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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真的沒想到她會過來,割開血管望著生命力流失的時候他以為一切都要結(jié)束了,所以那通電話他接了,想著最后的最后聽聽她的聲音。 她明明那么笨,中文學不好,別人的話外音也聽不明白,像他這樣垃圾桶里都撿不出來的敗類她都能義無反顧地跳進火坑,之前他說謊她從來識不破…… 到頭來她只聰明了這一次,卻做了最傻的一件事。 他就不該活的。 他的出生就是個錯誤,是他母親插足了別人家庭的產(chǎn)物。 他不是沒想過帶著這份負罪感活下去,償還哥哥和夏初哥沒有斬草除根的恩情,慢慢取得哥哥的原諒,盡他所能地去彌補。 可事實卻是他傷害了越來越多的人,他哥和夏初哥曾經(jīng)同徐念的二哥徐朗是很要好的兄弟,把徐念當親meimei那樣寵,后來因為憐憫收留他鬧到一度老死不相往來。 他看得出來,徐念對他的恨意從未削減,他的存在之于她來說就是橫亙在心頭的一根刺,如果他不死,這根刺也會扎進祁姍心里。 而且他哥和夏初哥做錯了什么呢,再怎么劃清界限,只要他這個渣滓活著,就會因為他鬧得眾叛親離。 他活,永遠贖不清身上的罪,被他傷害的人不會原諒他,依舊關(guān)心他的人也會為他所累。 只有他死,一切才能結(jié)束。 嚴箏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一步步走向距離沙發(fā)不過五米的落地窗。 不料側(cè)頰突然一痛,他站立不穩(wěn),再次跌回沙發(fā)里,臉上一片火辣。 “嚴箏,你特么就是個懦夫!”金棕發(fā)色的女孩兒眼框通紅,眼淚在眼圈里打轉(zhuǎn),打過他巴掌的手氣得發(fā)抖,“你根本沒資格去死!” 祁姍恨不得把這輩子學會的罵人話都用盡了:“是!你只要死就什么都不用想了!你人都死了,也不會再有人因為你犯下的錯把你挖出來鞭尸怪你,可明明從頭到尾都是你對不起我大哥和嫂子,他們憑什么下半輩子反過來要背上你這條命對你愧疚!還有嚴穆哥哥和夏影帝,你有沒有想過你一死輿論就會把矛頭再次對準他們,說你從頭到尾都是他們推出來的替罪羊!不過那時沒了你這個人,他們再百口莫辯在公眾看來都是吃人血饅頭死無對證!” 嚴箏似乎被她的話語所懾,怔愣地抬頭看她,眼睛逐漸恢復幾分清明,掙扎和悔恨在其中交織。 最終他任由救護車和醫(yī)護人員抬上擔架帶到了醫(yī)院,看那個本該恨極了他的女孩子跑前跑后,cao著一口不熟練的普通話辦理各種手續(xù),救下他這條命。 “我已經(jīng)把具體情況告訴夏影帝了,他很快會到,我走了,你好好休息,以后別做傻事了。”等她處理好一切再一次回到他病房里,他甚至都很難從她的話語中感受到一絲一毫的情緒起伏了。 仿佛滿心關(guān)于浪漫愛情的憧憬盡數(shù)被殘忍的現(xiàn)實澆滅,她盡力了,仁至義盡。 被徐念蓋章成人渣的時候嚴箏依舊保留著最后的體面,這一次卻體味到徹徹底底的萬念俱灰,萬般苦澀將他置身冰窟,淚水從遮住臉的指縫中滲出來。 “你還……喜歡我嗎?” “我們還會……再見面嗎?” 他哽咽得幾乎失聲,祁姍背對著他,拼命捂住嘴,只讓眼淚無聲地落下來。 這幾天祁姍想了很多,她無數(shù)次想不再管別人,她就是喜歡嚴箏,她相信嚴箏也是喜歡她的,愛情為什么一定要涉及兩個家庭,不能是簡簡單單兩個互相喜歡的人在一起? 她甚至想過mama要是說什么都不同意,干脆梗著脖子和嚴箏私奔,沒證就沒證,她不信等她肚子大了父母還能狠下心不妥協(xié)。 但當這份沖動消糜,她看到了嫂子一次次在她房間門口欲言又止,也看到了mama眼角的細紋和兩鬢的白發(fā),她終于明白了沒有人可以無止境地胡鬧下去。 她之前已經(jīng)很任性了,不思進取,玩心又重,凡事只顧著自己高興,從來沒什么志向和責任心,可事實卻是她快滿24歲,早不是小孩子的年紀了。 她的肆無忌憚是仗著家人的嬌慣寵愛,只是生活哪有什么歲月靜好,不過一直有人替她負重前行。 如果她狠下心來和嚴箏在一起,可能都用不了等到她肚子大起來的那天,爸爸mama哥哥嫂子就不忍心讓她無依無靠了。 但她能這么做嗎? 把身上的重擔都丟掉,為了所謂的愛情傷害至親,往后任憑嚴箏把她養(yǎng)廢……再說憑這微薄的喜歡,玩鬧般的廝混在一起,嚴箏確實很多方面都有問題,她能夠就此信任他,把一切托付給他嗎? 你還喜歡我嗎? 喜歡啊,不然她怎么會明知道他做了那么多混賬事后還不管不顧地跑來,只因為想到了一個沒有任何依據(jù)的可能。 我們還會見面嗎? 她垂著眼,掩蓋掉所有的柔情和不舍:“如果有一天,我們都變成了很好很好的人,能得到所有人的認可和祝福,會吧……” 說完,她轉(zhuǎn)身走出病房,努力克制著自己,不叫他看見她其實難過得發(fā)抖,連牙齒都在打顫。 直到走進走廊關(guān)上門才卸了力,慢慢蹲下去,任憑醫(yī)院的地板上濕了一圈又一圈。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不可能有那一天的,他們,終究不會再見了。 從醫(yī)院里走出來,祁姍開車去了祁嵐的公司。 --