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6)
等到趕走了江舒白,宋懷自然不是什么大問題,而且傅宴很想看到宋懷絕望的模樣,明明想要的一切都近在眼前,最后卻發(fā)現不過是自己癡心妄想,白日做夢罷了,想想都很有趣。 自從有了傅晏殊的相關記憶之后,傅晏整個人都放飛不少,隨心所欲起來,仿佛這才是真正的他,冷漠無情,玩弄心機,惡趣味十足。 三人回到天闕宗之后,傅晏的態(tài)度便變得很冷淡,不再似以往關心兩人,仿佛他們這次隨意殺人真的惹惱了傅晏一般,他回去之后直接閉關修煉,完全不再指導兩個徒弟修煉。 江舒白和宋懷自然意識到自己哪里惹得傅晏不悅,可事已至此,他們又不能回到過去將人救回來,只能默默的受著,甚至乖乖的哄著傅晏。 江舒白一直在心中愧疚,按理來說人不是他殺的,可畢竟他當時也在場,沒有救人是事實,師尊生氣也是應當的,但宋懷可并不這么想,殺了人的他不會后悔,反倒好看還因為除了后患而松了口氣,噩夢的事情絕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宋懷好歹在宗門多年,他知道宗門之中絕對容不下自己的情感,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傅晏殊不止是他的師尊,更是他心中戀慕之人,他知道若是師尊知道他的心意,必然不可能接受,可那又能怎樣?他的心已經送出去了,再也收不回來了。 這些年的相處早就讓宋懷離不開傅晏殊,他不知道心中的感情是何時變質的,等他發(fā)現之后,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不過宋懷也從未后悔過,他愛師尊,愛那個叫傅晏殊的人,愛他的仙風道骨,愛他的高高在上,這一切都是不需要有回應的。 一方面,他希望師尊知道自己的心意,甚至能有少許回應,哪怕沒有他那么深的感情也可以,另一方面,宋懷也擔心被師尊察覺自己的心意,他知道這是天理不容的,師尊知道自己必然不能容留自己再繼續(xù)待在天闕宗。 說白了不過是宋懷自己自欺欺人罷了,他心中清楚以師尊的品性怕是這輩子都不會喜歡上自己,可這又能怎么樣,宋懷若是會因為這么一點點挫折就放棄了,他也不會因為執(zhí)念走到如今的地步。 宋懷的想法很簡單,要么永遠作為徒弟追隨在師尊身后,當然,前提是師尊不能與人結為道侶,不然宋懷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么事情,要么就讓師尊跌落神壇,讓師尊的眼里只能有自己一個。 傅宴若是知道宋懷的想法,定然會第一個趕走宋懷,可惜他不知道,而且此時他正在為了自己設計陷害江舒白的事情而忙碌,要將江舒白趕走說簡單也簡單,但說復雜也復雜。 因為傅宴自己清楚江舒白若是沒有犯大錯,肯定不會被逐宗門,而以江舒白的性格也不會去犯大錯,因此傅宴便索性變成了他的模樣出去犯錯,然后嫁禍到江舒白身上。 而且傅宴還聯(lián)合了魔界的人以防萬一,沒錯他去了魔界一趟,不知為何傅宴見到的魔界尊主竟然覺得有些眼熟,而且更加奇怪的是對方有些過于熱情,竟然想也沒想就答應了傅宴的要求。 但魔尊卻說兩人未曾見過,在幻境中兩人確實應該從未見過,傅宴覺得眼熟可能是他之前是傅宴殊時和魔尊有過交集,不然他的魔尊之位又是如何得來的。 盡管如此,傅宴仍舊覺得有些奇怪,又具體說不出問題出在了哪里,魔尊之位真的是他打敗甚至殺了原魔尊得來的?那他成為魔尊之后,原魔尊到底怎么了? 傅宴原本并不在乎,可現在他很想盡快恢復之前的記憶,想起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才導致他走上了現在的路,那么日后呢?他真的出了現在的幻境之后又該如何做? 可傅宴想起自己的身體應該還在宋懷手中,那么回去自己的身體也不是不可能,可他忽然記起來出了幻境的自己似乎一絲修為都沒有,要回身體談何容易? 不過眼前最大的問題還是先出了江舒白和宋懷兩人的幻境,至于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說不遲。 傅宴已經和魔尊景修衍說好了,傅宴裝成江舒白的模樣犯事之后,以天闕宗的處事理應會先調查,而魔尊則會在調查期間派魔族中人來營救江舒白,如此江舒白的魔族身份就百口莫辯了。 哎?傅宴忽然覺得有些不對,他怎么對陷害別人的事情這么熟練,甚至還隱隱有些期待,不得不說,傅宴現在越發(fā)接受自己是傅宴殊的現實了,其實細想想所謂的正邪到底算什么? 江舒白能走上劇情中的位置,難道就是靠著他的善良和無辜嗎?不過是作者寵愛,男主光環(huán)罷了,何為正?何為邪?這些不是應該由勝者來定義嗎? 說的是閉關修煉,但實際上傅宴一直盯著江舒白的一舉一動,他需要找到一個江舒白單獨外出的時刻,再加上為了避免被回溯鏡發(fā)現自己并非真正的江舒白,傅宴還需要從江舒白身上取一樣東西來偽裝自己。 說干就干,傅宴直接施了個決從江舒白身上弄來了他的貼身玉佩,當然,他又用障眼法留了個玉佩在江舒白身上,雖然是一瞬的事情,可江舒白仍舊感覺到了不對勁。 傅宴通過探查術看到江舒白的異常,傅宴以為自己的行為會被發(fā)現,沒想到江舒白只是將掛在脖子上的玉佩拿出看了看之后又放了回去,似乎并沒有發(fā)現玉佩被掉包的事情。 現在就剩找一個合適的時機,對于天闕宗最重要的便是藏在藏書閣中的一本天書,它是天闕宗的鎮(zhèn)宗之寶,外界傳言天書里記載著天地間最厲害的心法,只有天闕宗的歷代宗主才有查看它的權利。 不巧傅宴正是下任天闕宗宗主,而他恰巧知道天書在什么地方,其實也不一定要偷出來,但以此為引來陷害江舒白正好,如此哪怕是傅宴的親傳弟子也會立刻被看管起來。 江舒白不愧是正道主角,成日里勤勤懇懇,每時每刻基本上都在訓練,傅宴根本找不到他落單的機會,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終于給傅宴等到了機會。 這日深夜江舒白竟然一個人出了門,看樣子是去后山采什么東西,傅宴悄悄的跟在了他的身后。 江舒白只身走在漆黑的山林之中,他眼前有一只照亮的耀夜,它是江舒白的神獸,巴掌大小,小獅子模樣,渾身散發(fā)著淡綠色的光亮,印象中是之前的傅宴殊送給他的。 江舒白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樣子,對著耀夜一只不會說話的小獸問道:師尊的生辰快要到了,你說我送他什么好? 說完江舒白又一副懊惱的模樣,沮喪的說:都怪我之前惹師尊生氣,這次師尊生辰我一定要想辦法讓師尊消氣,你說磷光草怎么樣?我記得之前在后山看到過磷光草的身影,也不知師尊會不會喜歡。 江舒白自然不會傻到等著不會說話的耀夜給他答案,他又接著自言自語道:只可惜上次離開宗門時,我沒來得及好好逛逛,不然選個人間有趣的玩意也是好的。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嘆了口氣,我真是失職,這些年都沒發(fā)現師尊喜歡什么,反倒是師尊經常變出一些有趣的小玩意來逗我開心。 畢竟是神獸,有著異于常人的敏感,耀夜竟然發(fā)現了身后傅宴,激動的想告知江舒白,傅宴生怕它發(fā)出動靜,伸手比了個噓!之后瞬間閃身到江舒白身后。 不等江舒白轉身,江舒白直接打暈了他,小團子似乎有些不明白傅宴的動作,還以為傅宴是和江舒白玩鬧,它傻乎乎的沖到了傅宴面前,被傅宴收回了江舒白的乾坤袋中。至于傅宴一個外人是如何能動江舒白的乾坤袋,當然是因為這乾坤袋本就是傅宴的東西,不過是他給了江舒白而已,打開還是很簡單的。 傅宴將江舒白藏在了附近的山洞之中,然后他換變成了江舒白的模樣直接去了藏書閣,當然,傅宴不可能大搖大擺的用著江舒白的模樣進去,基本的偽裝還是要做的。 傅宴換了一身和江舒白身上所穿衣物相近的衣服,又帶上了銀面具,乍看上去還像個不懷好意的壞人,他直接躲開藏書閣門口的看守,偷偷溜了進去。 原本傅宴并沒有帶走天書的打算,可真的到了地方之后,他才想到若是不帶走天書又如何證明江舒白就是奔著這本書來的呢?因此他直接潛了進去帶走了真正的天書。 果然,傅宴剛帶著天書走出藏書閣,外面就有一群天闕宗的高手堵在了他的面前。 作者有話要說: 不要可憐江舒白,后面你會發(fā)現作者不讓他當主角受都是有理由的,江舒白自始至終也不無辜。 第58章 不勝人生一場醉(13) 雙方立刻動起手來,傅晏一直掌握著分寸,他和江舒白的修為相差很大,裝還是要裝一下的,因此一開始時傅晏裝出一副被壓制的模樣,很明顯敵不過眾人聯(lián)手。 趁著大批的天闕宗中人還沒到之前,傅晏丟了顆雷騰珠,瞬間眼前起了彌天大霧,混淆了眾人的視線,借此機會傅宴帶著天書向著江舒白所在的地方迅速逃去。 見偷書賊想借機逃走,沒有被霧迷了眼的天闕宗弟子迅速的追了上去,幾人很快就將故意放水的傅宴攔在了后山竹林外,小賊哪里逃?趕快還回天書,不然天闕宗定然不會放過你。 傅宴才不開腔,雖然他可以模仿江舒白的聲線說話,但這種時候直接暴露江舒白的身份反倒顯得有些假,不如從始至終都不說話,讓眾人抓到江舒白之后不能立刻定罪,這樣才能讓魔界有機會救人不是嗎? 果然,見傅宴一言不發(fā)還帶著面具,有人立刻發(fā)現了不對,莫非你是我天闕宗中人,所以才如此見不得人也不敢說話?你到底是誰?為何要來偷我天闕宗的天書? 傅宴雖然沒有殺人,但也趁機傷了幾個人,而他自己也裝出一副無力抵抗的狼狽樣,胳膊上被劃了一刀,傅宴見達到目的,直接向著密林深處逃去,身后的人追了上去卻再也看不到傅宴的身影。 此時的傅宴正出現在江舒白藏匿的山洞中,他隨手一揮剛剛還在流血的胳膊瞬間愈合,傅宴抬手一指,直接在江舒白身上補了一劍相同的劍傷,又將面具丟到了江舒白腳下。 做完一切之后,確定江舒白再昏迷一會兒就能醒來,傅宴微微一笑,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漆黑的山洞中一絲光亮都沒有,因為受傷的緣故,江舒白漸漸從昏迷中醒了過來,他下意識的想起身,卻不想右臂處傳來劇痛,他伸手摸了摸,竟然摸到了濕漉漉的一手,他輕輕的嗅了嗅手上的東西,有一股淡淡的鐵銹味。 江舒白想起來自己之前想找磷光草,卻不知被誰打暈了,他忽然想到了幫自己帶路的耀光,急忙起身尋找,好在他感覺到小東西似乎在自己的身邊,并沒有任何生命危險。 眼前只有一片漆黑,江舒白這才想起來從乾坤袋里拿出燭火照亮,他看了看周圍的環(huán)境,自己應該是在一個山洞之中,可他怎么會到了這? 江舒白忽然想起來自己昏迷之前是被人打暈了,那人是誰?他又有什么目的?為何要打暈自己還割傷自己的手臂? 思考間江舒白發(fā)現了地上有一塊銀制面具,他伸手將面具撿了起來,仔細的瞧了瞧,確定自己從未見過,江舒白細細的回憶昏迷前發(fā)生的事情,卻怎么也想不起任何東西。 而此時另一邊剛剛回去的傅晏也沒閑著,偷盜天書這么大的事情自然驚動了他這個未來的天闕宗繼承人,傅晏換好了一身白衣趕去了藏書閣,他像是完全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一樣,問一臉焦急的弟子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只聽宗門弟子一臉焦急的說:師叔,不知道是何人竟然偷走了藏書閣里的天書,玄武真人已經帶人追上去了。 就在這時聽到動靜的宋懷也趕了過來,他看到應該正在閉關修煉的傅宴,顯得有些驚訝,不過隨即恭敬的上前對著傅宴作揖道:師尊。 傅宴點點頭算是回應,但他轉念一想,不著痕跡的為江舒白上著眼藥,他開口問宋懷道:你師兄呢?沒和你一起嗎? 宋懷一聽傅宴打聽江舒白的蹤跡瞬間就黑了臉,想到這種時候江舒白竟然不在,宋懷不懷好意道:師尊,我剛剛去找?guī)熜?,卻發(fā)現他不在房間,也不知師兄去哪了,他會不會遇到危險? 傅宴也不是真的掛念江舒白的蹤跡,他隨即轉頭問剛剛說話的弟子道:有沒有看到那偷書賊往何處逃了? 那人剛剛被煙霧擋了視線并沒有親眼看到賊人往何處逃了,他只是含糊的說了句:似乎是后山密林的方向。 得到答復之后傅宴便帶著宋懷一起向著后山方向過去,他剛到后山,他的師兄玄武真人就滿是擔心的問道:師弟,你怎么來了?你不是正在閉關修煉? 聽到師兄這么說,傅宴裝出一副擔憂的模樣,一臉不贊成道:師兄,出了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能不來?你看清是何人動的手了嗎? 玄武真人搖搖頭,他的確沒有看到是什么人動的手,那人帶著面具,而且也不曾說過一句話,可他身穿天闕宗弟子的常服,仔細想想有些不對勁,很有可能是熟人作案。 這并非小事,若是外人混進宗門,他們還沒有絲毫察覺,只能說明此人滲透已久,玄武真人索性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沒有,但是那人帶著面具而且不敢說話,我懷疑他是我們宗門中人。 聽到玄武真人按照自己心中的計劃進行,傅宴心情頗好,他循序漸進的引導著玄武真人,宗門中人?難不成是魔界混進來的? 聽到此人可能與魔界有關,玄武真人越發(fā)皺緊了眉頭,他搖搖頭不確定道:這個我還不太清楚,現在首要的是要找到東西,若是天書被帶離天闕宗,恐怕正道日后再無寧日,一定不能讓jian人得逞。 傅宴現在要做的就是帶著眾人或者讓眾人找到替罪羊江舒白,他直接問道:師兄看到那人具體往哪逃了嗎? 聽到這個玄武真人有些慶幸,他指了指密林深處的位置道:他右臂上中了我一劍,往密林深處逃走了,若是循著血跡,應該很快就能找到他的蹤跡。 這個時候自然要傅宴出手相助,他說話間拿出了自己的乾坤袋,我的靈獸紫冥能夠根據血跡尋蹤,我放它出來尋人,既然師兄看到那人躲入了密林,那我們就一起搜尋,定然會找到他的。 說完話傅宴就放出了乾坤袋中的靈獸紫冥,小家伙通身紫色,但顏色較淺,并不扎眼,長得像還未長大的麒麟,看到許久未見的主人召喚出了自己,瞬間開心的原地轉圈。 看到師弟派出了自己的靈獸紫冥,玄武真人很是感動,這本不該師弟出手相助,他卻從閉關修煉中脫離出來幫自己,玄武真人感激道:多謝師弟,是我大意,害得你閉關修煉都要出來幫忙,是師兄無能。 傅宴自然急忙否認,安慰玄武真人道:師兄莫要這么說,天書乃天闕宗立宗之本,晏殊身為天闕宗的一份子自當出手,這也不是師兄的錯,只能怪歹人心思縝密,我們很快就能找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