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前夫有了讀心術(shù) 第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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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好……好——” 賽扁鵲唯唯諾諾間聲量一提,取出帕子就要往徐善的臉上蒙。徐善手一用力,匕首破開他皮rou,麻沸散下得重,賽扁鵲立刻倒了下去。 “真是不懂事。”徐善懶散地揉了揉手腕,擔(dān)心血色玷污她粉色嬌嫩的裙衫。 徐善守在賽扁鵲身邊,對車夫道:“去宣平坊?!?/br> 車夫一聲不吭,仿佛見慣大風(fēng)大浪的老江湖。 走著走著,徐善雙眸一瞇:“這路不對,是出城!” “出城,去碧云寺,不好嗎?”車夫聲線微漾,他摘下斗笠,露出一張風(fēng)流俊美的面容。崔九頷首,“徐女君,又見面了?!?/br> 說著,他抬起來手,袖箭指向徐善。 - 五皇子府。 陸濯坐在日晷前頭,飲了一杯茶,又飲了一杯茶。他冷不丁地一站,嚇得小全子和李直都打了個激靈。 “是時候了。”陸濯道,“李直,你去吧?!?/br> 李直都聽不懂。 陸濯深謀遠(yuǎn)慮:“崔九怕是會顧念私情,下不了手,你到時候替他補上一刀?!?/br> 李直問:“倘若崔郎君下了狠手呢?” 陸濯恨恨地把車把茶杯一摔,痛聲道:“這樣狠心絕情的男人,竟也有女郎愛慕,真是天道不公!遇上如此歹人,你就順道取了他性命吧?!?/br> 李直:“……好呢?!备髯幼?,天天學(xué)到做人的新道理,真好。 他要離去,卻發(fā)現(xiàn)陸濯依然是一副老大不高興的樣子,一瞬間福至心靈。 “屬下是殿下的侍衛(wèi),豈能擅自離去置殿下的安危于不顧,不如殿下與屬下一同前往?”李直誠懇抱拳。 “也罷。”陸濯負(fù)手于后,“我須有此行,離了我,你們什么也做不好?!?/br> 李直:“……” 第23章 陸濯:“射!” 薄暮漸起。 驢蹄聲呱噠、呱噠,與車輪轆轆相和,行走在斜陽殘照里。 “崔郎君,你別這樣,我憂心你會傷害我。” 徐善人在驢車上,把賽扁鵲上半身豎了起來,她躲在這把老骨頭身后,嬌弱地說道,“崔郎君是讀書人,有什么話不可好好說呢?” 被麻得動彈不得但意識尚有幾分的賽扁鵲:“……” 好一個小娘子,年紀(jì)輕輕好狠的心腸,把他對著袖箭就不憂心他被傷害了嗎? 他好害怕! 崔九笑了笑:“我憂心徐女君對我舉起匕首?!?/br> “怎會如此,”徐善不解,“我素來知書達理弱不禁風(fēng),從來不行粗暴之事。只因母親身患咳疾,而賽神醫(yī)偏生無意相救,我不得不出此下策。畢竟,他只是被小戳了一下,而我的母親卻咳了很多年啊。” 道德綁架這一塊,算是被徐善玩明白了。 賽扁鵲震驚于她的厚顏無恥,渾身的鮮血都叫囂著激憤。 徐善似有所感,把包住他傷口的布條緊了緊:“神醫(yī)大人息息怒,您的好日子在后頭呢?!?/br> 崔九抬眉:“徐女君救母心切,卻不知采取如此手段,會否適得其反?” 確實。 賽扁鵲深以為這位徐女君沒有一點有求于人的樣子,他不送徐女君的母親早日歸西,已然是他慈悲為懷。 “是正是反都是往后的事情,如今我把先得把人留下來。”徐善輕輕地“啊”一聲,從賽扁鵲的肩膀上探出一雙迷瞪的杏眼,“我來是為了母親,崔郎君來此,又是為了誰呢?” 說著,她用手拍了拍賽扁鵲的傷口,“神醫(yī)大人,您努力地睜開眼瞧一瞧,眼前這位風(fēng)流的郎君,可是您這一路上的驢車車夫?” “……” 沉默,是今日的賽扁鵲。 從他發(fā)菜的面色上,徐善已然看穿了一切。崔九,是才過來冒充的。 不過,徐善寫給他的那封信里,可是只讓崔九來看熱鬧,沒讓他成為熱鬧本身。 崔九怕也是對賽扁鵲心懷不軌。也難怪,早在貢院放榜那日,他已顯露出與陸濯同一戰(zhàn)壕的苗頭。 徐善的手離開賽扁鵲的傷口,正要往他的衣裳上隨意擦一擦,崔九卻送了一方帕子過來,“徐女君請用?!?/br> 這塊帕子,就是細(xì)葛做的,甚至與徐羌丟的那身衣裳用料一模一樣。 可惜針腳簇新,全然唬不住人,一看就是為了詐一詐小娘子新做的。 徐善接過帕子,細(xì)致地擦了擦纖白的手指,從容地問:“崔郎君可知,相贈小娘子帕子是何意?”說著,她羞澀低下頭,“竟然如此,又何必用袖箭對著我。” 崔九頷首:“在理。”他當(dāng)真把手放了下來,他就是這樣毫無原則。 打情罵俏,這兩個人居然當(dāng)著他的面打情罵俏! 賽扁鵲不知道是被眼前這一幕氣的,亦或是傷口麻沸散后勁越發(fā)的大了,倒著兩只眼睛徹底失去知覺。 “真是遺憾,這下我可徹底搬不動了?!毙焐茋@道,“不如崔郎君與我五五平分,各自帶走想要的部位吧?!?/br> 賽扁鵲老腿一蹬,徹底不動了。 崔九失笑:“我看不上將死之人?!?/br> 驢車一晃,越過即將閉合的城門。 過了城門,往碧云寺去,周遭人煙稀少,崔九空著的那只手一動,徐善杏眼清亮,瞬間捕捉到:“崔郎君,你可不要過了城門就又用袖箭對著我,人不能、至少不應(yīng)該如此過河拆橋?!?/br> “徐女君是這般想我的?”崔九悠聲,換了只手扯韁繩,“真是讓人傷心呀,我以為,在徐女君的心中,我是一位君子?!?/br> 徐善搖搖頭:“從未?!?/br> 崔九:“……”耿直到讓他心痛! 徐善是真沒想到上輩子的面首墮落成這樣了,居然對她舉起來袖箭。崔九這輩子與她無冤無仇,作出這樣的事情顯然陸濯是幕后主使,陸濯傷害人很有一套! 陸濯當(dāng)真是病的不輕,這輩子徐善可什么都沒干呀。什么畜養(yǎng)面首、拒不歸政、大行變法,都未曾發(fā)生呢,陸濯有何理由要她的命? 真相只有一個,那便是陸濯瘋病又又又發(fā)作了。 徐善覺得她太倒霉了,居然成為了陸濯試探崔九是否忠心的棋子。 “崔郎君,你聽我一句勸,萬萬不要追隨氣量狹小出爾反爾之人?!毙焐铺Я颂掳?,不點名,用意味深長的眸光與崔九對視,“你如此貌美,又多才風(fēng)流,分明可以走一走旁的路,去實現(xiàn)你遠(yuǎn)大的志向呀?!?/br> “啪”一下,很快的。 不遠(yuǎn)處,陸濯折了一根扇骨。 “崔九為何還不動手,他在優(yōu)柔寡斷跟徐善說些什么?”陸濯面無表情。 李直迷惑:“屬下沒瞧見崔郎君動嘴啊,都是徐小娘子在說?!?/br> “貌美郎君,多才風(fēng)流?!标戝幧貑枺靶焐普f的是誰?” 李直:“……”主子這不聽得挺清楚。 “屬下以為,殿下您便是這樣的郎君?!崩钪泵林夹牡?,一切都是為了生存。 “無知,放肆!”陸濯很不高興,“我平生最恨膚淺之人!” 李直:“……”好呢。 頓了頓,陸濯不再健全的折扇在他指間轉(zhuǎn)了一下,他好奇地問:“氣量狹小出爾反爾之人,又是誰?” “……或許,是王公公?!崩钪眮砹思敝牵牙显┘彝醯弥精I祭了,“一個猜測,不一定對。” 陸濯冷冷地哼了一聲,眉壓著眼,盯著驢車的方向,眸底結(jié)了霜。 “動手吧?!?/br> 他說完,便側(cè)過身,不再去看,臉上露出悲痛欲絕的神情。 仿佛下定這個決心,受到最大傷害的人是他! 陸濯微微閉眼,他的眼角余光,走馬觀花的都是上輩子的事情。年少結(jié)發(fā),患難與共,徐善是他最信任的人,在他臥床的那些時日里,都是徐善坐在一旁給他念奏折,然后用朱筆學(xué)著他的字跡去批閱。 他給了徐善天大的寵幸,就是知道徐善不會背叛他。 可是現(xiàn)在,徐善有裙下之臣這件事,仿佛一記響亮的耳刮子,把陸濯扇懵了。 他恨徐善! 更恨上輩子識人不清的自己。他當(dāng)初差一點就在駕崩前把徐善帶走了,可是徐善在他面前真情流露哭成淚人,舍不得他,要下去陪他。陸濯記不清他當(dāng)時是怎么想的了,總之,早已備好給徐善的那杯毒酒,終究變成了安神的藥酒。 他被徐善騙的太慘太慘了。 他就是個傻子! 陸濯如今,聽到徐善、想到徐善、看到徐善,都讓他感到無比的痛苦。徐善就是他不幸的禍根,為了他不再痛苦,不再反反復(fù)復(fù)被從前的錯誤困住,徐善必須死。 崔九,這個徐善的裙下之臣,也是死路一條。崔九逞勾誘徐善之能,罪大惡極,陸濯可不會讓他輕易地死去,他必須飽受折磨。 陸濯攥緊指骨,青筋在蒼白的皮膚上爆出。 “射!” 李直彎弓搭箭。 算了,死了就死了吧,這里離碧云寺近,說不準(zhǔn)還能早些趕上超度投胎。 一箭射過去,帶著一股勁風(fēng),牽動陸濯墨染般的鬢發(fā),他的面色死一般的慘白—— 驢子發(fā)出悲慘的嚎叫! 陸濯厲聲高喝:“李直你大膽!” 異口同聲了這屬實是。 李直握著弓,面對疾風(fēng),急促地說道:“是屬下辦事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