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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宣寧的名字,蘇小冬猛然抬頭,那凄切的討?zhàn)埪曈直粨踉谑T之后,而石門前,不知何時站出一個清瘦挺拔的身影。 宣寧在洞牢門外的石階上負手而立,蘇小冬只覺得今日的他面色陰沉,大有一種山雨欲來風的壓抑。宣寧見到了她,面色稍稍緩和幾分,她硬著頭皮快步走過去,站到臺階下仰頭看他。他今天穿著一身灰綠色的衣裳,迎風而立,清雅如竹,倘若不是周身縈繞著淡淡的血腥味,蘇小冬一定不會記得他剛剛從洞牢中的刑堂走出來。 宣寧微微蹙眉:“你怎么來了?” “阿春jiejie說,今日要提前取藥,我找不到你,我就……” “知道了。”宣寧打斷她,“你在這里等我片刻。”說罷,示意看門壯漢為他開門,他閃身進入山洞中。 大約過了半柱香的時間,宣寧打開石門出來,他的面容被陽光映得雪白,只一雙眼睛亮如點漆,帶著滿身血腥氣走來,只如從地獄殺上人間的惡鬼。蘇小冬忍不住往后退了一小步,接過宣寧遞來的一只通體漆黑的瓷瓶,宣寧的手指落在她手心里冰涼如霜雪,卻偏偏那只小瓷瓶瓶身溫熱異常。 宣寧將瓷瓶放在她的手心,伸手將她雙手合上,把瓷瓶護在手心里,道:“快去。”說罷,便抽身離開,又要往山洞里走,蘇小冬借著石門未及閉合的間隙往里多看了一眼,只見山洞里燈火通明,正中央的木質(zhì)刑架上綁著個人,那個人渾身血rou模糊,肩上肋下還插著一支閃著寒光的短刀,那人的頭發(fā)披散,頭深深垂下去已經(jīng)耷(*^▽^*)拉到了胸口,恐怕已經(jīng)斷絕了氣息。 蘇小冬哪里見過這樣慘烈的景象,極輕地“啊”了一聲,手中一松,那溫熱的小瓷瓶便往地上墜去。 宣寧未走遠,聽見動靜,偏頭看了一眼,身形飛掠而起只在片刻之間,他猶如春日雨前低飛過湖面的燕子,輕(*^▽^*)盈靈巧地擦著地面掠過,伸手接住蘇小冬落下的瓷瓶,一個翻身穩(wěn)穩(wěn)落定在她身旁,將瓷瓶重新遞了出去,道:“當心些?!?/br> 第22章 . 其實蘇小冬明白,外頭的人提起鸞鳳閣怨聲盈路不會是沒有緣故的,宣寧生在這里長在這里,便是心底里悄悄存了一點純善一點惻隱,也不能據(jù)此便說他是個好人。只是她慣于自欺,以為堵住了耳朵蒙上了眼睛,這世間的人事便能如她所愿。 從洞牢握著那只瓶子,一路渾渾噩噩地走到雙風居去,又一路糊里糊涂地回到寒石院,蘇小冬打了盆井水將手泡在水里好一會兒。 在京都也好,在澹州也罷,他們向來都只把最美最好的東西拿給蘇小冬看,見多了善良美好,這世間風波惡行路難于她而言都像是個不真切的傳說,今日她卻是親耳聽見受刑人的慘叫,親眼望見刑架之上人血rou模糊的慘狀,單單路過洞牢遠遠地看著,她便覺得自己沾了一身血腥,難受欲嘔,非得將用井水洗滌浸泡才算干凈幾分。 偏偏這還不是最叫她難受的,最叫她煩躁難當?shù)?,是那在洞牢刑堂行刑的人,竟是與她朝夕相對的宣寧。想起宣寧,蘇小冬只覺得胸口一股氣吐不出來咽部進去,心中憋得難受,索性當只縮頭烏龜,躲回房里悶頭便睡。 許是受了驚嚇,蘇小冬這一覺睡得很不踏實,夢里一會是燒成焦土的趙家,一會是鮮血淋漓連臉都看不清的岳松,連陳杏花也頂著一張燒得扭曲可怖的臉來質(zhì)問她,為什么她死了蘇小冬卻可以活著? 掙扎在夢中,大汗淋漓,蘇小冬猛然驚醒睜開眼已是日暮。 房里不知被誰點起了一盞燈,火光幽幽,燈影幢幢。 宣寧推門進來,手里托了一碗湯藥和一碗粥,見她醒來,便將碗遞了過去:“醒了正好,吃點東西再喝藥?!?/br> 蘇小冬發(fā)懵地接過碗,宣寧未等她開口,便替她將她想問的話答了出來:“我回來時見你起了燒做著噩夢說胡話,怎么也叫不醒,便去請了莫先生來為你診脈開方子?!毙麑幪窒肴ッ念~頭,蘇小冬心里生了芥蒂下意識地往后躲了躲,于是他的手停在空中,僵了一僵,又孤零零地收了回去。 他背著燭火,蘇小冬只覺得他的眼光里溢出一點苦,只有零星的一點,又飛快被他藏了起來。兩人一時無話,宣寧盯著蘇小冬吃光了一碗小米粥,接過空碗,將藥碗遞了過去:“莫先生說你受了驚,這是安神定魂的藥,你喝了藥,再歇一歇?!?/br> 蘇小冬乖乖喝了藥,宣寧接過空碗便起身要走,還未走到門口,卻聽見蘇小冬在他身后猶豫著小聲問:“今日早晨那個人是三秋派的岳松?” 該問的,總是會有人問起的。 宣寧停下腳步:“是?!?/br> “他與鸞鳳閣有舊仇?” “沒有?!?/br> “那他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蘇小冬漸漸語無倫次,她想著,只要有個理由,無論舊恨新仇都好。 “也沒有。”宣寧神色平靜。 蘇小冬終于有些氣餒:“那是為什么?三秋派的人我曾經(jīng)見過,都是文質(zhì)彬彬極具風骨的人,那個岳松大抵也是個好人?!?/br> 極具風骨嗎?宣寧想起刑架上的岳松乞憐求饒的情景,想著人前衣冠楚楚鐵骨錚錚,臨了也不過是這副模樣,不禁覺得好笑。可他到底沒有在蘇小冬面前笑出來,道:“我也不知道。鸞鳳閣不過是拿錢辦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