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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寧沒有接過她手里的糖,盯著那塊糖,他目光悠遠(yuǎn)起來,仿佛想起了很遙遠(yuǎn)的事情。蘇小冬猜想,那大約真的是想當(dāng)想當(dāng)遙遠(yuǎn)的事情,遙遠(yuǎn)得把自己修煉得刀槍不入百毒不侵的宣寧,難得地露出孩子氣的笑容來,他低聲喃喃:“小時候吃藥,我爹也會給我準(zhǔn)備一塊糖的。后來我爹不在了,我就再沒吃過糖?!?/br> 他從回憶中抽離,望著蘇小冬手里那塊糖,又是渴望又是克制的神情看得蘇小冬一陣心酸,將糖塞進(jìn)他手里,認(rèn)真安撫他:“以后我給你準(zhǔn)備糖,想吃多少都有?!?/br> “好呀?!彼麑ぢ暱聪蛱K小冬,笑得眉眼彎彎。 他這一笑,不僅岑溪,連蘇小冬都覺得古怪,試著輕輕喊他:“宣寧?” 話音剛落下去,宣寧倏然折下(*^▽^*)身子伏在床頭,一口一口將岑溪剛剛喂進(jìn)去的湯藥吐了個干凈。待蘇小冬與岑溪七手八腳將他扶起,他仰靠在軟枕上,眼中像是蒙了一層云霧,濕漉漉的透著迷茫。 他一會兒認(rèn)得人,一會又不認(rèn)得人。前一刻拉著岑溪的手淚汪汪地喊“大哥,小寧不舒服”,后一刻拉著蘇小冬的一角衣袖正色道“蘇姑娘,抱歉將你牽扯進(jìn)來”,一直到他臉色灰敗地望向虛空處,顫抖著伸出手去,低聲道:“爹……等等小寧……”岑溪才變了臉色,將宣寧伸出的手緊緊握住,聲音發(fā)顫地反復(fù)喊他的名字。 那一句之后,宣寧便再沒有動靜。片刻后,他的身子開始輕輕(*^▽^*)顫抖,繼而變作痙(*^▽^*)攣般的抽(*^▽^*)搐,隨之大口大口嘔血,他終于連靠坐在床頭的力氣都沒有了,身子緩緩側(cè)倒下去,被褥上氤出大團(tuán)大團(tuán)暗紅色的血跡。 蘇小冬眼見著宣寧好看的笑容如琉璃般易碎,頃刻間濺落殷(*^▽^*)紅血色,心里難過異常。她十分害怕,仿佛有個聲音在提醒她,宣寧就要活不成了。想到以后再不可能見到宣寧好看得如同空谷明月般的笑,甚至見不到他如淬過碎冰般寒涼徹骨的眼,蘇小冬便難過得不能自已,眼淚一顆一顆往外涌。 宣寧很快再次陷入昏厥,蘇小冬將兜里摸了個遍,再沒能找到一顆百草谷的藥丸。 岑溪手里握著莫問先前給的墨色瓷瓶,猶豫片刻,只能死馬當(dāng)作活馬醫(yī),又給宣寧喂了一丸,可此時宣寧已難以吞咽,藥丸塞進(jìn)口中只被他無力地含(*^▽^*)住,再送不進(jìn)去分毫。 岑溪與蘇小冬束手無策,莫問是駐在雙風(fēng)居的大夫,本就不便過多來往寒石院,何況他早已經(jīng)說過,宣寧此番兇多吉少,縱使再差人去請,他也未必肯來。 他們沒有辦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宣寧躺在床榻之上,氣息奄奄,像一條瀕死的魚,抽(*^▽^*)搐著顫抖著掙扎著。 岑溪兩眼血紅,將自己的刀從刀鞘中抽(*^▽^*)出,身體僵硬地立在宣寧床頭。 “你要做什么?” 岑溪用沒有持刀的那只手輕輕理了理宣寧散亂的頭發(fā),捏著衣袖將他沾在臉頰上的血色擦拭干凈,道:“我在鸞鳳閣醒來時,第一眼看見的便是他,他那時才是個六七歲大的孩子,為了給我搶一個饅頭就能一群十幾歲大的孩子拼命。后來閣主派人來九死堂接他,他死活要我跟他一起走,再后來,識文習(xí)武,他做什么都要我同他一起?!?/br> 蘇小冬死死盯著岑溪握刀的手,那只手用力之下,手背上青筋暴起。蘇小冬看得心驚rou跳,追著問:“你到底要做什么!” 宣寧昏厥中,擰著眉頭斷斷續(xù)續(xù)咳出的粉色血沫,盡皆被岑溪擦去。岑溪眨了下眼睛,飛快滾下一顆眼淚,混入鴉青色的衣袍中再無蹤跡:“我們第一個任務(wù)是一位有錢人家夫人下的,在秦淮河上找到一艘畫舫,將畫舫上的女子殺了個干凈。那件事并不難,畫舫上的舞女歌女個個都像根一掐就斷嫩蔥,柔弱可憐,但我與宣寧臨出發(fā)前還是相互約定,若有不測,便狠下心來替對方干脆了斷,別讓人,吃太多苦受太多罪……” 第16章 . 、聞言,蘇小冬眼皮一跳,眼疾手快地將岑溪從宣寧床邊推開,還將他手里的刀奪下來,小心翼翼抱著刀柄,警惕地看著岑溪,大有一夫當(dāng)關(guān)萬夫莫開的氣勢。 雖與宣寧有約在先,但真要他親自動手給宣寧一個痛快,岑溪總是不忍的,因而蘇小冬奪刀,他并未多加抵抗。 后來想到這一日,岑溪總是萬分慶幸有蘇小冬在旁,幸而與蘇小冬對峙了片刻,而就在這片刻之間,床榻上瀕死掙扎的宣寧漸漸平靜,身子逐漸柔軟松弛下來,眉頭也舒展開,除卻面色依然慘淡,溫和恬靜得仿佛是安睡過去一般。 岑溪想上前查看宣寧的情況,蘇小冬卻像一只護(hù)主的小獸一般,橫刀立在宣寧床頭,朝他呲了呲牙,不準(zhǔn)他靠近一步。以岑溪功夫,要對付十個蘇小冬都綽綽有余,只是他鮮少見到有人拿著跟人拼命的力氣護(hù)著宣寧,這大約是世上為數(shù)不多的幾個對宣寧好的人了,這樣想著,他心里一軟,腳步便頓了下來。 蘇小冬伸手探了探宣寧的鼻息,他呼吸之間仍是微弱,可終究不再緊迫急促,越發(fā)像是安然睡去一般。她扭頭看岑溪,眸光閃閃盡是欣喜:“他好像是,睡著了?” 岑溪面露喜色,擠開蘇小冬湊上去看。 懸著細(xì)弱呼吸,宣寧當(dāng)真這樣沉沉睡去。 大約是巳時,阿秋又煎了一碗湯藥送進(jìn)來。岑溪就著湯藥,又喂給宣寧一顆莫問給的藥丸。此時已過了最兇險的時刻,宣寧緩過一口氣來,牙關(guān)被輕松撬開,湯水藥丸都能盡數(shù)咽下,讓岑溪與蘇小冬看到幾分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