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5)
不過這會兒看來,原來也不過如此,一樣的好面子不服輸,還當著這么多人對導演施加壓力,本來還想跟他交往一二的人這會兒也熄了心思。 安稚又驚又怒地看著黃奇:黃導,你不能這樣張口就說名次不對吧?這么多人看著,你怕他沈過做什么! 黃奇笑得極為勉強:對不起對不起,這跟沈過沒關系,是我們的失誤,剛剛復核的人員傳訊息,說第三關沈過他們的分貝儀壞了,但根據攝像機的記錄,他們的聲音確實比顧老師組要小 沙厲峰頓時就皺了眉:怎么都是沈過組出了問題? 還能為什么?就是沈過想耍賴!輸不起就讓黃導說他們成績有問題!安稚聲音陡然拔高,黃導,你要是今天敢胡說八道幫著沈過,你明白后果! 段書華無語:這都是干什么!安稚你當面就敢威脅人了? 這里所有藝人中輩分最高,成名最早的就是段書華了,而且他背后關系也復雜龐大,安稚也要給他幾分面子。 安稚憤憤地瞪了沈過和黃奇一眼,聲音也低了些:你們要是說不清楚,這節(jié)目就別想順利播出! 黃奇心早就墜入了冰窟,本以為沈過是個好說話的,被自己幾句就糊弄過去,只將第四關名次恢復,哪曾想這居然是只心思深沉的狼! 就在剛剛柳遇梢站出來要替沈過實行賭注的時候,他收到了沈過傳過來的幾張照片。 其中赫然就有那根被處理掉的安全繩,甚至還有供貨商的檢驗報告,顯示那繩子質量跟本就達不到合格線! 要知道,這些事情連他自己都還沒能查清楚,沈過卻在短短幾個小時里面弄得清清白白! 于是黃奇又重新掂量了沈過的能力和星創(chuàng)的實力,越想越膽寒。 現(xiàn)在追究道具組責任沒有半點用,但凡沈過把這些實錘發(fā)出去,相關部門查過來,所有的責任都會落到自己頭上,到時候節(jié)目禁播整改,藝人冠名商違約金的賠償,前期所有心血花費,這是黃奇想想都會發(fā)暈的事情。 相比之下,顧清瀾和安稚雖然看到了當時的情況,卻沒有實在的證據在手上,大不了私下再放點兒血把人安撫了,如今當務之急要把沈過這里先擺平。 想到這里,黃奇反而放松下來了,伸頭一刀縮頭一刀,兩面都是艱難,他總得占到一邊好處:安少,是這樣的,我們攝像機都是同步拍攝,分貝儀也錄了鏡頭,為了以免大家心生疑惑,我們一起去藝校的演播廳里看看回放吧? 安稚還想說些什么,卻被顧清瀾拉住了,聽到顧清瀾的聲音在耳邊輕聲說:不急,就算判定沈過他們贏了,我們不認也只能作罷。賭注事小,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別忘了。 眾人終于等到安稚點頭,一齊在演播廳看蹦極的錄像回放。 模糊的畫面中,沈過和柳遇梢兩人緊緊相擁,沈過把臉都埋在柳遇梢的頸中,整個過程中,除了呼嘯的風聲,兩人愣是沒有發(fā)出任何一點兒聲音來。 而第一名的段書華組都多少低聲叫了幾下。 這樣一比,大家都覺得確實是分貝儀的問題,這樣的情況下,即便是節(jié)目播出去了,也很有可能受到觀眾們的質疑,于是紛紛贊成修改名次。 安稚冷哼一聲:誰知道有沒有后期處理過,我反正是不認的。 沈過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不認沒關系,我也不會跟你一般見識,你輸了名次,我也不能真讓陳總叫我爸一聲叔叔,太沒禮貌了,對不對? 被罵沒禮貌的安稚氣的小臉通紅,漂亮的臉蛋也扭曲了幾分,惡狠狠地瞪了沈過一眼,又轉頭瞪了黃奇一眼,轉身就走。 顧清瀾陰陰地看了沈過和柳遇梢一眼,目光在他們相握的手上停了一瞬:沈過,恭喜呀。 沈過把柳遇梢的手握得更緊,宣誓主權般抬了抬:多虧了這么優(yōu)秀的柳老師。 柳遇梢臉蹭一下染了層紅霧,手上卻也緊了緊。 顧清瀾氣的臉色發(fā)青,狠剜了柳遇梢一眼,也轉身離開。 黃奇見走了兩尊大佛,長長松了口氣看向沈過:沈少,等下我們再補錄幾個鏡頭,后期我們也會把視頻剪輯了,第一名是你們的。 沈過則看了他一眼:不必了,剪輯就照原先來吧,沒時間給你補錄鏡頭了。 接著又說了句只有黃奇能聽懂的話:而且這事兒還沒完。 黃奇臉刷地白了,木然點點頭。 其他人不明所以,只以為沈過說的是讓黃奇好好監(jiān)督后期,不過同時也為自己之前誤會沈過感到些不好意思,紛紛邀請他們晚上一起吃個飯。 沈過笑著一一婉拒了,不是不想去,只是他跟柳遇梢定好了去醫(yī)院看宿尚,并且他還有些事情沒處理完。 先前讓父親的秘書幫忙調查的事情還沒完全結束,只先唬住了黃奇,后面還要進一步掐著他把事情真相公布了才行。 一個節(jié)目組的導演,對于自己節(jié)目中的道具不上心,出了嚴重的安全事故還想著封口搪塞過去,怎么可能這么輕松? 今日那根繩子是宿尚主動要求換的,柳遇梢才安然無恙地站在自己邊上。 如果那根繩子的使用者換成了柳遇梢呢? 沈過猜想自己可能不會這么平靜地來處理這個事情了,可能當場就把這黃奇揍到他媽都不認識。 他也懷疑是不是有人暗中對柳遇梢下手,并且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顧清瀾和安稚,但調查了一圈之后,發(fā)現(xiàn)確實是安全繩的質量問題。 想來顧清瀾和安稚還沒有膽大到這種害人性命的地步,只可能是可憐的宿尚太倒霉了。 沈過牽著柳遇梢一路上了車才松開手,想了想,還是看著他:抱歉,今天又是牽你又是抱你的,主要為了刺激顧清瀾,你別介意。 柳遇梢心里揣著的那只小兔子突然就不跳了,指尖的溫度也漸漸散去,木木地自己系好安全帶搖搖頭:我知道的,演戲而已。 他攥緊了安全帶,突然看向沈過:沈過,我們 我們現(xiàn)在先去醫(yī)院看看宿尚,再去吃飯吧,省得你不安心。沈過笑著打斷他的話,發(fā)動了車子,明天一早的飛機回京都,你累了就先睡會兒吧。 柳遇梢神色復雜地看著沈過,終于還是點點頭,閉上眼睛輕輕往后一靠,將臉微微側向了車窗。 阿行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他剛想跟你表白。 沈過:我知道。 阿行:答應他啊,你喜歡他。 沈過:你怎么知道。 你承認了對嗎?其實我只是猜測。 你詐我?阿行你學壞了。沈過無奈。 這是個很好的技能。阿行絲毫不覺得羞愧,聲音平靜,你喜歡他,他喜歡你,為什么你還要打光棍? 沈過:光,光棍?不是,阿行,你知道我這是在任務里,我還要完成其他任務回去 回去?回去就沒有柳遇梢了 他原本的世界里沒有這個人啊。 這是第一次,沈過心里突然對復活和回去沒那么期待了。 對了,和你聊的開心,忘了正事兒。阿行說,現(xiàn)在火葬場指數(shù)只剩1,20萬積分已經放到你賬戶了。 還有1。 沈過強行忍住看柳遇梢一眼的沖動,心里盤算著怎么把這1點徹底抹去。 不僅源自于任務,更來自內心里的那股越發(fā)濃烈的酸意。 他不是喜歡我嗎?為什么顧清瀾還有1點可能把他追回去? 作者有話要說: 沈過:親我一下我就不酸了。 感謝小天使的觀看! 九十度,鞠躬! 第21章 囚籠影帝(二十) 宿尚早已清醒了過來,一只腳吊得高高的,靠在床頭啃著蘋果。 醫(yī)生說只要好好養(yǎng)著,最多半年我就能正常參加比賽了,你們不用擔心。宿尚沖著沈過一笑,還要多謝沈哥幫我安排的高級病房和醫(yī)生了。 沈過拍拍他的肩:不幸中的萬幸,你不會留后遺癥就太好了,說來也是我的問題,沒有考察好這個節(jié)目組。 聽到這話,宿尚表情有些怪異起來,他看了看門外來來往往的人:柳柳,你把門關上,我有事兒跟你們說。 柳遇梢點點頭,起身去關了門,順便反鎖。 宿尚明顯感覺柳遇梢似乎情緒不大好,但這會兒也沒空細想,見柳遇梢過來坐下了,便壓低了聲音:柳柳,沈哥,就半小時前,有個人自稱節(jié)目組副導演,拿了支票來找我,說是我自己安全扣沒有系好才掉了下去,讓我別瞎說話詆毀節(jié)目組。我還想著怎么搞這么客氣,一看額度更不得了,這個數(shù)! 宿尚伸了五根手指,咋舌道:話說我比賽這么多年都掙不到這一半兒,事出反常必有妖,等那人走了我才反應過來,這事兒恐怕就我稀里糊涂的,實際上,就是他們的安全繩出了問題,怕我說出真相才給了封口費。 柳遇梢乍一得知這事,又驚又怒:居然是繩子斷了!這種事情黃導居然敢隱瞞?! 沈過嗤笑:隱瞞,封口,這黃奇為了這事兒可費了大功夫。 柳遇梢驚疑地看著他:原來你早知道?怎么不告訴我? 抬手敲了敲他腦袋,沈過輕笑:未來的柳影帝如今演技還有待磨煉,萬一被人看出端倪就不好了,再說,我不想讓你cao心那么多。 柳遇梢一怔,抬手揉了揉被敲的地方,不疼,但就是忍不住想碰碰。 他聲音低了點:你說的也是,宿尚因此受傷是我的責任,要不是跟我換了繩子,他也不會現(xiàn)在躺在醫(yī)院里,我要是知道了,肯定忍不住要去問黃奇的。 宿尚連忙直了直身體:柳柳別瞎說,換繩子是我提的,跟你有什么關系?而且我身體好,摔了一下也沒多大事兒,換你可不好說了,所以,多來醫(yī)院看看我,給我?guī)c兒好吃好喝的就行。別像以前那樣,談個戀愛像被人栓了起來,連我都不讓......算了,過去的事兒就不說了。還有,你別老是一有事兒就拼命往自己身上攬,什么壞習慣。 沈過心里突然有些不舒服,遲疑了一下,還是抬手抓住了柳遇梢的手:宿尚說的對,別用他人的錯誤懲罰自己。 將柳遇梢細白的手指握在手里,沈過看著他干凈的指尖,拇指在上輕輕摩挲了幾下:以后有什么事兒你先想是不是別人的問題不,只想別人的問題就行了。 柳遇梢呆呆看著他:那我要是想錯了呢?如果就是我的問題呢? 看著微紅的薄唇開合,沈過目光停在在上面閃了閃:我擔著。 宿尚:...... 虐狗者請出門左轉好走不送! 幾乎是被沈過半牽半抱著出了病房,柳遇梢絲毫沒有感受到宿尚幽怨的眼神,也不記得沈過和宿舍還說了些什么,只一直心如擂鼓,抬眼就看到沈過精致的側顏,心中那只小兔子跳得歡快。 醫(yī)院地下貴賓專屬的停車場里,沈過把心事重重的柳遇梢送上副駕駛,順手推了把車門。 卻不料柳遇梢突然伸手去抓他,車門毫不留情地砸向瘦削的手臂,沈過眼疾手快一把將車門扶住,但也被柳遇梢抓住了手腕。 他皺了眉微微躬身,車里的人也探出了半個身子,翦水般的眸緊緊盯著自己,沈過看見那兩片洇紅的唇瓣張了張,說:沈過,我喜歡你。 不等他回答,瓷白修長的手抬起來抓住了自己的衣領猛地往下一拉,柔軟的唇帶著點濡濕送了上來,在他嘴角印下一個淺淺的吻,吐氣如春水微漾:我喜歡你。 柳遇梢松開手,替他整了整衣領,眼睛緊張地看著自己的手,僵硬地把人推開,關上了車門。 砰 車門擋住了沈過的身形,也讓柳遇梢的心恢復了些跳動。 呼,終于說出來了。 他不敢去看沈過的反應,雖然他心里清楚,按著沈過這些天對自己刻意疏遠的態(tài)度,自己的表白九成九會被拒絕,但他固執(zhí)地在心底存了一絲希望。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柳遇梢對這個突然闖入自己生活中的男人產生了無法遏制的喜歡,這種情感是當初面對顧清瀾時都不曾有過的。 柳遇梢明白自己心里其實有問題,自小的生長環(huán)境和家庭的缺失,讓他很難去信任一個人,當初顧清瀾追他都花費了將近三年的時間。 可他信任沈過,用了不過區(qū)區(qū)幾天。 他以為自己能夠將這份感情死死壓在心里,希望不讓沈過覺得,自己是因為上一段戀情的失敗而急于找到一個新的突破口。 可是只要自己看到沈過,碰到他,只要他沖自己笑,對自己好,那股想要脫口而出的表白沖動就完全無法遏制。 哪怕他這二三十年來養(yǎng)成了如此強大的隱忍習慣,都壓抑不住這種情緒的表達欲。 算了,說出來就說出來了,沈過那么聰明的人,如果他對自己沒有任何想法,就會...... 車門突然被再次打開,不是駕駛座,而是柳遇梢坐的副駕位置。 柳遇梢的胡思亂想被猛然打斷,一只大手伸進來握住他的手把他往車外面拽。 他有些慌了,沈過難道生氣了,不會要打人吧? 沈過看著被拽出來的柳遇梢閉著眼一副任君打罵的樣子就覺得好笑,砰地關上副駕門,將人抵在車門上。 怎么?就這點兒膽子?沈過捏著他下顎,命令,睜眼。 柳遇梢睫毛抖了抖,聽話地睜開了眼睛,有些不知所措。 這模樣看得沈過心里微顫,嘴上絲毫不留情:說好了演假情侶,但你剛居然私下占我便宜,你說,認打還是認罰? 不明白沈過的用意,柳遇梢咬了咬唇:罰......罰什么? 沈過湊近了些,逼的柳遇梢微微仰了頭,修長的脖子送到了沈過眼前,一副任君采擷的模樣,看得他喉嚨發(fā)緊,手指向下輕輕摩挲他的喉結,啞了嗓子:我只想了怎么打,沒想好怎么罰。但我舍不得打,那就,把便宜占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