桌前,拉開椅子坐下,阿澤,你說吧,我聽著。 寧澤寒拉開他身邊的椅子坐下,伸手將他的手握住:殿下,昨晚的事你知道了? 廢話,早上起來嘴巴都沒消腫,我猜也猜得到。沈過看著他,你也喜歡我,是嗎? 我要謝謝你,無意中幫助了我很多,但從一開始,從我們的婚姻開始,就是我的計劃中一環(huán)。寧澤寒眼眸中沉靜如水,我活著的唯一想法和目的就是復(fù)仇,復(fù)國,為我曾經(jīng)做過的錯事贖罪。是我讓國家淪陷為他國附屬,是我讓數(shù)十萬的百姓在戰(zhàn)爭中流離失所家破人亡,我必須要用所有的手段,所有的心血去將傾覆的國家慢慢扶起來,即便是死了,我也能安心幾分。 沈過瞧著他嚴肅的模樣,噗嗤一下就笑了:阿澤,你是想說,即便你喜歡上了我,我們二人彼此相愛,你也沒辦法跟我在一起對嗎? 寧澤寒微微一怔,沒有料到眼前的人能輕松地說出這些話來,也發(fā)現(xiàn)眼前的溫德爾和剛剛那個純真帶著些小性子的可愛殿下似乎有些不太一樣了。 他突然想起來一直沒來得及深究的事情:殿下,你是怎么進來的? 阿澤,情愛使人愚蠢,這話說的真不錯。沈過笑了下,也不再偽裝,披著羊皮的小狼把那層單純的皮毛緩緩撕開,而且,明明是你要跟我解釋,可又怎么開始問我問題了呢? 你明明是個聰明人,知道利用更高級的光腦芯片將瑞安吞并替換,也在夜探王宮尋找熔試劑那么多天里絲毫不露馬腳,只是怎么就沒有發(fā)現(xiàn),我一直都在默默關(guān)注著你呢?沈過欺身上前,將年輕的上將困在椅子里,但我確實沒有想到,你表面上被兩國的人唾罵厭棄,實際上居然還有這么多忠心追隨著你的部下,身在尾加國,還能依舊布局引起這樣大的動靜??峙麓丝痰暮梢惨呀?jīng)被抓起來了,他所帶領(lǐng)的軍團應(yīng)該也中了埋伏。你打算趁此機會徹底扶持帕爾默上位,將格亞國重新獨立起來,順勢還能把狐利松做了報仇,是嗎? 寧澤寒在他的壓迫下身體靠在了椅背上,眼中盡是nongnong的震驚:你......你居然都知道。 我要是不知道,現(xiàn)在沒有任何準備過來找你,豈不是自尋死路?沈過貼近了他,眼神在他無暇的面上緩緩游移,可我知道這一切,聽到你可能有危險的時候,還是什么也不管地來了。我不知道你有沒有找到熔試劑,實力是否恢復(fù),更不知道格亞國的叛亂是你的計劃。 殿下......若說寧澤寒沒有感動是假的,他此刻居然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眼前這人比自己想象中要聰明得太多,心機也更深,可他知道自己心思不純,卻從來沒有阻止自己,甚至主動說晚上修煉異能,給自己出門尋找熔試劑的機會,如今還不顧危險跑來救自己...... 寧澤寒深深吸了一口氣,微微啞了嗓子開口:殿下,我 你現(xiàn)在想要復(fù)國的心情我明白。沈過看得出來這人此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自己的話,起身坐回自己的椅子上,干脆利落地開了口,其實在我看來,尾加國一直以來頻繁主動地向格亞國發(fā)動戰(zhàn)爭不是什么好事,邊境的民眾常年處于戰(zhàn)火之中,每年死的人不計其數(shù)。星際各國如今本就為了抵御蟲族的事情死傷了多少人,還這樣彼此之間開啟戰(zhàn)爭實在不是明智的選擇。而我父親利用狐利松去欺騙你,借助你的手拿下格亞國也讓底下的民眾紛紛不忿,時常也要靠武力去鎮(zhèn)壓。這樣得來的附屬國就像是懸在枕頭上的一把刀,時時刻刻得看著繩子會不會斷,意義真的不大。 殿下,你的意思是?寧澤寒聽懂了沈過話里的意思,眼睛亮了起來。 我會幫你。沈過直接了當,在不傷害尾加國利益的情形下,我會幫助你復(fù)國,簽訂兩國之間的和平條約,但是有一個要求。 寧澤寒:什么要求? 沈過一笑:復(fù)國之后,我的皇妃得乖乖跟我回去。 寧澤寒一愣,終于一笑,雪融冰消:好,一言為定。 沈過起身拉起寧澤寒的手:你不是想知道我怎么進來的嗎?給你展示一下。 寧澤寒點點頭。 下一刻衣領(lǐng)被人扯住,他不由自主往沈過身上倒去,這樣的力度他原本能夠輕松穩(wěn)住身形,但想到這也許是沈過的展示過程,便隨他去了。 接著就被牢牢吻住了唇。 他眼睛驀然睜大,感覺一只手按住了自己后頸最為脆弱的命門處,一時間身體有些不得動彈,牙齒被撬開,柔軟的舌探入他口中肆意探索領(lǐng)地,透明的津液不受控制自唇角滑下,很快他就有些氣息不穩(wěn),長年蒼白的面龐上也浮起了一絲紅暈。 待到沈過松開了他,寧澤寒喘了兩口氣,平日里冷漠平靜的眼中也泛了些誘人的水光,已然是情動了。 沈過看得心癢,本來只打算逗弄一下這人,不料這會兒不想輕易放過他了。 但他只靠了過去,貼得寧澤寒極近,輕聲問他:阿澤,是不是我醒著,親的更舒服? 寧澤寒呼吸重了些,終于抬眼直直盯著沈過:溫德爾。 沈過搖搖頭:叫我,阿過。 阿過。雖然不知道沈過為什么這樣要求,但寧澤寒此刻無不遵從。 這次是他主動遞上了唇,兩人離得太近,只消得輕輕一動,便能貼上對方的呼吸,他像昨晚一樣,比昨晚更加溫柔,堅硬的心這一刻也能化成水,舌尖小心地去探入,雖不熱烈,卻極盡纏綿,惹得沈過更加心癢。 伸手把寧澤寒按在了這間牢房的墻壁上,頭頂就是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監(jiān)控攝像頭,他卻絲毫不在意地反客為主,想要將昨晚被欺負的再統(tǒng)統(tǒng)欺負回來。 手扶上面前人的腰,隔著布料感受到這人緊致的腰身,不再掩飾體能的寧澤寒身體每一塊肌rou即便勁瘦卻都蘊含著強大的力量。 但此刻這強大的力量都在他的手掌下化作柔情,小心翼翼收斂著自己的鋒芒,任由他肆意探尋。 直到把寧澤寒逼到氣喘不已,隔著衣服也占盡了便宜,沈過這才舒坦了幾分,伸手捏住他的下巴細細觀賞美人動情的模樣,手指搓弄他紅腫的唇:阿澤,我可算報仇了。要不是地方不對...... 寧澤寒被他看得也覺得難為情,垂眸掩下滿目的春情:殿下,你就是這樣進的門? 沈過一笑,攬住他的腰:別眨眼。 兩個身高差不多的男人霎時間出現(xiàn)在眼前還是能帶給人一些驚嚇的,霍雷肖縱然跟著上將十幾年也沒見過誰人有這樣大的本事,可今天他已經(jīng)是看了兩回了。 一身白色禮服打扮的是方才那個尾加國的三皇子溫德爾,一臉的笑意盈盈看上去心情很好,而旁邊自家的上將神色略有些訝異,但仔細看來,似乎眼角柔和了很多,甚至面色都有一絲紅暈,雙唇更是紅腫不堪,一身嚴肅的作戰(zhàn)服都凌亂了許多。 任誰一見都知道二人方才干什么去了,霍雷肖垂眸掩飾住眼底的怒氣,盡量控制聲音的平和:將軍,方才陛下傳消息來,說是已經(jīng)將狐利松拿下,正在往這邊押送,狐利松帶來的三千機甲大軍以及十萬戰(zhàn)士還不知道消息,只要我們將他還有這位三皇子押到陣前,他們必定乖乖束手就擒。 寧澤寒微微皺眉,往前走了兩步,定定站在霍雷肖面前:霍將軍,我剛剛說的話你又忘了?那我再說一次,溫德爾在這里,誰都不許傷害他,更別提拿去做人質(zhì)了,一個狐利松完全足夠,拖延時間給你調(diào)動武器的機會,威懾他們離開便是,我們要的是復(fù)國,獨立,最好能夠和尾加國簽訂和平協(xié)議,而不是徹底惹怒他們。 霍將軍是吧。沈過也開了口,方才我和你們家將軍已經(jīng)達成了一致,我愿意去說服父親和貴國簽訂和平協(xié)議,希望戰(zhàn)火不要延續(xù)在我們?nèi)祟惖念I(lǐng)土上,而是能一致對外。據(jù)我所知,蟲族很快就要大肆入侵我們星球,不僅僅是在星際戰(zhàn)場,更是出現(xiàn)了新的星際裂縫,這才是我們要關(guān)注的事情。 霍雷肖聞言一驚:什么?新的星際裂縫? 寧澤寒看了眼沈過:你傳遞給哈勒的消息我也受到了,具體什么情況還得詳細說明白。 那是肯定,只是事發(fā)突然,我 轟 突如其來的巨響打斷了沈過的話,眾人皆是一驚,尤其是霍雷肖和寧澤寒,他們對這牢獄的結(jié)構(gòu)極為熟悉,不說其他,隔音之下即便是外面轟來一枚激光炮都能聽不見一絲聲音。 可現(xiàn)在居然能在這里聽到如此清晰的轟炸聲,甚至整個牢房都跟著先前的爆炸聲晃了一晃,這已經(jīng)不是簡單的爆炸,而是至少發(fā)生在近距離蓄謀已久的深層炸彈才能做到,而且不知道還有沒有什么副作用。 轟轟又是連續(xù)兩聲巨響,這次連帶著整個牢房都狠狠地震了起來,一時間天搖地晃,寧澤寒下意識伸手將沈過緊緊護在了懷里。 牢里頓時開始嘈雜起來,各個牢房中的犯人也驚恐地大聲呼救起來。 快,打開牢門,這里要是塌了,機甲都護不住我們!轟鳴聲不斷傳來,越發(fā)清晰,沈過只能提高了聲音說話。 霍雷肖快步上前,穩(wěn)住身形以虹膜打開牢門,可誰知就在牢門才開了一條細縫之時,整個牢房突然就黑了下來,牢門也停止了移動,所有人都陷入了極度的黑暗和恐慌之中。 居然停電了! 這對如今的時代來說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情,所有的電力系統(tǒng)都靠著星際能量在驅(qū)動,除非有人刻意大肆破壞整個國家的電力系統(tǒng)中吸收星際能量的儀器,否則即便是一座城市被夷為平地,也不可能出現(xiàn)停電這種事情。 寧澤寒驚道:遭了,索里城難道被炸了! 索里城是格亞國的電力系統(tǒng)所在城市,距離王宮并不遠,但守護嚴密,防護設(shè)施極其堅固,除非用核彈將整座城市炸毀,否則無法破開那處的防御。 不等眾人有時間思考緣由,轟鳴聲比之前還要再猛烈上了幾分,最堅固的地下牢房已然開始坍塌,黑暗中,混著轟鳴和重物坍倒的聲響,還有一聲聲慘叫和呼救聲傳來。 機甲師聽命,去轟開牢門!霍雷肖的聲音急促地自一片漆黑中傳來。 機甲師也很快反應(yīng)過來,他們能夠利用自身吸收的星際能量作為機甲的源動力,迅速開啟了照明系統(tǒng),兩三步跨到門前,開啟激光去攻擊那道堅實的大門。 阿過,你不是能夠瞬移嗎,你趕緊走!寧澤寒壓低聲音,貼著沈過耳邊。 其實此刻他就算不刻意壓低聲音,也沒人會在乎他倆在說什么。 但沈過明白,此刻所有人都想要求生,而且見到了沈過方才的移動技能,如果這扇門無法短時間內(nèi)被攻破,那么他們很快就會聯(lián)想到沈過方才的能力。 如果沈過能帶所有人出去還好,若不能,加上他尾加國的身份,此刻眾人境遇之下未免會極度懷疑他的目的性,再也不會管寧澤寒說過什么,就算死也會想要拉著沈過一起死。 其他人寧澤寒還有把握能夠阻擋一二,但自己曾經(jīng)的下屬霍雷肖性格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方才都已經(jīng)想要違抗自己的命令拿沈過去當人質(zhì)了,如今這種情形,怕是第一個就覺得此次大禍是因沈過而起,真正動起手來,實力并未完全恢復(fù)的寧澤寒不一定有把握能打得過霍雷肖。 更何況寧澤寒如今實在不適合同霍雷肖起太大的沖突,事情還沒有塵埃落定,他還必須依靠霍雷肖手下的軍團幫助帕爾默穩(wěn)固帝位。 沈過在劇烈的搖晃中穩(wěn)住了身形,問他:阿澤,你現(xiàn)在實力恢復(fù)了多少? 寧澤寒立即會意:體能5階,精神力6階。霍雷肖體能7階,其余幾個手下也有4階的體能,機甲師加上武器一個可以算作6階體能。 那就試試看吧。沈過眼中藍光乍現(xiàn),揮手一片冰寒,將頭頂上穩(wěn)穩(wěn)封住,減慢了一些坍塌的速度。 霍將軍,指揮手下配合三皇子,共同攻擊牢門!寧澤寒知道事不遲疑,立即向霍雷肖命令道。 霍雷肖的表情在晦暗不明的光亮中看不太清,但他還是聽命沖幾個侍衛(wèi)打了手勢,幾人上前,看著機甲師久攻不破的門,蓄勢待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