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世界對著干[快穿] 第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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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員們?nèi)雽m上朝都是穿的朝靴,近乎一寸厚的靴底是木料裹上皮革制成的,被這硬底鞋給踩在手指上,那個疼可想而知。 雖然很疼,秦意嵐卻不能鬧出動靜,這是先帝的葬禮,要是鬧出動靜來,一個“大不敬”之罪夠她受的。 不待秦意嵐發(fā)力掙脫,魏國公就壓低了嗓子恨恨地詛咒秦意嵐:“貪生怕死的jian佞小人,枉負先帝厚恩,先帝今夜就入你的夢,索你的魂!” 魏國公是先帝的舅舅,本朝規(guī)矩,封給外戚的爵位全都一代而終,魏國公只要一死,國公府的超品爵位就沒了。 先太后出身不高,魏國公他爹先前只是一個管城門的七品小官罷了,靠著太后當年選秀出位,徐家才得了這個超品的爵位,一家子也沒什么出挑的人物,這爵位一沒,一家子以后靠什么過富貴日子? 魏國公早先已經(jīng)跟短命的皇帝外甥商量好了,給他幾個兒子求了武散官的虛職,雖然不能領(lǐng)兵,可有這份俸祿在,起碼不用回頭做小官吏了。 皇帝外甥答應了他的請求,說過這幾個封賞讓小皇子即位了之后發(fā),恩自上出,為的是拉近小皇子跟幾個表叔的關(guān)系。 因此事魏國公知道,短命的皇帝外甥根本就沒有讓那個勞什子秦王即位的打算,結(jié)果遺詔發(fā)出來,卻是秦王接位。 魏國公沒讀過什么書也看不懂朝堂局勢,可是搨黃說了,遺詔是內(nèi)閣大學士謝至庸領(lǐng)了先帝的旨意擬的。 簡直放屁,他外甥又不是傻了,這大好的江山不傳兒子傳兄弟? 先帝是他的親外甥,秦王可不是,先帝肯給他五個兒子恩賞二品的虛職,秦王可不肯。 該死的謝至庸跟秦王內(nèi)外勾結(jié),篡改了他外甥的旨意,小皇子以后只是禮親王了,那誰來給他五個兒子放封賞? 他的兒子們俱都文不成武不就,沒了恩賞的官位以后該怎么活?這個目無君父的狗東西,他不得好死! 魏國公空有個一代而終的勛爵,他本人卻無權(quán)無勢又無能,因此明知道秦王有問題,他卻沒膽子也沒能力去找秦王的麻煩,柿子撿軟的捏,他把矛頭對準了“謝至庸”。 先皇停靈太和殿,一眾官員把太和殿前的廣場都跪滿了,連哭帶磕頭折騰了老半天,好容易禮官叫了起,一眾人都在忙著爬起來活動,只有周圍幾個人注意到秦意嵐跟魏國公的摩擦。 秦意嵐一只手被踩得生疼,她瞇了眼睛拿另一只手握緊了拳頭,一拳頭下去狠狠捶到了魏國公的膝窩里。 秦意嵐才穿到謝至庸身上沒幾天,雖然她的鍛體訣才開始練,但是這含怒出手的一拳頭也不是老邁的魏國公能承受得住的,這老頭踉蹌了一下直接跪到了地上。 太和殿前的廣場是青石板鋪就的,魏國公這干脆利索的一跪,膝蓋上承受的壓力就可想而知了,疼得他立刻歪坐到了地上。 秦意嵐被踩了手指不敢在廣場上喧嘩,魏國公被秦意嵐捶得跪到地上照樣也不敢喧嘩,他坐在地上怒視著秦意嵐咬牙切齒地低聲咒罵:“你個老匹夫!目無綱常的jian佞小人……” 秦意嵐面無表情從他手上踩過去,疼得魏國公立刻閉上嘴不吭聲了。 倆人這一番交鋒,周圍幾個官員看得清楚分明,不過事不關(guān)己,未免引火上身,眾人全轉(zhuǎn)開了視線當沒看到,至于心里是怎么想的,那就天知道了。 國不可一日無君,先帝的喪禮辦完,新帝也該登極了。 禮部天官聯(lián)合眾大臣上折子請秦王登極,秦王推拒了,首輔陳如維聯(lián)合眾大臣上折子請秦王登極,秦王又推拒了。 秦王反復推拒,不是因為他不想當皇帝,這位子是他搶來的,他能不想嗎? 哪怕他心里想得著了火,面子上也得再三推拒,得把三請三辭這過程走完,用以表示當皇帝不是自己的本意,而是順應天下民心被逼無奈才當?shù)幕实邸?/br> 這波兒那個啥裝得真是又當又立,秦意嵐譏諷的嘴角還沒收回來,就有客人登門了,來的正是跟她一起共患難過的高世拱。 高世拱是帶著任務(wù)過來的:“請新皇登極的折子,秦王已經(jīng)辭了兩回,明日朝會,謝年兄領(lǐng)頭再上一次折子吧,遺詔是你擬的,由你請立合情合理。” 秦王上位勢不可免,這時候誰攔誰死,秦意嵐把請立折子寫得花團錦簇,第二天大朝會上一遞。 在龍椅旁邊兒加了個座兒的秦王接了,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看完折子到底是允了,眾人跪下三呼萬歲,由此皇權(quán)的新舊交替算是正式完成了。 秦王登極,改元立年,第一件事就是打壓前朝舊臣,兄弟留下的人馬哪兒有他自己的心腹用著放心? 老臣們政務(wù)嫻熟,權(quán)力握得牢,新帝的班底兒雖然底子薄,卻勝在有大腿支持,兩撥人馬一時斗得旗鼓相當,熱火朝天。 按理來說秦意嵐身為工部天官,七閣臣之一,怎么著也有點兒分量,然而新舊兩撥勢力卻全都把她排除在外,沒一個人肯帶她玩兒。 第53章 我為吾皇盡忠4 沒錢 先帝的舊臣認為她是新皇一脈。 眾朝臣都心知肚明, 先帝壓根就沒有讓秦王繼位的打算,秦王這皇位怎么來的,大家嘴上不敢說, 心里卻一清二楚。 先帝的大行遺詔里有多少水分, 朝臣們用腳趾頭都能想得到, 而親自執(zhí)筆大行遺詔的謝至庸, 毋庸置疑必然是新皇的心腹。 新皇的班底也不認同她。 大家擔著殺頭的風險耗盡心血助秦王起事, 謝至庸不過是在最后時刻因為怕死才投降的無恥鼠輩,他憑什么跟自己這些真正的功臣相提并論? 朝堂向來是拉幫結(jié)派排除異己的地方,新老兩撥兒朝臣還都不肯帶秦意嵐, 她自己孤立無援,在這波兒爭斗里是最先被拉下馬的那個。 大多數(shù)皇帝都是一繼位就開始給自己修陵寢了, 修好了先放著,死后直接能里面一放,土一封就完事兒。 先皇癡迷修仙煉丹,他以為自己能羽化登仙百日飛升,就沒提給自己修陵寢這事兒,現(xiàn)在人都涼了, 陵墓這事兒就得抓緊了。 秦意嵐身為工部天官(尚書的別稱), 這事兒就全權(quán)歸了她管,這一修就修出了事兒,快完工時,地宮竟然出了水。 在秦意嵐看來,那么大一個地宮挖下去十幾米深,出點兒地下水簡直太正常不過了,可其他人卻不這么想。 陵寢是皇帝死后的安息之所,地宮出水那豈不是會把遺體泡在水里?泡在水里豈能安息?別說皇族了, 普通老百姓下葬時挖出水了也會再換一個地方。 給皇帝修陵寢可不是隨隨便便挖個坑這么簡單,前期有大量的基礎(chǔ)建設(shè),這一出水,這地方勢必不能用了,基礎(chǔ)建設(shè)全白費,就算填埋回去,風水也受了影響,這算是妥妥的事故。 雖然選陵寢的時候是欽天監(jiān)和宗正司并禮部幾個部門的負責人跟秦意嵐一起商量著選的,可工部卻擔著主事者的名頭。 其他人拉幫結(jié)伙,為了保自己人都把責任往秦意嵐這個孤家寡人身上推,她就首當其沖被問了責。 這一問責不要緊,就有人跟秦王提議要砍了她的頭。 秦意嵐一聽嚇壞了,她附身大黑時脖子上被捅過一刀,那股子涼意到現(xiàn)在想起來還讓她毛骨悚然,現(xiàn)在特么的直接要被按住砍頭,她嚇得直想罵人。 秦意嵐在朝堂上孤立無援,沒人幫她也沒人給她求情,秦王也不知道是念著那封遺詔的功勞還是看她老淚縱橫著實可憐,用謝至庸治理黃河于民有功這借口,否了砍頭的提議,只把她從工部天官二品大員給貶成了六品的工部都水司主事。 雖然官位掉了好幾級,好在是不用死了,秦意嵐一邊兒再次提醒自己下次見面一定要記得找老板要功法,一邊兒乖乖的去上班了。 她上班的地方倒是沒變動,還是在工部,不過辦公室變了,從工部大院的正堂搬到了偏廂一間倒座房里。 她倒了霉,最高興的就是魏國公了。 先先皇強勢,不待見這個沒什么本事的大舅子,恩賞后妃時只給了老國舅爺一個魏國公的空頭爵位好讓他拿俸祿,連個虛職都沒給他掛。 這老頭沒權(quán)沒勢沒官職,平日除了每旬一次的大朝會,連上朝的資格都沒有,自打“謝至庸”被貶了官,他最大的興趣就是穿著官服出門逛街,讓轎夫抬著他跟秦意嵐“偶遇”。 本朝有令“文武官例應乘轎者,以四人舁之。其五府管事,內(nèi)外鎮(zhèn)守,守備,不問老少,皆不得乘轎,違例乘轎及擅用八人者奏聞?!保?) 這條律令里的“文武官例”指三品以上的大員,謝至庸以前是工部天官二品尚書,出門可以坐四人抬的轎子,現(xiàn)在被貶成了六品的辦事員,轎子是坐不得了,她每天上班,得自己腿兒著去。 秦意嵐正在路上好好走著,后面來了個人一膀子把她擠得一個趔趄差點兒摔倒。 “喲!這不謝天官么?”魏國公從轎簾里探出頭來,臉上掛著一幅假到不能再假的驚訝表情訓斥轎夫:“不長眼的狗東西,謝天官是你能碰的?還不趕緊地賠罪?!?/br> “對不住。”轎夫嘴一咧:“天官大人穿了一身青皮,小的還當是哪個剛進京的小官呢,沒認出來。” “瞎了你的狗眼?!蔽簢鹋?,大聲叱罵轎夫:“不長眼的狗東西,要是耽誤了謝天官上朝,看我怎么收拾你,哎,不對,這個點兒早朝都要散了,天官你怎么還在這兒?。俊?/br> 本朝官服顏色有規(guī)定,一至四品穿緋,五至七品著青,這主仆一唱一和,拿官服顏色和上早朝的事兒譏諷秦意嵐被擼了官。 魏國公是一品國公,秦意嵐現(xiàn)在是六品小官,她老老實實拱手見禮,魏國公舒服了,鼻子里“哼”了一聲,得意洋洋地摔下轎簾走了。 進了工部衙門剛坐到自己的倒座房里,一個小吏就捧了一摞公文過來:“老大人,下個月就要開始內(nèi)河清淤了,朗中讓您帶人把這事兒辦了。” 上峰發(fā)派了任務(wù),秦意嵐就得去干。 內(nèi)河道清淤幾乎是每年都要做的活兒,一般安排在秋冬季的枯水期進行,京城內(nèi)所有的河段包括護城河,都得先勘察一遍,探明各河段的淤泥多寡,確定需要清淤的河段,算出需要的人手,然后跟戶部申請人手和經(jīng)費。 人跟錢到位,就要開始干活,這年代可沒有挖掘機,水少的內(nèi)河段,需要分段攔住水流把淤泥挖出來,像護城河這樣水大的,就用竹柄鐵罱駕船撈取,一切全靠人工,效率十分的低下。 這活兒的難辦處不只效率低下,最難的還是難在人手和經(jīng)費的不足上。 戶部給的人手都是從京城附近征調(diào)來服徭役的民夫,征調(diào)民夫服徭役是件麻煩事兒,且還有不少人捐金抵役,因此戶部給的人手總是不夠。 人手給不夠也就罷了,絕大多數(shù)時候錢也給不夠,申領(lǐng)一千兩,能給七百兩就算主事兒的官員大方了。 批下來的錢不夠用,主事兒人自然就會克扣役夫們的花費,役夫們每天干著又臟又累的體力活兒,還吃不飽睡不好,熬病了是小事兒,熬死的也不是沒有。 被克扣的狠了,役夫們?yōu)榍蠡盥罚皇蔷郾婔[事就是溜出工地去偷去搶,然而這里是京城,不比荒郊野外的河道工地,要是讓役夫們鬧出亂子,秦意嵐少不了還得被問罪。 為了不出亂子干好這樁活兒,秦意嵐低聲下氣兒的跟戶部的官員交涉,要人要錢一天能跑兩三趟,為了管住這些役夫不讓他們?nèi)鞘聝海匾鈲箮缀醵甲≡诹斯さ厣稀?/br> 此時已經(jīng)入冬,先后下過幾場小雨,天氣就越發(fā)寒冷起來,秦意嵐帶著倆小吏縮脖子弓腰快步疾走,從戶部衙門往金水河的工地去。 一個小吏邊走邊憤恨不平地跟秦意嵐抱怨:“公文上個月就遞給了戶部,他們憑什么不把錢炭結(jié)給咱們,那些可都是役夫,真把人逼得鬧出了事兒,縱然咱們會被問罪,他們就能落著好了?” “這么冷的天兒,工地上缺吃少穿,狗東西還不緊不慢地拿架子擺譜為難咱們,忒不是個東西,也就老大人您氣性好,這要換成郎中來,早跟他們拍桌子吵起來了?!绷硪粋€小吏抬了抬眼皮掃了眼秦意嵐。 秦意嵐縮著脖子沒吱聲,戶部尚書是老熟人高世拱,先帝時期閣臣只有他們?nèi)齻€,謝至庸沒多大野心也不愛爭權(quán),高世拱一直跟首輔陳如維在暗中斗法,不說水火不容,卻也涇渭分明。 秦王一繼位,閣臣變成了七個,那四個秦王的心腹聯(lián)合起來針對先皇時期的老臣,高世拱跟陳如維立刻摒棄了前嫌,倆人緊緊抱團,聯(lián)合起來跟新臣們較量。 在這場較量中秦意嵐連一個回合都沒堅持住就被斗翻在了馬下,接掌工部的是建極殿大學士汪直。 底下的郎中們都會看人下菜碟,為了討好上峰,沒事兒他們也樂意跑戶部拍桌子,更何況是正經(jīng)拿公務(wù)做借口?可秦意嵐拍桌子有什么用? 是汪直會給她撐腰還是拍了桌子戶部那郎中就會給她放款?屁用沒有還會遭人恥笑她無能。 秦意嵐嘆了口氣眉頭緊鎖,天太冷了,役夫們吃不飽還得半泡在水里干活兒,要是柴炭再跟不上,一死就得一大片。 錢的事兒還是得盡快解決,要不私下里去找找高世拱?不知道在他那兒,“謝至庸”的面子還值不值錢? “喲,我的謝大人?!遍e著沒事兒干的魏國公坐在朱紅的官轎內(nèi)露出一張大餅臉:“天這么冷,這小風可硬著吶,凍透了吧?怎么不乘一頂轎子???” 特么的這不是屁話嗎?秦意嵐不答他的話,只按規(guī)矩帶著倆小吏給他見禮,魏國公點了點頭矜持地叫起,然后拿腳跺著轎板讓轎夫把他放了下來。 “謝大人,天冷吧?聽說你這幾天都住在金水門的工地上?嘖嘖嘖,一片忠君為民之心感天動地啊!” 魏國公長吁短嘆發(fā)了一通感慨,把倆小吏攆到后頭,揪著秦意嵐官服的袖子看了看笑瞇瞇道:“紫服換青袍,連個轎子都坐不成也罷了,已然上了年紀,還得每日風里來雨里去地跑腿干活,真是辛苦了?!?/br> 秦意嵐一使勁兒把袖子扥了回來,魏國公也不惱,接著譏諷她:“老爺爺(先皇)的大行遺詔都出自謝大人之手,請爺爺?shù)菢O的時候也是你帶頭上表,謝大人為爺爺立了汗馬功勞,咱們皇帝爺爺也不心疼心疼你?” 這小老頭可是有夠損的,要不是大街上人來人往,秦意嵐都想揍他一頓了。 見秦意嵐不說話,魏國公覺得自己終于戳疼了“謝至庸”的肺管子,他惡狠狠地壓低了嗓門:“你個背主的小人,老爺爺待你恩重如山,你不思報答,反倒助秦王奪了禮親王的皇位,你有今兒這下場,都是報應,哼,我可看著呢,我倒要看看你會落得個什么好下場!” 好下場歹下場秦意嵐現(xiàn)在還顧不得去想,他沿著金水河把幾個工地看了一遍。 缺吃少穿天又冷,幾個工地上都有躺倒的,秦意嵐自己把身上帶的錢都拿出來,安排人尋醫(yī)開藥,末了又反復交代了底下辦事兒的小官吏們,叮囑他們一定要對這些役夫嚴加看管,萬不可放他們?nèi)ソ稚仙?,自己匆匆往家里去了?/br> 回到謝府,秦意嵐又去翻謝至庸的私房。 謝至庸的東西本就不多,能拿出去快速變現(xiàn)的,已經(jīng)被她淘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些古籍善本什么的,這些東西一時半會兒的不好出手,賣得急了還容易被壓價,她沉吟了一會兒,轉(zhuǎn)身去找謝至庸的老妻。 “夫人?!鼻匾鈲构笆肿饕靖咸r笑。 老太太一看她就把頭扭到了一邊兒:“沒錢,我告訴你啊姓謝的,家里沒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