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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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你愛聽戲,我特意讓人尋了個班子,明天讓他們唱給你聽好不好?鄔席輕聲細語,說話間又讓人拿來了一件披風,替宋嫣穿上了。 單這樣看過去,哪里還有一點殘戾可怕的攝政王的影子。 而作為被他照顧著的宋嫣不但沒有惶恐,看上去還頗為自在。 那些下人不感驚訝,程單卻無法接受,兩人的相處更是打破了他以往的認知。 鄔席為什么要對宋嫣這樣,他怎么可以對宋嫣這樣? 直到現(xiàn)在,程單才有一點真實感??蛇@真實又讓他痛不欲生,恨不得將眼前的一切撕碎。 眼前這張臉還是那樣的熟悉,只是以往在見到鄔席時的悸動如今已經(jīng)被憤怒所代替。 即使眼前的人是攝政王,他還是沒有忍住出聲。 你放開他!不知道是自己愛慕了多年的人喜歡上了替身的沖擊大,還是自己僅剩的精神支柱被愛慕了多年的人搶走的沖擊更大,程單話一出口,還試圖要將宋嫣拉過來。 只是他剛剛才在宋府被打了一頓,現(xiàn)在敢公然對上鄔席,簡直是自不量力,因此連人都沒有靠近,程單就被一腳踢翻在地。 再動手動腳,本王要了你的命。鄔席聲音陰戾悚然,他對程單可沒有對宋嫣那樣的溫情,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這也是程單第一次看到鄔席對待不在乎的人時真實的樣子,過往他仰慕對方,卻沒有機會接近對方,而僅有的幾次接觸,也是有宋嫣在場的時候。 鄔席的形象對程單來說,更多是在心中被神化出來的。他高高在上,他目下無塵,他是所有美好的化身。 而現(xiàn)在程單清楚地在鄔席的眼中看到了對自己的殺意,當聽說對方殺別人的時候,他只覺那些人死有余辜,同時加深了對攝政王的崇拜。 可當這殺意是對著自己的時候,他才知道這個男人究竟有多可怕。 恐怕在鄔席的眼里,天下的人只分為宋嫣和宋嫣以外的人。而后者只要稍讓他感到不順心,就可以隨意殺害。 在程單感到恐懼的時候,鄔席同樣看清了他的情緒變化。同時他也對程單對自己的愛慕感到可笑,只是一個靠想象堆砌便說愛上他,一旦知曉他的真面目就會跟其他人一樣懼怕的弱者罷了。 鄔席從未自詡過好人,他幫小皇帝管理朝政,肅清朝廷,可對于那些總要以死相逼的腐儒也從未有過手軟。權力交到他手里便是他的,他愿意給他們就接著,不愿意給卻要搶過去,那么后果自然也得受著。 其實不管是哪個世界,鄔席都是這種性子的人,若是誤以為他是好人,那可就是天大的笑話了。 之前就將自己對程單的部分記憶清洗干凈了,所以飄在一旁的系統(tǒng)這時候可以毫無心理負擔地看著這一幕,然后它就不禁深深憐愛起了程單。鄔席這種人,從來只在宋嫣面前是好的,其余時刻,都是黑得不能再黑了。 程單被鄔席盯得渾身發(fā)麻,激靈之下找回了不少理智。可他實在不甘心,于是那雙悲痛的眼睛就看向了宋嫣。 他艱難地站起身,聲音嘶啞。 你是什么時候跟他在一起的? 他想要讓宋嫣意識到跟鄔席在一起這件事是對不起他,是錯的。只是宋嫣很知道什么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他就站在鄔席身邊,將程單狼狽的姿態(tài)欣賞夠了以后才開口。 自然還要多虧侯爺。在程單逐漸變得更差的臉色當中,宋嫣給出會心一擊,若不是當日侯爺伙同那幫土匪將我綁去,恐怕我也不會遇見攝政王。 說起來,土匪窩相遇雖然不夠浪漫,但聽到宋嫣這樣講,鄔席的心里也還是涌上了一絲甜意。 他更是記起了這位刁蠻任性的大小姐在同他相識不過幾日,就提出的那句大膽的要求。 你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 鄔席那時候沒有親宋嫣,過后卻是補了好多次,尤其是在兩人初次的時候。 剛開始是宋嫣親他讓他放松下來,等他適應了以后,就變成了他纏著對方不放了。 那夜過后,他雖然發(fā)了低燒,可宋嫣身上也盡是被他在模糊當中親出來的痕跡。 他要他親他,他便來親他。輕一點的,重一點的鄔席總是不忍心重一點的,但宋嫣每到這時就會過分的惡劣,撞得他根本顧不上其它的心思,嘴上就沒了把控。 偏偏宋嫣又是極不講理的性子,分明是他自己造成的,還要反過來怪鄔席。 哪怕這樣一次又一次的鍛煉,攝政王至今也無法在那種時刻很好的把控住自己的力氣。 宋嫣還做得出到一半的時候硬生生停下來的事,有一回鄔席差點就到了,結(jié)果他就直接把人扔下不管了。 雖然最后又被哄好了,但攝政王可是用耳根紅透了的方式來哄人的。 鄔席在這邊想入非非的時候,程單聽到宋嫣的話喉嚨便是一陣腥甜,他花了所有的力氣才壓住自己想要吐血的沖動。 不不是這樣的。 他想告訴宋嫣,自己不是有意要把對方推進土匪窩。他只是只是想要讓宋嫣聽話一點而已。 可宋嫣有哪里不聽話呢?他向來都是聽話的。 如果不是他自以為是,自私自利,宋嫣根本不會認識鄔席,也就不會跟對方在一起。 是他錯了。 都是他的錯。 他怪宋嫣跟鄔席在一起,怪鄔席搶了宋嫣,可實際上錯的人卻是他! 程單心神恍惚,宋嫣看他這副模樣,眼底又開始浮現(xiàn)出了濃黑之色。他在看程單,又不在看程單。 你想帶我走是嗎?那我便給你這個機會。 一句話令程單再次盯緊了他,宋嫣卻已經(jīng)伸手摟住了鄔席的脖子,像過去無數(shù)次的命令道:抱我到那邊坐著。 攝政王駕輕就熟地抱起了人,卻在要走的時候被宋嫣輕輕扯住了額前落下的發(fā)須。于是他就立刻會意地停下了,等著對方接下來的話。 系統(tǒng)覺得鄔席這時候挺像那種老式電燈,被人拉一拉開關就會開燈,再拉一拉開關就會關燈。 宋嫣被鄔席抱起來了,人卻還是在看程單。 從這里到坐著的地方一共要走十步,十步之內(nèi),只要你敢攔住鄔席,我就跟你走。 他簡直知道要怎么羞辱人才能達到最好的效果,宋嫣就是要讓程單知道自己有多無能。 對方不僅要將自己的未婚妻親手送到旁人的手里,還要眼睜睜地看著兩個人在一起親密,在這個過程中,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干看著。 說完話,宋嫣就將鄔席的發(fā)須放開了。不管是鄔席還是宋嫣,這時候都沒有再看程單。 他們背對著人,一步、兩步 身后的人握緊了拳頭,雙目赤紅,眼睜睜地看著鄔席走遠。宋嫣已經(jīng)將方法告訴了他,可他們都心知肚明,十步之內(nèi),程單根本不敢攔人。 今天不要說是把宋嫣送到攝政王府,就算宋嫣讓程單將自己送到鄔席的床上,對方也只得含辱照辦。 如果說剛才的一切讓程單感到憤怒和后悔,那么這短短的十步更是讓他感受到了從出生以來最大的侮辱。 沒有什么是一個男人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心愛的人被別人帶走,而自己卻無能為力更恥辱的了。 宋嫣不僅是要把他自尊踩碎,還要把他的自尊磨成粉,然后灑在他的面前。 程單知道自己不能對鄔席做什么,凡是攝政王要的東西,從來沒有誰敢跟對方爭搶。如果他還想活著,如果鎮(zhèn)安候府還想存在,那么他今天就應該乖乖閉上嘴,站在這里看著宋嫣被抱到那邊坐下去。 在鄔席走到第六步的時候,程單就已經(jīng)閉上了眼睛。他站在那里,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地流了下來。 不單單是因為失去宋嫣,還因為他知道從今以后自己在宋嫣面前就再也抬不起頭來了。 他哭得眼淚鼻涕橫流,配上那張鼻青臉腫的臉,簡直是慘不忍睹。直到聽到那邊的腳步聲消失,程單才敢睜開眼睛。 雙方之間隔得距離并不是很長,可程單卻覺得他跟宋嫣之間相隔了千里。 鄔席在將宋嫣抱到那邊以后也沒有放開人,他跟對方一起坐了下去。在程單的眼中,宋嫣完全是被鄔席攬在懷里的。 仿佛是看透了他的無能,在這以后宋嫣就不再施舍任何一個眼神給程單了。 站在兩個人面前,程單徹底變成了一個透明人。 他看到鄔席在抱著宋嫣的時候忍不住紅了紅耳朵,然后小聲詢問了什么,在宋嫣的輕笑聲中,克制萬分地將頭抵在對方的肩膀上輕蹭了一下。 鄔席問宋嫣,今晚可不可以留下來。 除開這一句聲音尤其小程單沒有聽到以外,剩下的話他倒是聽清楚了。 最近我又練了首曲子,彈給嫣嫣聽好不好?他在宋嫣面前只有某些特殊的時候,否則從來不稱本王。 鄔席最開始知道宋嫣擅琵琶時,對于自己關公面前甩大刀的行為很是羞窘??蓵r間長了以后,他反倒樂意表現(xiàn)給宋嫣看。 他是抱著宋嫣的,這樣的姿勢根本彈不好琵琶,宋嫣明知道這一點,卻沒有拒絕鄔席的提議。 下人很有眼色地就將家里的琵琶拿了出來,于是尊貴萬分的攝政王殿下就在這樣略顯笨重的狀態(tài)下,將琴弦撥動了起來。 他是在一片笨拙中,討好宋嫣,哄他歡心。 程單再也沒有留在這里的理由,今天他已經(jīng)將宋嫣拱手相讓給了鄔席。再看下去,他怕自己喉嚨里的血就要吐出來了。 鎮(zhèn)安候踉蹌著轉(zhuǎn)身出了門,而在這時候,鄔席還提醒了他一句別忘了三日之內(nèi)去宋府退親。 琵琶時斷時續(xù)的聲音在他的身后響起,程單心中五味陳雜,只覺得造化弄人。 昔日他讓宋嫣模仿鄔席,處處照著對方的喜好。 他知攝政王好箏,就讓宋嫣拋棄自己原本擅長的樂器,轉(zhuǎn)而學起了箏。那時宋嫣已是十多歲的年紀,比不得自小學箏的那些人??沙虇蚊看我姷綄Ψ剑麖椀枚家壬弦淮胃?,可以想見當中付出了多少艱辛。 但現(xiàn)在鄔席卻為了討好宋嫣來學琵琶,他在愛他所愛。 他知攝政王最是重規(guī)矩,便讓宋嫣多學禮儀。為此他特意讓府里的嬤嬤去了宋嫣的院子,手把手教了對方很長一段時間,才讓對方挑不出任何錯處。 但在第一回 攝政王過府探望的時候,宋嫣沒有行好禮,鄔席卻說對方天真爛漫。 他知宋嫣要怎么笑才能在最大程度上像攝政王,于是就連對方說話的樣子也做了規(guī)定。 但現(xiàn)在宋嫣全身上下沒有一處是跟鄔席相像的,可他對對方的感情卻比以往更多。 可笑,可笑,實在可笑! 程單渾渾噩噩地走出了攝政王府,斷斷續(xù)續(xù)的琵琶聲停了一瞬,不知道是不是被換到了宋嫣的手里,弦音流暢了一段,而后就又變得時斷時續(xù)了起來,最后徹底消失。 侯侯爺,您沒事吧? 夏彤彤沒想到本就看著分外狼狽的人在進了一趟攝政王府后更為凄慘了,瞥了瞥對方身上變得更臟了些的衣服沒有多問。 她這時候也顧不得什么看不起對方了,心里想的全部都是要是程單就這樣回去了,老夫人那邊肯定要瞞不住了。 只是任由她如何擔心地喊著人,程單也毫不理會,他就像是一個失去了靈魂的空殼。 夏彤彤也不能強硬地將程單拉上馬車,只好跟剛才一樣跟在對方身后,這時候駕馬車的人已經(jīng)換回了馬夫。 視線中只見程單陸陸續(xù)續(xù)又跟不少人撞上了,那些人見到對方身上的傷還有程單神經(jīng)恍惚的樣子,均是把他當做了神經(jīng)病,罵罵咧咧便走開了。 嘖,這是被攝政王教訓了一頓啊。已經(jīng)決定以后不再隨便到外面亂逛,不過還是打算把今天過完的劉束無意中看到了程單的樣子,摸了摸胡須,又叫店小二再上一壺好酒。 哎呦,你這人怎么回事,沒長眼睛??! 一名挑著擔子準備回家的小販迎面就被程單撞了個徹底,他辛辛苦苦糊的那些花燈都在地上摔破了不少,免費贈送的穗子也落了滿地。 雖然編穗子要耗費不少功夫,可自從想出賣花燈送穗子的主意,他的生意就好了許多。 這些天他趁熱打鐵,又弄出了不少來,今天是有些晚了,所以他就收攤準備回去,沒想到在路上碰見這么個掃把星。 小販啐了一口程單,然后趕緊把東西收了起來,不然等會就弄臟了。 誰知原本還失魂落魄的人在看到地上一大把穗子的時候突然像是瘋了一樣,抓著人就不肯放手。 這些穗子你是從哪里來的?說,說! 這這都是小的自己編的啊。剛才程單瞧著就是分外凄慘,現(xiàn)在則是分外可怕。 那這個呢,這個是不是你編的? 程單將一向珍愛的藍色穗子從身上扯了下來,遞到小販面前。 對方仔細辨認了半天,點了點頭。 不錯,是我編的。 這種顏色跟手法,的確是出自他的手。 你再看一遍,確定沒有看錯? 錯不了,這穗子廟會的時候我送出去不少。那天還有一個客人出手十分闊綽,因為身邊心儀的女子很是喜歡他糊的蝴蝶戲花的花燈,所以賞了他一大筆銀子。 普普通通的穗子,不是宋嫣編的,只是廟會上買花燈會送的。這個毫無價值的穗子,他當寶貝一樣在身上戴了這么多天。 被愚弄的感覺在這個時候cao控了程單整個人,他再也無法承受這一切,哇的一聲吐了一大口血,而后大笑一聲就跑開了。 夏彤彤因為要賠償小販的損失,所以沒有及時跟上去,等她這邊辦妥了后,程單的人影都不見了。 無奈之下,她只好吩咐馬夫先回府。程單那么大一個人,就算發(fā)了瘋,想來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出什么事,倒是她,還是先想想要怎么把這件事情跟老夫人說吧。 主動承認是自己說漏了嘴是絕不可能的,夏彤彤回去以后就聲淚俱下地將這件事推到了程單自己頭上。 她說自己今天好好地在伺候侯爺,不想對方竟然直接出了府,而后在街上聽說了宋嫣跟鄔席在一起的事情。 書房里發(fā)生的一切只有她跟程單知道,夏彤彤覺得程單應該不會跟老夫人講得這么詳細。而且她后面說的事情可是沒有半句虛言,包括宋嫣讓程單把自己送到攝政王府那段。 你說什么?那宋嫣竟然如此歹毒! 朱紅在聽說程單已經(jīng)知道這一切后就擔心起了對方,現(xiàn)在又聽到宋嫣的所作所為,恨不得將對方活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