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前夫有了讀心術(shù) 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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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善真的勾誘好男兒了,這般駕輕就熟。 然而,她勾誘的是崔九,而不是陸濯這個(gè)前途無量的來日皇帝。 捏著紫毫、背對徐善的陸濯心里一陣燙、一陣冰,沒想到啊,真是萬萬沒想到,徐善重生一回越活越過去了,眼光下跌這般厲害,當(dāng)真看上了白衣崔九! 陸濯差點(diǎn)落下淚來。 他好不幸,他真的是太不幸了。 他可是皇帝啊! 磨了磨牙根,陸濯的眼尾都憋紅了,他緩慢地開口,聲音宛如被驢子拉著磨碾壓而過。 “小娘子,我不順路,幫不了你這個(gè)忙?!?/br> 這就拒絕了,他甚至頭都不愿意回。 徐善眉梢挑了一下,不對勁呢,求幫帶話只是一個(gè)搭話的借口,無論是現(xiàn)在眾人口中的風(fēng)流郎君崔九,還是她記憶中的面首崔九,都不會(huì)回絕之時(shí)看都不看她一眼。 輕提了一下裙裾,徐善上了石階,入了亭內(nèi), 她居然不退反進(jìn)! 未曾設(shè)想的道路。 陸濯面色陰沉,聽徐善輕盈的腳步聲愈發(fā)逼近,最終在距他咫尺的后方停下來。 她對崔九竟執(zhí)著至此! 陸濯又嫉又妒,內(nèi)心翻江倒海,關(guān)鍵他搞不懂徐善怎么就變心了。 他前世,雖早早駕崩,但崩了并未完全崩。約莫是臨死前得了徐善那句要來陪他的諾言,他一直沒舍得去投胎,魂魄掛在正大光明匾上,望穿秋水十?dāng)?shù)年,忽一日宮里飄白幡,徐善薨逝,正大光明匾墜于地上裂成兩半,再有意識(shí),他已然人生重來了。 徐善掌權(quán)后,帶著小皇帝住到了園子里,說是紫禁城是她的傷心地,不忍心住。 陸濯是信的,他一個(gè)魂魄孤伶伶地在乾清宮正大光明匾上守著,過來清塵的宮人偶爾會(huì)大著膽子說些小話,譬如太后娘娘終于尋到神醫(yī)賽扁鵲了,讓賽扁鵲編纂止咳千金方。 這樣的往事,讓陸濯今天想起來,都險(xiǎn)些熱淚盈眶! 他可不就是咳死的嗎。 要不是咳得兇,他也不至于怕死求長生,最后越磕丹藥越拉胯。 他都死了,善善竟然還想著找到賽扁鵲。 倘若這都不算愛! 然而,然而。 這輩子的大變數(shù)崔九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原來徐善的善,是善變的善。 “小娘子,莫要靠近我了?!标戝驶鹬袩?,不遺余力地給崔九抹黑,“我崔九內(nèi)有添香紅袖,外有解語嬌花,無福消受小娘子之恩。” 這聲線—— 掩飾的沒有方才好哦,這是一不小心真情流露克制不住了呀。 徐善的眉梢危險(xiǎn)地抖了抖,她有了一種不詳?shù)念A(yù)感。 “郎君說無福消受,卻終不回首,要是你轉(zhuǎn)過頭看看我,我不信你不愿消受?!毙焐瓢竦?,“難道我不夠嬌嗎?” 嘴上這樣哄人,腳下卻有了動(dòng)作,她慢慢地向崔九靠近、再靠近。 也就是電光石火一瞬間,崔九側(cè)身一避,掩了過去,狀似驚怒:“小娘子太無理!”宛如險(xiǎn)失清白、叫人看去了身子。 徐善沒看到,她目光落到案上的山水寫意圖,贊道:“郎君的畫甚美?!?/br> 畫確實(shí)是崔九的畫,新作出的,墨跡未干。 說著,她自然地向石亭邊退了兩步,這一邊,石亭外恰好就是沉著日影的水泊。 徐善平心靜氣,側(cè)過臉看了一眼湖面……頓時(shí)這口長氣怎么也平復(fù)不了了! 這張臉,這個(gè)人。 陸濯,怎么又是你,陸濯! 徐善一抬眸,盯緊還在矯揉造作的“崔九”,輕喝了一聲:“崔九郎!” “崔九”的身形一頓,半晌,他道:“徐小娘子早知我名,原是有備而來?!?/br> “彼此彼此?!?/br> 都已到這個(gè)地步了,陸濯還裝還裝,徐善也想看看,來日的皇帝陛下頭皮是有多硬。 “崔九郎,恕我冒昧,不知那一日在曲江之上,你分明會(huì)水,為何對落水的我袖手旁觀?你可是士子中素有名望之人呀。”徐善這就道德綁架起來了。 “只因我這個(gè)人品德低下,所得皆虛名,不值一提?!标戝獢S地有聲。 “確實(shí)?!毙焐泣c(diǎn)頭,十分認(rèn)同,“左小娘子原本打算為你落水的,最后關(guān)頭止住了步子,只因看到了五皇子。左小娘子寧做皇子妾,不與白身妻,她說她與五皇子已私定終身……” “荒謬!” 陸濯喝了一聲,斷然轉(zhuǎn)身,拂袖道:“徐善,收收你那狹隘的心思,我與左家女從來清清白白,她也不是什么心機(jī)深沉之人?!?/br> ——“他急了他急了他急了?!?/br> 一道敲鑼打鼓式的聲音在陸濯耳邊響起,真是來得及時(shí),再不來,陸濯都要把這回事忘了。 他惱羞成怒:“我沒急!” 還不承認(rèn),也罷,他這個(gè)人從上輩子開始就是這般死鴨子嘴硬。 也是如上輩子一般覺得左家女是個(gè)沒心眼的。 前世的左家女沒嫁成崔九一直待字閨中,在陸濯登基后,那堆老不死的指望把她塞入陸濯的后宮。陸濯覺得他不虧,左右不跟左家女生孩子就是,在徐善的激烈反對下這事才沒成。因?yàn)樽蠹遗?,徐善和陸濯的隔閡第一次裂在兩人面前。 徐善想笑,對著陸濯微微睜大眼。 “五殿下……您、您不是崔九郎?!?/br> 陸濯:“……!” 不妙,他忘記自己正在玩角色扮演了。 實(shí)在是聽見徐善提左家女,他忍不住了。左家女上輩子就是橫亙在他們倆之間的一道臭水溝,他想不明白為什么徐善會(huì)把左家女當(dāng)回事。左家女頭腦平庸、心思都寫在臉上,這樣的人,本應(yīng)是不值一提的。 沁涼的山風(fēng)從極遠(yuǎn)處而來。 石亭里,陸濯徐善四目相對。 外頭的樹都老了,可是這時(shí)候的他們,故人相逢,尚且年少。 陸濯想捏扇子,摸了個(gè)空,崔九的這身裝束并無折扇。他只能裝作無事發(fā)生,抬手抵住唇角,咳了一聲:“不必行禮。” “是?!痹掚m如此,徐善還是俯身輕福。 這樣懂事,陸濯的長眉略略舒展開,倏爾又?jǐn)n起! ——“真不想動(dòng),當(dāng)太后唯一的好處就是活人都得跪我,而我還得跪死人。” ——“陸濯果然不中用,扮個(gè)崔九三倆下不到就露了陷,他怎么也不去平王妃的賞花宴呢,平白來碧云寺壞我和崔九的好事,第二回 了,真是日了狗了。” ——“陸濯就是屬狗的,算了,不日了?!?/br> “!!” 離譜,離大譜了??! 從前和他歡好的時(shí)候、在他的龍榻上舍不得下來時(shí)候,怎么不嫌棄他屬狗? 陸濯?dú)饧睌模龋骸胺潘?!?/br> 他眼前發(fā)黑,他只想把徐善弄死。 ——“行個(gè)禮還把他行出火氣了,這人果然顱內(nèi)有疾!” 徐善似有所感,不勝柔弱地往石亭邊一歪,身子靠上去,害怕道:“五殿下,我、我不懂……” ——“他再吼我,我就裝暈,就當(dāng)差點(diǎn)被他嚇?biāo)?。比不要臉,我是不怕他的?!?/br> “……” 陸濯按了按眉心,深深吸氣。 “過來?!彼?。 徐善膽怯:“……不敢?!?/br> ——“喚狗呢你?!?/br> 狗,又是狗。 陸濯眉心直跳,他壓抑著:“你敢的很!” 徐善像是被嚇到了,肩頭一瑟,淚顫于睫,杏眼水光盈盈。 雖然知道徐善十有八九是裝的,陸濯還是被蠱到了。 “徐善?!?/br> 他過去,在徐善面前站定,俯身而下,把徐善禁錮在他與石亭的沉影里。突然,他對徐善伸出手。 ——“我真傻,真的。陸濯有大病?!?/br> ——“還不如直接去賞花宴算了,我現(xiàn)在就暈過去吧,我怎么還沒暈?” ——“這輩子最討厭咸豬手,我對別人伸的不算?!?/br> 徐善不停地往后躲,她的目光微動(dòng),如何美美暈倒在地已醞釀好了,心中暗念:“三、二……” 發(fā)頂之上突然傳來一聲輕笑,涼颼颼的。 “徐小娘子以為我要做什么?”他手里捏著從徐善發(fā)髻上取下的一縷蘆花,是被方才的山風(fēng)帶過來的。 纖弱的小娘子怯怯低下頭,長睫簌簌。 裝。 又裝! 陸濯心里恨恨,他從未發(fā)現(xiàn)徐善是這般虛偽之人,他上輩子簡直是被豬油蒙了心。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看透了一切,用挑剔的目光把徐善里外挑了好幾遍,陸濯枯著眉頭,問出了一直想問的話。 “粉色嬌嫩,你如今幾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